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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牧龙顿时愣在那里。
“你是说，我便是帝命圣藤？”
事实上，前世的牧龙，在最开始时，也不知自己是谁，作为诞生在纪元初的生灵，他从来只当自己是混沌所孕育的先天生灵，到后来道行高深之后，更是不再纠结此事。
“是啊，小白狼是你斩下的白葫，小白狼的酒，是你斩落白葫时，流下的血……”“是曾经的你，赋予我生命，可即便你我合为一体，少了那八只葫芦，你也始终无法踏足真正的巅峰，第九纪的纪元灵根，是残缺的……”“所以，前世的我，在看到你的未来之后，便从此选择沉寂，后来你数次叫我去征战路尽头，我一次也不曾答应。”
“我们可以征战路尽头，但只能为我们而战，为这第九纪元而战，而不是沦为旁人手中的刀剑，去为他们当炮灰。”
至此，牧龙彻底洞悉过往的一切因果，原来前世所谓的纪元共主，也不过是个笑话，原来背后的真相，是如此的残酷。
“那依你看，今生的我，可找到抗衡的方式了么？”
牧龙问道。
白狼无比肯定地点头，“当然，那一次我窥探你的未来，直到看不到你时，我便知晓，你已经跳出了因果，也唯有这样的你，才能不再被任何存在所掌控！”
“也是从那时起，我决定面对自己的宿命，为此，我准备了许多岁月，但只能等到今日，才能告诉你一切！”
“你的宿命……究竟是什么？”
牧龙问道。
每一次听天狼说起这“宿命”二字时，牧龙都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
况且，天狼说了这么多，也始终未曾提及，它的一身修为与凶威，究竟去了何处。
而天狼则是坦然笑道：“我说过，当这一纪元的气运与大道之基，被尽数夺走之后，剩下的，便只剩下怒火与杀伐了，我乃白葫，也便代表着第九纪的愤怒与杀机，要向那些幕后的黑手，讨还一切因果！”
“我们都有自己的方式，譬如你在九只葫芦尽斩的情况下，选择融合变数种子，化身变数，而我则是用一世的时间，将自己炼成一张弓，今生，是你的今生，也是我的今生！”
“第九纪之怒与杀，皆在天狼弓中，此弓在你手，当可杀尽一切阴谋！”
天狼之言，止于此。
牧龙也从未想过，天狼会做出这等选择。
可有些事，他也无法左右，正如天狼所说，这是他的宿命。
第九纪元的气运与大道根基，全被那些黑手掠夺一空，只剩下怒火与杀机了。
奈何前世无力，被人掌控，沦为刀剑，杀不得，于是贯穿第九纪元的大因果，也便只能在今生清算了。
随即，天狼的目光扫向四朝兵马，人族强者，微微一叹道：“人族，虽然是这一纪元的主角，但气运被夺，根基尽丧，本该永无崛起之日的，今日所见之锋芒，应当是你的杰作。”
牧龙略微一叹，“大概是无心插柳吧，人皇鼎本就是变数所化，生于第九纪，他们一无所有，但只要沾染变数的力量，便一切皆有可能！”
于是，天狼点头道：“那便让我赋予他们第九纪元的杀伐之力吧，我们的一切，都被掠夺了，怎么失去的，便怎么杀回来！”
“天狼弓，该现世了！”
说罢，天狼的身影，就此消散于虚空。
下一刻，沉寂已久的天狼界，忽然再度爆发出无穷的杀伐与凶威。
这等杀气之盛，比牧龙曾经见过的天狼之凶威，更为恐怖浩瀚，这毕竟是整个第九纪元的怒火与杀机，也是那些幕后黑手唯一留给第九纪的东西。
这于他们而言，是恶果，也便只能由他们自己来承受！而身为第九纪的纪元主角，周秦汉唐的人族大军，能够肆意吸收这等怒火与杀机，一身的战力，竟然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不断攀升！生在第九纪，失去了一切，只剩下怒火与杀机了，那便引燃这怒火，将杀机化作刀剑，去向那些幕后黑手讨还因果！这一瞬，四朝大军齐声怒吼，浑身散发出恐怖的杀机，仿佛他们天生便是为杀戮而生，当那所有的怒火与杀机凝做一处时，天狼界的黑暗，被悉数荡尽！暗夜道统的一切生灵，也被悉数诛戮，举行暗夜大祭的祭坛，悉数崩解。
