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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龙见此，上前道：“见过玄帝师伯，见过师尊，见过诸位师叔。”
诸帝见牧龙来，倒是浑不在意。
原来自当日紫竹林出现，牧龙闭关之后，诸帝便相继来到这紫竹林间，颇喜爱这份清净自然，有些流连忘返之意。
在此饮茶论道，谈古论今，不知不觉，便是三年。
玄帝称这是“偷得浮生三年闲”。
不过，诸帝看向牧龙一身境界时，不由称赞。
“果然不愧是惊绝太虚的奇才，听闻才在长生古境之中晋升元君，闭关三载，竟有成就之境。”
“而且这一身气息，沉稳浑厚，没有丝毫冒进浮躁之意，距离大千域主之境，也已是临门一脚之差。”
诸帝赞不绝口，玄帝却微微摇头，笑道：“他这闭关，境界倒是其次，只是隐隐间流露出的底蕴气势，却胜过从前千百倍。”
“听闻你所修炼大道，不止一种，且十分高深，可否告诉朕，而今修炼多少大道了？”
玄帝笑着问道。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倘若日后施展，旁人必能看得出，玄帝既然询问，牧龙也不打算隐瞒。
然而他刚要回答，却见一旁，钧帝道：“诸位赖在这紫竹林都三年了，如今也该回去了。”
“清静是好，但终归是要回家的。”
诸帝听闻，哑然失笑。
这是玄帝问了不该问的，钧帝下逐客令了。
不过钧帝一向如此，他们也不见外。
只是笑这对钧帝道：“既是如此，下次有空，再来这紫竹林畅叙幽谈。”
说罢，诸帝还对牧龙道：“有空，也多来诸天走走，以你如今身份，这至尊殿堂，任何地方都去得。”
牧龙笑着应允。
诸帝离去之后，紫竹林便再度清净下来，幽篁之间，只剩下这一对师徒。
“走到哪一步了？”
钧帝此时一身素衣，仍旧是紫色神曦遮去容颜，却不减出尘之意，颇像世外女子。
她亲手替牧龙斟一盏茶，茶是就地取材，以这紫竹林间的竹叶沏就。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喝什么茶，都不过是形式与乐趣罢了。
牧龙见状，接过茶盏，很是豪气的一饮而尽，道：“算是将五十二种大道修至归真境地了。”
钧帝闻言，添茶的手微微一滞，而后道：“喝茶要慢些才好。”
牧龙听着突兀之言，只是点头，慢慢品将起来。
钧帝又问：“你是个闲不住的主，此番破境出关，想必也不会待在这天阙中修身养性吧？”
牧龙笑道：“师尊明鉴。”
“此次修炼，先前积攒的家底儿彻底掏空了。”
“我先前离开军中之前，曾让大军养精蓄锐，如今几年过去，也不知如何了。”
“此番出关，正好去看看，也不知天冥逆贼如何，倘若不安分，我便要收拾他。”
钧帝又添了一盏茶，道：“听闻黑暗血祸重临，为期不远，天冥仰仗其威，听闻又多了不少强横手段，近些日子，的确不安分。”
“若是想打，只管打便是，否则待那血祸重临，这群疯狗便愈发嚣张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向死而生
牧龙听闻，饮尽那第三盏茶，最后向钧帝告别，前往钧天大军。
可能太虚之中的许多势力看来，天冥一族，只是黑暗邪族的走狗，远没有真正的黑暗邪族那般可怕。
但在牧龙看来，黑暗邪族，终究是这太虚之中，土生土长的种族，在某些时候，这种走狗，会比真正的敌人更为难缠。
因此，对于天冥一族，牧龙从来都是一派能灭则灭，绝不姑息的铁血手腕。
钧天大军，早在牧龙前往长生古境之前，便已然利用大量的资源，或是铸造重宝，或是培养强者，有钧天神丹，更有诸多后天灵宝，标著军功，激励军心，可谓倾力养兵。
