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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之我家都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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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永不再见

书籍名:《大唐风云之我家都是皇帝》    作者:意元宝

  可是李初怔怔的看着他的尸体,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手中的剑在滴着血,武媚娘一把将她的剑夺过来,转手给了一旁的宫女,捉住李初的双臂轻唤一声“初儿。”
  李初才恍惚地回过神,张了张嘴问道:“母亲没事吧?”
  武媚娘连忙地道:“我没事。好了,这里的事不需要你留下,快回去吧。”
  着急的想将李初打发走,李初回头想看看萧路,武媚娘将她的眼睛蒙上,“别看,别看。”
  李初注意到萧路拿簪子的方向,武媚娘何尝不曾注意到,注意到,她不愿意让李初再去多看一眼。
  可是李初拿开了武媚娘的手,走向萧路的尸体,武媚娘唤了一声初儿,李初像是完全听不见,伸出手抚过他的眼睛,为他将眼睛合上。
  “公主,何必污了公主的手。”武承嗣小声地说一句,李初并不管,吩咐道:“带下去,好好地安葬。死者已去,万事皆休。”
  侍卫们拿眼看了李治,李治最担心的是李初,吩咐地道:“一切按公主的吩咐做。”
  侍卫得了李治的吩咐,这就要将人带下去,抬起来时,萧路的胸前露出信角。
  “等等。”李初一直站在萧路的尸体旁边,侍卫一抬,她便看到了信,让侍卫停下,李初走了过去,取出信来,看到信封上写着的安定公主启,李初微微一怔。
  “什么东西?”李治看不清,但殿内一片寂静,李治关心地询问,李初道:“父亲,是一封信,一封给我的信。”
  “信有没有问题?”李治只担心李初的安全,李初沉吟地道:“他并不想杀我。”
  不想,肯定这一点是因为李初从来没有从萧路的身上感受到杀气,他不想要李初死,甚至想要守护李初,可是他们之间哪怕连守护都是一种奢望。
  拆开了信,看完了信,此时的李初不知心中是何感想,萧路临死前说的一句能够死在李初的手上真好,信上写得很明白,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死来的,他想死在李初的手里,只为了能够让李初一辈子的记住他。
  他脸上的笑容,李初忘不掉,他待李初的动心,想要靠近李初的心,真实却又挣扎,他感谢李初,因为李初给他带来了光明和希望,不至于让他连自己都放弃了,但是他同李初之间隔着家仇,他每喜欢上李初多一分,心中的痛苦和挣扎就会多一分。
  当他的亲人,兄弟,全都落入李初的手里时,他要救人,他要救人的,为此,明知前路或许会是陷阱,他都只能走进去。
  一切到此都结束了,他知道自己此生的可悲,但是对于唯一给过他光明和希望的人,他想要李初一辈子的记住他。
  动心是真,爱慕是真,无奈他们注定不会有结局,注定此生就算彼此有心,都不可能在一起。
  让李初记住他,或许是他这一辈子唯一可以为自己争取的事。他让李初亲手杀了他,李初永远都忘不掉的,永远。
  信上将萧路所有的心思都说得明明白白,坦然无比,只有在最末,他同李初哀求,望李初可以网开一面,饶过萧王两家的人。
  “初儿。”李初看着信久久没有作声,武媚娘担心地唤一声,想让李初说说话,李初回过神,“没事,带下去安葬。”
  李治朝他们挥手,让人利落的将萧路带下去,李初将信折好了,朝李治和武媚娘道:“父亲,母亲,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好!”李治发话,让李初回去,李初福福身退了下去,武媚娘担心的同李治说,“陛下,妾十分忧心。”
  “朕也忧心,可看看初儿并无异样,纵然想安慰,朕亦不知如何安慰。且看看。”李治安抚的朝武媚娘柔声说来。
  武媚娘是女人,比李治要更了解李初此刻的心情,“没有异样不代表初儿内心平静无波,妾去看看。”
  李治拉住武媚娘,“现在不是去和初儿说起此事的时机,先让初儿静一静。”
  眼下殿内还有其他的人,李治朝所有人道:“此事你们各司其职,只是一个萧路不代表结束,继续再查下去,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武承嗣和武三思齐齐应下,他们终于有机会表现自己,不可能错过。抓到一个萧路,证明他们的办法可行,既然可行,他们更要继续查下去。
  “下去吧。”李治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去,武承嗣和武三思不敢有异,乖觉得退下。
  只是人走光了,李治却显得不安的来回跺步,武媚娘想要出声安抚,李治忽然大喝,“你们是怎么查的?”
