第九二章.暗涌
那天凤凰社的邓布利多，韦斯莱夫妇等，魔法部的克劳奇，巴格曼等，还有预言家日报的丽塔.斯基特，其他魔法学校的客人，全都看到了Voldemort的出现。
若只是如此，他们应该把Voldemort归来的消息报告给魔法界——这样才能在第二次的黑暗时代到来之前做好各方面的应战准备。但令人战栗的黑魔王的身影却以那样奇特的方式消失了，这就让多疑的邓布利多放下了即刻宣布的想法，探究起整件事的实质来。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纳威本人对这事的内情知晓得甚至比他还少，只重复提起能够赢得第一项比赛多亏了哈利的帮助。邓布利多不知在踌躇什么，几天后才请哈利到校长室聊聊，可当时被扣上肆意妄为帽子的哈利已经被禁足了。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事？”哈利轻飘飘地往旁边一瞥。
卢修斯挑眉，无辜地道：“当时忙着想办法解除你的诅咒，谁会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哈利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无关紧要……众人默。好吧其实他们的心里也觉得老蜜蜂的邀请没啥接受的价值。
“那之后凤凰社果然像你说的那样在白费工夫，一边对黑魔王是否真的回来了疑神疑鬼，一边找地方做总部商量对策。…布莱克总算有了点脑子，没把祖宅借给他们，不过还是资助了一些金币……对了他最近似乎和‘正义感强烈’的狼人产生了矛盾。”卢修斯靠在扶手椅上慢吞吞地说道。
斯内普教授露出了冷笑。哈利没法劝说什么：劫盗者四人组过去做的那些事简直不可饶恕，他不能要求教授和他们和平相处……甚至就连表面看上去最温和善良的卢平也不行。而且，卢平的罪真的最轻吗？恐怕不一定。在哈利看来，沉默着纵容犯罪参与夜游更可恶，更何况四人组明明都不喜欢斯内普教授，但比起其他人赤裸裸的敌视，装得很亲切还称呼教授教名的卢平不是更虚伪吗？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哈利终于明白他的心里原来积累了这么多对劫盗者的不满……只是西里斯毕竟是最疼爱他的教父，所以哈利除了偶尔捉弄捉弄，心里还是很亲近的。卢平就有些冤了，哈利虽然能够保障他的物质生活，但别的就都不舍得给了。
“……或许我们对他确实有些苛刻，”理清了心里的想法后哈利突然道——其他人都意外地看着他：“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他重新选择吧，我想或许他和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
听上去通情达理的话却透着残酷的冷淡，“不是一个世界的”，也许是因为不合，也许是因为——不配。斯莱特林记仇护短的性格怕是永远也改不了了，虽然斯内普教授他们看在哈利的面子上勉强接受了西里斯，可卢平，至始至终其实都被他们排斥着。
“好……”其他人都不便多说什么，他们自然知道哈利最初只是想照顾好父母的朋友，纵使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也都被忽略过去了，现在能想明白也是好事。
“……因为不清楚那天发生事情的具体细节，所以各个势力很有默契地淡化了‘神秘黑影突然出现’，把重点放到了勇士们穿越火龙的表现上。霍格沃茨在第一项比赛中大获全胜，但对胜利起到关键作用的忒弥斯和教导隆巴顿的你才是丽塔那女人添油加醋报道的对象。”
哈利不理会众人揶揄的笑。不就是名气更大了吗？反正他自从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哈利.波特后就没奢望过享受低调平静的生活。
“你肯定不了解你在魔法界有多么受欢迎，”杰瑞德勾住哈利的肩膀：“给你送信的猫头鹰快把霍格沃茨淹没了，还有你那些追星俱乐部的成员每天送贺卡和礼物来关心他们‘生病的王子’…他们期待着在圣诞舞会上能够见到你，女巫们疯狂地打听你的喜好并订做各种各样可能会讨你喜欢的礼服长袍……韦斯莱双胞胎大概是最高兴的，他们兜售的哈利小雕塑哈利徽章都销路很好。”
哈利看了不太高兴的恋人一眼，笑眯眯地问：“那你呢？我敢说你那天和火龙进行的一场追逐战精彩得超过所有人的想象，一定有很多女巫抢着做你的舞伴吧，出色的勇士？你选择了谁？”
这是个好问题……至少它让无意间给别人添堵的杰瑞德也变得支支吾吾，不大自然了。
快到圣诞节时下起了很大的雪。哈利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漂亮的银树林，海格的小木屋和大南瓜……突然感到肩上一沉，萦绕在鼻间的熟悉味道让他勾起唇角。
“在想什么？”卢修斯把哈利揽得更紧了一些，脸颊紧挨的感觉不错。
哈利淡笑不语。他很奇妙地想起了以往他最不喜欢的一句话“我的人生才正要开始”。哈利曾认为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的人一定很懦弱，因为不管发生过什么事，那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但近日他在恍惚中悟到，也许那句话并不代表着抛弃过去。
Voldemort没能实现永生的愿望，战争在还没开始之前就被悄无声息地掐断导火线……一切的一切都达到了哈利从有意识的那刻起就定下的目标。但他在全然的放松之余，心里却又有强烈的失落感。
为了摆脱哈利.波特这个名字所背负的命运，他没有一天懈怠，努力地学习魔法和各种有用的麻瓜知识，又抓住机会向魔法界慢慢地渗透……骤然间可以放下这一切过悠闲自在的生活了，心里却总觉得不真实。
