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想解约，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声如玉碎，传到李小琪的耳里，有点突然，但她迅速反应过来，看着白倾言，眼神坚定道：“要！”
方志不是好人，这些年一直大力压榨白老师，还一点也不为白老师的星途事业考虑，甚至还帮着将人往宫天成那里推，坏得要死。
能解约当然是最好不过了，白老师这么优秀到哪里都能发光，只是这解约绝对是一场血雨腥风的事，没那么容易，除非能签到天悦或卓和这两家有大后台的巨头，不然就连剩下三巨头之一的伊线也不会跟奥义硬碰，毕竟奥义现在有宫氏撑腰。
想到这，李小琪的眼神添了几分果敢，不管解约后果如何，她都一定会陪着白老师的！
“白老师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李小琪坚定道。
白倾言颔首：“嗯，那就跟我去天悦吧。”
“好，我们就去天悦！天悦挺好...等等，天，天悦？”李小琪怔了怔，随即所有情绪都被心里涌上来的狂喜所淹没，“真的吗？！这也太好了！白老师什么时候跟天悦老板说好的呀？”
白倾言脸色不变，语气却似乎多了丝愉悦：“昨晚。”
李小琪：？
昨晚？难不成...
正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李小琪听到声响，猛地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门内走出来一个女人，不对，应该是一个大美人。
那人睡袍松松垮垮的，腰间的一条细带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衣领微敞，瘦削好看的锁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最重要的是，睡袍上还有些许明显的...褶皱。
李小琪：！
这要是没情况她直播表演胸口碎大石！
白老师的喜好原来是女！怪不得来示好的男人一棒接一棒，全被拍死在起跑线上。
最主要的是！按照起床时间来说，白老师应该上面嫖人的那个，啊啊啊，我的妈呀！心情顿时不一样了，一大早上的，这也太刺激了！
她这会儿有种拨开云雾见日明的感觉，怪不得白老师心情不错，原来是搞了金屋藏娇这一出！
顾黎舟出来客厅见白倾言还在，放心下来也不急了，她口渴得很，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走了过去：“都快十点多了，等久了吧，怎么不叫我？”
白倾言见顾黎舟面色如常地走了过来，表情没有半分不妥，心里面莫名松了口气。
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她裸露的皮肤上稍稍停留，白倾言从容地收回目光，抬起右手指了指李小琪道：“没有等很久，这是我的助理，她也刚来。”
李小琪：嗯？明明是你们谈情说爱睡过了头，我明明早就来了好嘛！
但她此时也只能微笑着接下去，“是的，你好，我是白老师的助理，我叫李小琪。”
“你好，我叫顾黎舟，昨晚白老师才跟我提过你。”顾黎舟闲适地靠在单人沙发上，看向白倾言，笑道：“对吧，白老师。”
白倾言见顾黎舟一副唇角勾起，眉梢微挑的模样，语气好玩又亲昵地吐出‘白老师’这三个字，怎么听都觉得不正经，白倾言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偏过头没有理睬她。
李小琪：......
你们调情就调情，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还有昨晚...你们提起我又是什么骚操作？！
我怕不是还有助兴的功能？！
李小琪心里憋屈，但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底吐槽。
顾黎舟被白倾言瞪了一眼，愣了一下，然而她没有被震慑到，反而还感觉心情好上了几分。
她觉得那一眼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显得那人像只耍脾气的小猫，被自己的想法逗乐，顾黎舟抽空几秒回想了下昨晚白倾言像猫儿一样窝在她怀里的样子。
实在乖得很。
顾黎舟慵懒的神色添了几分柔和，她站起身来：“我先去换衣服，出来我们就走吧。”
白倾言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过会儿，没有听见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听见离去的脚步声，她好奇地转过头，视线却正好与顾黎舟对上，心里不禁一动。
那双丹凤眼含着笑意，白倾言能明显地感觉到那眼里的愉悦感，明白她这是又被逗了，于是她抿唇不语。
顾黎舟看她的样子仿佛是在沉默抗议着自己的行为，不禁轻笑出声，一边往卧室走着，一边笑道：“这次真走了。”
白倾言见她去了卧室，身体便放松下来靠在了沙发背上，单手拨了拨头发，确定有热感的耳朵被遮好后，才闭上眼像是沉思了起来。
一旁的李小琪：...我，我好像被莫名秀了一通收拾好后，三人便下了楼。
