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
果然,如她所料,江海风明显脸色一沉,头一撇,连嘴都微微地嘟起来。
见此,临月反而笑了,她拍拍手,觉得畅快起来。呵呵,看他不高兴的样子真是痛快。一瞬间,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哼,取笑她?活该气死他。她得意地想。果然,得罪她临月大人的家伙是没好下场滴。
不喜欢同人争辩的江海风捏了捏拳头,本想立即离开,不予理睬,却因为某个不确定因素而停住了脚步。
“呜——”何临月臂弯里的小狗发出呜咽声,使得江海风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它身上。
一向喜爱小动物的他马上忘记了刚才的不悦,热切地看着眼前的小可爱,轻轻地问:“这是你的狗吗?”他一直以为何家没有养宠物的。
“嗯,我刚刚在隔壁街的垃圾堆旁捡的,它好可怜,这么小,就被丢掉了。”说到共同的话题,何临月也一下子忘记方才的对抗心理,用难得温和的语气同他说。
从没见过何临月对他如此和善,江海风意外地多看她一眼,没有多想什么,说:“给我抱抱好吗?”他伸出手来。
“好。”何临月看看狗狗,又看看江海风,思量一下,终于大方地说。她可是看他可怜的说。
江海风接过小狗,放在臂弯里温柔地抚慰……
男孩和狗,多么美丽的画面!
可是总有些破坏画面的家伙不这么认为。
“喵呜——”江家的贱猫(在何临月眼里,它就是相对于“贱狗”的贱猫啦)眼看某个生物不识相地躺在原本专属于它的臂弯,享受原本专属于它的抚摩,终于充满敌意地冲着小狗怒叫了声。
“你家的‘猫斯拉’吃醋了。”何临月难得精明地看出了虎皮猫的情绪,调侃道。
“什么猫斯拉,我家的猫是迈克,迈克。”江海风捍卫爱猫的声誉,坚决不能让“猫斯拉”这样的恶名挂到它身上,并轻声安抚它,“迈克,乖,别叫了。”
看在主人的面子上,虎皮猫迈克头一抬,骄傲地踩着猫步回家了。哼,死狗,算我可怜你,暂时让主人抱抱你。反正主人迟早会回家的,到时候,主人还是我的。
(P.S漫画讲座:没有看过漫画或动画《我为猫狂》的JM们可能不知道虎皮猫迈克是该故事的主角,其中还有一只很胖很可怕的猫叫做“猫斯拉”。不过,“猫斯拉”的主人可是很疼爱它的哦,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卡塔莉诺”。)
用眼睛送了爱猫一程,直到它安全地拐进家门,江海风这才放心地转过头来,问:“它叫什么?”
“小白。”一听到有人问这个问题,何临月热情地回答。哎呀,她期待别人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她终于可以像小新一样,拥有一只名叫小白的小小狗了。>_<……好兴奋哦。
“什么?”以为自己听错了,江海风疑惑地抬头看她。
“小白啊。”何临月再次重复,心中得意不已,多么可爱的名字。
江海风不敢相信地看着怀里黑色的小狗,受不了地提高音量:“拜托,它可是一只黑狗。”全身不折不扣的黑毛。
那又如何?“别忘了它背上的白点。”何临月指的是小狗背上杯口大的白斑点。
“小小的白色斑点就叫小白吗?”江海风是讽刺她。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取名的。
何临月两手叉腰,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泼妇本色,发狠道:“怎么样,我就是要给它取这个名字,你想怎么着?”哼,给他一点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
对她的蛮横不屑理会,江海风同情地摸了摸小狗,可怜它碰上了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主人。正想把小狗交还给何临月,却突然发现手上有白色粉末。咦,哪来的?狐疑地看看小狗的白斑点,他起了疑心,拍拍,拍拍……
果然,它是一只纯然的黑狗。
“背上沾的是面粉。”江海风难免有些得意,“现在它总不能叫小白了吧。”
见此,何临月自是有几分挫败,呜呜,她的“小白”没了。不过,她也不会让江海风这混蛋这么得意的。怎么办呢?她眼珠一转,风驰电掣间已经有了主意。抢过小狗,她拽得二五八万地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今拥有。”电视儿童再次发挥她胡乱引用的功力。
然后,嚣张地大笑,离去。
江海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也成?