  话音落下,德宝已经跪下,“奴有过,请皇上责罚。”
  李治指着德宝道:“连查一个人的家底都查的不清不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责罚?责罚你能改变什么?这是朕给初儿挑的驸马,朕的公主居然被一个人算计,朕让你们查查你们居然查不出来?”
  气吗?李治是勃然大怒,萧路将他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不是李初先发现不对劲,开始设计,一步一步的逼得萧路露出马脚,这样的一个人真成了李初的驸马,等到将来,那对李初的伤害是有多大。
  李治想让李初择驸马的初衷是为了让李初可以得到幸福,却因为他的催促而让李初置身于这样被人算计的境地。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李治就想公告天下,定下萧路为李初的驸马。
  要不是,要不是李初一直都不着急,一直都说再看看,李治是亲手将李初推入了别人的局中!
  思及此,李治的眼中并发出一道杀意,德宝伏身不敢辩驳,是他出了批漏,他甘愿领罚。
  “陛下。查查萧路的家境,处处皆无破绽,旁人布局,早料到我们会查,查不出来算不得大过,好在有惊无险,何必让人再记着此事,徒惹初儿伤感。不如就此掀过,我们再为初儿挑一个好的驸马。”在李治要处置德宝的时候,武媚娘出声为德宝求情,用李初来平息李治心中的怒火,李治果然不再怒火三丈。
  “你自去领罚。同样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你跟了朕几十年,最明白朕的心思,出这么大的纰漏,你辜负了朕的信任。”李治不再责备德宝,说起了心里话,听得德宝羞愧不已,“奴谢陛下。”
  武媚娘上前按住李治的手臂,“陛下莫急,陛下也说了,是初儿先发觉的不妥,她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不至于为了一个算计她的人心生难过或是觉得人生无趣。”
  李治最担心的莫过于李初为此难过伤心,不能自制,武媚娘劝起李治,只是想让李治不要过于担心,她不认为李初有那么脆弱。
  “罢了,让朕一个人静一静,媚娘先回去吧。”李治心中是自责的,他催李初成亲,想让李初选一个合心意的驸马,差点让李初置身于生死之间,一生都要被一个人算计,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只要想到这一点心中痛疼难忍。
  将武媚娘赶走后,李治随之往内殿去,武媚娘一叹,李治啊,确实视李初为掌上明珠。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一向身体康健的李初竟然病了。
  病得不轻,昏昏沉沉的都辨不得人了。
  李治和武媚娘大惊,唤太医们前来查看,太医只道李初是水土不服,因而才会病得如此的严重,发热发热就好。
  发热发热就好?李初的身体向来很好,从小到大也就是小病几回,像现在这样病得连人都认不清的情况是


第一回  ,如何让李治和武媚娘相信李初没有事。
  “父亲。”李治急得不行,想让太医们想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让李初赶紧的好起来,不可以也不能让李初有半点的闪失。李初突然醒了,唤的一声父亲,李治立刻往她的榻前,“初儿。”
  “父亲,把他们放了吧。将当年相关的人都赦了,放过他们可好?”李初开口竟然是为所有人求情,“萧家的,王家的,长孙家的,他们都一样,那么多年过去了,父亲的地位稳如泰山了,再不怕他们了,父亲就让他们回来,长孙家是父亲的外祖家,长孙大人是你的舅舅,你从小敬爱的舅舅,就趁此机会让他后继有人吧。”
  李初着重于长孙氏,李治微微一顿,李治道:“领了旁人的情,虽然或许是有算计,但他舍命相救是真,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反应最真的,不会有假,领了他的情,总要还给他的,不可,也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做人,李初求情来更多是为了自己,她想成为一个问心无愧的人,不会因为外人的话,外人的想法如何而改变。
  “好。父亲答应你。”提到忘恩负义,李治终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受了多少长孙无忌的照顾,他能有江山,能得天下,长孙无忌帮他诸多,当年他会那样做是为了皇权,心中自然对长孙无忌心有愧疚,可是他不能愧疚,他是皇帝,那是他的江山。
  现在就像李初说的那样,他的皇位稳固了,有些人,有些事可以过去了,就让他们回来吧,回来了,他心中的愧疚就能弥补一二。
  武媚娘微微一怔,她是想反对的,这样的一些人,若是都放过他们,她将置于如何的境地?
