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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到对象后我只想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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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哥哥永远是你哥哥

书籍名:《分到对象后我只想退货》    作者:不雅臣

  庄老师难得老脸一红:“你这孩子!没事提这个干嘛!我当是你跟小周!”
  许度笑了,笑得很清爽,眼睛弯成了尖月牙:“你们当年不是没来得及办婚礼么?”
  那时候许老师穷,他刚开始工作,拿的钱大多都寄回了钱,许度奶奶疼他,偷偷要塞回去,许老师怎么都不肯要,说自己为了读书花了家里太多钱了,这点都补不上什么。
  开始几年,两个人一起住在学校搭的旧宿舍里,许度的到来是个意外,两口子根本没来得及准备,庄老师不忍心打掉孩子,生下来养着养着也就大了。
  当年的苦,许度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他唯一知道的是庄老师没有穿过婚纱,两个人一直没办过婚礼。
  庄老师:“都一大把年纪了,办什么办啊,也不害臊,行了,吃口菜……”
  沉思许久的许老师突然冒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拍桌决定道:“办!”
  庄老师:“老头子!你瞎掺合啥!”
  许老师:“我娶老婆怎么是我瞎掺合!”
  吵着吵着变成了——
  “你爱跟谁结就跟谁结去!反正我不管!”
  “你是我老婆我还能跟谁结婚!你个老婆子怎么不讲道理!”
  ……
  许度托着腮帮看他们吵,庄老师脸红扑扑的,许老师难得气势压过了老婆,得意得跟个凯旋的将军似的,末了还要补一句:“儿子,你说是吧。”
  许度:“嗯嗯嗯。”
  庄老师:“我不管你们了!春晚开始了!”
  现在的春晚有一个很神奇的特点,就是老一辈的觉得没了味道,年轻的觉得看不下去,但由于是央视爸爸,各家都开着个电视机等着。
  庄老师还在娇羞中心虚,心虚就容易话多,扯着:“哎呀,咱家小周什么时候出来,咦,今年怎么换了主持人,这一个个都不认识了呦……”
  许度心说周几行反正不可能上去做主持,你瞅也没用。
  在庄老师给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炫耀他家的崽要上春晚的时候,许度有那么一秒钟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反省的结果就是——你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做不好么?
  反正不是第一天了,许度平静且迅速的原谅了自己,还顺带给周几行发了个消息,告知了对方周几行庄老师这种因为亲儿子没能满足她早年的炫子心理,而现在有点发狂的行为。
  他没想到,周几行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许度本来是一只手撑着脑袋,一手搁在腿上打字,给他这么突然来一下,手机都差点摔地上:“我去!你吓我一跳!”
  几行心情似乎不错,还笑了一声:“把你的心虚藏一藏。”
  嘿!
  小子怎么说话呢!
  “心虚你个小辣鸡!”许度撤开撑着脑袋的手,在鼻子上摸了摸,“你不是要那啥么?还有空打电话?”
  庄老师注意到了这边:“小周啊?”
  “我妈叫你呢。”许度这边说了一声,就把手机转手递给了庄老师,庄老师还没从炫子的兴奋中走出来,拉着周几行说了一大堆:“小周啊,怎么样啊?紧不紧张?吃了饭没有啊?阿姨这做了一大桌……你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啊,阿姨随时给你做……”
  许度呿了一声,低头剥虾,剥了有小半碗了,庄老师还在那滔滔不绝,“没事,你别紧张,我就是高兴……对,奶奶也会看,她还念叨着你让你有空就过去一趟呢……你说许度啊?”
  许度听到自己的名,抬了个眼,可惜他亲娘瞟都不瞟他一眼:“还是老样子,跟猪样的,一回来就窝房间里,今个睡到晚饭前才醒……啊,他明天就去上班了,好像要值班……”
  庄老师总算抬了个眼看他:“是不是啊?你明天晚上是不是不回来了?”