M M M
二楼的房间里,十八岁的何临月突地自梦中醒来,她摸摸额头觉得头睡得昏沉沉的。哎,她怎么睡着了?她后悔地敲了敲头,本来只是因为心烦,便在床上随便躺了一会,谁知一不小心就被周公爷爷招去下棋了,还“下”得连这天都黑了一半。
刚才似乎还做了什么梦,可现在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哎,不想了,越想头越昏。说起来——
都怪三星啦,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她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江海风,怎——么——可——能?
都怪三星啦,弄得她心情烦乱,才会想到床上躺躺。
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睡着,还一睡就睡了三个小时?
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到现在都没做作业……
作业?糟糕,她还没做作业呢。
死三星,臭三星,烂三星,要是明天因为交不上作业而破坏了她的完美形象的话,她一定饶不了她。
何临月嘟着嘴,迁怒地想着,然后急急地跳下床,赶作业去也!
M M M
第二天下午,活动课。
本来这次活动课的主要任务是练跑八百米,但何临月却闲闲地坐在一边看风景。
女同学甲见此,走过去好奇地问:“何临月,你不跑吗?”
“不。”临月摇摇头,然后羞赧地低下头,表现出一副“你该知道”的样子,“我人不太舒服。”
同学甲一听恍然大悟,暧昧地冲她挤眉弄眼:“那个来了?”
何临月点点头。谁叫她昨天太晚睡,今个实在没力气跑,也只好拿女性的“优势”来当挡箭牌了。
突然发现何临月眼下有着淡淡的阴影,同学甲立刻有了一种心有戚戚焉的感觉,同情地低声说:“你昨晚一定没睡好吧?”
呃?何临月一下子浑身绷紧,双目睁大,诧异地看着她。她是看出什么了吗?她怎么会知道她昨天一时忘了做作业,然后熬夜赶工?
同学甲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自顾自地说着:“哎,你昨晚一定痛得不轻吧,那滋味我也尝过,真是教人直想在地上打滚啊。又冷又痛……”她说着,还双手抱胸打了个寒战。
听到这里,就算何临月再迟钝,也知道对方是以为自己痛经了,她暗自松了口气,很快恢复镇定。呼——,幸好她没看出来。
这时,操场的跑道那边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同学甲好奇地张望着,继续同临月攀谈:“何临月,你说那边怎么了?”
废话,她也坐在这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何临月在心中不客气地说,但表面上却仍装得温柔贤惠,轻道:“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
她这话正中同学甲之意,大声应道:“好,我们过去看看。”
人还真是天生有爱看戏的毛病。何临月一边在心中微微嘲讽地想,一边和同学甲向骚动的地方走去。
穿过女生的重重包围,何临月看到他们班上有名的“病美人”正半躺在地上,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女同学扶住了她的肩膀。不用想,何临月也知道是“病美人”又晕了。只是她平日晕在课堂里,今天晕的地方特别了点,是操场。
哎,想想也是,这“病美人”高中三年就没跑完过八百米,要不是今次体育老师下了通告,谁体育不及格就别想毕业,她也不会勉强来跑步。现在可好了,她一晕了事,他们可就头痛了,现在是活动课,老师又不在。
没个可以做主的人,这些平日里看来精明干练的小女生们就六神无主了,最后还是一个女生叫道:“我去叫男生来帮忙。”
那女生说着跑了出去,何临月看了一眼在操场铁栏外打篮球的男生,心想:与其求人,还不如自力更生。这念头才一冒出来,她便弯腰抱起了地上的“病美人”。
她抱得轻松,也就没多想,但当她直起身子,并注意到众人诧异的目光时,她的动作一瞬间僵住,忍不住在心里凄惨地大叫: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她怎么会傻得忘了她柔弱的美少女形象,她怎么会傻得忘了一个“瘦弱”的少女是没有能力横抱起另一个同龄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