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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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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我该信你吗?

书籍名:《如晤》    作者:时晚

  万幸的是,季渝生追上去的时候宋时鹤没有走远,因为在离开李洁英恶毒的谩骂和那间房子之后宋时鹤想了很多。
  明明刚刚在看完《美丽灵魂》后才觉得自己是走上正轨了,觉得自己仿佛一艘因为风雨迷失的船忽然又找到了目标,可是在推开门后却感觉这艘船好像又再一次遇到了更为猛烈风浪,这一次彻底失去了方向,整个人感觉就像突然又迷路了一样。
  在这个雨夜里喘不过气的好像不只有黑夜和草坪,还有他。雨停后,一些花草会重新获得呼吸,可是也有一些没有那么幸运的花草,在当晚就凋落了。
  刚刚他有想反驳的,可是张口却说不出话,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无法有力地反驳季渝生母亲的每一项指控。
  李洁英说他摧毁了季渝生的前途,他本来觉得自己不是,自己当年只不过是觉得季渝生的心明明倾向艺术,却受到许多来自各方面的限制,对自己也不够有信心,所以想要帮助他认清内心,选择适合他自己的道路。可是现在仔细一想,既然季渝生现在选择了经济这一条路,并且走出了绿树如茵的康庄大道,那么这一条路其实才应该是正确的道路。这样一想,那他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是在摧毁他的前途吗?再加上当时是季渝生临近毕业的最后一年,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扰乱季渝生的心,这更是错误,更是不可饶恕。
  认定季渝生的心是渴望艺术以及他未来应该投身艺术的这两件事,都是他自以为是的猜测,还有以为自己对生生十分了解的自大。
  其实他好像并不了解季渝生,季渝生对于艺术好像也没有那么执着,也没有非他不可。
  李洁英还指责他没有钱找房子住,要求生生收留他。虽然事实不是如此,他有足够的金钱去负担住宿,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自己因为无法参加诗会,不想看见颓废派诗人鄙视他们诗派,一副趾高气扬的丑恶嘴脸,所以这两天需要暂住在生生家里。这种不也是一种投靠,一种求收留吗?
  所以自己确实是胆小,一无所成,就像李洁英说的,落魄潦倒像过街老鼠。
  最后李洁英指责他对季渝生心怀鬼胎,他想说他没有,那封古怪的举报信上的内容都是不符合事实的,后来遭受的对待和惩罚根本就是无妄之灾。但是他仔细又想,他当年确实对季渝生有除了师生和惜才外的其他感情,虽然他努力控制自己忍到了他们师生关系结束的那一天才告白,在那之前面对生生时表面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但是他无法否认,在他们还是先生和学生,甚至在那之前,自己就对他有无法抑制的感情。
  那份感情是比春天万物盛放那一刻更有爆发力的感情,是比初生的雀鸟第一次从树枝上飞下更深的兴奋和激动。他当时无法抑制,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于是他现在无法否认。
  自己在季渝生面前浑身都是漏洞,仿佛刻意将弱点展示给别人看。宋时鹤想到这里觉得有些讽刺,抽了抽嘴角。
  最后落得这种下场,他能怨谁。
  无力的反驳最后只会变成一种无力的辩解,所以刚刚只能哑口无言地站在季渝生身后。
  季渝生最终在小区的门口看到宋时鹤的背影,在看到背影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管,只是冲上拉住宋时鹤的手,焦急地喊了一声:“先生。”过程中踏下小水潭去后扬起的水有多高,他奔向宋时鹤时的心就有多紧张。
  他不该擅自认为季渝生的真心是属于艺术,不该擅自为他决定,不该擅自支持他去改变,还有不该擅自喜欢他,不该主动接近希望他能成为自己身边并肩的人。“是自己太过自大狂妄了。”正当宋时鹤这么想着的时候,打在身上的无情雨水突然停住了。他明明知道他这样喊自己,这样为他遮风挡雨,做这些好像真的喜欢他的事情,自己其实无法控制,无计可施。
  宋时鹤最后却还是狠心地推开了季渝生的手,背对着他低声说:“你回去吧。”说完他走出季渝生的伞遮盖的地方想要离开,可是季渝生的手却没有放开,于是他又说:“以后......一别两宽吧。”
  “为什么?”语气就像他的举动一般紧绷和紧张,他握住宋时鹤的手立刻收紧,头上的雨伞又向前移了一寸。无论宋时鹤怎么挣扎,季渝生都没有放开他的手,因为他总觉得如果这次放开了他,他就真的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先生了。
  “可是我们不是刚刚约定好了一起再去看东方画的画展吗......?先生不是说要去看以前的学生的画展吗?”眼看手就快被挣脱,季渝生在背后问他。
  “呵,”说到画展,宋时鹤想起什么,冷笑一声,反问他:“五年前答应我一起去那场画展,除了理想以外,是为了我吗?”
  “什么?”
  “就只有理想和宋先生啊。”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宋时鹤嘴里毫无温度的话就让季渝生浑身发冷。
  “还是为了贺先生的推荐信?”
  明明以前的雨天他都觉得即便一切都寒冷,可是自己和先生都是炽热的。明明雨夜应该是温润的,可为什么今天的雨夜却格外无情,不愿意给这样的他和先生丝毫温度。
  宋时鹤转过头来,额前的刘海被淋湿,紧紧贴在额前,发尾微微遮住了眼睛,他的眼神也很沉,宛如他背后深邃的黑夜,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你很早就知道我和贺铭从小认识,对吗?”宋时鹤紧紧地盯着季渝生的眼睛问。
  “是什么时候?我去上课之前?”
  “不是,”季渝生坚定地回望宋时鹤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我和贺先生并不熟悉,而且先生也没有提过,我怎么会知道先生和他认识?”
  宋时鹤弯了弯嘴角,说:“是啊......我没有提过,你也没有说,那你母亲为什么知道?”
  季渝生沉默了一会,掀起微微发红的眼皮抬眼问宋时鹤:“先生,你不信我吗?”
  宋时鹤见状脸色一沉,说:“当初约好一起去画展后来爽约,表面说欣赏我背后却毫不犹豫地刺向我,刺得我浑身是伤,我该信你吗?”
  “我没有......”
  “呵,你没有吗?”宋时鹤毫无感情地反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去看海了有点短明天继续努力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