  许度叼着虾仁点了个头:“在医院过夜,别太想我。”
  庄老师笑着骂了许度两句,然后手机又转到了许老师手上,周几行大概是向许老师拜了年,许老师哼哼两声,傲娇了说了几句对小辈的祝福。
  手机最终回到了许度这,许度慢悠慢悠的擦了擦刚剥过虾的手,然后拿起手机,站了起来,渡步到了沙发上,跟电视机形成了对立的位置。
  许度踢开拖鞋,盘腿一坐,抱了个沙发枕,摆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了眼正在唱歌的春晚,才缓缓开口:“我怎么听着,你那还有点风声?”
  周几行嗯了一声,他点了烟,站在吸烟区的窗边上:“出来吹吹风。”
  许度刚才就吃了菜,一口饭没动,趁着肚子还有缝,又掰了个香蕉在那吃,边吃边说,声音含糊不清的:“紧张啊?”
  许度以为以周几行那固执的自尊,不是骂他两句,就是淡淡的装逼——哥什么时候紧张过?
  结果周几行还真嗯了一声。
  许度一口香蕉卡在嘴里,忘了咽下去,过了三秒才慢慢动了腮帮:“大哥,你别是给风吹傻了,你瞧瞧这像你说的话么?你不是那样右手一挥,你们这些平凡的人类庆幸吧,偷着乐吧,能看见朕的表演,啧啧,三生有幸。”
  周几行笑了,他取出香烟,摁灭了烟火:“傻仔,多多少少是有些的,直播不比录播,唱错一句词就是全国的笑谈。”
  许度关注点新奇:“你唱歌啊?”
  周几行:“嗯,有意见?”
  许度抬手,揉了一把耳朵,可能是刚喝过酒,他的耳朵有点发红,微烫的手感揉在指腹间,那点酒精好像在流淌中的血液发酵,许度抱着抱枕,往后一靠,抬手掀开为了遮住眉毛而刻意留长的刘海,噗嗤一笑:“是啊,我不爽你有意见啊……”
  时间在长河中消逝,他平静也温柔,人类调侃着在温水中被扼杀的无知青蛙,却不想所有人都在时间的长河中沉沦,直至溺亡。
  三十年前,许度才刚刚降临在人世间。
  周几行还只是封建传统中一个必须、迟早的存在。
  二十七年前,许度站在幼稚园的讲台前,因为捡到了小同学的彩笔被老师奖了一朵小红花,那时候他在思考人家说谢谢他应该回什么,就是突然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最后回了一句没关系引得老师发笑。
  周几行刚刚在畸形的喜悦中出生,那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
  二十年前,许度十岁,苦恼的是红领巾又忘了带。
  周几行七岁,倔强已露出锋芒,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未来一片光芒。
  十五年前,许度十五岁,初三,在一个完全没有毕业班的感觉班级里在盛夏中分享一个班主任带来的西瓜。
  周几行,十二岁,已经离开他的家,在阴暗肮脏的角落里洗着没完没了的盘子,那双手浸泡在油腻中,不知道那时候他是希望多一些还是绝望多一些。
  十年前,许度二十岁,大学,离开了热情洋溢的高中伙伴,在早起上课中挣扎,连脚步都是疲倦无趣的。
  周几行,十七岁,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了明确的希望,他或许……或许可以站得更高一些,走得更远一些,让他无理由的坚持的那些自由变得没那么可笑一些。
  现在,许度三十岁,离三十一岁只差几个小时,短短半年时间,他的人生天翻地覆,他结婚了,跟一个性格恶劣的明星,在除夕的夜晚,就着年夜饭里未散去的饭菜香味,在周几行最渴望的家庭温馨中抬手捂住了眼睛,眼睛里的笑意从指缝中露了出来,他说:“喂,反正一会你肯定很忙,提前跟你说了,新年快乐。”
  周几行,二十七岁,在小鲜肉的路上已经是下坡路,演技一般,唱跳合格,有一点点摸到了他想走的路……
  “行哥!”小冰急匆匆赶来,看到周几行真在这,松了口气,“李哥正到处找你呢,快走吧!”
