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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父在上,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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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缠绵

书籍名:《相父在上,朕错了》    作者:墨墨Lin

  萧归的吻细细密密、铺天盖地,?夹着两年不见的思念与热情,几乎要将人灼烧成灰。
  温无玦背后靠着棺椁,身侧白蜡烛尚且点着,?入目尽是哀伤的素色。
  他忍不住在萧归肩上拍了一下,“你不怕忌讳,咒自己死吗?”
  萧归在他身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躺在棺材里的时候,?我就想,?要是相父听说我死了,?都不肯来,那还不如真死了。”
  温无玦心底微微发颤。
  下一瞬,?发觉萧归的手越来越不安分。
  他咬牙道:“这里是灵堂。”
  萧归轻轻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们的婚堂,多别致。”
  当真举世无双。
  温无玦发现萧归还真的是毫无禁忌,脸皮厚度堪比牛皮。
  萧归忽然探到他的腰后,?将他抱起来搂在怀中。
  这时才发觉他相父是真的好瘦好瘦,?整个人蜷缩起来,刚好被他圈进臂中。
  “相父也忒瘦了。”
  温无玦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这就开始嫌弃了?”
  萧归闷声笑了笑,抱着他往侧边走了几步,将他放在床榻上。
  “哪里有?相父简直是人间仙子。”
  温无玦“……”
  救命,?怎么会有这么土的情话?
  此刻外面漫天白幡,个个都在哀悼皇帝,?这帐中却气氛缱绻。
  萧归一双爪子极其不安分,眼睛却盯着他的脸,两年没看到,仿佛要找补回来,?一次看个够似的。
  “你想要?”温无玦轻声问道。
  萧归抚着他的后背,声音低低的,有点恳求的意味,“相父要吗?”
  温无玦的心脏跳得太快,血液流动速度不足与供氧,他呼吸有点困难,浑身有气无力。
  他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别的,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两人都是第一次,摸摸索索了半天后,终于找对了门路。
  “嘶……”
  温无玦疼得猛然倒吸一口气。
  萧归被他吓了一跳,忙停下来,“相父?”
  但见他相父脸色雪白,额角冒汗,似乎痛不可支,他眼底被刺痛了。
  “轻点。”温无玦咬着牙,恨恨道。
  萧归委屈,“我都没进去呢。”
  他知道他相父一向病弱,没想到这么弱,仿佛纸片人似的。
  萧归顿了一会儿,终于侧躺了下来,拢住温无玦的背,将下巴搁在他肩头上。
  “算了,相父身子不好,好生调养一段时间吧。我们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不急。”
  温无玦没有说话,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喷在他的后颈上,眼角酸胀。
  “如果我以后、比你先走了呢?”
  萧归手上一顿,笑着哄他,“相父身体好着呢,好好调养,活到一百岁没问题的。”
  温无玦微微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再三,试探着开口,“你还记得刘宣吗?”
  萧归这才恍然想起这号人物,两年前就死了。
  他脑中灵光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捏住他相父的手腕。
  磨着后槽牙,阴森森道:“说起这个,还有一笔账,没跟相父算。”
  温无玦:“……”
  什么?
  萧归摩挲着他纤瘦的手腕骨,仿佛轻轻用力,就可以轻易捏断。
  “刘宣明明给相父喂了药,相父还骗朕!”
  温无玦垂下眼皮,他居然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不忍,“那你该知道,这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要了我的命。”
  萧归冷笑了一下,又心疼又生气。
  他清楚那不过是刘宣的伎俩,压根不是什么毒药。
  但他相父却被骗了整整两年。
  “相父就没找到大夫瞧瞧?”
  温无玦苦笑道:“没一个人诊得出来。”
  萧归:“……”诊得出来,那不就是没有中毒吗?
  这很难猜么?
  他恻恻一笑,“相父这么聪明,就没想过可能是你说过的什么暗示?”
  温无玦眼皮一抬,陡然看向他,“什么意思?”
