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命换一命
接手森哥的古董生意有了一段时间，“四大金刚”的手下我或多或少的也都认识一些，眼前这个在擂台角落里挨打的家伙绰号叫阿山，是三龙手下的小弟，据说是挺能打的一个家伙，不过也只是相对于一般的小混混或者是亡命之徒而言，在我看来，以他这种水平来打黑拳就有些自不量力了。
“小天哥？！”
似乎是根本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阿山顿时瞪大了双眼，好在他比较听话，当即就表示认输，不过周围的观众就不干了，说白了，这些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血的，有人被打的越惨，甚至是被打死了，这样才能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这就叫看热闹不嫌事大，阿山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连淤青都要过后才会在他身上逐渐显现出来，一个完好无损的人站在擂台上认输，这当然是一件非常扫兴的事情。
“小子，你他妈的是谁啊？”
阿山的对手好像是被观众的抗-议挑起了情绪，他非常膨胀的示意主持人拿来麦克风，用全场都能听见的声音质问道：“你凭什么让他认输？”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喊的基本都是让他教训我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估计是因为受到了全场的瞩目和助威，他的脸上满是亢奋的神色。
“你叫黑虎是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主持人刚才在擂台上介绍双方的时候，眼前的家伙就是这个绰号，我声音平静道：“他是我的小弟，我让他认输就认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呦呵，你小子挺狂啊？”
黑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讥讽道：“你说他是跟着你混的，意思是你一定很能打了？”
我微微皱眉道：“少废话，你想怎么着？”
黑虎重重的拍了一下擂台桩子，指着我的鼻子喝道：“有种，你他妈就上来比划比划！”
狂妄的挑衅透过麦克风传到了观众席上，顿时响彻了一片要把屋顶掀开的嚎叫声。
“抱歉，我拒绝。”我摇了摇头道。
在道上混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如果换成是别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就头脑一热的站在了擂台上，但我并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我有伤在身怕打不过他，实际上在经过苏小枚的调理之后，我已经恢复了不少，虽说对上张玄那种水平的家伙肯定会被虐的非常惨，可是黑虎就另当别论了，哪怕只能发挥三成的实力，他依旧不是我的对手，只不过我并不想在这里过分的引人注目，万一传到某个人的耳朵里就不太好了。
“我要是非要和你过两招呢？”
黑虎说着就跳下了擂台，不过还没等他出手，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家伙就匆匆的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只是在黑虎耳边低语了两句，这个前一秒还无比嚣张的家伙顿时脸色大变，他赶紧关掉麦克风，点头哈腰道：“原来你就是小天哥，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正想招呼阿山离开，那个服务生却凑了过来，他颇为恭敬的说道：“小天哥，我们卢爷有请。”
……
……
跟着那个服务生穿过观众席，七拐八拐的来到了羽毛球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我示意阿山在外面等着，然后就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不大，大概也就是十几平方米的样子，地上铺着地毯，中间放着一张玻璃茶几，左右分别摆着两把椅子，进门的对面是一张巨大的玻璃，一个穿着宽大复古衣服的中年人背对我站在那里，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老布鞋，手里正盘着两个核桃。
听见门响，男人转过头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笑眯眯道：“小天哥来了，坐。”
“卢爷今天倒是好雅兴，看来是有重头戏啊。”我轻笑着说道。
这个羽毛球馆的档次相对比较一般，对卢员外这种级别的人物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子，就像森哥几乎不怎么去纸醉金迷一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卢员外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今晚有场重量级的决斗。
“小打小闹罢了，哪能比得上小天哥，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有你风光。”
卢员外给我倒上一杯茶，有些感慨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们这些老骨头可是不中用喽！”
我接过有些烫手的茶杯却没有着急喝，而是开门见山道：“卢爷找我来有什么事？”
“想跟你合作。”
卢员外伸出一根手指按住自己的一个鼻孔，用力吸了吸，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小天哥，按日子推算，森老大的货也该差不多了吧？”
我眼皮不受控制的微微跳了跳，这么隐秘的事情连森哥身边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卢员外是从何而知的？
哂笑一声，我说道：“卢爷怕是找错人了吧，你要做这门生意，应该去找秦五爷才对吧？”
“呵呵，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森老大和秦五爷到底交易了什么，这在有些人哪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而我恰好是知道这件事的其中一个。”
卢员外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本来我还在琢磨该怎么见你才不算唐突，正好今天碰上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也不跟你绕那些弯弯道道，我的要求也不高，以你的本事，到时候弄出一点货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咱老哥俩五五分账如何？”
我哈哈大笑道：“卢爷真是好大的胃口，自己的娱乐会所里面美女如云，黑拳市场又占了半壁江山，如今又打起了毒-品的算盘，黄赌毒你可是都占全了。”
“一般一般吧。”
卢员外摆了摆手，故作谦虚道：“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赚点小钱罢了。”
“你的条件确实非常诱人，可惜我帮不了你。”
我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卢爷开诚布公，我也不藏着掖着，森哥确实打算把这门生意交给我打理，我这个人呢，说白了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有一点，我从来没想过要当反骨仔。”
“真的不考虑考虑？”
卢员外并没有生气，依旧就笑眯眯的说道：“小天哥，虽然我们在年龄上有差距，但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
不是朋友，意思就是敌人了？
听出了卢员外的弦外之音，我把端在手里却一直没有喝的茶杯轻轻放下，说道：“卢爷，不是我这个人不识抬举，森哥的规矩你都知道，这样吧，你让我回去考虑考虑怎么样？”
虽说我就算是当场表明态度拒绝卢员外也没什么，这里是他的地盘不假，可我现在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角色，他想动我也的掂量掂量，不过卢员外好歹也是有名的大哥级人物，最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没问题，那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卢员外点点头道。
站起身来告辞，走出房间的时候，阿山如标枪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眼神很冷，看起来似乎很像一个合格的鹰犬。
示意他跟在我后面，我边走边问道：“阿山，你的真名叫什么？”
“赵青山。”身后的男人回答道。
“是个好名字。”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来这里打黑拳，三龙给你的钱不够花吗？”
“够花。”
赵青山犹豫了一下，主动说道：“我妹妹得了病，动手术还缺二十万，所以就过来碰碰运气。”
“三龙知道你今晚来这里吗？”我又问道。
“不知道。”
“那你缺钱的事呢？他知道吗？”
身后沉默了片刻，赵青山的语气有些艰涩道：“知道。”
“阿山，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有时候还是要量力而行。”
我轻声说道：“就像刚才那种情况，如果你坚持不肯认输，最后八成会被活活打死，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服气，好，那我们退一步说，就算你抓住某个机会侥幸赢了，我估计你这个人也肯定废了，也许你觉得少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没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会怎么想，你愿意看到她对你的愧疚活下去吗？”
“只要她能活下去。”
赵青山语气坚毅道：“我不要这条命都行！”
“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过在涉及到亲情的时候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我曾经也是这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羽毛球馆的外面，抬起头望着在灯红酒绿城市里已经看不太清楚的星空，我微微有些失神，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救我哥哥，我可能就不会选择去派出所自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转过身来看着赵青山，道：“好吧，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些不符合我年龄老气横秋的废话，如果你愿意，你妹妹做手术以及后续的所有费用我全包了。”
赵青山先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下一秒，他就颤抖着声音激动道：“小天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说道：“当然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命换一命，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赵青山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沉声道：“只要能救我妹妹，从今天开始，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很好。”
我点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敢不敢捅刀子，给人放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