出了酒店，上了李小琪开来的车，顾黎舟和白倾言坐在后座的位置上，驾驶座上的司机则是李小琪。
而司机李小琪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完全被她俩之间沉默的气氛给唬住了。
明明两人在酒店里时还甜甜蜜蜜的，咋这出了酒店就不发一言了嘞？
难道这也是情趣？
李小琪瞟了一眼后视镜，见两人毫无交流的样子，让她好想放首Hiphop，打破车里凝固的气氛，但是她怂，只敢想不敢做。
算了吧，这要是情趣，她直播表演吞拳头。
顾黎舟：“生气了？”
李小琪立马就竖起了耳朵，偷听着。
白倾言：“没有。”
“那你一直看窗外都不看我一眼，难道那些过眼的风景比我好看？”顾黎舟的声音变得有点闷闷的。
白倾言心里正懊恼犯着别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轻易就能被顾黎舟影响情绪，但听到耳边的声音低落又忍不住转过头去，倒是下意识地无视了这句话的暧昧。
顾黎舟见她理了自己，胆子便大了起来，立马坐近过去。
“你又想干嘛？”白倾言见此，立马低声道。
“有点困，你让我靠靠好吗？”顾黎舟说话轻轻地，一副生怕被拒绝的样子。
白倾言心软了下来，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坐直了点，顾黎舟了然，脑袋凑过去靠在了她的肩上。
李小琪从后视镜里看完了全程，这会儿见她们依偎在一起，心里像日了狗了，她要把直播表演吞拳头这句话收回来。
幸好这种话，她只在心里逼逼，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她再次偷偷地瞟向后视镜，就见一向清冷的白老师眉目温和，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白老师心情不错。
“红灯了，专心开车。”
“好，好哒。”
一时大意偷看被抓到了。
到了目的地，李小琪停好车，转过头小声说道：“白老师，到天悦了。”
白倾言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正准备叫醒顾黎舟就注意到：李小琪维持着回头动作，一脸激动好奇地盯着她俩。
白倾言：...也许我该让她把手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删掉。
李小琪正想入非非地脑补国民女神的温柔叫醒服务画面，就见白倾言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神微冷，她的背脊顿时一凉，直觉告诉她，此时应该立刻下车。
“我，我进去等你们。”她麻溜地解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见此，白倾言才低下头，看着挨得极近的女人，鼻间可以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极淡的清香。
白倾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拂过眼前的面颊，温热细腻，碰得她指尖都好像热了起来。 她收回手，张了张嘴叫道：“顾黎舟...”
声音像林间的泉水声般，低沉细柔。
见人没反应，她又伸出手推了推，“顾黎舟，醒醒，我们到了。”
顾黎舟意识正朦胧着，听到了白倾言叫她的声音，脑袋不自觉地蹭了蹭，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
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猝不及防间，四目相对，只剩下两人的眼神交织着。
她们面对面离得极近，只要有人的头再低点或是另一人头再抬点，就能贴到对方的唇上。
谁也没有动，时间仿佛被定了格。
随后还是白倾言最先移开了目光，她恍若无事般看向窗外，神情沉静。
顾黎舟反应过来，将头从白倾言的肩上移开，干巴巴地眨着眼睛，微哑着嗓子挪动眼神，“咳，还挺快的，我们下车吧。”
李小琪在天悦的一楼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刚刚去前台问了下，人家说薛总正在开会，让等等。
她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抠抠，注意力却早就飘走了，心里不住地在想车里两人的情况。
然而脑补越多，越生无可恋。
眼见着那两人还没来，也不知道在车里搞嘛子，让她好奇地心痒痒，一不小心就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那些十八禁PALY，老脸顿时一红。
理智让她没忘记这是光天化日下，关键时候止住了羞羞的想象，晃了晃脑袋，将少儿不宜的脑补画面甩干净。
晃头晃得李小琪有点晕乎，她镇定下来，下意识地朝门口看过去，终于看到人来了。
她激动地站起身走过去，小眼神同时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生怕自己遗漏了某些能让人吃瓜的小细节。
顾黎舟见李小琪这样，眼神顿时变得饶有趣味起来，她挑眉看向身旁的白倾言，眼神似乎在说‘你的小助理还挺八卦’。
