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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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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老太太

书籍名:《姑娘她戏多嘴甜》    作者:玖拾陆

        话说到了这里,几乎是顺着往下,温宴问起了金老太太。
        “我听邢妈妈说过,老太太是突然之间不愿再养骁爷了的,”温宴斟酌着用词,道,“老太太当时身体不好了?”
        霍大夫人的笑容淡了淡,很快又调整过来。
        “好像是以骁六七岁的时候吧,具体的,一时之间,我也记不得了,”霍大夫人回忆着,“老太太忽然就病了,请了大夫,说是年纪大了,难免会有病痛,得好好养一养。
        病来如山倒,老太太就说,她那身体怕是养不动孩子了,好在以骁也不似刚抱回来时一样离不得人,虽早了些,但也能单独在前院住了,倒不如趁着机会,让以骁独立起来。
        刚好,以暄也搬前头去了,就让他们兄弟一块。
        老太太当时病了有半个月吧,后来几年间,身体也是时好时不好的。
        她年轻时生养的孩子多,对她的身子骨负担也重,年纪大了之后,病痛就多。
        好在这两年缓过来了,除了眼睛看东西不太灵光,其他都挺好的。”
        温宴认真听着。
        霍大夫人的话应当是事实,但也有她的顾虑,因此避重就轻。
        温宴干脆敞开了说:“我听说,老太太那时候许是听说了骁爷的出身……”
        霍大夫人微微一愣。
        她有些惊讶温宴的直白,但回过头想想,这小妮子若不是个直白人,又怎么能和霍以骁处得拢。
        直白挺好的,比弯弯绕绕的,叫人欢喜。
        “我当年是不知道的,”霍大夫人叹息着,“这事儿老爷瞒得紧,我也是等以骁进宫、流言四起之后,才知道他原来是皇上的儿子,再回头去想,兴许当初,老太太是察觉了什么……
        老太太自己闭口不提,我这个孙媳妇,也没有追着问的道理。
        以骁媳妇,我看得出来,老太太还是很疼以骁的。
        你不要与她有心结。”
        温宴听完,弯了弯眼,笑着点头:“您放心吧,我知道老太太很疼骁爷,爱屋及乌,也对我好。”
        她确实不会去怪金老太太。
        设身处地去想,老太太那个年纪,孙媳难产而亡、孙子郁郁而终,她心中极其痛苦,唯有两人留下的这小小生命成了她的支柱。
        没想到,突然有一日,她忽然知道,这个生命并非是自己的曾孙儿。
        她这么些年投入的情感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
        她如何能不悲伤,不生病?
        病中情绪不好,她不再养霍以骁了,可毕竟是亲自带了六七年的孩子,感情无法因血缘而消散,她想挽回和霍以骁的关系,可两人之间,终究是僵住了。
        上辈子,直到老太太病故,她与霍以骁都没有缓和。
        而温宴记得霍以骁每年忌日、默默给老太太烧纸钱的背影,也知道骁爷对老太太的感情复杂。
        “大伯娘,”温宴想了想,问道,“大伯父瞒着您,是因为当时各处都瞒得极紧。”
        霍大夫人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还反过来宽慰我了?”
        温宴道:“我就是不解,皇上不会说,太妃娘娘也不会说,大伯父连您都瞒着,那又有谁在老太太那儿嚼舌根了?”
        霍大夫人抿了抿唇,良久,冲温宴摇了摇头。
        “不知道,”霍大夫人道,“老太太这些年,没有再提过。邢妈妈若是不知情,我们就越发不晓得了。”
        毕竟,邢妈妈伺候了老太太好多年,极其得老太太信任。
        温宴见此,也就没有继续问。
        又与霍大夫人说了会儿话,厨房来禀,说是汤做得了。
        霍大夫人交代着,给霍以暄兄弟几个留一些,再往几位老太太那儿送一盅,燕子胡同也不要落下。
        自然,还有温宴的份。
        温宴道:“老太太那儿,我给她送过去吧,也想陪她说会儿话。”
        霍大夫人应了,犹豫再三,点了一句:“你想问老太太,我不拦着,可得留心些,我怕老太太伤心。”
        温宴颔首:“您放心,我注意分寸。”
        金老太太住得偏,她年纪大了,图个清静。
        温宴提着食盒进去。
        老太太一看见她,笑得合不拢嘴:“原来是以骁媳妇来了,让我看看,气色不错,真好。”
        温宴把两盅汤摆出来:“大伯娘刚才做的,还热着,正好润润胃,等下晚饭时也有胃口。”
        “她们岭南人呐,就是讲究这些汤汤水水的。”金老太太笑弯了眼。
        这是头一个陪她用饭的以字辈的媳妇。
        饶是再喜欢清静的人,也极其开怀。
        温宴记得霍大夫人的话,没有开门见山。
        一是怕刺激老太太,二来,她和老太太还没有那么交心。
        那些被尘封着的往事,金老太太连与邢妈妈都没有提起过,又怎么会三言两语,就与她说了彼时状况?
        得慢慢问。
        温宴道:“成亲时候,您让邢妈妈给的方子,我一直在吃。”
        金老太太捏着勺子,叹道:“你不怪罪我管太多就好。”
        “哪儿会怪您,”温宴笑着道,“我知道您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虽然好多姑娘家都是我这个岁数嫁人、生孩子,可确实太年轻了些,生产时不好过。”
        金老太太慢慢点了点头。
        她自己就是。
        头胎生得早,吃足了苦头,后来又得了几个孩子,都是有惊无险,只是年纪大了之后,各种毛病就少不了。
        当然,生孩子是个造化,有人丝毫不费劲,有人痛上三天三夜下不来,可女人晚几年生,就和十五六岁时天差地别了。
        “我听说,你之前身子骨也不太好,”金老太太道,“那更是要好好养一养,孩子的事儿,不用着急。”
        温宴陪着金老太太又说了些家常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我下回再来看您,”温宴笑道,“您别嫌我烦。”
        “怎么会。”
        等温宴走了,金老太太还有些依依不舍。
        嬷嬷替她捶着腿,她闭着眼睛想,可能还是年纪大了吧,谁不喜欢膝下热闹些呢?
        什么时候,以骁也能过来坐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