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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瓦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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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神和人

书籍名:《奋斗在瓦罗兰》    作者:白眼镜猫

        “成为神明有什么好处吗?相对于凡人来说。”
        想到这里,李珂有些好奇了起来,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但是能够回答他的人要么就是一副人类万岁的样子,要么就是内瑟斯那种你开口就感觉自己上套了的家伙。所以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神,又是一种合作的样子,那么自然而然的是要问一下的了。
        “成为神的有什么好处?我不太能够理解这个问题的啦但是如果说和凡人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爱和寿命的区别吧?你看我,我可是活了几百年呢,并且还一直能够帮助别人,这是多好的生活啊。”
        迦娜的声音充满了疑惑,而她回答李珂的东西也让李珂也明白自己问她真的是白问了。所以不再询问神明的好处,转而问了更加重要的事情。
        “消耗掉我身上的那些信仰的力量的话,就能够净化掉祖安的那些毒气了么?也就是说,只要准备好一点,不仅仅是毒气,那些污染也能够一并净化了对吧。”
        生活在祖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为会因为那无处不在的灰雾而导致家庭破碎,生命消逝。也是皮城人对祖安人有天热的优越感的原因之一,然而更可笑的是,他们之所以能够保持这份优越,不过是因为祖安将他们优越生活的代价全部吃下了而已。而如果想让两个城市的居民在内心上重新平等下来,那么净化这些污染就很有必要了。
        而迦娜也再次给予了带有纠结感的回应。
        “是的,但是那样的话,你就会失去成为像我这样的神明的机会,你身上的信仰来之不易,如果全部放弃了的话,像要重新凝聚的话,恐怕会需要上百年。”
        “这种事不重要,既然能够做到那就拿去用吧。只不过在开始之前我们还需要一些准备,以保证你能够借此获得足够正确的信仰,帮助我的想法成功。”
        信仰神需要引导,不然也会成为敌对的,所以在迦娜恢复力量之前,李珂必须做够足够的宣传和诱导才行,而首先
        “我还是把迦秋迦娜之歌写出来吧。”
        他挠了挠头,开始回忆那首,名叫喀秋莎的歌曲,然而他对信仰混不在意的态度,却让在他身体寄宿的神明忍不住的再次询问了。
        “你就这么讨厌成为神明吗?要知道那些汇聚在你身上的信念可是你所做过的事情的证明,也是一种能够创造奇迹的力量这些力量应该由你亲自使用才对!由我来使用的话,对那些孩子来说太残酷了!”
        她隐隐带着些指责,对于她这样的神来说,信仰不仅仅是信仰,也是他们的爱赠与人类之后,这些被他们视为孩子,父母的人类的爱的回应。是他们存在的证明,也是他们人生的意义。所以在看到李珂像是对待金钱一样的毫不在意的对待这些真挚的信仰的时候,迦娜就忍不住的感同身受,觉得那些将信念集结于李珂身上的孩子很可怜。
        “迦娜,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他们信仰我就代表着他们信任我能够创造美好的未来,并且愿意将信念寄托。那么我就有必要用这些信念去做正确的事情,所以怎么使用这些信念自然是我说了算了。而且只要用的方法和方法正确,那么就能够获得更多的信仰,他们也并不可怜。”
        他从来都没有指望过这种力量的出现,也从来都没期盼过,所以这些力量对他来说就是他暂时无法使用的附赠品,他也从来都没有为这种东西谋划过。所以也轮不到一个差点因为被遗忘而死去的信仰神明的指手画脚,告诉他要怎么对待这些凝聚在他身上的信念和希望。
        “可是”
        迦娜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李珂已经单方面的对她封闭了内心,让她的声音真的只能够在李珂的而边化为微风,不断地吹拂着李珂的身体,为他驱散那点点的热气。李珂也开始不断的书写着自己想要告诉这些人的东西,以及用来宣传的各类的歌曲和,准备一会就发给伯纳和汉克,让他们安排人去巡回演出。
        于是一大早就起来为自己的全家性命操劳的伯纳和汉克先生,他们已经逐渐不再光鲜的面孔上,再次增加了疲惫的神色。不过他们还不算是脸色最差的,脸色最差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如果说心情更差的话,那就是正在和暗裔激战的兄弟了。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就这点能耐?!”