  电话那端的许度听见了小冰的声音,微醺的状态下最让人放松,许度笑了一声:“喊你呢,快去吧。”
  周几行唇张开,而后又只说了一声嗯。
  他刚要挂电话,许度的声音突然在那头拔高:“周几行!”
  周几行手顿,夜色温柔,连着声音都会变得如此温柔,他轻声应道:“嗯。”
  许度笑盈盈:“加油啊,回来哥给你大红包。”
  闻言,周几行停顿片刻,随后大笑,真的是大笑,把小冰吓了一跳,赶紧看周围有没有路人。
  许度被他笑得脸红,他抠着手指甲:“笑个屁!周几行同志,你不能因为我们之间那一丢丢的武力值差距就否认我比你大三岁的事实。”
  许度冲着手机,竖起中指,哪怕周几行看不到,一如那天他在漠河小屋外泼出去的那盆热水时的表情——得意也张扬。
  许度:“你哥哥永远是你哥哥!”
  周几行挑起一边眉:“行啊,回去再说。”
  小冰抬手看了眼表:“哥,真得走了,来不及了!”
  挂了电话,周几行嘴角一勾,抬手将右手腕的名表调了调位置,他身形笔直,在练习生的那段岁月里,连形体课他都是最努力的,每一滴汗,每一秒静站都成就了今天的周几行。
  周几行:“走。”
  ………
  “诶!”庄老师惊喜喊道,“小周上了!是小周!”
  庄老师拉着许老师挤上沙发,一家三口对着那台电视看着在大红色的背景下的颀长身形,他西装笔挺,发型中规中矩,非常符合春晚的风格,看着和平日里的他不太一样,也和娱乐节目中那个周几行不太一样。
  他适合这个舞台,依旧耀眼。
  庄老师:“是男女对唱啊,这个女的……是李婳吧!好多年没看她出来了,唱得可真好啊。”
  许老师哼哼两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电话响了,庄老师推了一把许老师:“接电话啊。”
  许老师不肯动:“你去啊。”
  庄老师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不乐意听么?”
  嘿!许老师来劲了!
  许老师:“谁说我不听了!春晚谁不看啊!我还非坐这不动了!”
  最后还是庄老师去接的电话,笑得不行:“对,是几行,也没有那么厉害,那孩子就那样……”
  这个电话一挂,又来了,庄老师只能又接:“对对对,是他,许度这孩子直接也没告诉我们,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对,是我家那个,您说笑了……”
  ……
  电话一个接一个来,庄老师嘴角越咧越开,说的话也越发不谦虚,等挂完电话,周几行的节目已经结束了,庄老师还抱怨:“哎!怎么就完了!我还没看呢!都怪他们,非挑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许度单手扶额:“……看重播,看重播。”
  庄老师这边气还没叹完,那边电话又响了,庄老师赶紧又去接,笑容又咧开了:“对对对,是我们家的,您也看到了……”
  老父亲挨近许度,用气音问:“你看你妈,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许度哭笑不得。
  许老师突然严肃,话题转得飞快,那种节日带来的温馨在一霎那拨开云雾,露出现实的一角:“跟他在一起,你开心么?”
  许度停顿,也只是短短一瞬,随后撑着额头笑了:“嗯。”
  老父亲看了他一眼,挪开距离,把目光挪回电视上:“嗯,那就好。”
  ………
  一个人,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许度不知道,也没有特意去想过。
  余梨亭,骆医生的男朋友,许度在两年前见过他一次,那天下了雨,骆医生喝了点酒,给余梨亭打电话的时候朝他们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装醉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幼稚得让他们这些人没眼看。
  过了十来分钟,余梨亭就来了,那是许度第一次见他,在此之前,他听骆医生说过很多次,不全是好,也有很多很多的不好,比如这个人特别能憋着,王八都没他能憋,比如这个人脑子结构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你要是没有一双犀利的眼睛,被他彻底放弃了都不知道,以下省略一万字他曾经血与泪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