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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之我家都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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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布局

书籍名:《大唐风云之我家都是皇帝》    作者:意元宝

  是啊,对别人来说或许不容易,对李初却不是。
  宣太后:“群主当年留下那个叫白蒿的女郎是不是早有防备?”
  先前她们没有想到这一层,眼下李初既然提到此人,宣太后只想知道李初是不是早就有所准备,所以现在手到擒来?
  李初:“不过觉得人要有备无患。”
  王萧两家的人不可能只有那么一点点的人,纵然当时把那些人全都杀了,并不见得就把所有的事解决了,李初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想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将来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掌握他们的行踪,她得留一个他们的人。
  果不其然,事隔数年竟然真的用上了。
  萧太后:“群主你要怎么用?”
  想用就得想好,不是动动嘴皮就能做到的。
  李初:“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她就足够了!”
  万万没有想到李初竟然只想动动嘴皮来搞定此事。
  萧太后:“那你还留在东宫做什么?”
  李初没有再回答萧太后,指着地上的尸体同德宝吩咐道:“尸体送到紫宸殿,我有用。”
  人活着有活着的用处,死了自然也有死的用法,李初一向用人不走寻常路。
  德宝瞪大眼睛,但不敢不听李初的,李初竟然说了人是有用的,定然就是有用的,不给李初用要是坏了李初的大事如何是好?
  “是!”德宝应下一声,萧太后:“群主,把尸体送到紫宸殿,你不怕武后嫌弃?”
  吕太后先问了萧太后:“要是换了你,你嫌弃?”
  萧太后:“当然不会嫌弃了,能尽快查清诸事,谁会嫌弃。”
  就是啊,只要能查清楚诸事,弄清楚在这大明宫里有多少萧王两家的人,有多少想要他们死的人,不管要武媚娘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带一具尸体回紫宸宫罢了,不值一提。
  李初抬脚往紫宸殿去,而白蒿在殿前等着她,显得格外心急地问道:“公主……”
  想问的话在看到李初后面侍卫抬着的尸体时微微一怔,尸体是用白布盖起来不假,瞧不清人脸,可是白蒿追随李初多年,李初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有所了解。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不少。”李初一瞧她的神情淡淡而犀利地说,白蒿连忙地否认道:“不,我没有。”
  李初笑了笑,意味不明,看得白蒿心里直发毛。
  李初道:“想去看看死的是何人吗?”
  不与白蒿争执,只是询问她是否想上去看看尸体,瞧瞧死去的人究竟是谁?
  白蒿脸色越发的难看,李初望着她,“我特意让人抬回来让你瞧瞧的,你确定你不看一眼?”
  “是,是谁?”白蒿听到特意二字,心下止不住的发颤,她不想面对,不想看到人死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尽不如她的意?
  李初道:“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宫里宫外有多少是你们的人,才死一个罢了,只要不是你最在意的一个人,谁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是不是?”
  “不,不是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希望有人死,一个都不希望。”白蒿抬起头迫切的想将心中的想法传递给李初,希望李初能够相信她。
  她盼望的是再无伤亡,无论是谁,都只想让他们可以平平安安。
  “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你瞧得分明的,我无意为难人,不曾为难于你,也不曾为难于你的同伴们。当年我讨了你回来,留下你,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一件事,同你们一直纠缠不清没有任何的意义,你们为复仇而活,但我不是。我的世界和你们不一样。”李初朝白蒿提起一开始的自己有何打算。
  白蒿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是怨是恨,是无奈,更是无能改变的痛苦。
  “公主,你如果像我们一样的活着,家人尽亡,余生再无可能归家,家族尽毁,你会如何?”终是,白蒿问出李初,李初说他们的世界不一样,可是他们的开始何尝不是截然的不相同。
  李初道:“身在局中,成王败寇是定数,输了,想再起来,复仇是没有用的,你们如果想要回家,想要重建你们的家族,杀了我,杀了我的兄长,你们依然改变不了眼下的局面,所以你们败,败得理所当然。”
  他们如果是为复仇而来,尽可将他们都杀了,自然仇得以复,如果不是,他们的目的更多是想翻案,想让自己,家族,再一次堂堂正正的站起来,成为这个大唐中心的一员,像从前一样让人无法忽视的家族,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白蒿冷笑地道:“公主说得再动听,我们想复家族的荣光,在眼下的皇上,武后的手里更是绝无可能,杀与不杀他们,结果都是一样的。”
  李初道:“想要改朝换代,你们不能明白家族因何而亡,怎么就能确定换成另一个人坐在我父亲的位子上,你们就可以安然无恙?”
