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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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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得先是池问盈

书籍名:《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作者:盈也

  昨夜虽是劳累,但他们到底还是没睡,掩清和同慕子云一起在屋顶上坐了整夜,以防任起枝偷袭。
  好在一夜相安无事。
  待到日头逐渐亮起,他二人从屋顶翻下,屋里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起了身、来到院中,应当是昨夜说好的。
  心知池问盈不会这样容易让他们离开,掩清和甚至还不慌不忙地烧了一小壶热水——特地用的掌心焰。
  如此臭屁行径充满了显摆嫌疑,着实不是掩清和的贯有作风,只是今日情况特殊,他不得不这样做。
  果不其然,池问盈虽是面色如常地同他们问了早,但在一旁交代事情时,却一直有意无意往掩清和身上瞟,目光炽热,几乎将他的脸灼出个洞来。
  “你看她的样子,像不像小时候买了冰糕在路上吃,身边路过一个比你更小的孩子,对你手里的冰糕投来渴望目光。”慕子云调笑了句。
  “我可不在路上吃东西。”掩清和莫名被他逗笑,便朝着池问盈望去。
  池问盈猝不及防直面掩清和的视线,便扯出一个不太爽朗的笑容,而后转过身、低头向站在其身侧的女子交代了几句。
  昨夜他们来时,这女子便在院中收拾,掩清和向来不近生人,那女子没来打招呼,他便只是远远望了一眼。
  眼下池问盈交代了几句,这小丫鬟便拿着荷包出了门,想来应当是去买早饭了。
  现在看来,这女子应当是池问盈的小丫鬟。
  “先斩后奏。”掩清和轻哼了一声。
  慕子云笑着应了句:“凡人早起当然是要用早饭的,更何况他们这几个老的老、弱的弱,这种小事就跟早起要洗漱穿衣一样,哪还需要汇报啊。”
  “也是。”
  掩清和听得水沸腾的声音,便收回视线,另一只手聚起气、隔空取下了掌中那小小的紫砂壶,将水倒在他二人面前的茶杯里、勉勉强强凑够了两杯清水。
  他二人面前的茶杯并非精致小巧的那种,这沸腾的水倒下去久久无法降温,持续冒着袅袅烟气。掩清和将茶壶收起,又抻着手指点了一下杯边、朝杯中注入了两股小旋风,引得杯中之水逐渐泛起漩涡来。
  虽然大致猜得到掩清和在做什么,只是这行为着实不太符合其惯有形象,慕子云还是略微有些新奇,问了句:“你这是做什么?”
  “手动降温。”掩清和将另一杯微微推至慕子云面前,示意道,“喝吧。”
  慕子云心中那忽上忽下的惊奇感维持至今,现在更是被掩清和分他一杯白水的行为推上了顶峰,刚想奉承一句“竟然还有我的份”,池问盈便不合时宜地走了过来。
  “二位公子早。”池问盈笑着问候了句,而后又望着掩清和、夸赞道,“掩公子的掌心焰收放自如,很厉害。”
  “刘夫人谬赞。”掩清和勾着嘴、扯出一个标志假笑,装作无意地提了句,“方才你是让那小丫鬟去置办早饭了吗?”
  池问盈显然是一直念着这件事,此刻听他提起便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再开口时便是商量似的口吻:“对,我想着租售马车的店铺没那么早开门,便趁这个空档给老人孩子填填肚子。”
  她说完,又补了句:“这儿街对角便有一家早餐铺子,晴晴很快就会回来的。”
  掩清和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便抬头看起了天,不再搭理她。
  他二人做事向来是车轮战,此刻掩清和歇息,慕子云便顶上,他盯着池问盈看了许久,忽然开口问道、颇有些试探意味:“池夫人,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慕公子既然唤我池夫人,想必是好奇夫家的事情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求于人,池问盈的脾气竟是没有如他们所想那般差,被人这样试探也不生气,甚至还主动道,“我大概猜得到你们想问什么……”
  池问盈说罢,又望了望坐在院子中央石凳上的刘球定,轻声道:“换命的事情,我知道,只是我那公公想要做什么…没人可以拦得住他。”
  “他看着就是个饭桶,你竟是拦不住他?”提起刘球定掩清和便没好气,几乎要翻出个白眼来。
  “我公公虽是容易胆怯,性子却很坚韧,坦白说,若是在温和对抗的情况下,我拗不过他。”池问盈在他们二人身旁坐下,接着道,“况且我常年不在家,春生也是个软骨头,只知道听旁人的安排做事,念儿向来内向,等我知晓之时,早已为时过晚……”
  “既然如此,你早些将他兄妹二人带在身边,远离刘球定岂不是更好些?”慕子云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画姑娘活泼开朗,我看不出来,不过刘念…可真是被他爷爷害得够惨了。”
  “孩子的悲剧多半是父母造的孽。”池问盈捏着手,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落寞,“我与春生的相识本就是一场意外,而这两个孩子的存在,便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观其神色变化,掩清和猛然皱起眉,问道:“意外?”