  可是看到李初那苍白无色的小脸,武媚娘终是没有立刻说出反对的话。
  “母亲。可好?”李初虚弱地问了武媚娘,眼中尽是哀求,这是李初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望向武媚娘,看得武媚娘无从拒绝。
  罢了罢了,有些事早成定局,就算让他们回来又怎么样,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想对付她万无可能。
  “多谢父亲母亲。”李初朝他们露出笑容,李治伸手摸摸李初的头,“好了,你想要做的事我们都答应了,好好养病,快些好起来。你太子哥哥身体不好都要操心你,生怕你……”
  李弘就是一个身体不好的人,日常都要养身体,知道李初病了就一看看李初的,可是太医拦着,就是李十一娘也拦着。
  一个身体不好的人跑到一个病人的房里,这是想再染上病吗?
  “让哥哥放心,我很快就会好的,等好了,我想去安国寺住些日子。有一年多不去了,我想去听听佛经,让自己静一静心。”李初在十五岁后就很少再去安国寺了,而在洛阳同样有一座安国寺,李初想去坐坐,静静心。
  “好!”李治答应下,只要是李初想做的,都可以去做,但求她平平安安的。
  武媚娘拧紧了眉头,她的不高兴很明了,可是李初似乎累了,话说完人再次睡了过去。
  “陛下,初儿不小了。”武媚娘仅仅是提醒一句,想让李治不要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李初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郎,她长大了,她的婚事天下瞩目,不宜一拖再拖的啊!
  李治道:“朕知道媚娘你在想什么,可是经此一事让朕明白,世人有多少的算计。初儿是公主,她分明无心婚事,我们执意要她择驸马,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挑一个驸马,最后落入别人的算计,险些害了初儿的一生。所以往后但凡初儿不想,都不必再提。”
  “陛下。”没想到李治竟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听李治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说以后如果李初不想再择驸马,李治断然不会再逼着李初,那怎么行?
  李治却道:“好了,此事不必再议,。朕怎么说的媚娘就怎么听,不可以为了此事再逼迫初儿。”
  不得不说李初这一病吓得李治不轻,为此李治可以一改初衷,选不选驸马的都不及李初的安全健康重要,从前的李初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李治瞧得分明,就因为选驸马,生生把李初弄病了,一个病的李弘已经够让李治难过伤心的了,要是李初也变得和李弘一样,李治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
  武媚娘再是强势,可是在李治下定决心的时候也不能拂李治的意,尤其在李初的事情上,李治是前所未有的强势。
  话是在李初的榻前说的,李初是睡着了听不到,太后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好吧,群主多年的付出总算不是白费的,看李治的表现,事事以群主为重,很好很好。”
  萧太后:“可是看看武后,我觉得不怎么好。”
  就是啊,武媚娘的不高兴显露得一清二楚,李初的婚事,武媚娘并不想都由李初。
  宣太后:“现在说话做主的人是李治,又不是武后,武后再怎么强势,为了自己女儿都不愿意去做的事,惹得自家的丈夫和女儿都不高兴,她是疯了还是傻了才会做?”
  将利益一分析,得吧,不得不承认李初如果坚持,如果一直都能得到李治的支持,婚事一事可以由李初完全做主,不想嫁就可以不嫁。
  吕太后:“现在是不是该想想怎么样安慰群主?”
