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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瞎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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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三只瞎老鼠》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他望望他们又笑起来:“你们要是能看到你们自己的尊容才好哩!”

  接着,他就快步走出屋去了。

  博伊尔太太首先恢复过来,她说:“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小狂徒!大概是个为了宗教或道德的原因逃避兵役的人。”

  “他对我说过,在一次空袭中,他被埋在瓦砾场里四十八个小时,”梅特卡夫少校说道。

  “问题恐怕就在这儿呐!”

  “人们闹精神病有种种原因,”博伊尔太太尖刻地说。“战争嘛,我经历的并不比任何人少,可是我的神经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博伊尔太大,也许那只是对你而言。”梅特卡夫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特卡夫少校平静地说:“博伊尔太太,我想,1940年,你是这一带专门负责安置工作的军官。”他看着莫莉,莫莉严肃地点了点头。“没说错吧,呃?”

  博伊尔太大气得面红耳赤,问道:“是又怎么样?”

  梅特卡夫少校严峻地说:“把三个孩子安置到隆里治农场你要负责任。”

  “真的,梅特卡夫少校,我不明白我怎么能对后来发生的事情负责。农场的人似乎都不错,而且渴望要孩子。我看不出我有什么可责备的地方或者说我该对什么事承担责任”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贾尔斯厉声说:“那么你干吗不对特洛特侦探长说呀?”

  “警察管不着!”博伊尔太太生气地说。“我会关照自己的。”

  梅特卡夫少校平静地说:“你还是小心为妙。”

  说完,他也走出屋去了。

  莫莉喃喃地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负责安置的军官。”

  “莫莉,你也知道?”贾尔斯注视着她。

  “你在公地上有座大院,是不是?”

  “已经被征用了。”博伊尔太太说。“而且给彻底毁坏了,”她辛酸地补充说。“如今片瓦不留。罪过!”

  巴拉维契尼低声笑起来。他把头往后一扬,笑个不停。

  “你得原谅我,”他喘吁吁地说道。“但是说真的,这一切有趣极了。我很开心是的,我开心极了。”

  特洛特侦探长正好这时又走进屋来。他向巴拉维契尼不满地看了一眼。“我很高兴,”他尖刻地说。“你们都认为这作事非常好笑,嗯?”

  “我亲爱的警长,罪过!罪过!我把你庄严的警告的效果给破坏了。”

  特洛特侦探长耸耸肩说:“我已经尽可能把情况说清楚了,而且我不是警长。我只是个侦探长。戴维斯太太,我用一用电话好吗?”

  “怪我不是,”巴拉维契尼说。“我还是悄悄地溜走吧!”

  哪儿是悄悄溜走,他简直是大踏步走出去的,这种步子莫莉过去就注意到了。

  “真是个怪物!”贾尔斯说。;

  “犯罪分子的架势!”特洛特说道。“这种人半点儿也不能相信。”

  “啊,”莫莉说道。“你认为他可是他的年纪太大了或者说他年纪本来就大吗?他是化过妆的大大地化过妆的。他走起路来步子矫健。也许他故意把自己打扮得老些。特洛特侦探长,你认为”

  特洛特侦探长严厉地喝止了她:“无用的猜测顶什么事,戴维斯太太,我得向霍格本警长报告。”

  他走到电话机旁。

  “可是你报告不了啦!”莫莉说。“电话机坏了。”

  “什么?”特洛特转过身来。

  他说话声音里流露出来的强烈惊恐,大家都感觉到了。

  “坏了?几时坏的?”

  “梅特卡夫少校在你到来前不久使用时发现的。”

  “可是那以前是好好的。你接到霍格本警长的电话了吧?”

  “接到了。我想十点钟起线路就断了因为下雪。”

  但特洛特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严峻的样子。“我看呐!”他说道。“可能是线路给剪断了。”

  莫莉注视着他:“你这样想吗?”

  “我要先检查一下再说。”

  他立即匆匆走出去。贾尔斯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

  莫莉叫进:“天呀!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得做饭去了要不,吃什么呀!”