  “您别多想,不过是救命之恩、知恩图报的俗套故事。”池问盈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本一心向道,奈何天赋不够,修行遇阻,一朝身受重伤、陷入昏迷,险些殒命,是春生救了我。我醒来后向他承诺,我可以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满足他一个愿望,他说希望我嫁他为妻,我便成为了刘家的儿媳。”
  掩清和揉了揉眉心,槽了句:“你倒是随性,如此大事竟是这样草草决定。”
  “年少气盛,无以为报的恩情与少女怀春结合在一起,人便容易做傻事。”池问盈大方承认。
  慕子云调笑了句:“你若对他有情,倒也是一段佳话,难怪会为他生下孩子。”
  “不不,慕公子此言…着实是抬高了。”池问盈连忙摇头否认。
  “此话怎讲?”
  “我那时身体未愈,反应也迟钝,误将早期孕状当成身体虚弱,待到发现见喜之时孩子已三月有余。”池问盈望着不远处自己那一双儿女,笑的有些无奈,“我天生一双阴阳眼,能见着腹中胎灵,竟还是双生胎,便也就无法狠心将他们落去。”
  掩清和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就同刘春生说好,孩子生下来后由他们带,而你继续潜心修道?”
  “对。”池问盈坦荡得很,“您可别说我无情,我得先是池问盈,才能是画儿与念儿的娘亲,再是刘家的儿媳。”
  听得一位母亲诉说着关于自己今后的计划、而在这计划中却全然没有其幼小的孩子,无论是谁都会感到一丝悲哀。
  掩清和自幼家门不幸,母亲早逝,父亲疯魔,自是听不得这些,便沉默着没说话。
  慕子云也道:“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你这做法对他们来说是有些不公了。”
  他说罢,又话锋一转:“但于你自己,这个决定我是欣赏的。”
  慕子云显然是个在爱与自由的包围圈中长大的人,才能如此轻松地割舍旁人羡而不得的、生来就该拥有的东西。
  从掩清和的反应便可看出——作为一位母亲,这般所作所为定是长期招人诟病,池问盈抱着自嘲的方式说出,却在慕子云这儿得到了意外答复,不由得又盯着人看了许久,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谢谢。”
  池问盈心中五味陈杂,皆化作莞尔一笑,目光也不再戳着似的盯着这两人看,难得一副腼腆做派。
  慕子云瞧着话头活络,气氛也刚好,本想趁热打铁问些别的,没成想还未说得一句,便见着晴晴抱着一堆东西慌慌忙忙地冲进院中,嘴里还喊着:“池夫人,封城了!外头封城了!!”  “城主大人不是过寿吗,怎得会忽然封城了?”池问盈猛地站起,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方才才封的,是城主大人下的令,直接将城门关闭了,据说是…”晴晴对上掩清和的视线,话语猛地一顿,忙将怀中的东西都搁在石桌上,而后凑到池问盈耳边,轻声道,“据说是丁少爷又失踪了。”
  晴晴故意说得小声,掩清和却听得一清二楚,受方才对话的影响,他竟是一时分不清这是池问盈计划中的一环还是突发事件,只能对慕子云道了句:“封城了,他们要出去便麻烦了。”
  慕子云猝不及防捏上掩清和的手,道:“正好,反正她也不想让我们走。”
  掩清和猛地一甩手,愣是没甩开,只能恶狠狠地望向慕子云,厉声道:“你干嘛!”
  而慕子云还在滔滔不绝道:“池问盈无非是不想我们离开她的地盘,我看她并非是紧张孩子,更别说是在意刘球定那对父子,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留我们下来,我们不如将计就计,顺她的意思做事。”
  也正是这一下,掩清和意外发现慕子云说话竟是没张嘴,这话语是自动飘进他脑海之中的,他皱了皱眉,没再挣扎着要甩开,而后问了句:“牵着手就能说悄悄话?”
  “嗯。”慕子云笑着望他,又演示了一遍。
  “怎么做到的?”掩清和问他,“我也能吗?”
  慕子云笑而不语,既不否认也不确认,掩清和只当这是其独门秘籍,便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