  脸一僵,白蒿无言以对,李初道:“路萧,你可认得?”
  此问落下白蒿的眼中闪过惊慌,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我记得多年前和你们的相识,萧王两家的后人,你姓王,他是姓萧吗?路萧,萧路,我说得对不对?”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蒿连连否定,她不知道李初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路萧,更不认识萧路。”
  李初眼中闪过冷光道:“不认识那样最好。怀疑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巧合足以,你们想尽办法要混到我的身边来,或许更想成为我身边举足轻重的人。驸马,我的驸马,成为我的驸马,你们可以做多少的事。舍命相救,此番恩情在我显然对他有好感的情况下,自然可以顺理成章了对吧?”
  白蒿望着李初,眼中闪过的惊愣,越是认识李初越久,她越是明白李初有多可怕。眼前的少女越发的成熟,心计谋略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变化,她在李初的身边这些年,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惊心,多害怕。
  敌人,成为李初的敌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或许稍有不慎,他们会都死在李初的手里,恰恰那是他们不愿意的。
  “路萧,我在等你们把他送到我的手上来。”李初最后朝白蒿冷冷地一笑,笑得再是明媚不过,却让白蒿感受到无边的冷意和杀气,李初想杀他们的,因为他们一再的动手,因为他们的咄咄逼人,她要出手了。
  “这具尸体你确定你不要看看吗?若是你不想看,我就让人拿下去烧了。”李初不忘指了身后的尸体,想让白蒿做下决定。
  “等等。”白蒿心中的情绪不断地变化,相比起其他人或许永远不可能看到死去的人,她可以名正言顺地送人一程,她去看看,亲眼的看一看。
  白蒿唤一声终是走了过去,站在那叫人抬着不曾放下的尸体前,掀开白布,终于可以看清她的脸,惨白无色的一张脸,死不瞑目的望着前方,不知她在看的究竟是何人。
  “公主是否能让我为她收尸?”白蒿问了一句,李初道:“可以,一个死人,我不至于同死人计较。只是你要想清楚了,尸体交给你,你要在哪里安葬她。”
  白蒿一顿,终是道:“只要公主愿意把尸体交给我,其他事我会做好的。”
  看起来像是胸有成竹的,李初不在意地道:“好,随你。”
  活人的用法,死人的用法,李初分得清楚,如人所愿,终也将如她所愿。
  “公主,陛下让奴同你说一声,诸位宗亲在午后进宫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公主要不要改期?”德宝从远处行来,把李治交代他办的事同李初细细地问来,要是李初想改,他这就去安排,保证不会让李初为难。
  “不必,难道要为了他们什么事都不做了?他们盼着这样的一天,可是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一天。尸体交给她了,她想如何安葬就如何安葬,不必过问。”李初不忘同德宝吩咐一声,德宝应下。
  白蒿的身份,德宝一向清楚,尸体送来了,李初竟然是为白蒿准备的,德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会想尽办法的将人盯紧的。
  而李初走进房间,冲慈心道:“把人盯死了,所有同她有往来的人,一个都不能错眼的盯紧了,万万不能走漏一个人。”
  慈心明了,连声地应下道:“公主放心,奴一定办好。”
  李初速速前去沐浴更衣,随后往麟德殿去,李氏的宗氏们全都到齐了,看到李初有意的开玩笑道:“多亏公主,否则我们哪里来的机会在麟德殿有一席之地。”
  “李歧,那仅仅是你,不代表所有人,瞧瞧我们欣哥哥,那定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李歧可怜啊,才说一句就叫人堵了,堵得伤心。
  七嘴八舌的都说着李歧是个没用的人,麟德殿不用说了肯定没有他常来的机会,其他的人就不一定。
  李初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有心开解她放松心情,脸上不自觉得露出笑容。
  “不容易不容易,我们公主殿下终于笑了,看到你笑我们就放心了。”终于让李初露出了笑容,可不是让人大松一口气,不乏老实人将心里的话说出来,立刻挨了人一记暴击。
  “长不长脑子,什么话都往外说,什么事都直说,傻不傻的你们?”气得人打完了人更是问上一句,以确定这人是不是傻的。
  他们老李家的人怎么有这么样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太傻了。
  李初道:“大家一片好意我领受了,放心,昨天的事算不得什么,若不是我有些本事,确实能用,他们哪里急得上赶的杀我。看看你们都没有我的待遇,我得高兴啊!”
