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
郊区水库农家乐是新兴的休闲去处。城里人吃饱了撑的没别的可折腾了，就来体验体验农村生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玩儿的是个野趣。
企划部一行人到了地方，放下行李，立即做鸟兽散玩儿去了。水库可以游泳或者钓鱼，附近的小山可以散步。
程毕本来想去水库散步看看美女游泳——Rose大姐今天带了比基尼式的游泳衣过来。
余光瞟见王思捷没有要出去玩的意思，而是在跟做饭的大娘帮忙生火拉家常。
“老王，你不去玩？”
“哦，总经理你去吧。我跟大娘做饭。”王思捷头也不抬，正拿了个吹火筒子准备生火。
王思捷这天穿的很休闲宽松，一身棉质运动装。他蹲在炉膛前认真往里面吹风，后腰裤子和衣服松紧带边沿分开了一点，露出雪白一丝肉来。
程毕打消了去水库的念头，决定留下帮忙做饭。
大娘从廊下摘下一串干红辣椒递给王思捷：“喏，你要的辣椒。太辣了我可不管哦。”
王思捷接过辣椒笑一笑。
程毕凑过来：“你要做菜？”
“嗯。东安子鸡。”突然顿了一下，“你能吃辣么？”
程毕高高兴兴地举手声明：“吃！我最爱吃辣了！”
王思捷突然推了他一下：“起开。我才不是怕你不能吃辣。只是怕做了大家吃不了浪费罢了。”
程毕习惯了他的刀子嘴，嬉笑着围在旁边不走。烦得王思捷拿着炒菜用的小铁锨直想削他。
傍晚大家纷纷玩够了回来，看见院子里摆了满满的一大桌的农家菜，个个喜笑颜开。再一打听是老板和秘书长合作协助做饭大娘弄出来的，更是情绪高涨。
程毕指着中间一大盆通红油亮的东安子鸡跟大家宣布：“这是王秘书亲手做的，大家务必赏光啊！”
众人纷纷举筷，尝过之后大部分人退避三舍——太辣了这个！
“着火了啊这个要！”营销部小许是浙江人，口味清淡得很，吃完了不禁哀号。
程毕大手一挥：“不能吃别吃，都给我留着！”
Rose大姐看过来：“总经理这么爱吃辣？”
程毕美滋滋地嚼着鸡肉：“我无辣不欢。再说了，我的贴身直属秘书做的菜，当然对我胃口。”
旁边又有人去开王思捷玩笑：“王秘书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新好男人啊。将来谁嫁给他谁有福了。”
程毕突然想起来高文前一天晚上拿他比作清粥小菜农家菜，心中一乱，思维又跳跃到过年那会儿老妈曾经说的“丑妻家中宝”的话……
没带脑子，径直破口而出：“哎哎那可不行，老王已经被我收为后宫啦，想要享福的后面排队去。”
又有人马上跟上来打趣：“早有传闻总经理收纳了一秘书部的美人后宫，看来咱们王秘书长是三宫六院之首？”
还没等程毕或者王思捷发作，Rose大姐先跳起来把说话那人一顿好掐。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晚上睡觉分男女两屋，睡觉前是夏夜必备的鬼故事大会。一人一根蜡烛或者手电筒，讲完一个故事灭掉一个，程毕压轴，黑灯瞎火一片之中就剩下他一盏手电亮着。
程毕说话活灵活现，善于营造气氛，讲个鬼故事情绪十分到位。等他压低声音把最后一个句话说完，手电筒灭了，全场寂静。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程毕默默地把手电筒抵在自己下巴上，猛地点亮，在昏黄幽暗的光亮中阴森森地笑了……
以Rose大姐为首的几位女同志嗷的一嗓子尖叫起来，现场一派混乱。不知道是谁拉了一把灯绳点亮灯，就看见Rose大姐手里拿着自己金色的凉拖正要对着旁边儿一位男同志抽下去，千钧一发停了手。
鬼故事大会成功结束，女同志们怨声载道地去隔壁房间睡觉，男同志们也一边说笑议论刚才的混乱一边洗洗睡下。
躺下很长时间，程毕还没睡着——今天兴奋过了，有点儿睡不着。
忽然发现旁边儿的王秘书也在翻来覆去地烙饼似的。半晌他在黑暗中坐起来，坐了半天，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下了炕。
程毕心生好奇，等他走出房门，也利索地起身下炕跟了出去。
一开始程毕以为那个人是要上厕所，可是悄悄跟着他来到厕所附近，发现那个人只是呆站这。
这大半夜的到底干嘛呢？难道是梦游？
程毕玩心顿起，悄悄地靠近王思捷身后，无声无息地用两个手从后面慢慢地环着他的头伸到前面……
王思捷全身猛地一跳，迅速回头就是一拳。
