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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每天为枕边人写篇悼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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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朕每天为枕边人写篇悼词》    作者:半勺蜂蜜

   等她们走出房门,那人便抱起瘫软在胡床上、一片狼藉的李立,将他放进浴桶中,自己也脱了衣服坐进来。
   那人让李立的后背靠在他的前胸上,自己则抵靠在浴桶的边沿,手臂紧紧地箍住了李立的腰。
   “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她们那么怕你没了束缚会谋杀我。”他嗤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后手指探进水底深处。
   李立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那人的手,但是此刻他那点力气与其说是阻拦,不如说是抚摸,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不要……”李立以为那人要在水里再来一次。
   “帮你清理出来而已。”那人深吸一口气,“不过你要是乱动,那就不好说了。”
   这人还能再无耻些吗?他根本没有在动。
   突然,李立像是想到了什么,耳垂顿时如火烧云一般,几欲滴血。
   直到水温都有些凉了,那人才把李立从水里捞起,给他擦干净身上的水珠。
   “你这人还是睡着了让人省心得多。”那人粗鲁地捏了捏李立的下巴,“别人是一回生二回熟,我反而比上次还要手忙脚乱。”
   被他这么说,李立又差点气得吐血。
   上回竟然也被他这样……过一次了吗,李立想直接将这厮的脖子咬断。
   “滚。”李立艰难地说出这个字,终究气势不足。
   那人笑了起来,“难道你想让外面的老婆婆这样摆弄你?还是你想被侍卫拖进冰水里浸泡?他们只会讨好我这位贵客,哪里会在意你的死活。”
   李立很想反问:难道你就在乎吗?
   那人不再说话,给李立穿上干净的衣物,整理好之后,让两名老妪从外面进来。
   两名老妪手法娴熟地将李立重新用链条锁住,搀扶着他带出房间稍远后,再转交给侍卫。
   侍卫只当李立是一只麻袋,将他拖着扔进马厩,转身离去。
   之后的日子里,李立时常会被拖过去,被那个人当做禁脔玩弄。
   大多时候他们之间并不会交谈,只是偶尔李立受不住将手臂咬出血,那人会停下来舔舐他的伤口,“不想喊也别咬自己,可以咬我,反正你恨我。”
   李立可以忍受一切折磨,却不能忍受那人对他的温言软语,那人回回事后为他耐心细致地清洗。
   这算什么?
   李立想了很久,给这人的行径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大抵就像孩童对新得的玩具总是珍而重之,时间长了就会弃置一边。他对这个人来说,只是还没过新鲜劲而已。
   这样想,李立便可以对身上这人一切与施暴者身份不符的行为视而不见。
   然而,随着时间的增加,那人却并没有表现出喜新厌旧的征兆,反而越来越不舍得放任李立被带回马厩。
   这样一个在李立判断中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竟有一回和那个给李立喂药的老妪起了争执,老妪没能带走李立,默默退出后不久,须屠便找上门来。
   须屠在门外说话时,那人已经将窗幔拉下来,将李立和外人隔绝开来。
   李立听得很清楚,须屠对那人完全是讨好的态度,而那人在一开始的愠怒过后,也开始同须屠言笑晏晏。
   他们交谈用的是戎狄部族中的语言,李立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记住了几个对话中时常重复出现的音节。
   李立在那一夜还是被扔回了马厩。
   在暗夜里,李立一遍又一遍默念着他听见的那几个音节,一直等到第二天赤月来探望他。
   赤月来得比平时晚一些,但是却带来了几块热腾腾的饼。
   “偷……偷来的,远客吃。”赤月缩着脖子,得意地笑。
   李立看着她,却不肯吃。
   赤月赶紧说:“放心,他们有……很多,他们数、数不清。”
   李立拿了一块饼,又给赤月手里塞了一块,赤月拿着饼,乐呵呵地冲李立笑,两人盘着腿面对面啃饼。
   “好吃。”赤月眼睛亮亮的,半张着口,用这几天李立新教的汉文词汇评价道,“香气……跑……鼻。”
   在她的脑海里,大概扑和跑是相同的意思。
   李立微微一笑,没有纠正她,“确实好吃。”
   赤月得了夸奖,挺胸抬头,仰起半边脸,指着下唇的小痣给李立看,“长在……这里的……痣,嘴巴会有……”
   福气二字赤月不会说,于是她便张开双臂画了一个大圈,再双手捧花状向上托举,夸张地比划了半天,最后她都不好意思了,绞着手指说,“奴说不好。”
   这一句倒说得很完整。
   李立宽慰她道:“没事,我会想象你说话流利的样子。”
   “等奴说好……了就……去江南。”
   赤月的部族曾有一位从兰朝水乡来的落第秀才,留下做了孩子们的老师,教导汉文的同时也会和孩子们描述江南水乡的美景。
   赤月从小就向往,暗暗发誓等汉文说得好了,要亲眼去看看那儿是否真的美。
   教书先生没教几句,她们的部族就被须屠灭了。
   遇到李立后,赤月新学了许多新奇词汇,去江南的梦想似乎又有了指望。
   “赤月,我考考你,这句发音对应什么字?”
   李立这几天一直在教赤月百家姓。
   “好!”赤月斗志高昂地点头。
   李立将他默背的发音复述出来,随即他盯着赤月的嘴巴,眸中闪动着期待的光。
   赤月歪着头想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啊……是……”
   李立上半身微微前倾,问她:“是不是萧?”
   赤月犹豫地摇摇头。
   李立失望地垂头,如果那人不姓萧,那他所做的一切猜测都要推翻重来。
   “好像是……宁!”
   宁。
   宁王。
   宁王萧掠!
   是了,须屠那么尊敬他,怎么会直呼他的名讳?
   两天后,李立又被带进了那间房间。
   在那人最得意忘形的时候,李立轻喘着说道:“萧掠,放开我。”
   身上那人的反应差点让李立叫出声来。
   李立来不及咬手臂,那人却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随之而来的是眼上的布条被人粗暴地扯松。
   萧掠那张侵略性极强的面庞出现在李立眼前,只是表情极其精彩,他的眼睫湿漉漉的,憋闷又委屈,垂头丧气的。
   “宝贝,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吗?”

