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城（上）
作者有话要说：有修改。就让这样一场烟火，摩擦出回忆的泡沫***********对与他的重逢，于午夜梦回时，也是有过想象的，即使场景模糊，我与他的神情却总是逼真，他的真实漠然，我的努力淡然，次次都让我在梦醒时，一片惆怅。幸运的是，热带早上的太阳都是出现的比较早，当阳光淡淡的洒入屋内时，心上的那股惆怅也会消淡少许。离开上海在新加坡生活了三年，整整三年的夏天，艳阳总是热情的照耀着每一个人，渐渐地，曾经悲伤地爱看孤月当空的我，也开始接受阳光沐浴的温暖，似乎，那片惆怅也越来越淡了，淡得似乎不曾存在过。只是，曾经那样强烈存在过的东西，即使成为影子也不会在阳光照耀下消失的，而这个简单的道理，我忽视了。*十月，上海，夜凉如水，阔别三年的城市，与我陌生而又熟悉，而心中那种强烈的想要再亲近它的感觉确是最真实的。下了新航的飞机，我坐上的士从浦东机场前往入住的酒店，check-in后，于17楼的露台向远眺望这个美丽城市的瑰丽夜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想要闻到梦中有过的桂花香气，却只是呼吸到一口比不上新加坡纯净的空气，即使是这样，依然让我有了一种回到老地方了的喜悦。
休息片刻后，我就在酒店里的餐馆简单地吃了晚饭。看看手表，时间还早，就打算四处逛逛，坐上的士，师傅问我去哪里时，我却一时默然了，想去的地方太多了，这座我最熟悉的陌生城市，让我有种欲望想要开始一段寻城之旅。只是城太大，不可能一夜走完，正如有些人的心太深，深到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心底深处是怎样的风景。小小的走神，让的士师傅不耐烦地再次催问我的目的地，我脱口而出，浦东滨江大道。浦东，滨江，于游客来说，也算是上海的标志性景点了，隔岸看外滩夜景，美不胜收。而它之于我，也曾是我的爱情故事的演出地。原来，我还是深深记得他所带给我的曾经的。
因为不是周末，滨江大道上的人不算太多，不过，沿岸的长凳上还是坐满了情侣，那些甜品屋和咖啡馆也一点都不冷清，经过哈根达斯时，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露天的坐台上有一对小情侣正依偎着一起吃一款哈根达斯冰淇淋甜品，即使灯光不亮，我也知道那是一款很漂亮的创意甜品，美味的冰淇淋球，缀满鲜果，用巧克力酱和香草酱加以点缀，盛放在华夫碗中，配衬绿苹果/草莓，绽开心中“分享“的喜悦。会看得那么清楚，并不是眼睛的功劳，是脑中那不肯散去的记忆再不断的告诉我，这款“心花怒放”甜品的美好。第一次去吃哈根达斯，正当哈根达斯进入上海不久，甜蜜的广告词：“爱她，就带她去吃哈根达斯”，铺天盖地地流行着。他带我来到淮海路上的哈根达斯，不爱甜品的他，给自己点了杯“八小时后”咖啡，而我在仔细浏览完菜单后，选了“心花怒放”这一款冰淇淋甜点。只因为，它的名字是我当时心情的真实写照。我记得，那天的午后阳光闪烁出他眼中浅浅的宠溺；我记得，那天他轻轻搂住我，让我的头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而我也用双手搂着他的腰，说着恋人之间最傻气的话，“贤之，我们要永远这样幸福的在一起。”。“恩。”听到他的应承，我的喜悦满溢，更紧地搂住了他。彼时，留着短发男孩状的我，无畏地相信，爱情需要勇气，需要争取，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可以放弃，却不知道，很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很多年后，当我终于领悟这个道理时，本以为痛到最痛处的心还是再次深深地刺痛了。后来，后来的后来，为了陪我这个甜品迷，我们又去吃了很多次哈根达斯，只是再多的尝试，也依然没有使他爱上吃甜腻的冰淇淋，也许那不是他的那道菜，正如我之于他，不是他的那个人。
“小姐，欢迎光临，请到店内品尝。”哈根达斯的服务员过来清脆招呼，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想必我的失神都落入了别人的眼中，我忙微笑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走进“哈根达斯”冰淇淋屋了。
转身离开，继续往前走。我一眼就望到了河岸边上的一间玻璃屋，在我离开上海前，还没有这个餐馆，走近一看，原来是间咖啡馆——“riverside cafe”，我也觉得有些走乏了，就进去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点了一杯热热的胚芽奶茶，静静地听着咖啡馆内播放的柔柔音乐，“lonely，lonely，lonely......”不由有些黯然，也许每个人都有只得自己懂得的寂寞吧？望向窗外，江景无敌，璀璨夺目。如果此时身旁有浓情爱侣，或有陪着你瞎掰的好友，那么，应该满足了这样一份夜色了吧。