  从出事到现在,群里没有一个吱声,一群可以谋算天下男人的太后,对于情字吧,她们不能说不是过来人,可是相较于李初遇到的事,她们不知如何劝的好。
  萧太后:“说来说去都是招驸马惹的事,要是不用招驸马,就按群主的意思不嫁,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高宗就是这样的想法,我们只能劝群主,祸福相倚,放开些吧。谁人不会遇上一个半个渣男,我们都是过来人,挺过这一关,万事大吉。”
  要是按她们的标准来说,李初没有叫人坑着,及时的察觉不对,明明有过的动心,也想过要将这样的一个人招为驸马,最终能够理智的对付萧路,设下套让萧路将自己暴露出来,李初完全已经出师,可以应对任何的人,任何的事了。
  但是没有想到,李初是撑过这一劫不假,这样的一病,可见李初虽然过了这一关,心里总是难受的,她的难受只是不知如何说起,只能自己闷在心里,病一倒就是身体扛不住,一时爆发出来了。
  吕太后:“道理大家都能懂,落在自己的头上,想到自己的心,那难受你能说轻易的抹去?”
  孝庄太后开口,“不必抹去,群主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一切抹去,她已经开口为他们求情了,不仅仅是萧家,长孙家,王家,这些人全都放过,群主或许是心动过,但她心里清楚明白着,再多的心动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现在人死了,死在群主的手里,这是群主自己做下的选择,在男人和母亲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母亲,护住武后。放心吧,只是病一场,难受一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群主能撑过去的。”
  萧太后:“我也觉得不需要刻意去安慰,群主是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的人,不用我们提醒她。”
  宣太后:“那就行吧,由着群主自由发挥,只要她的身体没事,一切都好。”
  吕太后:“会没事的,女人一但过了情关,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事可以让她迈不开脚了。”
  多少人总说女人太重情,太容易陷在情中出不来,现在看来李初不是这样的人,她可以让自己迈出来,也会让自己大大方方的迎向新的未来,这是一件好事,太后们从前只是有一些担心,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大可不必。
  李初病了五日,终于开始好转了,宫里上上下下的都松了一口气,而李治也在这期间做到答应李初的事,下旨赦免萧王两家的人,还有长孙家,特意让人寻回长孙无忌的曾孙,让人承袭长孙无忌曾经所有的官称和爵位。
  也正因为如此,彻查李初遇刺一事到此完全的结束,牵扯了多少人,都到此为止。
  被关入大牢的人也将要放出去,慈心特意来问李初一句,“人要放出去了,公主要去看看吗?白蒿也在。”
  白蒿是怎么让人捉住的李初不知,人在,罢了,便去看看吧。
  “去吧。”慈心来问,定然是李治让她问起的,行刺之人同萧路有关系,这一点李治有数,李初现在的情况不同寻常,李治想让李初放开,从这件事里走出去,只能每一种方法都试试。
  李初起身让人给她穿衣,病了几日瘦了点,衣裳都有些大了。
  “公主都瘦了。”奇娘为李初更衣,看了看喃语出声,李初笑了笑道:“瘦些好看。”
  “公主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再瘦。”奇娘以为李初真是爱美,像哄孩子一样的哄起李初来,李初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自己很好看,以后会更好看的。”
  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做事都不得劲一样,萧路,唉……
  “走吧。”李初穿好衣裳即往准备外走,照样是慈心、曲和、卫因、青芜四个跟着去,慈心在身后小声地告诉李初,“人都关在大理寺,过几日就要放他们出去了。”
  “知道了。”李初虽然是第一次到洛阳,洛阳的地形她是背得一清二楚,出了宫门往哪里去是哪个地方她完全不需要人带路。
  曲和以为李初是第一次到洛阳,诸事并不熟悉的,这两天他一直都熟悉各处,还以为有自己表现的机会了,没想到依然没有。
  “公主怎么来了?”大理寺可是狄仁杰的地盘,李初来了不能不打个招呼,狄仁杰的眼中闪过惊讶,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李初。
  “我来瞧瞧那些行刺我的人。”李初明说,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人就要放出去了,有些事别人不清楚,狄仁杰这样的聪明人前后一联想,总能明了的    慈心在后拿出一道李治给旨意,“狄大人,这是陛下的旨意。”
  赶紧的将东西送上去请狄仁杰查看,有了李治的旨意,这下谁都不会拦着李初进去了。
  狄仁杰接过一看,还给慈心,“下官为公主引路。”
  “有劳了。”李初轻声地道一声谢,狄仁杰笑不敢受,请李初往里去,同时问起李初的身体,“听闻公主身体不适。”
  “第一次来洛阳不太习惯,现在好了。”李初轻声地回答,狄仁杰道:“那就好,那就好。公主且保重身体,万事再大也大不过身体啊。”
  李初能感受到狄仁杰真心的关怀,“劳你操心了,诸事不少,你还能知道我身体不适的事。”
  “公主想是不知因为公主不适,皇上和皇后皆是心情不郁,朝中臣子无不知。”狄仁杰提起这些□□堂上的事因为李初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李治着急担心,心情自然是不好的,武媚娘心下不郁,原因就比李治要复杂得多了。
  “公主为萧、王、长孙家求情,他们必感恩于公主。”狄仁杰小声的又说了一句,李初道:“此事狄大人如何猜到的?”