牧龙曾说，要将这四朝打造成四柄利刃，如今融入第九纪的怒火与杀伐之后，锋芒与杀性终成！而牧龙的手中，则是出现了一柄暗黑色的古鼎，如万古长夜一般的颜色。
这正是九大天鼎之一的永夜鼎。
与此同时，一张银白华灿的弓，自天狼界出世，弓弦只是微微轻颤，便迸发出无穷的凶威与杀机，荡破苍穹混沌，气势无穷。
这便是天狼穷尽一世，用自身所化的天狼弓，代表着第九纪的怒与杀，也是第九纪最恐怖的大杀器。
然而，天狼弓虽然恐怖，但如今还未到真正动用它的时机。
这天狼弓，本该与帝命圣藤是一体的，但如今连牧龙都斩却前身，转世重修了，即便融为一体，也终究是残缺的，毫无意义。
只是，当这天狼弓入手的那一瞬，先前被他斩掉，寄存在白葫之中的种种记忆，悉数涌入脑海。
混沌初的大战，那些大敌的模样，皆历历在目……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败非败敌非敌
不止如此，他也总算知晓，路尽头的根源与其本质。
那应当是这方宇宙最为古老神秘的门户，不因岁月而改，不因量劫而变，任凭纪元更迭，混沌归元，这方宇宙的主角换了一茬又一茬，但路尽头始终是路尽头。
前八纪之中，也曾有生灵成功踏过路尽头，但只是极少的部分，他们应当是这一方无限宇宙的大超脱者，而剩下的生灵，因不甘毁灭与量劫，便从此蛰伏暗中，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跨越路尽头。
无量量劫之后，宇宙重开，大道归元，一切都将从混沌之中，重新开始，这本是定数，而那些摘取葫芦的黑手，则因为不甘心，于是用尽一切办法，成为前八次无量量劫的幸存者。
他们一直都在等，等待一个能够跨越路尽头的机会，于是便有了一次次的布局，谋划，阴谋……“原来，路尽头才是最强的……”“可惜，不是所有生灵都能跨越路尽头，即便是夺取第九纪元的气运与根基，尔等也终究无法成为大超脱者……”洞悉这一切因果之后，牧龙再看前世，准确来说，应当是他的第二世。
斩却一切的帝命圣藤，一次次地征战路尽头，看似损失惨重，但在这征战的过程之中，他也从路尽头得到不少东西。
而那地方，也恰恰是前八纪幸存者的禁地，在路尽头的眼中，他们早就该身归无量量劫了，路尽头不会容许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的存在，打破了第九纪的平衡！所以，他们所惧怕的，从来都不是前世的牧龙，而是路尽头。
他们如今的放肆与明目张胆，则是因为路尽头的守门人，被牧龙付出惨痛代价，将其击伤了。
而牧龙也终于明白，看似残酷的路尽头，看似无情的守门人，实则一直都在遵循着某种规则，保持着与这一纪元一样的战力，那更像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那门户似乎就是为第九纪而存在，而所谓的大敌也并非是敌，因为只要第九纪无人踏足路尽头，去跨越那古老的门户，便与不会与路尽头产生交集。
路尽头的存在，从来都只是为了守住那一道门户。
而所谓的威胁，所谓的毁灭，前世的每一次征战，都不过是那一只又一只的幕后黑手在暗中操纵，推动。
“原来如此……”“我们的救赎，就是这般的残酷，要战死许多生灵，才能从路尽头换回一丝希望……”“我的变数种子，还有曾经从路尽头得到的一切，看似是一种机缘与神秘的馈赠，实则早已明码标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