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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十几载已过,老道也要去看看那真正的剑玉之主,想来,他如今也被一些忧烦惑心,难以寻得解决之法。
老道这里,便有份礼物,送予他。
去吧,做准备。”
纯阳子挥了挥手,舞阳真人和陆玉娘当即离开。
前去做远行准备。
师父要在前方打仗,身为大弟子,玉娘肯定是要前去助拳的,待两人离开之后,老道眯着眼睛,似是调息真气。
十几息后,他悠然开口说:
“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过来,也让老道好好看看,我这徒孙儿倾心之人。”
下一瞬,房门被推开。
提着剑,低着头的陆归藏,踏入房中。
相比东方,他就凄惨些,脖颈上,手臂上,都留着伤疤,并不是不能除去,以陆家水龙吟功法的神妙,除去伤疤,轻轻松松。
但他不愿。
不愿除去这些,更不愿遗忘那些。
“我,与老仙人,一起去临安。”
陆归藏抬起头。
相比从前,并无变化,依然是那冰山一样的俊男,但那一双眼睛里,却好似失了神一样,变得有些暮气沉沉。
他这幅姿态,让纯阳子摇了摇头。
“不带你去。”
老道说:
“你已有求死之心,带你前去,便是害了你。”
“我,对不起他。”
陆归藏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东方。
他说:
“我心中尽是愧疚,因我无能,才让他受伤如此,老仙人,带我去吧,我心中恨意已生,若不除去,我恐自己,以后会成江湖魔人。”
纯阳子沉默几息。
他说: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陆归藏。”
“只要你踏出我太岳山一步,以后再要回来,那便是妄想,我徒孙儿以后如何,和你也再无关系!
即便如此,你还要去吗?”
陆归藏抿了抿嘴。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东方,几息之后,他说:
“去!”
“我已让太多人失望,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的事,至于东方我,已无颜再见他,他有大好前程,我这个只知挥剑的废物,已不能再拖累他了。”
“好。”
纯阳子也不阻拦。
他闭上眼睛,甩动拂尘。
说:
“去准备吧,两日之后,出发,去临安。”
7.临安阵
正定二十七年,谷雨刚过,临安城下,战情已非常焦灼。
之前在城外耀武扬威的倭人,被各地勤王的边军团团围住,双方恶斗五战,南国输二赢三,将本已逼近临安城十里之内的倭人,又赶回了百里之外。
但这胜负,多少有些水分。
除了前两场是倭人精卒出战外,剩下的三场,都换成了龙马国的二线部队。
数量两万余人,训练度也远不如精卒武士,而南国勤王军汇合,再加上精锐中的精锐,修了百战诀的虎贲卫出城应战。
光是兵卒数量,就达到了六万多,三倍的兵力优势,却还只是将倭人逼退百里。
这样的胜利,自然是水分极大的。
指挥大军追亡逐北的威侯早有定论,倭人压根就不像是溃败,完全就是一副诱敌深入的姿态。
之前那支百战百胜的倭国精锐,更是早不见了踪影,赵廉怀疑他们,很可能已经有撤退的打算了。
不过在这临安之围将解时,真正的敌人终于登场。
北人,来了。
“龙马在何处?”
临安百里之外的军阵中,率北国前锋一万人,星夜赶来的国师张楚,皱着眉头问到:
“为何不见龙马国精锐的武士们?为何这营寨里,都是如此残兵?”
不怪张楚心生不满,实在是倭人营寨中的兵,太过歪瓜裂枣。
虽然人数还维持在两万余这个较高的水平上,但看那些倭人懒懒散散,四处游荡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一丝精锐气象。
唯有驻守在营寨中的近千黑甲武备,还有点样子。
面对张楚的斥责,驻守于营帐中的老武士,用古怪的汉话回答到:
“我国中突生乱,有重臣谋反,大名带兵先回国内镇压,此事关国朝根本,还望上国谅解。”
语气很尊敬,认错动作的鞠躬相当完美,挑不出一丝毛病。
但话里的意思,却让张楚脸色更阴鸩。
龙马跑了!
那倭人算好了北军到来的时间,提前带着自己的精锐和大量战利品,已经逃之夭夭。
眼下这个情况,想要迁怒,也无可奈何,眼见张楚脸色有异,那老武士急忙说道:
“大名唯恐上国不满,便留下此两万兵卒,交予国师之手。”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说:
“国师莫看他们懒散,但各个都是鬼武众,战力惊人,大名走前,已留下足够灵气勾玉,还有话语转告。
这些鬼武,请国师不用客气,随意使用!”
“随意使用?”
张楚当然知道鬼武是什么,齐鲁之战里,他们可是大出风头。
他又品味着这几个字,眯起眼睛,直接了当的问:
“就算当弃子,也无所谓吗?”
老武士没有回答。
但这种沉默,已印证了张楚所想,也让他心中怒火稍减。
“好!”
国师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他说:
“下发勾玉,埋锅造饭,两个时辰后,全军突击!转告众鬼武!我国数万大军,最晚今夜,就能到达前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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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百无禁忌,随意发挥。
一应所得,本国师分不取,待攻下临安,城中财货女子,也任众武士随意取用。”
这个命令,很快被传达到大营各处,引得那些鬼武齐声欢呼。
整个营帐都被一种病态的狂热和疯癫支配,那些鬼人们,已经按捺不住心中妄念,想要彻底释放。
张楚被北国前卫簇拥着,离开这处大营,他并不在意那些鬼武心中所想,也不在意他们妄念纵生。
反正都是炮灰,各种不要钱的格赏自然随便许诺。
这两万余人,已被龙马放弃,张楚驱使他们送死,自然不会有丝毫犹豫。
“去杀吧,尽情去杀。”
国师心情愉悦的说:
“在尔等鲜血流干之前,本国师可不会输的。”
“龙马,呵呵,占了便宜就想走?待仗打完,本国师再和你好好说一说。”
傍晚将入夜,临安城中,错落民居之内。
有大群江湖人在此聚集,此处离城墙非常近,在必要时,上城支援也方便的很。
这些江湖人,都是应讨贼诏而来,大部分都是江南本地的武林人,其他地区的武者,还尚未赶来。
“大家来此,是为诛除蓬莱妖邪!”
在一间大房子里,一群人于此集会,气氛说不上好,有些沉闷。
一人吐槽说:
“在金陵誓师出征,搞得场面大,结果来了城里,却发现那妖人聚集的履仙观早已被烧了。这城中哪还有蓬莱妖人?
我看咱们是白来一场。”
“这话就不对了。这临安城里,那个不知道?履仙观被威侯烧毁,但蓬莱人可没有死在火里。”
另一人出言怼到:
“他们都被国主接入宫中暂住。真是如他老娘了!要杀贼人,莫不是还得先冲入皇城去?赵鸣那厮,真是瞎了眼,认贼作父,狼狈为奸!
这是人干的事?”
这话一说,房中气氛再低沉几丝,这些好汉们为斩妖除魔而来,怀着死战之心,兴冲冲来了临安。
本以为这里将生大战,谁曾想,残酷的现实,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虽然这二十多年里,大家都知道,赵家人很不靠谱。
但没想到,这国主,居然会不靠谱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