        拉亚斯特挥动镰刀,斩断旋风。然后一脚踹飞那个妄想用断剑刺穿他胸膛的双剑剑士,让其狠狠的撞在了一颗小树上,并且将那棵树撞断。猖狂大笑的拉亚斯特还转手就抓住了亚索那充满了风魔法,从而闪耀着苍白色光芒的剑刃,并且一脸嘲讽的对着咬牙切齿,明显将所有力量都用上了的亚索。
        “该死”
        原本感觉温暖的雨水,现在亚索只能够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冷,并且每有一滴雨水滴在他的身上,他都会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自己的体力在随着冰冷的雨水而消失。之前的豪言壮志早就烟消云散,而他的攻击取得的最大的功效,也不过是在对方的脸上划出一道连血都看不到的伤痕,对方完全是在戏耍他,如果他从一开始就认真的话,那么他只需要顶着他的剑刃,就能够一刀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而且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那个一看就要比自己眼前这个暗红色身影强大的家伙一直没有出手,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拉亚斯特,别玩了,我们的时间有限,再耽搁下去的话会有麻烦。”
        亚托克斯看了看天色,发现天已经快亮了之后皱了皱眉。那名奉命追寻他的太阳星灵实在是太过敏锐,而他又不想直接杀了对方,所以他们是有必要快点离开的。而且因为拉亚斯特玩闹的动静太大,所以那些跟在这两只兄弟老鼠之后的蝼蚁们,也都跟了上来。
        “没问题!我这就解决他们!”
        他们!
        亚索愣了一下,然后风就传来了他的同门师兄的声音。
        “亚索和永恩在那!”
        “我们快去帮助他们!”
        “大家快上!”
        不!
        不!
        你们不要过来!
        亚索很想这样怒吼出来,但是他那一瞬间的失神却让他剑上的风魔法紊乱了一个瞬间,而已经想要结束游戏的拉亚斯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他的镰刀像是斩断木头一样轻松的斩断了亚索手中的剑。并且在他闭眼等死的时候,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镰刀。
        但是,亚索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他只感觉到一片炙热的液体泼到了他的身上。而当他睁看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哥哥永恩那呆滞的目光,以及逐渐倒下的身影。
        他接住了自己哥哥的身体,但是从对方身上不断溅射而出的鲜血,却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在这千钧一发唤醒他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哥哥最后的训斥,以及哥哥的身体从自己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的声响。当然,还有他的那些同门愤怒的叫喊,和刀剑出鞘的声音。
        不
        不别让我的罪责增加了。
        别再
        世界变得朦胧,而亚索也本能的挥舞着刀刃,对着拉亚斯特挥出了自己全身心的一击,但是断裂的刀刃尽管展现出了无边的锋锐,却还是没能够达到他的目标:在拉亚斯特本能的偏过了脑袋的动作下,亚索的刀刃虽然轻松的斩断了他的大半个脖子,但却因为是断刀的原因,所以长度不够,没能够斩下他的头颅。和之前不管他怎么挥刀都没办法割伤拉亚斯特身体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这一刀得到了蜕变,一种极致的蜕变。
        然而却没有用处,拉亚斯特脖子上的伤口几乎在亚索倒地的一瞬间就愈合了。增强过的拉亚斯特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击败的,但是拉亚斯特却还是因为这一刀而对着亚索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这个魔法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只是他准备挥动镰刀结果失去了力量的亚索的时候,亚托克斯却阻止了拉亚斯特,而他阻止拉亚斯特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曾经在李珂的思想当中见到过亚索这个人。
        “别杀他,他是我舞台上的一员。”
        于是这就是亚索在雨中陷入黑暗前最后听到的一句完整的话了,因为他在之后听到的,就都是他师兄弟们濒死的惨叫了。

地二百六十七章  亚索的罪责
        “你醒了?”
        亚索再一次回归人世的时候,他所见到的就是自己道场的天花板,还有在自己身边不断燃烧着的治愈的焚香。关切的问出这一句话的,则是一位他无比熟悉的素马长老。而在素马长老的身边,眼睛通红,并且一脸愁容的母亲正在看着自己,并且默默的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
        很显然,永恩的死对他母亲的打击异常的巨大,并且因为他也沉睡不醒的原因,他的母亲相必在这段时间当中并不好过。但是尽管如此,他依然能够从自己母亲的脸上看出高兴的神色来。但是这份母爱却让他无地自容,仓皇的想要逃离这里。因为正是因为他的鲁莽和意气,才让一直以来都在照顾母亲,为这个家遮风挡雨的永恩死去了。
        恍惚之间,他才想起来自己其实一直都没有管过把自己养育大的母亲,一直都是自己的哥哥在照料母亲,打理家里的农田,而自己则是一直找人喝酒打架,并且嘲笑永恩不好好练剑。
        我怎么能够这样?
        这样的我与猪狗又有什么区别?枉顾母亲,顶撞兄长,仗着武力无视身边的一切
        而且我还害死了所有人
        我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是人吗?
