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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不是吗？你是斯莱特林的混血者，魔药天赋出众的少年，后来变成效忠黑魔王的食死徒——哦，这些都是那个‘未来的我’跟我说的。”
黑发红眸的少年Voldemort歪着脑袋，悠悠然讲述着他所知的未来情况。
“那个‘未来的我’说他是那个时代最厉害的巫师，被称为Darklord，权势与力量都被他握在手中……西弗勒斯你当时只不过是他的众多手下之一，这些都没错是吧。这些……都是我本来可能拥有的未来。
“现在……请告诉我，你当初处心积虑找到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你把‘汤姆·里德尔’当作什么？一个让你试验能否改变时空规律、征服未来黑魔王的玩具？”
“我从来没想过要改变你……”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道，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主动去找汤姆·里德尔这个人，最初的遇见只是纯粹的巧合。
“说谎。”
“我真的没有……”他感觉到自己说话时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然而他忽然又想起了在格林德沃城堡的时候，那个穿越魂片对他的质问……
那时，那个披着格林德沃外皮的魂片满是愤怒地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看着伏地魔变成缠着你转圈的小狗，从这种反差中你就能得到快感？”
那一位穿越魂片始终认为他别有居心，恨不得把他抓起来阿瓦达一百遍……
反正在西弗勒斯看见的那一段时间里，魂片君总是每天都是暴躁地跳脚：“我怎么可能长成这鬼样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麻瓜？居然还有……赫奇帕奇！怎么可以啊……黑魔王的尊严何在？”
汤姆既然是从魂片那里知道了穿越事件的始末，是不是也接受了那些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刻骨仇恨呢？
那个孩子最后还是选择放弃自我，相信“来自未来的自己”……
自己跟自己的对话，自己接受自己的意见……应该会，更容易吧。
西弗勒斯·斯内普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眼睛。
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刚刚醒来，他跟那个活泼过度的汤姆小家伙的回忆是一场大梦，而现在才是冰冷的现实。
多荒唐的梦。
跟一个思维古怪的小家伙和一个变成小蛇的神灵共同生活多年，其间发生了一大堆让人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并不十分讨厌的事情。他本来已经习惯了这种梦境般欢闹的生活，他甚至觉得就这样过下去或许也不错……
结果现在梦醒了，他被重重地扔回到现实中来。梅林造成了五年时间的穿越错误，而这便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他看着逐渐向自己逼近的蛇怪海尔波，忽然对房间另一端这个少年Voldemort产生了强烈的愤怒。
他原本总觉得面前这个少年依然是当初缠在自己身边的小汤姆，就算他分裂了红眼收服了霍格沃茨蛇怪也是一样。他一直在试图缓和气氛，只想让汤姆清醒一下别再闹脾气。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什么“闹脾气”吧？
西弗勒斯忽然想起了那些幽灵们的告诫，汤姆·里德尔已经死了。
幽灵们说霍格沃茨的蛇怪事件发生在1943年，正好是上一个时空蛇怪袭击无辜学生的时候。这样看来，那时候的汤姆就已经从魂片那里了解到那些关于时空的问题——他把自己的行动正好选定得跟上一个时空保持同一时刻。只是这一次他没再失手让蛇怪跟桃金娘对视，而是造成了另外一次假死。
这次蛇怪事件导致的死亡学生不再是无辜的桃金娘，而是自始至终安排这一切的汤姆·里德尔。
虽然假死是从最开始就安排好的阴谋……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个在霍格沃茨高兴地说自己要去赫奇帕奇的男孩……或许真的不在了。
西弗勒斯看着越来越近的蛇怪脑袋，然后抬起头，盯着那个镇定自若地掌控这一切的红眸少年。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胃里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翻滚，让他几乎有了恶心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甚至不想再多看这个少年Voldemort哪怕一眼。
他无法忍受面前这个少年跟自己以前认识的小汤姆有相似的外表，眼前这一位分明就是那位对权力有强烈偏执的那位黑暗公爵的青年版啊……
“你这种穿越者是不是死了还能再活过来？那么死亡对你们来说是什么感觉，也能感觉到疼痛吗？”少年Voldemort眯着眼睛说道，语气依然危险而残忍，“唔……我觉得你或许会喜欢海尔波，毕竟被两条不同的大蛇各自杀死一次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体验……”
然而这句话说出之后，西弗勒斯·斯内普却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我可是很想看见你这样的穿越者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啊。你选一下自己的死法吧？然后让我看你还能不能复活~”
但西弗勒斯还是沉默着，片刻后他用几乎完全没有情绪的声音轻声说道：“随便。”
当他与Voldemort对视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全然的平静。他平静地看着对方，没有避开视线，也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这个名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男人站直了身子，就这样用自己暗黑空洞的眼睛直视着对方的红眼。他不再做那些无用的解释，只是这样平静地站在原地，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无关。他这种表现并非冷漠，因为冷漠也是一种显露在外的情绪——而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却如同空空荡荡的深渊。在那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自然也不会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而他接下来做出的举动，甚至差点让那个少年Voldemort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西弗勒斯·斯内普稍微往前走了半步，抬手搭在了海尔波硕大的头颅上：“你是打算因为你的愤怒给我死亡吗？你恨我？”
完全平静，毫无情绪的声音。
“当然，为什么不恨？”Voldemort少年耸了耸肩，忽然再次用蛇语发布指令。过了一会儿，被蒙住眼睛的海尔波收敛了身躯，再次顺着密道离开了这个房间。“不过现在好像不太想杀你了，以后慢慢给你更多的痛苦会更有趣。”
然而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音，眼前这个有着完全木然表情的西弗勒斯……让他感到某种层面上的畏惧。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监护人变成这副样子……但是他心中的某处却知道，也许这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所展现的最真实的一面。这种是一种如此强势的姿态——好像即使一百位天使在那个人面前出现，他也不会表示一丝诧异，而就算把他打发去地狱受苦，那个人也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49、汤姆究竟是如何黑化的（上）
“——现在好像不太想杀你了，以后慢慢给你更多的痛苦会更有趣。”
听着对方的威胁，西弗勒斯·斯内普却依然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态度。
痛苦？这好像是他最习惯的东西了，遇上的次数多了就会麻木。他早就不在意受到的伤害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他眼睛里的光渐渐凝定下来，恍惚间仿佛感到自己回到了从前。这种情绪就好像得知莉莉离开的那段时间一样——他觉得自己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向往，不再奢望幸福也不畏惧痛苦。整个人变成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无论再出卖掉什么东西也无所谓了。
他真的觉得无所谓……再出现一个Voldemort又如何呢？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跟梅林的交易已经完成，他带着梅林的道标修补时空，梅林允许他再回来游览一圈。就这么简简单单，这根本不是属于他的时空。
他尽可以跟梅林祈祷一下说自己打算离开——他敢保证那个男孩神祇能听见他的祷告——然后他就可以搭上冥河的列车，踏上他原本就应该踏上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