  狄仁杰直言不讳,“前后串连并不难猜。”
  李初沉吟地道:“此事狄大人放在心里即可。”
  狄仁杰明了李初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些事,应下道:“公主放心,下官不会同任何人提起的。”
  要的就是狄仁杰不会同任何人说起,而大牢此时在即,李初道:“烦请狄大人让人都退下去吧,我单独去看看他们。”
  这样的要求,狄仁杰想到先前就是李初将他们拿下的,大理寺,这群都是受赦的人,出不了什么事,便应下一声是。
  狱卒都被唤了出来,李初抬脚走进,慈心他们要跟上,“你们都留下。”
  竟然连他们都不肯带,只要自己进去。慈心唤一声公主,李初道:“这是命令。”
  她不是在征询慈心的同意,而是命令慈心他们都留下,慈心再是担心也不敢违背李初的命令,应下一声是,目送李初往狱中走去。
  狄仁杰察觉不对,但是李初居然连贴身的人都不让跟着,人也已经走了进去,纵是想劝也来不及,狄仁杰只能同慈心一道守在牢外等着李初出来。
  李初进了大牢,也终于看清了,当日行刺她的黑衣人们都长了什么模样。
  “公主。”李初在寻找熟悉的眼睛时,白蒿一声轻唤,李初道:“原以为放你离开,你会远走高飞,没想到你竟自投罗网。”
  是的,白蒿不是被人抓的,而是自己跑到大理寺来投案的。她救不了自己的兄弟,便只想陪他们一道死。
  “与我相识多年,我却是第一次见到你的真容。”李初站在其中一间干净的牢房前,同那一个哪怕身处牢狱依然干净的青年说话。
  青年大约三十出头,留了一撇小胡子,李初一眼便认出了他的眼睛,相交多年,几次斗得你死我活,真正见面却是第一次。
  青年不意外李初认出他来,“听闻公主为我们求情,朝廷已经网开一面,公主来是想让我们亲自向你道谢吗?”
  李初摇摇头道:“虽然不知是谁告诉你的,但是我为你们求情,为的并不是你们。我受过别人的恩,领过别人的情,一定会还。他临死前只想让我为你们求得一条活路,即是他的遗愿我便如他所愿。从此我与他算是两清了。”
  此话令人万万想不到,青年冷声嘲讽地道:“原来公主殿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你为何亲手杀他?”