  反向思维一说出来,引得一众人微顿,随之都附和地道:“公主所言不虚,我们确实不如公主。”
  在李初的带领下,他们做成了什么事,就算从前不一定明白的,眼下必须明白。
  一众人不住地给李初戴上高帽子。李初道:“除了欣哥哥他们外放的不能回来,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都派人送到我手上了,我在等你们,来让我瞧瞧,你们手里都有多少人说话了?”
  李初手里有了两份名单,至于上面是什么,殿内的人都清楚,李初说着话先入座,也请他们一并的坐下。
  每人都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公主请过目。”
  全都要给李初递上去,曲和去一份份的收上来,尽都送到李初的手里,李初得来一份份的看起来。
  “公主,上面签字请愿的人数,占比多少,全都写得一清二楚,公主仔细看想是看得分明的。”名单的格式得写得大家一目了然,定然是不能糊里糊涂的。
  李初看完了,“很好,背后不靠着各家的商人都愿意改税收,目的只有一个,为自己的下一代准备。”
  “商者重利,钱到手了,他们想要就是利,只要能得到利,能让自己的子孙万代皆可得利,那么他们愿意付出一些细小的代价。官商勾结从来不是什么避讳人的事,我们是防不了的,倒不如借此机会为国争利。”
  凡事总是要有所取舍的,李初把关系弄清楚,李治也是理得分明,不会也不愿意轻易的让人夺起国家的利。
  土地流失,税收减少,那么就要想别的办法开源。
  李初这一手够狠的啊,一气将大唐最大的利都定下税额,往后只要国富,国库也会富的。
  “公主之前的办法我们还担心行不通,不想才把话放出去,一个个都立刻愿意在这纸上签字,不为什么,就为了子孙后代。不过,此事确实可以做成吗?万一要是朝中的官员不许该如何是好?”商人是同意了,但是最难的一关在后头,比如那些朝中重臣,李初一下子将商人的身份提高,多少人不愿意,不乐意的?
  李初道:“今岁大旱,多少商人开粮赈灾,有大功于社稷者,难道不应该奖赏吗?”
