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页
二百二十一章纸张（上）
夜幕降临，星河滚落。 燕公馆。 两个男人已经准备好饭菜，久等不见圣子回来。 “边吃边等吧。” “可能很晚回来。” “恩。” 桌上放着圣子最爱吃的刺身、鱼籽酱，还有一瓶来自法国的红酒。 “你那边怎么样？” “日本大使馆有没有提出抗议？”燕文川对着威廉问道。 “日本人那德行怎么可能不抗议呢？只不过被领事大人什么也要把这些人关上一段时间，你那边尽快行动。”威廉很是仗义拍着胸口道。 “恩。” “张特力这个人需要转移出来，不能继续留在你那里了，日本人很可能已经派人侦查，你可要做好审查。” “好。” 九点。 大都会。 房间里两人相对而坐，没有被外面的音乐影响到。 “怎么样？” “能不能看出来？” 燕文川对着面前的男子问到。 男子戴着老花镜看着手里的黑白照片，仔细端详上面的内容，一时之间还真的很难确认。 “燕先生，我个人从事生产销售纸张三十年，对于各个国家现有纸张种类以及生产工艺很是熟悉。” “但是照片上这种纸张我没有销售过。看成色质感应该机制纸，没有明显的空洞、帘纹，质量是上佳。” “这种纸应该是特种制作出来，小规模政府内部使用的，市面上没有。” “燕先生这照片是哪里来的，要是能知道出处，自然就能找到这种纸张。” “苏联。” “哦！” “这也难怪，中国境内是不可能生产这种纸张，英美各国倒是有可能。” “所以我不能帮助燕先生了，这里面的成分没有确认，很难伪造一模一样的纸张出来。” “就算知道配比成分，以目前国内的技术与原材料，一时也生产不出来。” 燕文川听到这样的消息眉头紧锁，不是他闲着没事要去复制纸张，而是跟丽莎的合作事宜上报首长后只得到两个字的批示！ “不准！” 这两个字已经阐明上级领导的态度，是反对参与这种形式的利益交换。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想要拿回名单跟备份难度可想而知，丽莎这边答应的条件无法兑现。 失去她的帮助自己想要完成任务基本不可能，燕文川只能想个坏招，伪造一样的原件出来交给丽莎。 最可能引起怀疑的自然是纸张，以及上面的字迹。笔迹还是可以找一个相对专业的人来伪造，主要是纸张的问题。 这种特种纸本来市面上就没有，想要造假的几率很低。燕文川本想找人伪造生产出这种纸张，在伪造字迹，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丽莎。 现在看来自己想的太过天真了，这位从事纸张生产多年的老师傅对此都没有办法，再找其他人的效果也不大。 威廉那边已经找人问过，英国政府内部并没有使用这种纸张，生产的话需要得到原纸进行化验。从化验到生产出来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好吧，这是你的酬劳，今晚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哈哈哈” “燕先生放心，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老师傅拿着手里的美票，美滋滋的踹进怀里离开房间。 根据他所说，这种纸只是政府内部人员使用，那只能从苏联驻上海领事馆想想办法。 这种纸张特殊，又是从苏联出来的，那大使馆里有这种纸张的可能性很大。 这件事还不能闹得人尽皆知，也不好要求首长帮忙跟苏联领事馆打招呼，只能自己想办法。 哎 苏联领馆？ 好像现在属于虹口区，靠近苏州河南侧，过外白渡桥的黄埔路上。 以前还真没仔细注意，也不认识里面的工作人员，想要拿到这种纸张可是不容易。 一个人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倩影推门而入，看着独自在哪发呆的男子，张蔷薇走到他身边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需要我帮忙吗？” 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事烦恼，但还是想替他承担一部分。 “恩，都是些小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只需要帮我处理好安排的事情就行，其它的事情不要在参与了。” 这也是为了她安全着想，现在他的身份非常尴尬，不能在让身边的人出来帮他做事了。