  萧归还在气他故意骗他,又不告而别。
  当即狠狠地咬住他的嘴角,“相父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那药根本没毒。”
  温无玦面露震惊,怎么可能?
  他时常身体不适,严重时还会呼吸不过来。
  “相父平日里觉得身体不爽,可能是旧疾,相父这些年的旧疾,本来就没有好彻底。”
  萧归摸着他的眉眼,不甘心地说道,“等战事结束了,朕陪相父去看旧疾。”
  温无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年在空山上,他的的确确喝下了那瓶药。
  后来太学生闹事中,发作严重,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刘宣亲口说的?”
  萧归冷哼道:“当然。”
  他一把掐住他,恼恨道:“谁让相父一走就是两年,问问朕不就知道了?”
  温无玦:“……”
  所以,这两年来,都是自己在杞人忧天?
  他伸手捂住脸,发觉身边人个个都知道他是旧疾,只有他自己自以为是毒药,还心说不想让人担心。
  还把温伯熬的药给偷偷倒了……
  丢人哪!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李凌的声音。
  “丞相节哀,奴婢给您端杯茶水?”
  旁边插了高沉贤的声音,“换成参汤吧,丞相伤心过度,可以吊住精神。”
  “是。”
  帐中的二人对视一眼,温无玦挣扎着起身。
  萧归按住他,低低笑道:“相父别怕呀,李凌不会让人进来的。”
  温无玦白了他一眼,“让你装神弄鬼!连林洇沉贤都骗。”
  他冷哼一声,“林洇也就罢了。高沉贤这小子,朕还要跟他算账呢!”
  “他怎么了?这样的忠臣良将,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他是对相父忠心,可不是对朕忠心。”萧归冷森森地试探着道:“这两年,他没少跟相父联系吧?那令牌也是他给相父的?”
  温无玦:“……”
  他怎么觉着,如今的萧归,像头老狐狸。
  外面一阵响动,李凌的声音,“丞相,奴婢进去了。”
  温无玦忙整理好衣襟,坐在榻上。
  不一会儿,李凌揭开帐帘一角,闪身进来了,半点风景也没露出。
  他手里端着一碗参汤,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眼不见为净。
  “丞相,给您搁这儿了。”
  温无玦轻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太自然,“有劳公公。”
  萧归却不以为意,大剌剌地从床榻上跳了下来,边把参汤揭开了瞧瞧,边叫住准备出去的李凌。
  “这几日,别让人进来。”
  李凌从善如流,“奴婢也不想让人坏皇上的好事,不过……”
  萧归皱起眉头,“干嘛?”
  “丞相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面吧?”
  “为何不行?”萧归脑筋一转,灵光一闪,“就说在给朕守灵。”
  李凌:“……”
  温无玦感觉自己的脸可以埋进土地了,无颜见人。
  李凌无语道:“是,奴婢知道了。”
  看他躬身出去了,萧归这才心满意足地端过参汤,捧到他相父面前,一边用勺子舀出来喂他,一边还不忘贫嘴笑嘻嘻:“相父伤心过度,多喝点,别晕厥了。”
  温无玦:“……”
  ·
  是夜。
  高沉贤和林洇忙着整顿军中军务,劳心劳力,累得够呛。
  皇帝一死,手下副将们俱是蠢蠢欲动,暗地里拉帮结派,各怀鬼胎。
  毕竟谁都知道皇帝无子,就算有旁支族人,手上无兵无权,也难支撑。
  而如今这里的兵马几乎占据了国中一半的兵马。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本是一句遥不可及的话,可如今突然天赐良机砸在跟前,才触摸到这句话的诱惑力。
  篝火烧得很旺,哔哔啵啵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清脆。
  高沉贤将一壶酒递给林洇,一屁股坐在沙丘上。
  “林将军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林洇摇摇头,有点无奈地叹气,“难。”
  高沉贤能理解他,林洇太年轻了,虽然这两年军功不少,但军中人脉不够,远远不及一些老将有威望。
  如今一出事,个个不服他很正常。
  “再难也得支撑着,如今丞相来了……”他忽然顿住。
  林洇替他说下去,“丞相伤心过度,到现在还在守灵,都好几天了,且他早就挂印了,恐怕……”
  两人一阵沉默,皆是感觉到了前途渺茫。
  这时,李凌悄无声息地来到二人跟前。
  “二位将军这是在喝闷酒?”
