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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醉,乱世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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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长安醉,乱世皇妃》    作者:离弗

  萱城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云那样压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脱口而出,“我就不。”
  梁仁当场气晕,室内即刻鸦雀无声。
  后来,梁仁找了他,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萱城,你这个选题本身在历史中就是错误的,物质决定精神,人这个个体是要从属于物质的,从去年的开题报告到现在,我一直跟你讲了,你可以将这个人物的决定性因素换成重要性因素。”
  萱城也很郑重,“老师,我不会改的,我有我的观点和初衷,无论怎么样,我始终坚信人定胜天,古代军事战争中,人物是决定性因素。”
  争论了半个多小时,梁仁被他弄得哑口无言,到后来也就由着他了。
  猪头小黄他们都嘲笑他,与天斗其乐无穷,和老师们斗,其惨无比,萱城鄙视他们,径自的引起一段网络上的流行段子“你只看到我身无半亩,却没看到我心忧天下;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挚爱;你嘲笑我物质一无所有,我可怜你灵魂注定低矮;你可以轻视我的朝经暮史,我会证明这是谁的时代。学术注定是孤独的旅行,路上总少不了质疑和嘲笑。但那又怎样?就算青灯黄卷,也要义无反顾!我是历史学人,我为自己代言!”末了,还径自的加了一句,“我是萱城,我为我的论文代言。”
  “陈欧体?哈哈哈。”仨人笑的合不拢嘴,“聚美逛多了,怕连人家总裁都想占为老公了吧,萱城是走火入魔了。”
  猪头还添油加醋,“怕是跑到人家微博下面去喊老公喊多了吧!”
  萱城依旧淡笑,风平云静。
  然而,他做梦了。

003  前世不忘
  自从上次和梁仁争论过后,他便开始做梦。
  梦中,金戈铁马,号角战鼓,震耳欲溃的厮杀,昏天暗地,无休无止的悲鸣马长啸,却始终有一条长河,一条长的他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河,千载空悠悠,无穷亦无尽。
  他去过中卫,见过九曲黄河,到过武汉,见过滔滔长江,可始终没见过梦中的河,河的对岸,有一个人影,黑色的袍服,墨色的长发,苍白的脸,瞳孔幽深幽深,他想要看清楚,却任凭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那人的眉眼,耳畔幽幽传来一个声音,恍如那苍白的脸色,“我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断壁残垣,夕阳西下,他的身影高大而清晰,“我说过,我在河畔等你归来。”
  他醒了,一身冷汗,却仿佛落下了什么似得,心突然间就疼了起来。他翻阅古籍史书,终于找到了一个与黄河长江对不上的带河的重要历史史实—淝水之战。可是,那么多的与河有关的战争,他自我解释,他喜欢魏晋南北朝史,他更喜欢那个战乱纷纷的五胡十六国,他把这个决定中国南北统一格局的战略性战争细细研究了,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前秦阳平公苻融不死,那那场战争就可能真的改变南北格局,前秦就会变成秦朝。
  他问导师,导师说当时的前秦并不具备南伐的条件,只要再等几年,等到东晋君臣分崩离析的时候,可能就不同了。
  萱城说,“那么就是说只要在淝水之战前夕阳平公劝谏了苻坚,一切就可以改变了。”
  梁仁苦笑,“历史哪有重来啊,历史不能假设。前秦根本不具有统一天下的能力。”
  萱城反驳,“当时局势,北强南弱,为何不能一统?”
  梁仁道,“前秦之所以不能一举吞并东晋,主要在于内部民族问题与文化问题没有解决,当时的中华体系在东晋,正统不在前秦,前秦注定是要覆灭的。”
  萱城嘴角挂着笑意,“那这归根结底,还是前秦王不能采纳阳平公等明臣之言。”
  “我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里面说要是当时的前秦太子不是苻宏,而是苻坚封阳平公为皇太弟的话,那前秦也许就统一中国了。”
  梁仁气的眉毛都绿了,“网络流毒,祸害不浅,这无稽之谈你也相信。”
  “你把所有的因素都归结在人的身上,这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唯物辩证法理论。”
  萱城忽然就楞了起来,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眼来,直直的盯着梁仁的眸子,坚定的说,“梁导,只要我能找到证据证明我的这个课题成立,那你们必须给我入选优秀毕业论文的机会。”
  梁仁笑了一下,森白的牙齿格外迷人,“何止优秀论文,只要你能证明你的这个人物决定性因素成立,怕整个历史学界都为之一震呢。”
  傍晚,萱城站在智渊的小河边上,眼睛不知看向了哪里,衣袂飘舞,发丝徐徐扬起。
  “你是谁?”
  “你在哪里?”
  “你还在等着我么?那条河。我会回来。”他听见自己心底的那个声音在追问。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静静的想,“我会找到史实,我会证明人定胜天。”他不停的喃喃。
  猪头关了灯,外头簌簌细风声,淡淡月色流露在床上,萱城依旧睡不着,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他怕那个梦,然而,他又期待。于是,他的身体和意志打架。
  “我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我说过,我在河畔等你归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仿佛千年执手一瞬,他的意识终是放肆的堕入了一片黑暗之渊,他强撑着身体不要睡过去,然而,就像晴朗的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一般,那般强烈的风啸马鸣声将他肆意的吞噬。
  “猪头。”
  “小黄。”
  “萝卜。”
  那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助,然而,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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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梦千年,人生若只如初见。

