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美好和残酷
卢修斯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微微垂下眼睑，蛇杖无意识的在手中敲击“西弗勒斯，林回来了吗？”黑发斯莱特林眼神瞬间冰冷“卢修斯，我很庆幸，他没有回来，也许，我需要让他再多游历一些时间……”铂金贵族抬头，看着漠无表情的人，嘴角勾起假笑“呵，西弗勒斯，我想那不是你可以掌控的，现在，我们的魔药大师，你该开始工作了，庆幸吧，你现在只需要熬制魔药……”
深深的看了笑的一脸优雅的卢修斯一眼，西弗勒斯垂下头，看着被袍袖遮盖的手臂“我知道，卢修斯，不用你提醒，阿瓦达索命并不是什么太难的咒语……”
青年贵族整整衣袍，慢慢的从他身边走过，抛下一句淡淡的话语“……西弗勒斯，有些时候，阿瓦达索命咒也是一种慈悲……”
没有深究话意，西弗勒斯只是决然的转身离开，就在不久前，他向黑魔王许诺了‘惊喜’，现在，他必须去完成它们，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花了整整5天才完成了所有的药剂，一直靠提神剂支撑的西弗勒斯疲累的倒在床上，安抚着刺痛的太阳穴和酸涩无比的双眼，那帮该死的魔药师，虽然有黑魔王的命令，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暗地里使绊子，表面恭敬不已，实则消极怠工，故意的比预定晚时间的提供材料，哼，他不需要那些骄傲、妒忌、愚蠢的家伙，他自己就可以完成；休息了一个上午，飞路到马尔福庄园，把施了缩小咒的装满了药剂的箱子交给卢修斯，然后接到更多的药剂清单……整整大半年，他一直履行着作为一个魔药师应该履行的责任，为那些上战场的食死徒们提供足够多的保障，那帮子拖后腿的家伙一如既往，而黑魔王并未给他们任何的教训；西弗勒斯知道，他并没有得到黑魔王全然的信任，不过这也是他所乐见的，他并不想进入那所谓的中心圈子，哪怕贝拉那个疯女人和几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家伙，一再的对他施以炫耀和挑衅；6月12日，‘美好’的日子，莉莉.伊万斯，他的朋友，将在这一天冠上某个‘蠢狮子’的姓，虽然对那个一脸傻笑的家伙和喜气洋洋的另外三人不感冒，好吧，他讨厌他们，一如以往的7年，可是，在看到一身纯白，笑的幸福、甜蜜的女孩向他跑来，并得到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后，西弗勒斯还是给予了他的祝福，两瓶顶级福灵剂；也许是因为庄重而美好的婚礼和新娘的坚持，他这个食死徒虽然接到了各种各样厌恶、憎恨的目光，但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挑衅，傍晚，西弗勒斯站在宴会的一角，端着酒杯轻啜，看着莉莉微笑着挽着她的伴侣在朋友们的祝福中游弋，暮色开始降临，漫天的，由魔法形成的灿烂烟火，映衬着满是红霞的天际，绝美而短暂；一口饮尽了剩余的酒水，瞄了一眼不远处一直暗中注意自己的几个人，露出冷笑，虽然他只是制作药剂，可在这些‘正义的’家伙眼中，他同样是卑劣、肮脏的食死徒，他让那些与他们战斗的家伙有了更加有力的保命手段，只不过，那些人低估了他，虽然不能和黑魔王相比，但是对于这些巫师，未曾停止过修炼林淩给的功法的西弗勒斯，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这是莉莉的婚礼，而他，也并不想弄出些什么很有可能会搞砸这一切的事情；最后看了一眼被祝福淹没的莉莉，不声不响的幻影移形回了诊所，躺在床上，拿出通讯珠，犹豫了一会儿，又慢慢的收起来，用手臂遮住眼睛，强迫自己沉入黑暗……
婚礼过去一个月后，西弗勒斯在和卢修斯一起从翻倒巷归来的途中，受到了袭击，而袭击他们的几人中，赫然就有婚礼那天的两个熟面孔，灵活的躲过对方的攻击，用可以伤人但不足以致命的魔咒还击，却惊讶的看到卢修斯冷漠的发出阿瓦达，绿光过处，留下的是一地冰冷；被眼前的事实所冲击，西弗勒斯甚至差点被因为受伤而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家伙，所施放的阿瓦达给击中，勉强的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略有些狼狈的半跪在地上，看着向他冲来的人，颤抖的举起手中的魔杖“阿瓦达……索命……”
