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沉重的话题
从小的时候，我就非常的崇拜军人，可惜因为要养家糊口的缘故，我最后还是没有去当兵，而是走上了外出打工的道路。
苏晓峰和胡威是干什么的我不清楚，但包括刚刚碰面就看我不顺眼的柳卿瑜在内，许辉和李泉绝对都是军人出身。
之所以会这样笃定，主要是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平淡严肃却又刚毅果决，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看出一种经过长年累月磨练出来的纪律性，尤其是许辉，身为此次隐秘行动的负责人，他的级别和权限似乎非常高，大概是认为我说的有道理，他立刻向自己的上级汇报了有关情况。
挂断电话以后，他微微皱眉道：“洛天，按照你的分析，假如那些家伙真是偷渡入境的，他们完全可以趁着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迅速离境，你觉得他们现在还留在莱城的概率有多大？”
“不能说百分之百，但在这个时候要想离开这里，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目前的莱城正在严厉打击走私犯罪活动，这都一个多月了，海上一直有渔政在二十四小时巡逻，所有的渔船都会登船检查核实身份，风声正紧的时候，那些蛇头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
说来也是巧了，自从上个月文哥被暴露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是上面发了狠，在渔政连续查了一个月都没有任何收获的情况下，海关和缉私局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但凡是进出港口的集装箱都要开铅封严查，还好当初森哥当机立断，否则那批货是铁定运不出去了。
“如果事实真像你分析的那样，看来这地方还是被某个敌对势力渗透了的大本营，这些人应该早就在莱城开始活动了。”
许辉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不过这样倒是正好，我已经请示上级派人秘密封-锁海岸线，加上海关的严防死守，干脆就趁这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我微微一愣，脱口而出道：“就凭咱们几个？”
“你傻啊！怎么可能？”
柳卿瑜翻了个白眼，像看白-痴一眼看着我说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只是一个先行派过来负责侦查情况的小分队，其他人已经集结在周边的城市待命了，只要我们确定了硬盘的位置——”
“卿瑜姐，我有些饿了……”
正当柳卿瑜说的起劲，旁边的许辉已经有些脸色不好看了，苏晓峰见状赶紧看似委屈的说了一句，同时不断的向这妞打眼色。
柳卿瑜似乎也明白自己透露的东西太多了，她假装白了苏晓峰一眼，嘟囔道：“吃吃吃，你成天就知道吃，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
其实我也知道，许辉嘴上虽然说对我非常信任，但这种信任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所谓看破不说破，本来嘛，让这些人一见面就拿我当自己人也有点不太现实，反正我在这次任务中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个打下手的而已，也没指望高攀这几位，等到事情结束，那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以后基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既然苏晓峰说饿了，我就顺水推舟的提出先去吃饭，找了一家不显眼的小馆子吃了点馄钝，我就把这些人带到了位于东郊的一处偏僻的民宅里。
“都说大隐于朝小隐于市，这地方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我边说着边打开门，望着里面厚厚的灰尘，有些尴尬道：“就是太长时间没住在这里了，需要打扫一下。”
其实这里是我刚到莱城时候落脚的地方，毕竟我最开始只是个最普通的服务生而已，纸醉金迷可不会给我提供住宿的待遇，恰好当时房屋主人那对夫妇要搬去儿女住的城市生活，索性就便宜点把这里卖给我了。
房屋是我的名字，虽然后来我在纸醉金迷有了自己的休息室，但是莱城这个地方发展的很快，指不定什么时候这里就会拆迁，所以我就一直留着，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没事，反正我们也不是来享清福的。”
许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客气道：“洛天，麻烦你了。”
“行吧，那你们收拾一下，缺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事就随时联系我。”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那些蛇头摸摸情况。”
……
……