  此话落下,有人僵住了,随后都笑了,“公主所言甚是,有大功于社稷者,只是奖赏他们的下一代,给他们机会可以参加科举罢了,有那富贵后的富人何尝不是弃了行商之道,转明为暗,三代之后以出仕。”
  有些事大家都有数,办法各有千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现在李初不仅是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让大家都知道这一回事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你想行商怎么都行,只要你有功于社稷,随便你了。
  李初道:“我会将名单全部整理好,不日我会寻一个人上折,此事若是当真做成了,诸位都是立下大功的,将来都记你们一笔。”
  要不是他们出力尽心的将事办好,事情岂有如此的容易,所以一定要记他们一功,不能让人认为他们家的人不记功劳。
  “看公主说的,我们也是李家的人,自然是希望李唐的天下能好,能尽我们的一份力,做有利于大唐的事,都是我们应该的。”要记功了啊,记功的好,那也得装得谦虚些,就算嘴都乐得咧到耳根了,依然得说上一句半句谦虚的话。
  “难得进宫,上回不是说难得看宫中的歌舞,顺便看看。”李初拍掌,立刻有人前去安排,听歌看舞,小日子可真舒服呢。
  李初期间会问起他们各处的生意如何,都有哪些商人的生意有特色,她的小钱钱依然少,得多挣一点,报馆的投入要钱,养人要钱,想要收容孤儿退役将士,样样都得要钱。
  是啊,近年战事稍平,退役归家的将士总要想办法安置,否则将来他们同样会成为大唐的问题。
  再者战士战死沙场,受伤残疾,仗打完就没有他们的事了,话说出去未免太凉薄了吧。
  李初同李治议起退役归家的将士如何安顿,最终定下若是身有残废者,朝廷自养,李治原想亲自拨出一些款项来做,最后又放下,只让李初以个人的名义行事,李治当时被吓得不轻,不太确定李治是不是在说笑。
  “天下家国,该施恩的时候擅长把握机会,你能面面想到,事情更是你提议的,让天下将士领你的情,天下百姓知你的善,有何不可。我不需要这些恩情,更不在意百姓怎么看我,你需要,将来尤其的需要。”李治同李初说起过的话,李初从来没有忘记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初更不知如何面对诸事为她准备的李治好。
  但此事利于朝廷,也是回馈天下将士的大事,李初断然不会推辞。
  却也正是因为此事,李初的威望涨得令李初看得都心惊,太后们却叫一个兴奋啊!
  好些年没有看到积分涨得那么猛了,只是安顿将士罢了,竟然一下子让她们的积分涨到一个新的高度,太让人惊奇了。
  萧太后:“群主啊,你在背后收拢人心的一套着实厉害,我以前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呢?”
  作为一个领过兵打过仗的人,萧太后从来只问冲在最前面的将军,确实没有问起过败下来后那些不死不活的将军是什么样子。
  现在受教了啊,这积分涨得人心里烫得难受。
  李初告诉她们,“仗打完了好说,人更应该安顿,自古以来对于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如何安顿都是一件为难的事。正好我身边需要人手的地方多着,别看他们手残脚残的,寻常的人都比不上他们,有他们在,再让他们帮忙训练人,会有什么样的成果,你们都明白?”
  就算先前没有想得那么多,现在必须都已经想明白了,一个个都给李初点赞,一个又一个的好字,不吝啬的夸奖。
  啊,一想倒是想远了,李初招呼自己人喝酒吃肉,在这里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等人吃饱喝足的离开,李初立刻往宣政殿去,李治正让人按着头,可见一桩接一桩的事让他难受啊,一想得多,头自然就痛起来了。
  “来了!”脚步声听见了不用人传报,李治听出来是李初了。
  李初道:“天下各郡的商人上的万民书,请以商税,凡所售之商品,若达到一定的利,予以税收归国,父亲,请你过目。”
  李初在李家的宗亲面前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激动,可是到了李治的面前不需要藏着掖着,神情间的喜悦,让人看得分明。
  “好!”李治高兴的叫着一声好,他知道李初为了做到此事有多不容易,一步一步的安排,让各人去同天下的商人打交道,最后才得来今天的成果。
  德福上前接过,暗松一口气,多亏他们公主送来一个好消息,要不是有此好消息,宣政殿上上下下只怕连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父亲,正好因为大旱商人救济百姓,不妨打铁趁热,让何人上折促成此事的好?”好事是来了,更得想想让谁来办此事,促成此事。
  李治问道:“你的心中可有人选?”
  询问李初可是心中也有人选了?
  “父亲以为李安期如何?当年他上书道贤路蔽塞,责在天子,他是一个敢说的人,从前敢说,现在更应该敢做。”李初对朝中的宰相个个都门儿清,李治笑道:“他啊,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李初道:“不错,但父亲并不认为他是不二人选,你是想让谁来?”
  “武敏之。”李治将名字一说出来,李初一下子僵住了,“让武敏之来?”