冥想间，服务员过来说，“小姐，对不起，请问您介意有人和你拼桌吗？因为这个靠窗的位置是四人位，而现在店内也没有其他空坐了，有位先生不想坐外面的露天位置，所以想请问你是否愿意和他一起拼桌。”“其实有个人一起坐坐喝咖啡也是满好的，就当多认识个朋友”服务员还特意加上这句话，大约是希望能够说动我。其实我倒是无所谓的，在国外久了，对认识陌生人也不会特别介意，而且远远看去，虽然只看到那个先生的背影，不过感觉还是满斯文的，而我也无意令这个有着甜美笑容的服务员为难。于是，我笑笑，点头说，“可以，不过希望他不要抽烟。”“太感谢了，我会和那位先生沟通的。”服务员非常热情地感谢了我，我同样抱以微笑。只是，当服务员再次来到我桌前时，我的微笑就有些勉强了。走在服务员后面的人，高大挺拔，一身tommy的休闲装，一双修长而秀丽的丹凤眼，斜飞入鬓，似笑非笑的眼神总是染着若有似无的桃花光泽。我记得，当他追逐想要的女子时，眼中桃花灼灼，直烧到人的心里；而当他厌倦某段感情时，先眼中桃花凄凄，以哀兵之态请对方找更好的男子相配，若那女子不依不饶，那么，他眼中必定桃花凌厉，以无情之状断然离开。“好久不见，池华。”我仰头轻声打招呼，逆光的原由，让我看不太真切他的神情。
他翩然落座在我的对面，语意悠长，“Vevay，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一边的服务员有些兴奋地说，“原来两位是认识的，真是太好了。请问先生要杯什么呢？”
“香草咖啡，谢谢。”点完单，池华又看着我，淡淡而随意地说着，“Vevay，你还是爱喝奶茶呀，这个倒是没变。”池华如诉家常的话语，仿佛我们不是三年未有任何联系的朋友，我的眼眶竟有点湿润，“池华，池华，见到你好高兴。”我低低的呢喃着。是呀，我当然高兴了，池华，我青春岁月中最好的异性朋友，让我曾经无比相信，男女之间会存在纯洁不变质的友情的人，也是即使三年未见，依然觉得亲切的人。只是，他也是贤之的好哥们。想到贤之，我有些恍惚和心慌，难道，这么快，我就又要和他们重逢了吗？我真的心无所碍了吗？
“Vevay，你变得沉静了，三年不见，也没想和我大力拥抱一下吗？久别胜新婚呀～～”池华调侃我，唉，看来池华喜欢逗弄女孩子这一点，也还是没变。我噗哧一笑，“我可不敢，谁知道周围会不会潜伏着迷恋你的亲卫兵，我可不想象以前那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终于笑了，这才是我印象中的vevay呀，刚才在老夜上海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你了，一个人很沉静的吃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似的。都没敢认你，因为气质实在太不像了。看你吃完离开，我还是和朋友抱歉一声追你离开了，刚想叫唤你，你就上了的士，我也就只能搭了的士，一路跟着你来了浦东滨江，看着你像个傻瓜一下的看着哈根达斯，就知道，果然是那个甜品迷，廖薇薇。看你看的那么专注，都不忍心打扰你的欣赏。”我心中微颤，经过了那些往事，远离了熟悉的环境，又独自走过了长长的岁月，我怎么可能还会是那个从前的廖薇薇呢？我努力笑容明亮，轻快地说，“池华，辛苦你了，跟着我从浦西跑到浦东，我请你喝咖啡，慰劳你的脚力。”“Vevay，才请我一杯咖啡呀，下次要补请我大餐，地点我来定。”“好吧～～”我故作肉痛的拖长语调答应。说完这些，场面忽然有点冷了，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意外，无措，惊喜，才是我们心中的感受，但是惊多还是喜多，我却无从分辨了。望着对面的池华，三年的时间，让原本就俊俏的他更有魅力了，穿着打扮也愈见其品味优雅。只是，依然是逆光，让我总是看不清，池华那双丹凤眼里面闪烁的是什么，只知道他很专注地凝视着我，那股专注让我有种心慌，慌什么呢？答案我不愿意去深思。服务员送上咖啡上就退了下去，池华终于低下头，拿起银勺轻搅咖啡，那股专注眼神所带来的压力也随之消失，让我的心定了定，下意识的也拿起奶茶浅酌一口。“vevay，怎么要回来上海也不联系我们，是不想再见到我们了吗？”他幽幽的一句话，把我好不容易定下来的心又打乱了，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心中那股隐约的痛意再次涌现，而口中却说着，“没有的事情，我今天才刚刚到上海，打算过几天，等我都安顿好了，就和你们联系的。”我听到自己的回答，心中暗自苦笑，呵呵，廖薇薇呀，廖薇薇，原来三年的时光真的改变了你，你也学会了说虚伪的场面话，学会了如何在别人面前戴上面具做人，甚至是在当年的好友面前。我在心中暗暗鄙夷自己，而池华闻言，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没再说什么。我怕场面尴尬，赶紧转移话题，“池华，隔岸的外滩真漂亮，我们这个位置观景不错呐。”池华笑了，却不言语，只是和我一样，转头眺望对岸的辉煌灯火。我们静默着，仿佛窗外有着昙花一现的美景，只要有些许声响，它就会消失不见，只能容我们小心翼翼的无声观看。
突然，夜色亮了，天空闪烁出光芒，烟花，居然在此刻遇见了烟花。我惊讶地睁大眼睛，抬头观看，一朵朵，一簇簇，绚烂无比。那幕幕的绚影，朵朵地绽放，一片夜空在眼前转瞬间化做星际，弥散的烟尘竟然也似浮云般点亮了夜空的黑幕，也点亮了平静的心情。我听到了池华的低声话语，“vevay，三年了，有人一直在想你，你想知道是谁吗？”“好漂亮，居然回到上海的第一天，就看到了烟花，还在那么好的观赏位置，运气真好，对吧，池华。”我兴奋地欢笑着，不敢看池华的表情，视线须臾不离窗外的美景，也假装自己因为突然的烟花所带来的兴奋而让我没有听到他的问话。是的，我不想听到这句话，更不想回答这句话，一点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