日本人很可能会疯狂报复他，为了安全起见他不打算在让张蔷薇参与任何事情。 “大事我可能做不了，小事还是可以帮你的。” 望向这个美如画的女子，心里多少有些感慨，自己这身份想要结婚生子可是不容易。 两者之间的身份也很尴尬，这倒不是燕文川挑剔，估计组织上不会允许这样的结合。 自己再这样斩不断，岂不是耽误她的婚姻。 “蔷薇，我是军统特务，你知道的，军统内部条令严苛，在职人员是不允许结婚生子的。” 这话要说。 “哼。” “谁要跟你结婚生子啊！你想的美。我只是给自己国家做点贡献，给我爹爹积点福报。” 张蔷薇这话明显是假话，含羞带怒的斥责。 “得得得” “工作有很多种，你现在做的就是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医护人员的招募培训，为国家输送人才这也是大功德，危险的事情还是留给男人去做吧。” 燕文川安排她招募大量有知识的青年男女，进行医护知识的学习实践。为此前两天让圣子花费三百万美金把静安医院买下。 作为以后为组织输送人才的摇篮，单靠他自己做的再多也没用，还是要发挥人民群众的力量。 现在张蔷薇可是女院长，负责招募培训人才，其它的事情不想让她在插手。 看她的样子是想帮自己分担一点。 “好吧。” “我需要接触一位苏联领馆的人，最好是书记官，或者后勤管理部门的长官。” “你如果有认识的可以引荐一下，不认识也没关系，知道相关的个人信息也好，我去找他谈谈。”燕文川还是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联领事馆的人？” 张蔷薇皱眉深思，她交集广阔，还是认识不少高官显贵之人，比燕文川有着天然的优势。 “我倒是认识一个里面的人，但是他具体现在是什么职位不是很清楚，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说到这里还特意看了他一眼，仿佛害怕他吃醋一样。 只是 “哦，认识就行，先打听一些内部消息也好，靠不靠谱？” 哼。 张蔷薇心里生气，又不能发脾气：“比你靠谱！人家是苏联贵族，比你英俊潇洒，你不用担心泄露你的秘密。” 女人真是个复杂的生物，刚才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又变了脸色啊！ “额，那好吧，现在方便吗？” “哼。” “我试试吧。”
二百二十二章纸张（中）
十点夜色。 焦急等待的燕文川，看着迎面而来的男子。 恩，确实高大帅气。 跟他有一拼。 “这是保尔·瓦丁。” “保尔，这是燕文川。” 张蔷薇替他们做了相互介绍。 “燕先生，久仰大名。没想到张小姐约我见面是为了见您，还真是让我吃惊。” “外界都传燕先生跟张小姐是情侣，看来我的机会不是很大了。”保尔白色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很有活力。 “哈哈” “蔷薇天生丽质，有人喜欢她这很正常，保尔可以继续努力，说不定哪天就打动她的芳心。” “哈哈哈” 彼此先做了热身，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沟通，很有必要。 “保尔，先恕我冒昧，不知道你在大使馆承担什么职务？” “这个” “说来惭愧，最近犯了一点错误，被安排到秘书处做了个三等秘书。” “以前我在商务处做科长，负责各国之间商贸往来处理。”保尔有些悻悻的道。 “这种纸张你见过吗？” 燕文川直奔主题没有在耽误时间。 “哦？” 保尔接过照片，仔细看着照片上的纸，由于是黑白照片，不是专业的人很难确认。 “这个” 保尔皱眉道：“看着熟悉，但是这种纸张跟平时用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唯一区分的就是纸张上侧这颗五角星了，一般使馆内部使用的的都是普通的机制纸，没有这种特殊标注的。” “这种纸我是见过一次，但不是白色，而是红色、黄色等七八种颜色。” “这种纸张应该很贵的，内部人员记录资料是不能使用的。” “我是在使馆的副馆长办公室见过一次，只是对这个五角星比较有印象。” “并没有特别留意，燕先生是想要这种纸？”保尔说了自己知道的。 “恩。” “我是需要不少这种纸张，不知道保尔你有没有办法搞到？”燕文川有些期望的道。 要是顺利今天晚上就可以搞定，伪造出几份名单来。 “这个” 保尔有些为难，这种事虽不是大事，却很麻烦。 “后勤仓库里面应该有一些，只是仓库有士兵看守，想要进去很难。” “馆长办公室里应该有，周围也有士兵巡逻，而且里面有很多重要文件，也不放便进去。” 保尔只是帮张蔷薇个小忙，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这个后勤科长为人如何？是否可以交易买卖一些？” 燕文川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麻烦，能用钱解决自然是最好的。 “后勤科长叫巴克，四十多岁，为人很是古板，对事情向来严格谨慎，像这种私自买卖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不过他的妻弟也在后勤科工作，这个人倒是可以试试，平时没少搬运使馆的东西倒卖。” “哦？” “能详细说说这个人嘛？” 百乐门。 这个点还是灯红酒绿，出出进进的不少有钱过来享受。 赌场里莫晓东正带着几个手下到处巡视，自从巡捕房的差事丢了以后，也没有在干正事，就待在这里享受生活。 百乐门是黄锦荣的场子，这里主要是经营赌坊，相比较其他几位大佬，这里更纯粹一些。 莫晓东算是他的徒孙，想要找点事干自然不是问题。 “莫爷，那个洋鬼子又开始叫嚣了，是不是给他点厉害瞧瞧。” 随着手下的话音看向一个在牌九桌边趾高气昂的洋鬼子，这个混蛋仗着自己是苏联领事馆的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经常过来赌，可是赌技又不行，每次输的底掉，赖着不肯走，让赌场借钱给他翻本。 这里是赌场，又不是善堂。 一般人自然可以借钱给他，放印子这种事他们也兼职干着，来个九出十三归也不是不能。 只是这小子身份不一样，你借给他钱那就是打水漂，去跟他要钱，就打发人去大使馆找他姐夫要，他姐夫对这种事不管不问。 你又不能打他，这可能引起外交纠纷，所以很是为难，看见他出现就安排人盯着他，让他把手里的钱输完赶紧滚蛋。 “他要多少！？” “三千筹码！” “姥姥！” “三千！他还真敢开口！”莫晓东不自觉的骂道。 “去告诉他没有！” “有我在这里，一个大子也不给他。” “是。” 手下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说话打断了去路：“给他！” “我说你” 莫晓东刚要呵斥两句的时候，看向来人后就闭嘴了。 “哈哈哈” “呀呀呀！” “我当谁呢，这不是燕区长嘛！”莫晓东没好气的调侃道。 “哈哈” “行了，你小子少埋汰我啊！这么久不见，也没见你去看我呢？”燕文川来这里自然是找这个苏联人的。 只是没想到莫晓东在这里出现，两个人从巡捕房离开后就没见过面，这一算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倒也不是很长，毕竟有过交集，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 “哈哈” “哪敢呢！你燕区长可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跟日本人都打的火热，我这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这话说的太虚伪，不过他对燕文川这么能折腾也是很吃惊。从一个明不见转的小人物，成长到现在上海滩都知道他的存在，这可是有真本事。 “行了，一会再聊，你先帮我稳住这个苏联人。” “那行吧，谁让燕区长开口呢。” “给他三千筹码，记在燕先生的账上。”这小子毫不客气，这么多钱可不能打了水漂，知道燕文川有钱，记在他身上没毛病。 “是。” 燕文川也没说什么，这种事怎么也要花钱的，两个人来到旁边的卡座上聊天。 这边里德·凯斯勒看着手里的筹码，满脸笑容的同时很是好奇对着旁边的小弟问道：“今天你们东家有喜吗？怎么这么痛快，要是平时不要说三千，就是三百都跟要他命似的！” 里德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两只眼睛透漏着他爱贪小便宜的毛病，鬼机灵的乱转，操着一口不土不洋的汉语。 “给你你就玩，问那么多干嘛？” 小弟对他没好脾气，主要是赌品太差，每次都耍赖，都不愿意搭理他。 “哈哈哈” “好好好” “玩玩玩再给我叫两个女人过来。”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