第16章

   萧掠似乎早就预料到李立会猜出他的身份,一番话下来,竟有嗔怪李立大煞风景之意。
   要不是李立每次被灌了药汁后,一开始都无法言语,只能等到药效挥散一些后,迫不及待地揭露此人的真面目。
   否则怎么已知晓其身份,还让他得逞一回?
   李立被这人倒打一耙的无耻程度所震惊,眼睛都瞪圆了。
   萧掠看着李立又是愤恨又是尴尬又是羞怯的模样,觉得他这“宝贝”可爱极了,方才为了护住李立的面子而捂住他的嘴,这下萧掠却松开了手,等着“宝贝”这张嘴里会说出什么骂人的话。
   数月前的萧掠,可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特地找骂,居然还如此期待。
   “你……”李立咬牙切齿地想说什么,随后闭上眼睛侧过头,“既然已经完事,就从我身上滚下来。”
   “不滚。”萧掠理所当然地说着,他不仅不滚,反而把李立抱坐起来,这样一来就更加贴近了几分,他亲昵地用鼻尖擦了擦李立秀挺的鼻梁,然后带着李立的视线看向门外的两道暗影,贴在他的耳畔道,“她们听到房里没有动静就会进来,这样你要怎么和我谈判呢,小立儿?”
   李立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也早就在萧掠那里暴露了。
   李立心乱如麻,不仅要回忆是哪个细节露出了马脚,还要应付萧掠看似有理实则无赖的要求。
   “你就不能……”李立本意是想要萧掠自己佯装着发出些响动,骗过门外的人,但是这些话实在令他耻于开口。
   “嗯?”萧掠促狭地看着李立,他什么都明白,就是要等李立亲口说。
   李立顿时感觉被戏弄了,他咬着下唇不肯继续说那些有辱斯文的话,但是搂住他的那人却用实际行动展现了他另一半西域血统的野蛮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