程毕以为他发现是自己恶作剧，开玩笑的打，也没躲。结果一拳被殴在嘴边。
“我……靠……”程毕捂嘴连连后退两步。“下手这么狠，你是要谋杀亲夫……”
王思捷打完才看见是他，刚冷静下来又听他挨了打了嘴还不老实，直接一脚飞过去。
程毕躲过一脚，一边儿揉嘴一边问：“哎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王思捷默了半天，才说：“上厕所。”
程毕奇怪地看了看他身后的厕所。
“可你都在这儿站半天了怎么不进去？”
王思捷又默了半天，说：“太脏了我不想上。”
农村没有抽水马桶，是旱厕，城里人的确会不适应。可是……程毕记得王思捷是农村出身的……
“难道你在害怕？”
王思捷直接又一拳飞了过来。
程毕这把学精了，连忙接过招来。
“那什么！你是嫌脏，不是害怕！我知道了。”
王思捷瞪他一眼。
“哎你大号小号啊？小号的话，要不然找个犄角旮旯暂时先解决一下吧。那边儿那么大一片野地呢……”
王思捷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认命地跑到旁边的野地里放水。
程毕想要避嫌先走开，可是刚走一步就听见王思捷说：“不许走。”
程毕看着他放水中的背影，黑暗之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短短的头发旁边，耳朵又是通红一片。
他乐了：“好！你不用怕，我陪着你！”
王思捷刚放完水拉裤子拉链，一听这话猛地回头大吼：“谁害怕了谁害怕了！我是怕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才没害怕！！”
看着他红着脸怒发冲冠的样子，程毕突然觉得，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回去农家大院里的压力水井打水洗手。程毕一边压水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根王思捷聊天。
“哎，你是不是怕鬼？”
“你才怕鬼。”
“我是挺怕的，不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鬼故事我知道很多哦~比方说我刚才在屋里讲的那个，其实是真的哦~”
“闭嘴。”
“哎呀你不用怕啦，我懂得多我来保护你。”
王思捷甩甩手上的水瞪他一眼，突然顿了一下。
“呃……你的嘴…………是不是青了？”
说着那手去碰。
刚用井水洗完的手冰凉，摸在脸上程毕一个激灵。
“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好像是有点儿疼。”
王思捷不说话了，掏出手帕接了井水沾湿，给程毕冷敷。
俩人溜溜达达一边闲聊一边走，都觉得不困，于是往打谷场散步去。
走着走着王思捷啪的一声拍自己胳膊。
“有虫？”
“嗯。”
“用这个。”程毕掏出一个小小的喷雾剂。“这是我在美国的时候买的。去参加摇滚音乐节的时候需要露营，这个东西人手一只，可管用了。”说着帮王思捷喷了个遍。
“你去看过摇滚音乐节？”
“嗯。大学那会儿，可迷摇滚了。”
俩人索性坐在打谷场上，聊起天来。
王思捷从来没出过国，听程毕讲起国外留学时候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总之我觉得，外国的月亮跟国内的一样圆。其实都差不多。你看这星星，多好看。纽约可看不见这些，我还是去墨西哥度假的时候才能看见这么多星星。咱们中国，来郊区就都有了，你看，多浪漫！”
王思捷也跟着看向星空——这么说来，离开老家这么多年，距离上一次这么看星星好像也有好多好多年了……
“那你去度假，是跟朋友一起？”
“嗯。我带我男朋友去的。”
王思捷侧目。难道真给Rose大姐说着了，这个人是GAY？
程毕看他一眼：“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是BI，交过男朋友也交过女朋友的。真心相爱的话，哪里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王思捷的目光有点复杂。半晌，才说：“我是GAY的。”
“哦。”程毕心说哇靠竟然真的是！哦也~
具体他在“哦也”什么他倒是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