  贺兰敏之已经改姓为武,承武士蒦之爵,眼下已经是武敏之了。
  李治道:“不错,就是要让他来,你母亲想把人留下来用,想留下就留下吧,只要他能做事,留着也无妨。但是他不能成为任何人的人,他只能一生为朝廷尽忠,一世都为李家的人所用,现在是朕,将来是弘儿,是你。他太聪明了,得让他成为一个孤臣,孤臣者,此生只有自己,谁都不敢同他亲近,不好吗?”
  李初不敢把李治的另一层意思说出来,偏偏李治已经道:“自然,这也是为了遏止武氏,武氏的人有用的不多,他算是不错的一个,这些年的历练下来越来越像样,如此就让他好好地为大唐所用,但不能为武家锦上添花,一个得罪太多人的武家嗣子,不会有人愿意同他往来的,所以你明白了?”
  明白自然是明白的,不用李治说出来李初都知道李治存了这样的一颗心,正是因为如此,李初知道也不敢说。
  “凡事有度,对你母亲和对你们,还有我都会很好。”是的,都会很好的,一直的都很好,只要能够保持住这个度。
  “父亲想要谁来做就让谁来做,孩儿没意见。”李初轻声地回答。李治定是早就想好了,若不然也不会同李初说出来。
  既然李治决定了,李初纵然想劝也不知如何的劝起,李治是皇帝,面对不断坐大的武媚娘,他隐忍着,并没有动手伤及武媚娘对她来说已是万幸,可是在他的位子上,他由着武媚娘坐大了,并不代表也能允许武家的人一道坐大。
  武敏之,武家总是要有一个人来承继的,相较武三思和武承嗣,武敏之要有本事得多,也更令李治愿意用得多。
  “那我交给父亲。”李初看了名册如是说,李治一笑,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准备怎么做?”李治笑完后又没头没尾的问起此话,李初道:“孩儿在准备了,若是查到什么会告诉父亲的,父亲放心。”
  “对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担心你会难过。”李治意味深长地说起,目光亦是担忧地看着李初,不难看出此时的他内心是何等的挣扎。
  李初摇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父亲小看了我。”
  先前的时候李治觉得李初对情爱的事太淡了,生怕李初将来寻不到一个合心意的人,现在突然的觉得,淡有淡的好,淡了,不将情爱放在心上,纵然只是一时心动的人,那样的人利用她,她都能撑过去,甚好!
  李治瞧李初的眉目与往常无异,想来那样的事她真的不曾放在心上,李治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了!
  “陛下,公主。”慈心小步走进来,轻声地一唤,李治望向她,慈心道:“有人同白蒿碰面了。”
  诱饵放出去了,就是为了让鱼儿可以上勾,如今终于来了。
  李初道:“不必打草惊蛇,继续让人盯着,不管什么人,在我没有让你们收网前,一个都不许惊了他们。”
  一开始冒头的人未辨真假,所以李初不想急,只要安心的等待。
  李治也朝德宝吩咐地道:“按初儿说的办,小心一些,不能让人发现了。”
  德宝应下一声是,一眼扫过慈心,又很快地恢复了,今时不同往日,李初的手里也有自己的人了,再不像以前身边都是李治的人,李初手里有什么信息,但凡李治想知道都能知道。
  现在如果李初不想说,那么李治便不可能知道李初的手里都有什么。
  李治不曾想过一直的对李初牢牢的握在手里,李初有能力养出不逊于慈心这样的人,这就是李初的本事。
  “回去休息吧。”李治朝李初吩咐,让李初快些回去休息,李初应了一声,朝李治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李初想回去歇会儿,但才回到紫宸殿,武媚娘唤她过来,都是一夜未眠的人,武媚娘先补了一回觉,此时精神不错,李初就不太好了,一件接一件的事,再加上累了一天一夜,脸色有些发白。
  “查得如何?”武媚娘询问李初,想知道李初将诸事安排得如何。
  李初不意外,眼下的事情牵涉的不仅仅是李初自己,更有李弘,这样的两个人何其重要,武媚娘追问担心全都是理所当然的。
  “母亲,我还在查,查好了我再告诉你。”李初不告诉李治,自然了不会告诉武媚娘的,武媚娘应一声,想起另一件事,“李氏的宗亲,他们把事情尽都办好了?办得漂亮了?”
