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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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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火化差点火候

书籍名:《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作者:盈也

  所谓血海深仇,自古以来便只得两大范畴,至亲至爱之仇、功名前程之仇。
  而看池问盈这副拼上全家性命也要报仇雪恨的模样,想必是前者。
  池问盈对上掩清和的视线,便如实开了口:“实不相瞒,数十年前,我池家原本是南疆边城第一大家族,现如今便只剩我与半夏两人了。”
  “他……屠你满门,是为了什么?”掩清和皱起眉。
  “说来也轻巧,就是为了我身上这种蛊。”
  慕子云轻哼了一声,道:“能让那家伙如此惦记,不惜犯下此等杀孽,你身上这蛊虫定有过人之处。”
  “这蛊并非天生,是我们服下了某种特制丹药才使蛊虫寄生于体内。”池问盈垂眸,娓娓道来,“我池家上下、无论男女,皆是热血,发作起来痛不欲生,而蛊虫性凉,所以我们周岁后便要服下这种特制丹药。然而服下它之后产生的效果也不同,根据族历记载,足足有八种异变,就像我的蛊虫能借血杀人,半夏的蛊虫却是以身饲主,何等奇妙。”
  行家皆知,蛊虫并不全是坏的影响,有时被边缘化的医师也会用蛊虫来治病,只是这依旧是建立在以血液为供养的基础上,倘若说蛊虫“以身饲主”,倒还是头一次听说。
  但这显然不是他们现在应该在意的问题,掩清和这样想着。
  但慕子云可不这样想,他开口问道:“以身饲主是什么意思?”
  “说是饲主,也只不过是一个好听的名头罢了。无非是蛊虫寄生体内,在饲主死后仍然能够存活,并且能够控制饲主的身体,维持日常的生活,直到这种平衡被打破,蛊虫才会反噬肉身,破体而出。”
  “如此一来,若是那层平衡不被打破,岂非就算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了?”掩清和皱起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难怪任起枝如此执着。”
  “所以你先前说要一石三鸟,是想借被蛊虫寄生那人的位置来追踪任起枝。”慕子云得出了结论,却有些明知故问,“但你如何保证任起枝一定会中招,或是说…他中招了之后,你有几成把握能杀他?”
  池问盈倒是笑得坦荡:“说实在的,半分也没有。”
  “所以才要坑我们帮她啊。”掩清和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太舒心。
  池问盈摇摇头,倒是十分诚恳:“怎么算得上这个‘坑’字,我不过想要求二位帮忙,只是用了激进的法子。”
  “罢了,你现在寻寻,看看那家伙在哪儿,眼下天快黑了,时间可不能耽搁。”掩清和说罢便望了慕子云一眼,他难得爽快,不再刁难。
  只因这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爷孙,已有一人不幸殒命。
  池问盈应了声,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用牙撕破了自己的食指,略显乌黑的血液成滴涌出,又因其挤压伤口的动作而不敢重负、直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实在狠心。
  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维持着这个催血的动作,直到流出的血液变得稍微鲜红,才捏着食指凑上鼻间猛得吸了一口。
  慕子云没想到她这追踪的方式如此朴实,却也不好同掩清和说些什么,因为池问盈早已闭上了双眼,显然是全神贯注,进入了追踪状态。
  片刻后,池问盈睁开双眼,轻声道了句:“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池问盈紧绷着脸摇摇头,回了句:“我方才便试着追踪了一下,只觉得这气息离我们很近,现在似乎是更近了,就好像——”
  她话音未落,院外便传来一声惊叫,显然是遇见了突发状况,屋内三人脸色一变,连忙推开门去。
  他们三人不过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屋外却早已变天了。
  方才还只是灰蒙蒙的天色,此刻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中还未来得及点灯,处处透出一股诡异的既视感。掩清和眯了眯眼,用他此刻不太灵敏的视觉四下张望,直至偶然瞧见一处灵力波动,才发觉整座院子被一道屏障笼罩着。
  屏障便是结界,虽是无形的,但其所呈现出的效果会因施法者的灵气类型而变动,眼下这足以改变天色的屏障,想来也只有那位半路折返的不速之客了。
  “西南角屋顶。”慕子云提醒了句。
  掩清和顺着他的意思扭头望去,只见在那西南角的屋顶最高处立着一个人,距离不算远,勉强能看清是个有些消瘦的男人,面上还带着一副惨白的面具。
  那面具人显然是一刻也不想耽搁,见掩清和与慕子云出来了便朗声道:“抱歉,方才走得太匆忙,还没跟二位打过招呼。”
  “欢迎回来。”掩清和朗声道了句,“只是你这次就别那么急着离开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呢。”
  “不必。”那面具人笑了声,而后道,“人是我杀的,眼睛是我也是挖的,还有别的问题么?”
