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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兄弟不听他的。
于是,很快。
在这地下十丈的大地深处,又有些似痛苦,似享受的男女呻吟声传出,却无人能听到。
除了秀禾,而秀禾,她是个机关人。
她不懂这些,她只是忠诚的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半个时辰后,带着斗笠的刘卓然,神清气爽的回到了临安城中,在那暗巷边,花青正用扇子捂着下半张脸,对刘卓然挤眉弄眼。
十足的损友姿态。
“厉害啊!”
见刘卓然过来,花青对他竖起大拇指,说:
“大侠果真有本事,剑法高超,把那狐媚子妖女训得服服帖帖,我看再过段时间,兰儿就要黏上你了。
让妖女给你刘家剩下后代,估计也就是数年中的事情。”
“你”
刘卓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过程很愉快,但内心感觉算不上好,毕竟两次都是妖女主动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应召而来的服务生一般。
“哟,苍岚真气又突破了?都快赶上我了。”
花青看着刘卓然隐隐愤怒时,在肩膀处飞荡的长发,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他说:
“这沈兰根骨奇特,还真是适合阴阳秘术,每次修行,若都能让无剑你功力突破的话,我看你也不必走什么江湖了。
以后就死守着那妖女。
一年之内,突破天榜,不在话下。”
“别说了。”
刘卓然有些忍受不住,他咬牙切齿的对花青说:
“说正事!沈秋的邀请,去不去?”
“去!”
花青脸色严肃下来,他说:
“为何不去?
太行那地方,就一个仙门遗址有点意思。
若我所料不差,沈秋便是要拿仙门遗址做文章,他说要钓鱼,怕就是要引蓬莱中人前去。
他信心满满,说我两一定会答应,估计值得也是事关蓬莱隐秘。
但我两现在不能去。”
花青看了一眼禁宫方向,他说:
“沈秋想要一条大鱼上钩,但仅靠一个仙门遗址,最多也就钓上蓬莱那些隐秘高手。
以仙君这样的层次,不太可能会跑去太行冒险的。
既然决定要打个埋伏,就要物尽其用。”
他对刘卓然说:
“咱们拼一把,把你那师父引过去!
若能把他体内那千年老鬼,在太行解决掉,你师父也许还能与我一样,有生还的可能。”
刘卓然之前听花青说夺舍之事时,就感觉自己在泉州被师父逐出师门的时间点太巧了。
这会仔细想来,当初师父狠心把他逐出蓬莱,怕并不是薄情寡义。
恰恰相反,师父应是在救他。
如今有机会将师父从被夺舍的境地中救出来,刘卓然是非常愿意的。
但他也有疑虑。
他对花青说:
“张莫邪能救出你和你师父,以他通天武艺,我并不意外,沈秋天赋也着实惊人,初看时不过尔尔,如今却已化鱼成龙。
观其行,如鱼跃龙门,已入大海,再无阻碍。
观其人,则旭日东升,紫气东来,大放光芒。
说他能成一番事业,我是绝对相信,他也是侠义之人,可托付信任,人间之事,想来难不住他。
只是,这毕竟牵扯仙家灵异,他行吗?”
“行与不行,我不敢断言。”
花青合起扇子,说:
“但我也曾与沈秋并肩作战,他有股血勇深藏心间,但本身却并非是个鲁莽之人。既然敢在太行设伏,必然就有自己的底气。
若说以前沈秋持剑玉,还有侥幸一说。
但金陵大战时,张莫邪是现身过的,再加上沈秋突然性情大变,你说这事情间没有联系,我是不信的。”
这昆仑仙池的弟子,语气轻松的说:
“沈秋来寻我两人为他助拳,他洒出鱼饵,想要钓起大鱼,那我等就要竭力助他一助,再来看结果。
若那人此真有定天下,除妖邪,再造乾坤的本事,那我以后,就任他驱使了。”
19.邀请(下)
天色将明,东方已有蒙蒙亮光,但大抵还是黑夜笼罩。
这是是正定二十六年一月份,年关将近。
泰山脚下的泰安城已经披红挂彩,人间又逢一年新春到,泰山顶上的玉皇宫道爷们却很淡定。
他们毕竟是方外之人。
这新春之时,除了有盛大祭典,大开山门,迎接香客之外,一年新春和往日也没甚区别。
只是天未亮时,玉皇宫的三代弟子们,便起身练武了。
江湖上闯出一些名头的大师兄萧灵素为首,百名弟子身穿道袍,黑灯瞎火的,在宗门大殿外活动着身体。
只待第一缕晨光洒下,便要演练武艺。
这是取“紫气东来”之意,以配合道家武艺的中正平和的意境。
以往时其实没这个规矩。
弟子练武,也都是在清晨之后。
只是苏州,潇湘,洛阳,金陵数场大战之后,正邪之争越发尖锐,各宗门便加紧对弟子的培养。
虽说,魔教在名义上已被打垮,但按照最近几个月的情况来看,那些失去了名号的魔教人,不但没有偃旗息鼓。
反而化整为零,在江湖各处兴风作浪。
颇有股毁灭前的疯狂意味。
而玉皇宫弟子,也算是走过江湖了。
在洛阳,金陵大战中,还多有伤亡。
那些被送回宗门安葬的师兄弟遗骸,还有那些负伤断肢的同道惨状,算是打消了这些弟子对江湖事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走江湖,就是搏命。
不管是为了个人前程,还是宗门威严,这刀光剑影的厮杀,靠的都是真本事。
尤其是对萧灵素这样,参加过数场大战的弟子来说,练武之事便越发上心。
在他们的带领下,其他弟子也跟着勤奋起来。
黄无惨倒是无所谓了。
这掌门是个恬淡性子,又学道家无为,平日对弟子也不甚苛刻,而冲和道长这样喜欢操心的人,对于宗门弟子的积极向上,倒是乐见其成。
一把年纪了,每日也跟着弟子们早起。
偶尔兴致来了,还亲自带着弟子们演练剑法,拳术。
不过今日这会,冲和道长倒没有掺和弟子们练武,他穿着道袍,背着古剑,捻着胡须,手中捏着封信。
脸色严肃,匆匆往正殿而去。
在正殿中,紫薇道长正在准备今日的早课。
作为掌门,他不但是武艺第一,道术研习,也是天下翘楚。
这每日中,为众师兄弟,门人讲述道法,也是清晨要做的第一件事。
和涅槃寺一样,玉皇宫中的道人,也是分龙虎和玄门两派,个人心境缘法不同,侧重练武和修道两术。
按照千年前的传承来算,其实就是走武道,和走仙道的区别。
但现在,仙法与灵气不存,这仙道之说,也就变成纯粹的养生修道了。
一文一武,两条腿走路。
但凡大宗门,都是这样的,涅槃寺,玉皇宫,纯阳宗,甚至是圣火教,通巫教,都是这个路数。
待冲和道长走入正殿时,就看到云霁小道士,正带着几名玄门师兄弟,在准备道术早课,换长明灯的灯油,打扫一尘不染的正殿。
再把那几十个蒲团,分放在各自位置上。
而紫薇道长,而手中捻着上好的香烛,正为大殿前方的三清图和历代掌门长老的牌位香炉敬香。
动作标准而优雅,道袍垂下,衣角摇曳,颇有股道家天象自然的风度。
只是紫薇道长脸色不太好。
他受的伤,还尚未痊愈。
因有散魂症之故,紫薇道人愈伤的速度,要比其他天榜更慢一些。
“师弟,你来看这个。”
待紫薇道长敬完香后,冲和道长上前,将手中信塞给黄无惨,后者甩了甩拂尘,将信打开,扫了一眼,便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