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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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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更多地吻我

书籍名:《如晤》    作者:时晚

  见宋时鹤少有地吞吞吐吐,季渝生问:
  “嗯?什么事?”
  “我家里出了点事,可能要赶回y市了。”
  “现在吗?”
  “嗯,这几天,上完下一节课以后,所以可能不能亲自完成在这之后的,最后的几节课了。”
  见季渝生开始沉默,宋时鹤又说:
  “六月在y市有一个我策划的画展,在那之后还有一个艺术家交流会,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
  “宋先生是那个画展的策划人吗?”季渝生惊讶地问。
  宋时鹤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季渝生刚想答应,但想到那段时间正是毕业繁忙的时候,于是有些犹豫地说: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宋时鹤从钱包里里拿出一张票,递给季渝生说:
  “这是画展的票,先给你。”
  季渝生接过那张展厅门票,发现这张门票上面只写了日期和时间,六月的第三到第四个星期,还有几个...火柴人。
  “这是...?”
  直到季渝生问出这句话,宋时鹤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说:
  “因为想要给你惊喜,不想告诉你画展主题,所以先暂时给你一张这样的票。虽然没有正式的票精美,但是是独一无二的宋时鹤制造。”
  “噗,宋时鹤制造吗?哈哈哈”可能是因为见识过宋时鹤的画功,所以在刚收到票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很好笑,直到宋时鹤说出这句话,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喂,这可是我认真设计的。你看这几个火柴人各有千秋,多有艺术感。”宋时鹤弹了弹季渝生手里的那张票说。
  “是是,宋先生是火柴人艺术家,这个背景的颜色搭配也是极富现代主义特色的呢。”
  “那是。”宋时鹤十分满意地看着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门票说。
  季渝生又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认真地说:
  “我会好好安排时间,努力空出时间去的。”
  虽然可以预想到六月是忙碌的月份,但如果想去的话应该也是可以去的。
  “嗯,我等你。”
  “还有那个”宋时鹤突然想起什么。
  “嗯?”
  “捕梦网那个活动我可能也来不及参加了,我把机会转给了一个朋友,我觉得你们也许也很聊得来,所以希望你也能继续去那个活动。”
  “宋先生的朋友吗?”宋先生的朋友不会也是哪个学院的教授吧?季渝生这样想到。他向来不是容易和人亲近的类型,如果还是和一个教授,会不会变得很尴尬?
  “是和你差不多年龄的同学,爱好也很相近,不用担心。”看出了季渝生的担心,宋时鹤如此说道。
  “啊好的,我会去的。”
  过了一会儿,宋时鹤突然抚了抚太阳穴。
  “宋先生?你怎么了?”
  “晒久了,有点晕。我休息一下就好,”说着他便用手撑着地上慢慢坐下了,
  “生生如果要复习的话你随意。”
  “好的,”季渝生也跟着宋时鹤坐下,然后转身从背包里把书拿出来,但他看宋时鹤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于是问。
  “宋先生你没事吗?需要我去打点冰水吗?”
  宋时鹤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什么,又突然说:
  “生生能帮我降温吗?”
  “啊?”正翻著书的季渝生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宋时鹤仍然没有打开眼睛,他说:“念给我听吧,生生的诗。”
  “我的诗?”
  “嗯,告诉我吧,生生眼里的冬天。”
  季渝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
  “《雪夜》
  初雪是人间的梦
  是自然女神的呼唤
  窗外有孩童尽心装饰的雪人
  夜里有热烈燃烧的温暖火炉
  我把夏天的花果带到冬日旅行
  他们穿纯白雪衣变成冰糖葫芦
  我摘春天的花让它在冬天落下
  降落枝头成为阳光下彩色的雪
  我携秋日的落叶来到雪白季节
  他们还在书里听着蝉鸣的歌谣
  雪夜的光尤其光亮
  满室银白色月光
  静待雪消融以后
  是明媚的春”
  季渝生说完最后一句,肩膀突然沉了沉,他从诗里抽出来才发现宋时鹤倚在了他的肩膀上。
  宋时鹤非常自然地笑着说:
  “写的很好,降温以后却还是被温暖包围,是夏天里的冬天,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我很喜欢,很喜欢,生生创造的一切。我想离开后我会一直牵挂你,一直想见你,一直期待重遇的仲夏夜...”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听到宋时鹤的话,季渝生突然觉得没有拿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那是一个只属于他和宋先生的冬天,只属于他们的穿梭于四季,只属于他们的夏雪,只属于他们的满室雪色,是独一无二的,自然不会,也不可能有第三者可以看懂。
  这样一想,季渝生就释然了。
  他鼓起勇气对闭着眼睛轻轻地靠着他的宋时鹤说:
  “我也是,我也喜欢宋先生的冬天,喜欢宋先生创造的一切。”
  这么说完一束阳光徒手攀过绿块,落到宋时鹤的头发丝上,深棕色的头发顿时被金光包围,仿佛希腊的神为他带上橄榄冠。过了一会,这个橄榄冠得寸进尺地遮住宋时鹤的眼睛,他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季渝生见状立刻伸出左手帮他挡住了阳光。当他在遮住后打算低头继续读书时才猛然发现自己这样的姿势和宋时鹤的距离会变得非常近。
  看着近在咫尺宋时鹤光耀夺目的容颜,他想趁宋时鹤离开前牢牢记住他的轮廓,牢牢记住这和阳光相比也毫不逊色的轮廓,当他的目光像画笔一般扫至宋时鹤的唇部时,他突然好像看到宋时鹤的唇动了动,就像用画笔点上光影,宋时鹤的话让他忽然想起一首诗:
  “在我耳边悄悄地说,更多地吻我。”(1)
  季渝生回过神来,发现宋时鹤还在沉睡,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幻想,意识到自己想象了什么后顿时满脸通红。
  我是疯了,季渝生这样想到。
  宋时鹤突然真的动了动,季渝生立刻像被抓到偷吃松果的松鼠一般缩回尾巴,把手缩回来退回原来的位置坐好。再次被橄榄冠刺到的宋时鹤往季渝生脖子缩了缩,头发轻轻滑过脖颈仿佛亲吻一般,季渝生顿时变得更加紧张。
  “复习复习!”季渝生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强逼着自己不要再在意肩膀上的人,把头低下去专注看书。
  后来的一整天,每当别人提到“more”这个字的时候,季渝生都总是无法控制地满脸通红。
  季渝生觉得他是真的疯了,变得一点都不似自己,以前看诗里人与人之间的亲吻只觉得刻意,完全没有落叶亲吻地面的意义,他总觉得大自然有人情,可人却不曾有过大自然的风景,可现在的他却想宋先生像落叶一般在阳光下微风里亲吻他。企图让大自然的爱情与自己融合,想做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自己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