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景明春和篇 第三百零八章 有点苦涩
每每想起往事,她的心口就会隐约作痛,她不想在想了,她不是朝雨,不是十四,她是春和。
公主春和。
她们俩的从前跟记忆,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不是她们。她只要用春和的身份活下去就好,至于景明,知道他没死就好,知道他快乐的就好。
只要他安然无恙,她就是一生都关在着景春院,又如何?
真是那样,说不定还是他们俩的福气。
昨夜一夜没睡,前些日子,在路上奔波,也没睡好。
这会,说不困是假的,可也没人刚起床,又睡的道理。
在东扶国皇宫的这一年来,她最爱的事情,几乎就是睡觉了。
总是随时随地的昏昏欲睡,很容易疲乏,也很容易惊醒,歪躺着的时间,比坐着的时间多。
于是,随便穿了身家常的青色衣衫,靠着软塌看书。
御医说,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的身体,之前亏损太过严重,所以现在才会经常疲累嗜睡。
歪歪的靠着,靠着,书本上的字有些发花,她朦朦胧胧的闭上双眼,在软塌上打起盹来。
这一睡,竟然错过时辰,睡到下午。
想起公主早上没胃口,没吃东西,中午睡过了,也没吃。
绿染出去,找到厨房,想给公主找点吃的。
谁知,厨房的人一见她,就黑着个脸,啐道:“一个新婚夜就给王爷嫌弃的公主,居然摆架子,这晚不晚早不早的,来找吃的,难道她们厨娘不是人,不需要休息。”
绿染一听,脸都绿了。明明灶上热气腾腾的蹲着东西,竟然说这个话。
想要说几句,想起公主的命令,又不敢。
只是红着眼圈,要哭不哭的望着那个厨娘。
“看什么看,说两句就要哭,娇滴滴的给谁看,你还以为这里还是你们东扶国的皇宫,我可告诉你,这是司幽国,是安定王府。”
厨娘唾沫横飞地对绿染说道。
绿染虽然是丫头,可及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委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的往下掉。
另外一个厨娘见状,怕事情闹大。
去橱柜里,端了两个冷馒头出来,装在盘子里:“这个给你,那回去先给王妃垫垫肚子,一会也就晚饭了。”
绿染想不要,又深知公主身子不好,胃也不好,容易犯胃疼,无奈委屈的端着两个冷馒头回去了。
苏苏见她端着两个冷馒头进去,脸立马黑了,他们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拿两个冰冷的冷馒头给公主垫肚子。
“给我倒点水,这么容易生气,以后老的快。”
春和语调轻松地调侃着苏苏。
“可是他们也太过分了,公主。”
“这次是我不对,不要怪他们,是公主我自己睡过头了。”
“可是公主您身体不好,也不是故意的。”
“傻瓜,他们怎么知道公主我身体不好。看看吧,有机会,跟王爷说说,这咱们在这院子里,搭个小厨房,以后吃的咱们自己弄,就好了。”
苏苏没有应答,有机会,连人影都看不着,机会在哪里?
春和拿起馒头,小块小块的掰着,放进嘴里。
一口馒头,一口水,不大会,就吃完一个馒头。
让苏苏把剩下的那个放好。
景明听了暗卫的报告,越发肯定了春和的心机不简单,嫁给他的目的不单纯。
“先看几天再说,暂时别动。”
他吩咐暗卫。
下午吃了个馒头。
晚餐送去,春和又没了胃口。
看着送来的两个素菜一个汤,苏苏跟绿染,对看一眼,暗自不满,却不敢言语。
“你们先吃,给我把那碗汤留下就好。”
春和吩咐道。
苏苏跟绿染坐下,听她的话,把饭吃了,汤给她留着。
等她沐浴之后。
这才,坐在桌边,拿起下午那个冷的硬了的馒头,小块小块的撕下来,就这汤,吃了。
绿染见了,在一边,忍不住红了眼眶,掉下泪来。
又怕给公主看见,借口出去洗手,跑到院子里,站在角落里,狠狠的抽噎一了一把,这才擦擦眼泪,醒醒鼻子,走进去。
苏苏收拾好桌子,给春和倒了杯开水,给她漱口。
春和知道绿染出去哭过了,也不点破。
拿起下午没看完的书本,继续歪在榻上:“你们也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我一会也睡了。”
“是,公主。”
两人答应着,放下门帘,走了出去。
春和歪在那,眼前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合上书本,站起身,走到窗边,仰头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昨儿是十五,可惜盖着盖头,错过了。
今儿倒是清静了,可惜它又不圆了。
她也不知道,喜欢看月亮这个毛病,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估计就这一年来的事。
跟白天比起来,她更喜欢夜晚,夜晚的静寂,总能带给她安宁。心情也更越看,精神也更好。
倚靠在窗边,她这才看见,院子里居然种这很多的白色玫瑰。
白色的花朵,淡雅的香气,在暗夜里,特别的醒目。
不禁掀起门帘,走出了房门,来到花从前,细细欣赏,看到好看的,摘下几枝。
院墙外,传来阵阵丝乐之声,中间还掺杂着男人女人喝酒取乐的欢笑声。
她不用细细分辨,也知道那个男人的声音是谁?
那曾今温润动听的声音,如今在酒精的熏染下,沙哑低沉,充满了不同于往日的魅惑。
“王爷,再喝一杯,喝了臣妾就跳个舞给王爷看。”
“不、不要嘛,王爷还是跟臣妾喝好不好?喝了臣妾这杯,王爷就是要臣妾,在这伺候王爷,臣妾也愿意。”
“哈哈,爱妃果然够大胆,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来,王爷赏你个吻。”
“王爷,臣妾也要。”
随风飘来的声音,让春和走了神,不小心让玫瑰花的花刺,刺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珠随着隐约的刺痛,冒出来。
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着。
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幻化成苦涩。
她抱着花束进了屋子,找来剪刀,修剪下花刺,多余的枝叶,差进花瓶里。
然后翻来覆去的摆弄起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