  李初颔首道:“是的,万民书都准备好了,大唐半数以上的商人皆上折请以税改,合乎民意的诸事,我们理当顺势而为。”
  话,真是会说,武媚娘瞥过李初一眼,不得不说李初的脑子太好使了。
  “谁来推动此事?李安期?”武媚娘想了想问起,连人名都问出来了,同李初想到了同一个人,但这件事不是由她们来说了算,人选是由李治定下的,所以人嘛……
  “我同父亲提了李安期,父亲并不是特别满意。”李初如实告之,正准备把武敏之的名字说出来,武媚娘颔首地道:“不满意啊,那是定下了武敏之。”
  李初震惊地抬起头看向武媚娘,这是一猜就着了?
  “武敏之不是一个好人选?”收获李初惊讶的眼神,武媚娘只是询问李初,李初能说不好?轻声地道:“挺好的。”
  武媚娘微微一笑,“确实是挺好的,一个人聪明,能干,诸事都办得不错,理当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再表现表现。差事办得好,已成为嗣子,改姓为武,立我武氏的门楣没有什么不好的。”
  李初不禁地问道:“他是怎么答应改姓的?”
  一眼扫过李初,武媚娘瞧着李初意味不明地问道:“他能想或是不想?”
  冷洌地一笑,武媚娘抬起手道:“能让他活着,让他和贺兰敏秀活着,他该感恩,懂得感恩了,就要做我想让他做的事,我不想让他做的事,他不可能碰,尤其不能和我说不。”
  得,果然是夫妻,看这行事的风格如出一辙,武敏之碰上这样的两位,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啊!
  默默不作声,李初望向武媚娘,武媚娘道:“查出来对你不利的人,无论是谁,你要亲手杀他,明白吗?”
  意有所指得听得李初整个人一颤,她明白,她为路萧说好话,表现出对路萧的信任,那是因为她暂时不想动这个人。
  武媚娘没有再问,不是因为她不知内情,而是她心里明白,李初想自己查清楚,拿到证据后再动手,她的心里要定一个人的罪理当如此,猜测怀疑只是开始,不该为了猜测和怀疑就定一个人的罪。
  萧太后:“群主啊群主,得亏高宗和武后宠着你,相信你。”
  李初没空理会,朝武媚娘福福身道:“孩儿谢过母亲。”
  武媚娘的目光变得柔和,“你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我们就算不相信任何人都会相信你,你的性子是我们喜欢的,不能是对我们好的时候就认为你好,对别人手下留情便觉得你不好。你现在没有查明事实,不能确定事情究竟是不是他做的,愿意护他可以,一但查出来他也牵涉其中,你绝不能手下留情。”
  夸李初武媚娘会夸,但她的要求她得明说了。
  李初终是思量半响地答道:“是。”
  武媚娘招手让她上前来,李初走过去,武媚娘握紧她的手道:“你这样很好,母亲很高兴有你,因为你在心里会踏实,你要做到你说过的话,你不仅为自己撑起一片天,也努力为我们撑起一片天。”
  此一生,武媚娘不是没有想过靠一个人,可是一个又一个的事实告诉她,靠人是靠不住的,他们随时可以舍弃她。
  她想在这个世上活得好,活得像一个人,她就不能靠人,尤其不能有一颗靠人的心。
  可是在她以为自己看清一切后,认定自己不可能再依靠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李初却告诉她,她可以依靠她的。
  这一切不是李初说出来看,而是用她的行动告诉武媚娘,李治想对武媚娘做什么,旁人又是想如何的对付武媚娘,一切的一切武媚娘比谁都清楚,每一次李初都站在她这一边,帮她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不曾有可以全身心依靠的人,武媚娘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走下去,有了可以信任的人,能够性命相托的人,原来也很幸福的。
  “母亲,我做得还不够好。”李初想起李弘,她想护着的人太多了,可是她做得不够好,李弘眼下的情况……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需要再苛责自己,弘儿的事要说错的话,最大的错在我和你父亲的身上。是我们顾忌得太多了,以至于令你的太子哥哥身陷其中。”武媚娘宽慰李初,李初想把事情做好,想护着李弘,这也是李治想让李初做到的事,但不是所有的事都同李初有关的,更不应该将事事都扣在李初的肩上,让李初承担。