  “没有为何,杀了,就是杀了。”李初并不为自己找借口解释,是她杀的,无论她有多少原因,人死了就是死了。
  “平反你们萧王两家,从此你们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如果你们不懂得珍惜,还想要搅动风云,下一次没有人能再为你们求情。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为你们舍生忘死。记住他的恩吧,永远的记住。”李初来瞧瞧这些人,她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不畏生死的要杀她。
  可是这些人都很清楚,他们杀不了她,更杀不了武媚娘和李治。
  飞蛾扑火,只为家仇。一次又一次失败,如果还不能让他们明白李治和武媚娘的强大,再来下一回,他们真的是必死无疑。
  “我想你们会这么拼,不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家族,为了你们下一代,现在已经给你们平反了,往后只要你们奉公守法,自然不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反之你们如果再动杀念,谁都救不了你们。”李初同他们轻声地说起。
  “公主屈尊降贵来大牢一回就为了此一番话吗?”青年问明李初,李初道:“不算是,最重要是想问你们一句话。”
  青年道:“公主请问。”
  李初凝望着青年:“你们会一辈子记住他吗?”
  谁也没有想到李初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虽然没有名字,但是青年很清楚李初指的究竟是谁。
  萧路。那个死在李初手上的人,也是间接救了他们的人。
  沉吟半响没有回答,李初挥了挥手是笑了,只是笑中透着多少的悲凉。
  “我们记不记得关你什么事?”总有人不识抬举的大声吼问,拒绝回答李初的问题。
  李初道:“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不用你们回答了。他想让我一辈子记住他,可是最该记住他的人,却不会记住他。”
  扫过牢中的人们,李初前来的目的达到了,“往后最好不要再见。”
  抬脚往外走去,有人不明所以的喊道:“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成为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可你们或许都是忘恩负义的人。”李初回过头回答他们的问题,这一次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问出问题的人,不满李初对他们的评价,“我们忘恩负义?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不要忘了,是谁杀了萧路。我们那日在长安行刺于你,萧路一无所知,却奋不顾身的救你。如果不是萧路,你早就死了。可你却亲手杀了他。”
  身后传来一声一声的质问,李初全然当做没有听见。她是杀了萧路,何尝不是萧路的算计,活着的时候萧路对李初或多或少有算计,死了却是真正的算计李初。
  但再多的算计,李初都受了,人是她杀的,她也不后悔亲自动手杀了萧路,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有人如果胆敢伤害武媚娘,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挥剑而出。
  “公主。”李初一进一出很快,瞧到她平安无恙的走出来,守在外面的所有人都暗松一口气。
  “狄大人,尽早将他们放了。”李初同狄仁杰提出自己的想法,狄仁杰应下道:“是。”
  什么时候放人,什么时候不放,都是有规定的,李初现在一催促倒是显得迫不及待,偏偏狄仁杰还附和的应下。
  “一时失礼,狄大人见笑。”李初一下子清醒过来,轻声地同狄仁杰道一声歉,狄仁杰不以为然的道:“公主说的哪里话,谁人都有生气的时候,气头上什么话都会说,公主已是自制过人,不必对自己太苛刻。”
  狄仁杰对李初的评价极高,现在李初只是心情不悦才会催促他尽快处理牢内的囚犯,既不曾损及别人,也不曾做出不利于家国诸事,当公主的这么发脾气很好了。
  听起来像是宠孩子的语气,狄仁杰也就小武媚娘几岁罢了。家里最大的孩子也比李初要大了,用着老父亲的语气同李初说话,倒也不违和。
  “公主心下不喜,不如出去走走。洛阳古都的风景不错,像公主这样的人,定能很快的调节过来。”狄仁杰望着李初的神情,尽是信任。
  “狄大人说的是,心情不好四下走走,自然就能心情顺畅了。”李初吐一口气,为了萧路的事,难受的难受,病的病了,该见的人,要证明的事,她都做完了,是应该要放下了。
  “明日我会往安国寺去小住一些时日,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不在了。”指了指大牢的方向,相信狄仁杰明白李初指的是什么。
  狄仁杰作一揖答道:“会的。”
  一眼扫过一旁随李初同来的慈心,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定会一句不落的传到李治的耳朵里,牢中的人就是想再留下也无法久留。
  “狄大人,告辞了。”事情办完,该说的话也说完,李初同狄仁杰告辞。
  狄仁杰相送,“恭送公主。”
  李初颔首离去,想到一病多日没有见过李弘,“去东宫。”
  明日打算出城往安国寺去,定是要去见一见李弘的,李初最最担心的就是李弘的身体。
  往年,李治和武媚娘往东都洛阳来从来不提要李弘一道前来,这一次倒是例外,李初的心中有些忧心,但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的陪同李治他们一道前来洛阳。
  看情况,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回长安了,李弘身体也经不起来回的折腾,只是李初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初到洛阳都会不适,李弘……
  李初虽然到了洛阳后


第一回  来东宫,宫中的人都认得她,自无人敢拦着她。
  裴氏听说李初来了,连忙出来相迎,李初客气地同裴氏见礼,“嫂嫂好!”