距离他仅有1米之遥的人，带着愤怒、不甘的表情在绿光中倒下，僵硬的身体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能闭合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空，没有理会突然冒出来支援的食死徒，7月的炙热天气里，刺骨的冰冷却从灵魂深处蔓延至全身，西弗勒斯从窸窣的颤抖到浑身僵直，从被动的躲避到目光空洞的主动出击；半个小时，只有半个小时，之前还一脸怒意的攻击者们一个个的倒在冰冷的地面，鲜血从他们身下蔓延开来，食死徒们踩着那些猩红，带着扭曲的笑对他们的身体踢打、嘲笑，然后他们掏出自己熬制的魔药，大口的喝下，并对那古怪恶心的味道咒骂不止，最终他们带着战利品，几个俘虏，离开；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被卢修斯拉住离开，回到了马尔福庄园，并被塞进手里一杯伏特加，西弗勒斯才慢慢的清醒过来，随之胃部出现的强烈的抽搐，让他不得不霸占了豪华的洗漱间长达40分钟，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
虚弱的坐在沙发里，大口的喝下烈酒，让那灼烧的感觉刺激着他冰冷到几乎毫无知觉的身体，另他已经不堪折磨的胃部再次的发出强烈的抗议，几乎是享受的感觉着疼痛，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就像一具没有人操纵的提线木偶，木然的坐在那里，耳边传来卢修斯淡漠的话语；“西弗勒斯，这是战争，而我很高兴你终于体会到了它的其中一面……”
机械的转过头，看着一脸冷漠的贵族，虽然极尽掩饰，但灰蓝色的眼睛里仍旧露出一丝无奈，一丝绝然，不能开口，西弗勒斯只能愣愣的和卢修斯对视，直到左臂猛然爆发出烧灼般的痛，整个标记如同活物一般扭曲、蠕动，瞬间恢复了所有知觉，再次看向同样抚着左臂的卢修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冷到极致的微笑，铂金贵族看着面色依旧苍白，但明显恢复了些清醒的黑发青年“很好，亲爱的西弗勒斯，看来，你马上就会看到战争的另一面……”
幻影移形到达黑魔王的所在地，在看到面前的一幕时，西弗勒斯像是看到了地狱，而他正深陷其中：三个就在不久前的战斗中被俘虏的巫师，两男一女，男人们被一群食死徒们团团围住，代表着痛苦和伤害的不可饶恕咒，闪着冰冷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他们翻滚、哀嚎却破口大骂；一个狼人露出獠牙，抓起其中一个，对着颈项狠狠咬下，疯狂的吸吮喷涌而出的鲜血，而后带着崩离的血肉离开，把抽搐不止的人扔在地上，看着他渐渐的了无生息，其余的食死徒一脸的厌恶，他们把狼人赶开，锋利的刀尖、带刺的长鞭，他们欣赏着剩下的那个男巫愤怒而恐惧的表情；唯一的一个女巫，被扒光了衣服，四肢被固定，承受着来自包围她的食死徒们的羞辱，从尖叫、哭喊着挣扎，到仅剩微弱呼吸的昏迷，本该被美丽的长袍包裹的身体已经看不出一丝完好，而黑魔王，坐在他的宝座上，散发着狂乱而强大的魔压，抚摸着身边的黑色巨蛇——纳吉尼，眯着血红的双眼，露出残忍、嗜血的微笑……
压下涌到喉间的热意，西弗勒斯疯狂的运转起大脑封闭术，空洞而冷漠的看着那些恶魔把一切收拾干净，除了空气中漂浮的让人恶心的味道，这里已经看不出任何其它的痕迹，黑魔王愉悦的声音传入耳朵“哦~西弗勒斯，我们的魔药大师，同时，也是一个勇敢而强大的战士，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我想，我应该为此对你进行奖赏~~”
挺直着脊背，控制住因为愤怒和绝望而不停颤抖的四肢，西弗勒斯走到魔王身前，单膝跪下亲吻他的袍角，不带丝毫感情的、略略嘶哑的声音向一脸愉悦的黑魔王致谢“My lord,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的荣耀！”
勾起嘴角，黑魔王让人带出一个女孩儿，深红头发，翠绿色的眼眸，只是，那眼中没有喜悦、灵动，有的只是无边的空洞和绝望，缩在袍袖里的手紧紧的攥起，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凭着刺痛稳定自己的心神，西弗勒斯再次低头致谢，满意于自己所看到的，黑魔王挥手让西弗勒斯和卢修斯离开，带着那个少女；回到马尔福庄园，卢修斯看着快要虚脱的西弗勒斯，不着痕迹的靠近那僵硬到极致的人，隐蔽的用蛇杖捅了捅他的腰，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离开了房间，耳边传来轻微的关门声，西弗勒斯看着眼前表情漠然、死寂的少女，想起卢修斯在烙印那天说过的一句话“……有些时候，阿瓦达索命咒也是一种慈悲……”
慢慢的抽出魔杖，指向少女，薄唇轻轻蠕动，耳语般的声音带着绝望响起“阿瓦达索命……”看着少女毫不反抗的在绿光中瘫倒在地上，西弗勒斯发誓，他看到了女孩嘴角的微笑和嘴唇蠕动却无声的——感谢‘谢谢’……
看着地上已经毫无声息的人，西弗勒斯继续挥动魔杖，逐渐出现的，深浅不一的伤痕让那娇小的身体看上去备受折磨而破损不堪，魔杖从手中滑落，他跪倒在女孩身边，看着那嘴角小小的微笑，捂住脸庞，几不可闻的呜咽从指缝中漏出“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