白倾言不理会她。
顾黎舟自讨没趣，无奈地摊手：“走吧，都中午了，赶紧谈完事吃饭。”
“刚刚我去前台问了，她说薛总在开会，没有预约让我们先在这里等等，散会了再打电话通知。”李小琪一脸纠结地看着白倾言：“白老师，约定时间是不是过了啊？这薛总怎么好像有点不太靠谱。”
“没过，走吧。”顾黎舟对薛辛的莫名躺枪感到好笑，也没过多解释，抬腿便朝着电梯走去。
“啊？不太好吧，就这样上去会...”被拦下来吧。
李小琪跟在两人后面，话越说越小声，还没说完就没了声音。
因为她见门卫没有丝毫要冲过来阻拦的举动，仿佛没看见她们一样，而之前还面无表情的前台，此时正小心地拿出手机偷拍着她们，然后就让她们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电梯。
李小琪有点懵：肿么回事？咋这么容易就上去了呢！
前台：麻溜地将今日份的顾总新照抛入群聊。
到了副总办公室，顾黎舟手机通知林琳将弄好的合同带过来。
很快，林琳便叩门而入，然而当她看到办公室里的人时，淡定地没有一丝波纹的心情崩了。
卧槽，白，白倾言？！
想到之前那句‘迟早的事’，还有手里的这份合同，她是真的被自家老板给震惊了，不为别的，就这挖墙角的速度简直堪比坐火箭啊！
要知道白倾言可不比一般艺人，她可是宁折不弯的国民女神啊！高冷极了，攻略难度系数满星好嘛。
林琳内心十分叹服地将手里的合同递给顾黎舟：“顾总，这是合同。”
顾黎舟已经看过了这份合同，待遇丰厚，属于业内最高等级的那种，只为期五年。
言言应该会很满意的。
“你看看，合同里还有没有需要更改的。”顾黎舟将合同递了过去。
白倾言接过合同看了起来，却越看心底越发讶异。
天悦资本雄厚，各种资源都非常优越，人脉也是，天悦在业内的风评不错，积攒得多，背后还有顾氏在撑腰，所以艺人们也就拥有更高层次的合作机会，有很多导演、广告商等都会优先考虑他们。
以至于许多演员歌手都想签到天悦来。
她现在也来了，可是这条件也未免太过优渥了，天悦的各种资源都优先考虑她，任她选择，自由度还很高，工作中可以完全表达自我意愿，而合约期限就只有五年，难道顾黎舟就不怕她合约一满就带着资源跑了，翻脸不认人吗？
想到这，白倾言抬起头来，浓密的睫毛扇了两下，启唇道：“顾总，这合同是不是太过优厚了。”
顾黎舟听白倾言叫她顾总，她笑了笑，喝了一口林琳倒的水，偏头道：“给其他人或许算是过了，但给白老师不算过，因为白老师给天悦带来的回报一定比天悦给你的多。”
白倾言一听她叫自己白老师就觉得怪怪的，可实际上要说那里怪又说不上来。
拿紧手里的合同，确定她没在开玩笑后，白倾言才浅笑道：“什么资源都往我身上砸，就不怕我跑了？”
顾黎舟摇摇头：“不怕，五年已经够了。”
原文是她没穿过来，女主才那么辛苦，现在她穿过来了，不仅要让女主彻底脱离奥义和宫天成，还要用各种好资源把人捧上最高的位置。
五年而已，或许都用不了五年，这人就能拿到最有分量的影后奖杯，毕竟有天赋还努力的人是潜力无穷的，也是最能创造奇迹的。
实际上五年对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子来说，真的非常珍贵了，到时候合约到期，白倾言要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而她那时候也可以圆满完成破系统交代的任务了。
一切皆大欢喜。
白倾言不清楚顾黎舟脑袋里在想什么，五年已经够了？她就这么相信自己吗？
原本为这次拟合同准备的一些话现在都没有什么用处了。
“合约我没有其他意见了。”白倾言干脆道。
顾黎舟一听立马高兴起来，她掏出手机，说出了一直憋着的话：“那就加个微信吧。”
一旁观望的林琳：......
“工作需要，李助理也是要加的。”她笑吟吟地朝李小琪扬了扬下巴。
“好，好的。”李小琪赶忙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她从进来就很震惊，震惊到用吸气吐纳法都无法淡定下来，以至于她现在手还有点抖。
她是真的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白老师的那啥竟然就是顾家小姐，擦！实在是太劲爆了！
李小琪又想到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顾家小姐对宫氏总裁一见钟情、一往情深的传言，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呵呵，我可去你们的吧，眼神也忒不好了！乱传谣言，简直‘误人子弟’。
顾黎舟加完好友后，心里面美滋滋的，她面上还一副规矩作态，笑得恰到好处的样子：“那现在去吃午饭吧。”
白倾言从顾黎舟的微信名‘就爱给YY小猫咪喂食’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从酒店里拎出来的装剧本的包，“不用了，我们得先走了，还没解约，奥义那边还有活动要赶，剧本我就先拿走了。”
“嗯，那好吧。”顾黎舟心里觉得可惜，她说着站起了身，“试镜一定可以的，你别累着了。”
“嗯。”
“那走吧。”
白倾言见她等着自己，走上前去与她并着肩，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