再加之古天圣成就大罗显圣之境，又有花非客这等强者坐镇军中，一番呕心沥血之下，如今的钧天大军，已然非同往日。
当初冥寒麾下精锐，凶名赫赫，但倘若遇到如今的钧天大军，却也不过尔尔。
牧龙重回钧天大营时，军中诸将前来拜见，军中更是心神激荡。
只因他们知晓，少帝来军营，必定是有仗打了。
厉兵秣马几载，这钧天将士，早就盼着能有一场大战，来向牧少帝证明这几年的磨砺。
大殿之中，听着诸将禀奏这几年军中的变化，牧龙嘴角流露一丝笑意。
这钧天大军，总算是未曾辜负他的期望，短短数载，凭借这庞大的资源，而今变化，已然形同蜕变。
但即便如此，距离他所要的“利刃”，还有不少的差距。
在未来的浩劫之中，他要的，是一只近乎无敌的军队，令诸天万界畏惧，令天冥与黑暗邪族闻风丧胆的梦魇！但这样的军队，不是一味刻苦修行便能成就，也不是海量资源堆出来的。
这样的军队，该在血与火的磨砺之中绽放，在无数次死亡的边缘成长，在凶悍残暴的强敌面前蜕变，在万千大战后升华。
通往强者的路，从来都是凶险重重，稍不留神，便会殒命消亡，成就一支强大无敌的军队，同样如此。
因此，在见到这些钧天大军，经历过一番蜕变，已然能够以强大二字来形容时，牧龙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可敢随本少帝赴死？”
这一日，牧龙站在点将台上，站在一个足够高，足够显眼，让钧天所有将士都能看见地方，问出这样一句话。
一刹的沉默，宛若滔天狂澜爆发前的酝酿。
下一刻，这钧天大营之中，唯有一字，惊破无尽青冥！“敢！”
这是钧天大军呼吼，是宛若金铁的军心，亦是悍不畏死决心。
数载的时间，曾经的钧天大军，而今已显虎狼之势，他们双目通红，杀气凛凛，在这青冥之下，发出内心最狂怒的吼声！“从军之辈，死有何惧？
只怕死得窝囊！”
“然而在少帝麾下，纵为炮灰，亦是殊荣！”
军中诸将，一身铁血之姿尽显，代这钧天大军，道明心中志向。
牧龙闻言，一眼望去，见那一双双炽烈的眼，眸中透露着坚决，这一刻，他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既是如此，自今日起，我们的浩劫，便提前开始了。”
“将那天冥逆贼，当做磨剑之石，于浩劫未至之时，先入浩劫，方可在那浩劫来时，成为浩劫中的浩劫！”
“一句话。
我欲以钧天之名，灭天冥，镇血祸，但手中的剑刃，必须足够锋利！”
“愿为少帝效死！”
牧龙摇头，这一刻的他，如同在凝视着钧天的每一位将士：“我不想让你们效死，我要你们活着，为本少帝活着，为钧天活着，也为你们自己活着！哪怕是历经无数浩劫，依旧能活下来。”
“敢赴死，只是强者无畏之心，向死而生，是强者之本质，踏破无数死劫而不灭，才是强者。”
“记住我今日之言，不论今后浩劫多凶险，我要你们活下来，然后成为敌人的噩梦！”
“末将，领命！”
古天圣为首，诸将跪地高呼，连花非客在这一刻，都拜在牧龙身前，因为从牧龙的话中，他们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大志。
钧天大军，亦俯首。
从这一刻起，他们会将这番话记在心中。
曾有人说，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但这一刻，对于那些未知的浩劫，这钧天大军心中，没有恐惧，反倒有些期待。
他们期待着，那些凶险的浩劫来临，跟着牧少帝一同将之踏破，在无数次的死劫之后，他们依旧能活着，依旧能跟在牧少帝的身后，成为凌驾浩劫之上的浩劫，成为一切强敌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