  “妹妹的身体好了吗?”裴氏挂心李初的身体,“因太子之故没有前去看望妹妹,还望妹妹勿怪。”
  李弘身体不好,连带着裴氏也要小心再三,只怕因为自己害得李弘的身体出了状况。
  李初不以为然的挥手道:“一家人不讲虚礼,我的身体好了,明日出城,要往安国寺去,临行前特意来看看哥哥。”
  说来说去都是担心李弘的身体,裴氏知道李初和李弘的感情深厚,李初又是一个聪明大方得体的人。
  想她刚嫁入皇家的时候多亏李出相助,才能让她在极短的时间里,融入皇家适应皇家。
  裴氏心中对李初是感激的,李初来了洛阳后她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李初病了,病得极是严重,当时想去看看李初的,只是李弘都不被允许去看望李初,她要照看李弘,更不能去了。
  “太子在屋里歇着,公主请随我来。”裴氏收回思绪,在前面引着李初往李弘的屋里去。
  李弘也收到了通报,道李初前来探望,衣裳才穿了一半就听到了,李初和裴氏说话的声音。
  隔着屏风李弘轻声的问道:“初儿来了。”
  “哥哥我来看你了。”李初扬声的回应李弘,李弘让人赶紧将他的衣裳套好,便走了出去,只是一边走一边轻咳起来,李初听着拧紧的眉头,“哥哥又病了吗?”
  “不妨事,只是喉咙有些痛。”李弘不想让李初担心,李初哪里那么好打发,迎向李弘伸手道,“我为哥哥号脉。”
  李弘一僵,“你的病才刚好,不需要为我费心伤神。有十一娘和太医们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初摇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哥哥。”
  执意要李弘伸出手来,脉,李弘让她号她要号,不让她号她也要号。兄妹多年,李初的性子李弘再是清楚不过,李初想要做到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只能乖乖的伸出手,无奈的一声轻叹。
  李初坐下为李弘号脉,号着拧紧了眉头,“哥哥最近又为什么事费心伤神了?”
  “身为太子,国家大事何其繁重,我已经做得很少了。”李弘轻声地说起,“朝中臣子有人参我不见臣子,不理朝事,我还有何需要费心伤神的。”
  “你的身子不好,养好身体最为重要。旁人所言无需理会,一切都有父亲在。太子中为储君,储君只是储,不是君。事事要以父亲为榜样,倒是显得哥哥太过了。这些闲言碎语,哥哥无须放在心上,要是再有人说三道四,我帮你出面骂人。”李弘的身子就得静养,哪个要是敢打扰李弘静养的人,李初定不轻饶。
  李弘一听李初想出面,一下子笑了,望着李初神采奕奕的模样,“嗯,初儿就要这样。”
  明明说着要为他出头的李初,乍然听到李弘的感慨有些莫名,李弘道:“你这一病,我心甚忧。生怕你也像我一样一病不起,还是这样子,健康精神的初儿让人欢喜。就是只看着也让人觉得高兴。”
  “看哥哥说的,我也希望哥哥身体康健。”李初身体好,她也希望李弘的身体能好。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在洛阳要是呆着不开心,不如出去散散心吧,你好些年没有去安国寺了吧。去安国寺听听佛静静心,回来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让我这个当哥哥的瞧的也分外高兴。”李弘给李初出主意,想让李初可以恢复从前的模样。
  李初道:“正好有此打算,明日我便往安国寺去。”
  “太子,陛下让人送来的奏章。”正说话,内侍送来一堆的折子,李初一眼看过去,小山那么高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