信念虽然虚幻，但它确实能成为人努力生存的动力。许多执着的复仇者在大仇得报后，反而会因为长期的信念崩塌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哈利的心理状况要好很多，但消灭Voldemort的执念几乎融进了他的血液，现在终于成功，又能肯定珍视的人不会再在愚蠢的战争中丧失生命，他的精神多少有些不稳定，开始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卢修斯自然能看出哈利明显的心不在焉，不满地咬了咬他的耳朵：“……马尔福庄园，对角巷，麻瓜那边，还有忒弥斯城，在三强争霸赛结束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能安排妥当。”
“唔？”哈利疑惑地反蹭恋人的脸颊。
卢修斯轻笑：“你说过想去看看其他国家的魔法界。”
是啊……霍格沃茨的学年结束后，哈利想过暂时离开英国调整疲惫的身心：“你……陪我去？”
卢修斯挑眉：“难道你想让其他人陪？最近魔法界并不平静，我很难保证他们在离开的时候不会发生意外。”就算没有意外也要制造意外…小心眼的铂金贵族想到。
凤凰社和魔法部在那场比赛之后动作频频，据说以穆迪为首的傲罗变得更加草木皆兵，四处逮捕可疑者，虽然误抓了不少人，但英国魔法界的治安确实好了不少。出于对这种趋势的赞赏，再加上一点看好戏的心理，哈利等人迟迟没有告诉邓布利多Voldemort已经死亡的消息。
哈利好笑地看着明明满肚子坏心眼，却一脸理直气壮的卢修斯。不知怎的，这人眼中的期待让他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茫然统统飞走了，心里被填得满满的：“那么为了杜绝意外的发生，我只好接受你最初的建议了。”
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既然跳出了与Voldemort战斗的宿命，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肆意享受全新的人生。如果有这样一个人的陪伴，或许也不会太无趣……吧？
卢修斯气恼于哈利故作遗憾的语气，面上反而更温柔，慢慢地吻下去道：“让你如此的不情愿实在是我的失误，我想在离开英国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弥补这一点。”……
圣诞节那天，哈利意外地在专用的休息室里见到了赫敏。
“哈利！”女孩有些羞涩地笑了，哈利注意到她的牙齿变得整整齐齐，似乎是用魔法把门牙缩小了。
“杰瑞……邀请了你做他的舞伴？”哈利好奇地问道。
“是啊。”杰瑞德抢先答道。他从里间出来，同时把手里拿着的那件很高雅的浅紫长袍递给赫敏。
哈利看着他们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识趣地没有追问什么，德拉科却撇嘴道：“我记得你给自己订做的长袍也是紫色的，是一对儿吗……从样式上看眼光还算不错，但，”他挑剔地看了看赫敏：“你确定这个女人能穿出高贵的感觉？”
赫敏满脸通红。杰瑞德一反常态，很温柔地和她低声说话，又嗤笑道：“斯莱特林王子殿下，尊贵的您好像至今没能找到舞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话正戳中德拉科的心事，他本以为高傲地透漏出需要一位舞伴的消息后就有许多女巫会毛遂自荐，但事实是残酷的，等到他终于发现时间紧迫，开始主动邀请时，女巫们又全都回答说已经先答应了别人。
汤米温和地安慰德拉科。哈利明智地决定不就此事发表评论，想了想时间还早，他从衣柜里取出两件长袍去了地窖。
斯内普教授依然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袍，在一脸阴沉地批阅学生作业。哈利听着重重地划叉声，嘴角抽动，赶紧上前抢过教授的羽毛笔：“您先休息一会儿吧，一直看这些小巨怪的作业实在太辛苦了，我帮您批改一部分。”这也算是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在他的手下或许还能出现几个幸运的合格者。
教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最后还是接过哈利召来的红茶，沉默地坐到沙发上。
哈利一边看关于解药的论文一边观察教授，心里转了无数个弯儿，终于下定决心斟酌着语句道：“教授，您愿意让我做您的舞伴吗？”
斯内普教授只讥讽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明显的把这当做一个很蠢的笑话。哈利的自尊心被无情地打击到了，他锲而不舍地游说教授：“您看，我连礼服长袍都准备好了……而且还拒绝了那只孔雀的邀请，如果您不答应我，我今晚岂不是要孤零零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斯内普教授面前，哈利的言行总是很幼稚，近乎于耍赖了……教授略抬了抬眼：“没想到媒体的宠儿，仰慕者众多的哈利.波特也有这么谦虚的时候。”
哈利毫不在意教授冷冰冰的嘲讽：“噢教授，答应我吧！您不觉得我们今晚一同出现会很有趣吗？”
黑眼睛闪了闪，斯内普教授沉默了片刻，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真令人惊讶……这是你吸引人眼球的新办法吗，波特？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充实那些无聊蠢货的话题，我找不到什么理由不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