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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所欠下的债。”
“也是这个时代欠我们的。”
就连神无先生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仙庭的另一角，有一道视线悄然注视着他，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强烈的复仇之火，刚好能够满足本座的要求，便让本座再助你一臂之力，烈火烹油，撼动仙道宇宙的根基吧！”
在这道身影的背后，浮现出一座庞大的牢狱。
黑牢恢弘而狰狞，有神鸣魔嚎从中传来，宛若九幽地狱，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更可怕的是，在这座无人能够看到的牢狱中，一条条黑色的锁链穿出，锈迹斑斑，就仿佛是触手一般，与那位神无先生的后背相连！
即便是常人眼中神秘至极，手段通天的神无先生，也没有察觉到身上的异状。
“她……她是……”
神秘人的耳边，传来一个充满悚然的声音：“居然是她？！不可能！她明明已经被……等等，道神你影响干涉她的思维，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神母啊神母，你说本座想干什么呢？”
神秘人轻笑一声，旁若无人的与之对话起来：“既然她想要复仇，本座便给予她复仇的机会，复仇之后执念了，这难道不是一桩善缘吗？”
“善缘？你管这叫善缘？”神母的声音带上了歇斯底里。
自从她被这自称道神的家伙复活，便一直处在如此古怪的状态之下，明明思维意识完全没有受到控制，却依然像是成为了她的奴隶，被关押在这座没有门户的黑牢之中，至今用尽手段，可还是难以逃脱出去。
对神母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可怕体验。
明明身处那座黑牢之中，她没有被任何力量禁锢，甚至黑牢的门户大开，仿佛在欢迎着她的离去，但是自从回到仙道宇宙以来，她尝试尽了各种方法，还是难以逃出对方的魔掌。
只不过让神母真正感到惊悚的还是另一件事。
她完全看不懂道神的行为逻辑。
道神的来历神秘，手段却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就连她诞生时意外入魔，竟然也是道神一手为之！
然而，她还是看不懂道神究竟想要做什么。
譬如在第十六纪的末期，神母之所以会造下那一场杀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在道神的影响下，认为若是能够提前偿还天地因果，降低强者的数量，就有着一定可能消弭劫数威能。
可是道神又为何要摧毁十六纪，如今又暗中干涉，试图影响整个第十七纪的命运？
“呵呵，看样子你确实不懂，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诞生。”
作为古战场中孕育而生的魔念，道神仿佛察觉到了神母内心的动荡，呵呵笑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整个第十六纪的诞生，其实都是源自于一场实验？”
“你、你说什么？”
神母不由得呆住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哪怕她自认为见多识广，可在此时也免不了陷入呆滞。
“每一个宇宙都是自然孕育而生，当寂灭劫摧毁了一切，混沌中又会荡漾出新的涟漪，有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
神母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可就听道神嘿嘿一笑：“第一个宇宙纪的诞生，就是我们在大战之中轰开了混沌，这才在混沌之中掀起了涟漪，孕育出了天地万物，你所说的自然孕育而生，本质上也只是一个伪命题罢了。”
“但那也只是第一个宇宙纪……”
“那么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们第十六纪的许多东西，其实与第十七纪极为相似？就仿佛是命运的轮回，镜中的另一个自己，许多十六纪的生灵，也同样诞生在了十七纪，许多十七纪发生过的事，在十六纪也能找到同样的历史。”
道神再一次笑了起来，语气带着轻蔑：“你觉得，她为何要向第十七纪复仇？”