说来也是好笑，之所以认识莱城这里的蛇头，主要是因为芳姐和芸姐手下偶尔会有一些小姐出国讨饭吃，当然了，所谓的讨饭吃其实还是从事皮肉生意的老本行，也不知道她们都是听谁说的国外可以挣大钱，劝也不听，再加上她们怕被蛇头骗了，为了靠谱，基本都会拜托我去联系一下，主要偷渡目的地都是韩国，其次是一些东南亚国家。
千万不要以为这些蛇头都是善茬，也许之前说的好好的，可是到了海上就未必是那回事了，坐地起价和强-奸的情况司空见惯，虽然我在许辉的面前打了包票，莱城这个地方大大小小的蛇头我也确实都认识，可是有关打听人的事情，实际操作起来却非常有难度。
没办法，为了避免引起其别人的怀疑，我只能单干，每个蛇头所在的片区又不一样，马不停蹄的跑到深夜，第二天上午又忙活了小半天，我总算是有了一些头绪。
把车子停在院落门口，敲开门后，苏晓峰正盯着屏幕飞快的敲击着键盘，上面都是一堆程序的代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李泉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许辉则是和柳卿瑜拿着一份材料神情严肃的商量着什么，唯独胡威不在这里，估计是发挥特长出去搞侦查了。
把手里厚厚的一摞纸扔在了许辉等人的面前，说道：“最近一个月，莱城所有经过蛇头偷渡入境的人都在这里了，你们看看吧。”
说完以后，我就一屁-股瘫坐在了李泉旁边的椅子上，老实说，我确实被累了个够呛。
“这么多？”
柳卿瑜拿起来随手翻了两页，一脸不相信道：“连照片都有，就是海关的出入境登记都未必有你这么详细，你小子不会是糊弄我们吧？”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没好气道，也真是服了这个柳卿瑜，也不知道是哪得罪她了，这个女人总是没事找事要怼我两句，不爱搭理她，我-干脆就懒得解释。
所谓隔行如隔山，我承认许辉等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对于社会的阴暗面，这些人就知道的太少了。
现在的蛇头可不像以前，拿了钱就不要命，都是人精着呢，谁都知道留后手，但凡是经过他们偷渡的人都会详细的填写一份表格，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往自己在警方那里的关系一送，有些事情就会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上都不会抓着他们的小辫子不放。
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在道上闯出了名堂，自己这张脸还算有点面子，这些大大小小的蛇头也不会把这些东西复印一份给我，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搭上了不少的人情，以后该怎么还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头疼的事情在后面呢。
房间里只有两把椅子，柳卿瑜拿著名单去和苏晓峰在计算机上进行查对，见到许辉走过来，李泉识趣的让开了自己的椅子，走到门口的树荫底下凉快去了。
我掏出香烟，刚刚递到许辉面前一根，他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我叼在嘴里点燃，吐出一口烟气，问道：“许队，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们所说的那个设计师和境外的敌对势力勾结，干脆把数据直接卖给他们不就完了，还折腾什么硬盘啊？”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有点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现在的互联网这么发达，一封电子邮件就能搞定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这么折腾。
许辉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解释道：“你不是在这类涉密单位工作的当然不知道，为了避免黑客入侵，里面的所有计算机都是不能连接外网的，互相之间唯一拷贝数据方法就是用硬盘，这个工程师也很贪心，对方只是付了定金而已，他怕对方拿到数据以后不履行承诺，干脆就把数据加了密，只有拿到剩下的钱以后，他才会把解密的电子钥匙发给对方，可惜有一件事情他不知道，里面所有的硬盘都是被安装了信号发射器的，一旦离开设定的范围就会报警，唉，挺可惜的一个人，他现在也非常后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对方给多少钱啊，就当汉奸？”我好奇问道。
许辉嘴角抽了抽，说道：“二十万。”
“就他妈为了二十万？靠！这人是傻-逼吧？”我一口烟憋在嗓子里，差点呛死。
妈的！这可是国防重器航母编队护卫舰的舰载炮参数，退一万步说，哪怕就是给个一百多万呢，冒点风险也算值了，区区二十万就当了汉奸，就是我这个相对来说的外人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谁说不是呢，这些人原本都是国家栋梁，都在相关领域做出过贡献。”
许辉也有些感慨，他语气沉重道：“如果说国家对他们不好也就算了，可是无论薪水还是待遇都没有任何半点亏待，你说……怎么就不知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