  她冲出屋子时,博伊尔太太嘟囔着说:“不中用的婆娘!这是什么地方!这种家庭公寓我才不给七个几尼房租哪!”

  特洛特侦探长弯下腰来顺着电话线路查找。他问贾尔斯?“有分机吗?”

  “有!在楼上卧室里。要我上去看看吗?”

  “劳驾。”

  特洛特打开窗户,探出身子,把窗台上的雪扫掉。贾尔斯立即奔上楼去。

  巴拉维契尼在大会客室里。他走到三角钢琴那儿把钢琴打开,坐在琴凳上,信手低低地弹了一个曲调:

  三只瞎老鼠,

  你看它们怎样跑……

  克里斯多弗在他的卧室里。他走来走去,轻快地地吹着口哨。忽然口哨声一下子停止了。他坐到床沿上,捧着脸开始抽泣。他稚气地喃喃地说:“我吃不消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心情改变了。他站起身来,来,抬一抬肩膀。“我还得继续吹下去,”他说。“我得把这个曲调吹完。”

  贾尔斯站在莫莉和他的卧室里的电话机旁。他朝屋子边缘弯下腰去。那里有一只莫莉的手套。他捡了起来。一张红色的公共汽车票从手套里掉出来。贾尔斯看着它飘落在地板上。他一边看,一边脸色就变了。好象有那么一个人梦游似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站了一会儿,朝通向楼梯口的走廊走去。

  莫莉削完土豆,扔进锅里,又把锅放在炉子上。她看了看炉火。一切都搞得顺当妥贴。餐桌上放着前两天的那张《旗帜晚报》。她边看边皱眉。她要是能记起

  突然她用手蒙住眼睛。“啊,不!”她说道。“啊,不!”

  她慢慢把手放下。她象端详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样环视着厨房。这厨房是这么温暖,这么舒服,这么宽敞,散发着正在烹调的食物的香味。

  “啊,不!”她屏住呼吸说。

  她象梦游者似地慢悠悠地走进通向大厅的门口,把门打开。屋里静悄悄地,只听到谁在吹口哨。

  那只曲调

  莫莉哆嗦着往后退。她呆了一两分钟,再次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厨房。是的,一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她再次向厨房门口若走去。

  梅特卡夫少校悄俏地走下后楼梯。他在大厅里呆了一会儿。随后,他打开楼梯下的大食橱向里面瞧瞧。一切似乎静悄悄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样的时刻,谁想要干什么,时机是不可多得的,

  博伊尔太太在图书室里有点儿生气地把收音机的旋钮打开。第一次调谐听到的是有关摇篮曲的起源及其重要意义的讲话,已经广播了一半。她最不要听这类玩意儿。她不耐烦地再次调谐。广播里一个有教养的声音说:“恐惧心理当然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比如说,你一个人呆在屋里,你身后的房门轻轻地开了一一”

  房门的确打开了。

  博伊尔太太大吃一惊,转过身来。“啊,是你呀!”她舒了口气说:“收音机里净是这些无聊节目,再没什么值得一听的了!”

  “我才不高兴听哩,博伊尔太太!”

  博伊尔太大打了个哼哼表示轻蔑。“没有别的消遣呀!”她说。“和一个假设的凶手关在一座房子里一一我才不信那一套吓唬人的说法哩!”

  “你不信,博伊尔太太?”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雨衣的腰带如此迅速地套在她的脖子上,她来都来不及弄清这是怎么回事。收音机扩音器的音量旋钮开得更大了。恐惧心理学的广播员的高超的述评响彻了屋子,可以把博伊尔太太被害身亡的一切响动都湮没掉。

  但是响动并不大。

  这凶手作起案来太老练了。

  他们全缩成一团地呆在厨房里。煤气炉上土豆锅愉快地冒着气泡。烤炉上肉片腰子馅饼诱人的香味越来越浓。

  四个人心神不安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五个是莫莉,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一口一口地呷着威士忌,是第六个人特洛特强迫她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