004  我不是你弟弟
  千年之后,一缕魂魄,游游荡荡,无所归处,他是佛前的一朵白莲,只求聆听福祉的路人能停下脚步来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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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城觉得头疼,脖子又酸,他很想揉揉发酸的肩膀,可手却似乎不在自己的意志掌控中,他耳畔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响,他听见有人在叫,“萱城,宣城。”可仔细听听又不是这两个字。
  宣城鼻子一酸,他好想见到父母,强烈的想,又一下子好想见到猪头小黄萝卜他们,可他明明是清醒的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来。
  他拼命的跑,似乎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可他的腿脚却一下子仿佛僵住了,他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明明是动着的,可任凭他怎么跑还是在原地,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万丈悬崖,他刚想止住脚步,可那悬崖却变成了滔滔江水,轰隆隆的水吼声,似乎一下子都能将世间万物淹没,他很怕,他怕河水,就像每天夜里的梦一样,那条河,始终在他的梦中挥之不去。
  然而还不等他再次逃离,那河中却忽然杀出万千人马来,震耳发聩的厮杀声响彻天地之间,齐刷刷的弓箭刀剑都朝他砍了过来,似乎生命在这时停止,他的唿吸紧促。
  “猪头。”他大喊了一声。
  然后,那紧紧闭着的眼睛终是打了开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绝美无瑕的脸孔,剑眉朗目,温和的笑容,仿佛日月瞬间投入怀中一般,“弟弟。”
  “哈。”宣城楞住。
  “弟弟?”他惊疑,像是见了什么怪物一样瞪着那人的脸,“你叫我弟弟?”他这时才细细的打量起了眼前人,长发,束带,头冠,黑服。
  他突然悲哀的笑了起来,“真穿了,我造了什么孽啊。”
  “你是谁?”他静了一刻,直接问道。
  那人身旁还有一个跟随,弯着腰,恭恭敬敬的样子,这时走上前来,对他拜了一下,“阳平公,您可醒了。”
  “啊。”宣城脑子一下子全乱了,他抓了抓头发,又问,“今年是哪一年?”
  那人道,“回阳平公,建元四年。”
  “汉武帝建元四年?”他反问道。
  “不,苻诏建元四年。”那人说完便又恭敬的退到一侧。
  啊,天哪,果然是前秦。
  宣城想死,可这都是自作自受啊,他不过就是崇拜了一下前秦王,又同情了一下前秦阳平公,这怎么光说说就真的穿越来了呢?
  “我要回去。”他这么想,心里一下子酸的疼,他想爸妈,一直以来,他们与他都是分居异地的,关系处的很僵,这好几年也没见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