  “……”
  “李公公有事?”
  李凌点头道:“丞相有请二位将军。”
  高、林二人俱是面面相觑。
  丞相在这个时候叫他们二人,行为有些敏感,万一被有心人瞧了去,还以为丞相有意拉拢二人,意图夺权。
  可直到进了龙帐,看到空空如也的棺椁,再看看四肢健全、一脸正色坐在上首的萧归,二人当场瞳孔地震。
  “皇、皇上……”
  “诈尸?”
  ……
  要不是丞相坐在那儿,二人几乎想要夺门而逃。
  温无玦低头叹息,让萧归自己去解释。
  但萧归本就是个懒得解释的主儿,简单粗暴道:“叫你们二人过来,是有事要商议。”
  空气一阵冷凝的死寂。
  好半晌之后,那震惊之中的高沉贤和林洇才缓缓抬头,但见丞相神色无异,这才稍稍放心。
  不是有什么灵异之事,那就是说皇帝装死?
  那丞相天天守灵?守个啥灵??
  二人心里嘀咕,半天没说话。
  萧归朝高沉贤问道:“如今粮草还可支撑几日?”
  对于粮草之事,高沉贤门儿清,拱手道:“二十日。”
  萧归点点头,起身走到地形图前。
  “如今的粮草是足够我们撤军了,但是现在军心大乱,且所有人都以为朕死了。北燕王一定会趁机追杀。”
  他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某个位置,“如果从陇中官道撤退,这里是最好的伏击点。”
  高沉贤仔细看了看,道:“在这里伏击的话,我们没有反击的可能。”
  “对。”萧归道:“所以我们走白石道。”
  帐中一时安静极了。
  温无玦从旁缓缓开口,“走白石道,则一旦战事不利,就没有粮草接应了。我们必须在二十日内速战速决,赶到明江边。”
  道理大家都懂,可怎么打才能更快呢?
  萧归忽然低头问他相父,“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什么先死然后再活?”
  温无玦心中骂着这泥腿子丢人现眼,脸上却八风不动,咬牙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哦对!置于死地再活。”萧归胸有成竹道:“朕打算用这个策略。”
  高沉贤:“……”
  林洇:“……”
  两人只当自己耳朵聋了,没听见前半句。
  “请皇上明示。”
  君臣四人议到天光微亮才斟酌好了细节。
  从帐中悄然出来的时候,林洇和高沉贤并肩回营。
  林洇忽然问道:“高将军,你有没有觉着丞相和皇上……有点亲密?”
  高沉贤看向他,缓缓道:“林将军只觉得有点吗?”
  林洇:“?”
  高沉贤但笑不语。
  ·
  帐中,萧归拥着温无玦,打算补个回笼觉。
  “相父陪朕睡会。”
  “好。”
  过了一会儿。
  温无玦:“睡觉就睡觉,你做什么?”
  “难受。”萧归克制道:“憋的。”
  温无玦:“……”
  他想了想,把手伸了过去。
  萧归差点没跳起来。
  “相父要朕断子绝孙?”
  温无玦顿了顿,默然片刻后,“这是在帮你。”
  萧归:“……”
  再过了好一阵。
  萧归忍得满头大汗,忽然捏住他的手腕骨,力道很大。
  他咬着后槽牙道:“相父怎么懂这么多?”
  温无玦:“……”
  因为你蠢。
  在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萧归终于爆发了。
  一切归于平静。
  冬日里少见的日光从帐中侧壁的口子里洒了进来,落在床边的盔甲银枪上,反出灼目的光芒。
  仿佛冰天雪地中相拥的热量,足以慰藉彼此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3?00:31:17~2021-08-03?23:4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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