  他话音刚落,刘春生便控制不住一般冲着他大喊起来:“阴阳眼是内在的东西,你挖我爹的双眼有何用,就不能给他留个全尸么!”
  那面具人弹了弹身上的灰,道:“是,我原本也想留他一条性命,只是没想到那老头半疯不疯的,没傻个彻底,我又大意没戴面具,竟是让他见着了我的脸,总归也是要死的,我可不能让他在阎王面前告我的状。”
  “你是鬼界人。”掩清和皱了皱眉。
  那面具人笑了笑,道:“看我这周身萦绕着的黑气,掩大人还不敢断定吗?”
  慕子云忽然想起白日里见过的楚正则,还未等掩清和接话,便连忙冲着他道了句:“清和,他真不是我的人。”
  “我当然知道。”掩清和望了他一眼,“他这名字与你同音,犯了你鬼王大人的名讳,怎么会是你的人。”
  “看来二位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我就不遮着掩着了,这面具戴久了也不舒服。”那面具人倒是无比爽快,伸手便卸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模样来。
  尽管早已猜到这面具人的身份,但慕子云还是摆出了一副惊叹模样,道:“小严,看来卸任生活过得很无味啊,都沦落到要来人间找乐子了。”
  “惭愧,卸任生活的确无味,但这并非我本意,我只是照做罢了。”严野云笑着摇摇头,颇有些身不由己的意味。
  他又反问道:“鬼王大人不也是么?听癸弈说在鬼王大殿一天到头见不着您一面,没想到竟是在人间与这小仙官搅和在一起,若是被老大人知道了,只怕都要笑掉大牙了。”
  “你不如转告他,让他来见我一面,我保证帮他把门牙也锤个干净。”慕子云轻蔑得很,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幻化出那柄泛着银光的长枪来。
  “鬼王大人还请冷静,其实我折回来并不是为了与你们起冲突,只是想问问这恼人的蛊该如何解,我若是带着这么些小东西回去,可要受罚了。”严野云盯着自己的手背,实在难以想象在这肌肤的平静表面之下是何等波涛汹涌。
  他说罢,便直截了当地看向池问盈,而后者对上他的视线,竟是幸灾乐祸似的笑了句:“没得解。”
  “没得解?”
  严野云一记眼刀刺去,见池问盈没露半分退缩之意,面色便维持不住先前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了。
  他黑着脸叹了口气,抬起右手对着刘春生一伸,便施以一招隔空取物,刘春生甚至没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严野云捏住了脆弱的颈脖、并悬空提了起来。他下意识挣扎,却完全没意识到这捏在他脖子上的手无论是使劲或是不使劲,对他来说,几乎都是死路一条。
  “没得解?”
  严野云再次看向池问盈,眉毛扬起、双眼微微增大,威胁之意尤甚。
  池问盈望着自己的丈夫——此刻犹如脱水的鱼一般挣扎着、甚至濒临死亡,却还是坚定不移地从牙关挤出来三个字:“没、得、解。”
  她话音刚落,严野云便比她更加决绝,手腕一转,生生扭断了刘春生的脖子。
  方才还在试图挣脱的鱼,现在彻底殒命。
  刘春生的脑袋耷拉下来,严野云便松了手,黑暗中看不清物体下落的痕迹,只能听见一声闷响,久久回旋。
  “你太过分了。”饶是对命运淡泊的掩清和,也忍不住谴责了一句。
  “掩大人,你说你这仙官之位来之不易,你不在天上好好待着,总来搅我们鬼界的局做什么?”严野云顿了顿,又道,“懂了,任务。”
  未等掩清和接话,严野云又笑道:“让鬼王大人带着你做任务,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也难怪,单凭你这三脚猫功夫,着实还差点火候,确实需要有人才行带着你。”
  “差点火候?我看是你上辈子火化的时候差点火候,没把你那猪脑袋烧个干净。”掩清和被他的话语惹毛,几乎是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等等,要上也是我来。”慕子云将长枪递到左手,右臂一圈便将掩清和挡回身后,叮嘱道,“他可是老鬼王座下第一大将,绝非等闲之辈,你在这儿待着护好自己就行,顺道看着他们,若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必管我。”
  “可我……!”掩清和颇为无语地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那几个人。
  可他怎么觉得,他们这些人同自己呆在一起更危险啊,掩清和这样想着。
  只可惜,慕子云没等他说完话便直接蹿了出去,弄得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与那一群吓得面色都惨白的凡人保持适当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