        亚索的眼睛一下子就陷入了迷茫,整个道场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也都将自己想要喧闹的嘴巴闭上了。毕竟尽管他们的孩子也永远地离开了他们,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却还是活着的人。亚索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他经历过的事情有多痛苦,所以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追问亚索,加重他的痛苦。
        他们会在亚索愿意说出来的时候询问他,而不是现在。
        毕竟就算亚索一直深陷于悲伤和痛苦而不愿意说出来他的遭遇,他们也可以请通灵人,又或者等到湛春节,亡灵们借助花朵返回人世的时候询问他们。这就是均衡与和谐的理念大巴在这片初生之土上所存在的行驶方式,也是他们数千年以来所保持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不会管你遇到了什么,总是要去面对他的,就像是风遇上了墙一样,要么你吹倒它,要么就绕开它。但是总之是要面对的,不然你怎么才能够知道你无法击败对方呢?”
        看到其他人都走了之后,素马长老微微的摇了一下头,然后看着已经默默坐起来,正看着自己双手发呆的亚索,示意亚索的母亲先离开这里。
        亚索的母亲照做了,而等到她的脚步离开之后,满头白发的素马长老看着坐在那里,依然呆呆的看着自己双手的亚索,一边摇头,一边说出了亚索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是你害他们死去的,对吗?最起码你是这样认为的。”
        亚索低下了头,无数的眼泪在这一刻从他的眼中奔涌而出。如果他能够谨慎一些,谦逊一些,那么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就不会死,对待自己像是爷爷一样的素马长老就不会在这种年龄下几乎失去自己所有的门徒。而自己的哥哥也不会死,自己的母亲也就不会陷入那样的悲伤。
        于是他依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同门师兄弟死前的惨叫依旧在他的耳边不断的响起,自己哥哥最后那失望的眼神,还有那指责的话语也依然在他的耳边回荡。他几乎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他一旦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会出现那些死去同门的怨恨眼神,而且为首的也绝对是他的哥哥永恩。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不用为我担心,孩子。我已经是这个年龄了,或许明年就能够看到他们了,所以你并不用担心我会寂寞,并且无人照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是否能够正视你的错误,并且从中走出来。”
        拍了拍自己弟子的肩膀,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弟子的失落和不安,而往日能够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不羁的风,也在这一刻慢慢的停息了。
        这代表着自己这位徒弟现在是没办法用出御风剑术了,他的心不仅被自己锁了起来,心中的剑也被他自己折断了。如果心不能够随风舞动,心中的剑也不能够和手中的剑融为一体,那么别说是御风剑术了,他连刚刚学习的学徒都未必能够打败。往日的阴影会缠绕在他的眼前,让他再也不能够感受快乐,并且将风搅动了。
        亚索只能够不断的流泪,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那么多条性命的重量将他死死的压住,尤其是这些人都还是因为他而死去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
        抬起头,朦胧的泪眼当中能够看到道场外的一片白色。整个村庄的所有人家几乎家家死人,而原因却是他的赌气。
        如果只用死他一个人,并且还要受到千般的折磨的话,他不会留下一丁点的眼泪,也不会因此而后悔。只会惋惜自己的剑术没办法再次精进,以及无法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情。但是现在他的错误却让别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却独自活了下来。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活着总比死了困难,亚索,我不记得我教导出了一个懦夫,你母亲儿子当中,也从来没有一个叫做亚索,但是却害怕挑战的孩子。”
        亚索依然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够面对自己的罪责。他想要逃跑,但是却又无法逃跑,因为他知道自己逃跑了之后自己将永远只能够逃跑,就像是在家庭的负担面前,自己逃跑了的那个父亲一样。而且自己一旦逃避自己的责任,那么他的母亲就会代替他承受下一切的罪责。
        他害死兄长已经让他猪狗不如,难道还要以成年人的姿态,让母亲为自己的罪责而受苦吗?那样的话,他岂不是就会变得连蛆虫都不如了。
        “我害死了他们所有人。”
        艰难的开口,将自己最难以说出的话说了出来,内心的愧疚和痛苦也让亚索再一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师父,看着自己师父那哀伤,并且十分苍老的脸。
        素马长老知道自己是无法彻底的安抚下亚索内心的伤痕了,所以他只能够长长的叹了口气,尽可能的开导着自己最得意的门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亚索,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辜负他们夺回的这条性命。”
        但我的命不值这么多。
        亚索再次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中已经再也无法出现一丝一毫的风声了,而他的眼前,也准时的出现了永恩那怨恨的眼睛。
        “我不愿意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