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又见殷天昊
在现代社会里，人与人之间毫无保留的信任何其难，就拿我和黄心怡说的事情来说，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份阴阳合同，密码标价只有不到一千万，实际支付却有三千多万，如果严格按照合约履行，这就算是一笔正常交易，可要是我做局骗她，最后只按合同约定的金额支付，黄心怡就吃了大亏，白纸黑字已经签了名字，哪怕她诉诸法-院，最终的结果也基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然而黄心怡却连想都不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同意了我的提议。
“你对我们母子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
黄心怡眨了眨眼睛，一副半开玩笑的样子说道：“而且我可是要一手交钱一手签字的哦，不过呢，这可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对方。”
妈蛋，我就说嘛。
黄心怡虽然命苦了一点，不过她自己一个人把黄元凯拉扯大，而且又是个销售业绩不错的柜姐，什么人没见过，哪能被我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而且这可是涉及到三千多万资金的买卖，她怎么可能不见兔子不撒鹰？
既然来到了黄心怡的店里，另外我晚上还要去见殷天昊，虽然他和我之间也算是不拘小节的那种关系，可是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我总得打扮自己一下才行，恰好这里的衣服确实挺不错的，我就挑了一套有眼缘的换在身上。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从试衣间里出来之后，我发现另外几个柜姐都是两眼放光的看着我，只是碍于销售这一行“谁服务算谁业绩谁拿提成”的规矩，这些人顶多也就是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帮腔一下说我穿着真精神之类的，并没有人敢过来抢单——当然了，抢单她们也抢不过，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怎么可能便宜了别人。
“嫂子，这套多少钱？”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套衣服是显瘦的那种，尤其腰部的涉及是收紧的弧线，这让我的身材看起来更加挺拔修长。
“嗯，我看看。”
黄心怡看了看吊牌，说道：“衣服两万七，裤子八千，加一起是三万五，嫂子给你走个员工内部价，再算上折扣……嗯，你给两万就行了，剩下的零头，嫂子给你出了。”
卧-槽，服装行业的利润这么高吗？
标价三万五的一套衣服以员工内部价两万出头就能拿下，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也太暴利了吧，几乎就是对半赚钱，可是转念一想，账也不能这么算，实体店的运营成本很高，除了房租和电费之外，员工这里也是一项很大的支出，东西当然要卖贵一点，那怪近些年随着网店的发展不断壮大，线下实体店怨声载道，本身的投资就比线上多出一大截，这还怎么玩？
“嫂子，真不用，有折扣就按折扣来，没有，咱们就走正常价就行。”我摆了摆手道，这真不是我在假意推脱，别看黄心怡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森哥的女人，可是在燕京这个地方，她赚钱也不容易，就算做的是高档服装，可是某些人就是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对于这些柜姐没什么好脸色，每天笑脸相迎，一个月只有两天带薪假，我哪好意思不让黄心怡赚提成。
不过话说回来，自打从娘胎里生出来，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大概是因为节俭习惯了的缘故，虽然我不差这点钱，但我还是觉得有些肉疼。
“跟嫂子还见外，要不是这里的衣服太贵了，我这实在出不起，都想直接买来送你了。”
黄心怡冲我笑了笑，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和店长说一声。”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再矫情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看着黄心怡拿着衣服转身去和那个店长模样的人，想到她刚才说的话，我不免也有些唏嘘感慨。
燕京确实很好，但凡是在这里有房子的人，大概都可以称之为百万千万甚至是亿万富翁，可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只是继承了老一辈的产业或者是早些年就在这里买了房子，这才因为最近几年的房价大涨而升值，然而除了房子之外，他们也只是靠着相对微薄的收入来生活，需要打拼也需要早出晚归，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些“富翁”其实就是最普通的市井小民，一样要面对生活的艰辛。
黄心怡回来以后，付过了钱，我就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离开了，来到附近的一家商场，这里的衣服就比黄心怡那里便宜了不少，千八百的正常价，甚至打折款还有二三百的，这下我就不客气了，算上鞋子在内，我直接就买了两三套。
至于为什么会多此一举，毕竟接下来还要去黄心怡的家里入室盗窃，虽然我有仿真面具傍身，可是通过派出所调查黄毛的事情就能看得出来，那里到处都是警方的监控设备，黄心怡又对我比较熟悉，如果被她看见眼熟的衣服，或许会引起些许怀疑，身为一个自诩成功的职业线人，我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