祂再次点了点神无先生的方向。
常人眼里神秘至极的神无先生，对于道神来说并没有多少秘密，她的一举一动，乃至内心的每一个念头，都因为复仇的执念而放大，在道神的眼中洞若观火。
“她……”
神母不禁为之语塞。
她也已经认出来了神无先生的身份，也同样能够明白她心中的执念，正因如此她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作为第十六宇宙纪中，史隆长城孕育的先天神魔，穆的遭遇确实悲惨，可她又为何会向十七纪发起复仇？
根本说不过去！
“因为第十六纪的诞生，本身就是源于一场实验，正因为有了第十六纪的试错，才会有第十七纪的新生，被寄予了厚望的仙道宇宙。”
“而她，则是试错下的牺牲品。”
道神侃侃而谈，让神母的眼神愈发惊悚：“所以对她来说，无论十六纪还是十七纪都没有区别。”
“她想要完成太衍一族的复仇。”
“她想要消灭所有曾经出手的仇敌。”
“就必须要摧毁十六纪和十七纪建立起来的一切！”
“神无神无……”
“你能感受到她在这个名字里……寄托了多么强烈的仇恨么？”
神母再也不敢多言。
……
第四百五十六章 礼貌仙庭：你吗
“神无神无……”
“莫非她真正想要复仇的人……是妾身？”
听闻道神的话，神母心惊肉跳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抓狂感：“太衍一族被围剿诛杀的时候，妾身还没有出生呢！”
“她要是有本事的，便去将那些死者复活，然后再向他们发起复仇！”
“妾身与她无冤无仇，来找妾身算什么本事？！”
神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声音再次提高了八度：“何况她想要复仇的那些敌人，早就已经死在了妾身手下，于情于理，妾身都是她的恩人才对！”
她在黑牢中厉声尖叫，只是迎接她的，就只有道神愈发揶揄的视线。
道神淡淡的摇了摇头道：“你还不理解吗？她要复仇的对象，从来就不是单独某一个人，而是整个第十六纪啊。”
“无论你是否入魔，你都寄托着十六纪的希望，她不来找你，又能去找谁呢？”
神母的一棵心渐渐地沉入了谷底。
神母。
众生之神，万物之母也。
神母之名，原本便寄托着第十六纪众生的殷切希冀，渡过宇宙寂灭而传承文明的最终希望。
只是因为道神的介入，以至于神母入魔，大开杀戒，最终才酿成了第十六纪末期的惨案，寂灭之下，整个宇宙纪的亿万生灵，近乎无人幸存！
可这一切也改变不了，她确实是十六纪最后幸存者的事实。
“不对！不对！你还是在忽悠妾身！”
某一刻，神母猛的反应了过来：“如果她的目的是向第十六纪复仇，那么现在，她应该是直接来找妾身才对，而不是这样蝇营狗苟，试图摧毁第十七纪的文明！”
“第十六纪和第十七纪，原本便存在着斩不断的联系，你那时忙于对抗寂灭劫，本座却看得清清楚楚。”
道神的声音依爱上了丝丝奇异：“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第十七纪并非是在第十六纪之后诞生的。”
神母当即一呆，旋即，她的眼中露出惊恐：“你……你在说什么？！”
众所周知，每一个宇宙纪的诞生，都是在上一个宇宙纪彻底化作废墟，寂灭劫劫威消弭之后。
寂灭劫消散的那一瞬间，混沌中荡漾出全新的涟漪，然后才会孕育出下一个宇宙纪。
古往今来十七个宇宙纪皆是如此。
“是不是很难相信？本座看到的时候，也确确实实大受震撼。”道神侃侃而谈，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唏嘘，“那个时候，你已经被寂灭劫冲入太古禁区深处，然而第十六纪还未完全毁灭，本座屹立于古战场之上，忽然看到了极其惊人的一幕。”
“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袭来，在第十六纪彻底毁灭之前，自混沌之中开天辟地，提前一步，开辟出了第十七纪的宇宙时空！”
“那……那也就是说……”
曾几何时，神母以为自己对十六纪的了解，超越世间存在的任何一人。
可在这一刻她又忽然发现，自己的了解似乎又不是那么透彻。
“第十六纪和第十七纪两个宇宙纪，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它们的时空出现了重叠。”
“更可怕的是，我看到了一些十六纪中死去的生灵，本应该已经魂飞魄散，形神俱灭，可却在那一刻突然间复苏，祂们落入了第十七纪，成为了仙道宇宙创生之后的……第一批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