  李初望向武媚娘,武媚娘抚过她的背,顺着她的背轻声地道:“弘儿是你的哥哥,原该是他护着你的,你能反过来护着他,做得很好了,谁若是再敢道你的不是,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肯定李初,更不想让李初为此而心有愧疚。
  “母亲,我只是难受,哥哥的身体……”李初怪自己,怪得再多都仅仅是因为李弘的身体这一次受损极大,她只要一想到这儿心里就难受得不行,自然愧疚得不得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弘儿的身子骨不是一天两天才这样的,不是你的错。”武媚娘了解李初,知道现在的李初将错全都归在自己的身上,她在责怪自己,可是这并不是李初的过错。
  李初再有本事,再有能力,改得了一切总是不可能改得了命数。
  “你累了,回去歇着,不要多思多想,不是你的错,你要为此而自责难过,你就犯下了大错。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更有许多的人等着你惠及他们。所以初儿,你如果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自责没有用,向前看,向前行,这样才有可能化解。”
  武媚娘确实是来宽慰李初的,有些话太后们会说,但是太后们说和武媚娘说的效果会截然不同。
  同为李弘的母亲,武媚娘在意李弘并不比李初在意李弘这个哥哥少,武媚娘何尝不在忧心李弘的身体,可是发生的事实存在了,能够改变吗?
  不能的,没有什么事可以改,也断然不可能改得了。
  与其活在自责中,向前看吧,往前看,往前行,他们可以收获更多。
  武媚娘又抚了一记李初的头,“你做得很好,问心无愧,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同你没有关系。”
  李初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李治的身体,李弘的身体,她为何学医,为何学厨,都是为了他们,李初想让他们安好,想要他们长命百岁,但是李初不曾尽力朝此目标前行了吗?
  她做得很好了,突然的算计,突发事件让李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并不是李初的过错。
  “母亲,我知道了。”李初确实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大得李初都觉得喘不上气了。
  “回去吧,安神茶我让人备好了,喝了就睡吧。”武媚娘说着安神茶,代承端着茶走上来,冒着丝丝的热气,李初一向不吃药。
  “喝吧。”武媚娘温声地说,李初顿了顿,终是听话地接过一饮而尽。
  武媚娘很欢喜李初的听话,微笑地道:“好好地睡一觉。”
  备下安神茶是怕李初压力太大了睡不着,李初应一声,这才退出去。
  等李初一走,武媚娘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慵懒和温和,冲一旁的代承道:“传武三思和武承嗣他们进宫。”
  代承微顿,“不是敏之公子?”
  “自然不是,贺兰敏之有用要留着他用,武三思和武承嗣眼下正好可以用上,总不能让他们回到长安,以为自己可以留在长安了。想留下,就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
  武媚娘提起两个侄子的神情不算太好,代承知道武媚娘是看不上那么两个侄子的,因为他们的父亲。要不是不好动手杀人,武媚娘可能早就把人解决了。
  “让他们进宫来是要办什么差事?”代承问着,他这一去肯定这两人定会问起,问问武媚娘可是要传话,若是要传的他便传,若是不能传的,武媚娘会直接告诉他的。
  “就说想让他们查查初儿被人行刺的案子。”武媚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坐以待毙不可取,主动出击,将一切握在我们的手里才是王道。敢动我的孩子,总要让他们知道我武媚娘不是吃素的。从前我能将萧王两家打败,如今我更能让他们一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