……
夜幕降临，临近六点的时候，备受煎熬的我终于等到了殷天昊的电话，按照这位辉煌地产大佬的想法，本来是要请我去高档饭店搓一顿的，不过却被我推辞了，好意心领，不过却没必要这么见外。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是两顿。
在东北，这算是一句“谚语”，我虽然离开那里很久了，却也知道什么才是人情世故。
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烧烤店，等了也就是十几分钟，殷天昊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虽然有段时间没见了，不过他还是老样子，只是靠近嘴唇的下巴处有两个红疙瘩，看来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很是上火。
“哈哈哈，没想到在燕京能碰上你这小老弟，服务员，先来两箱啤酒！”
殷天昊大手一挥，直接搞了两箱十二瓶装的勇闯天涯，让我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豪爽，不过这倒不是说南方人不大方，只是看到眼前这个可以称之为老乡的男人，我总有种久违的亲切。
“羊肉串来两把，要大串的，十串大腰子，两根鸡翅，一把鸡脆骨……”
眼前的男人也不拿我当外人，唾沫星子横幅就点了一堆东西，似乎是感觉差不多了，他把菜单推到我面前，说道：“老弟，你看自己还有啥想吃的，别跟我客气！”
“就这些吧。”
我把菜单还给服务员，笑道：“麻烦少放点盐，不要做太咸，谢谢。”
啤酒很快被搬来，好做的拍黄瓜和花生米也被端上了桌，我给殷天昊和自己分别倒满一杯，端起来以后，我说道：“殷老哥，先走一个。”
殷天昊和我碰了碰杯子，喝干净啤酒之后，他往嘴里抛了两粒花生米，瞥了瞥我，他开口道：“老弟，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边把啤酒续上，一边问道：“殷老哥，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切，要是没什么事，你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殷天昊翻了个白眼，说道：“而且我还不相信了，你和我都在燕京，怎么就那么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被戳破来意，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冲着殷天昊竖了竖大拇指，我轻声说道：“我是来帮黄心怡做说客的。”
“黄心怡，谁啊？等等……”
殷天昊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马上他就一拍脑门，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二环那边有个开汽车修理部的，房东就是这个名字吧？”
“老哥好记性。”
我笑道：“没错，就是她。”
“那女人和你什么关系？”殷天昊问道。
“我嫂子。”
“靠，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殷天昊一拍桌子，说道：“行了老弟，啥也不用说了，我明白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那就多谢老哥了。”
我举起杯子，说道：“来，我敬你一杯。”
“别，应该是我自罚一杯——算了算了，还是一起喝吧！”
殷天昊和我又是一杯啤酒下肚，他擦了擦嘴，有些不解道：“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边搞事情的？”
“这个，算是阴差阳错吧。”
我挠了挠头，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还是把自己如何通过黄毛找到长发哥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把绑架了长发哥的人说成是我的一个朋友，用了一点手段，这才发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给殷天昊和我自己分别点燃香烟，我有些尴尬的说道：“殷老哥，你也别怪长发哥，对于我那个朋友的手段，我大致还是清楚一点的，而且也没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哼，原来是这么回事，妈蛋，刚才我还纳闷呢，我在燕京小心翼翼的，怎么这点破事还被你知道了，闹了半天是这孙子出卖了我。”
殷天昊咬牙切齿道：“这也就是你帮着说话吧，不然我非得好好找他说道说道。”
“呵呵，那这事就当揭过去了。”
我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话锋一转，我又问道：“对了，你说你在背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效果怎么样？”
其实我脱口而出就想说损招来着，但是以我和殷天昊的关系，这个词汇在他面前显然不太合适，我-干脆就换了一个，不过意思倒是差不多。
“这才哪到哪，有效果才见鬼了。”
殷天昊摊了摊手，说道：“按照我的估计，怎么着也得小半年吧，我本来想从你说的这对孤儿寡母那里打开突破口，只要有人带了头，后面就会引发连锁效应，这才联系了长发，也还好他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要不然我怎么向你交代？”
“话也不能这么说。”
我摆了摆手示意殷天昊不用介意，然后缓缓开口道：“老哥，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