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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醉,乱世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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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长安醉,乱世皇妃》    作者:离弗

  可谢安却毫不觉得此刻的尴尬,大大方方的回应,“一时之盛不代表一世之盛,大秦盛在当下。”
  “安石言外之意是说晋朝盛于后世了?”苻坚笑道,“可后世之盛我等又怎可得知,一时之盛足矣。”
  这话说的现实,可理却不糙,前秦确实是盛于一时,苻坚之后再无大秦,东晋却能一直延续下去,萱城每每想到这里就止不住的心痛。
  他低头饮茶,不语,黑发挡住了他的侧脸。
  苻坚伸手捋了捋他的长发,“弟弟,我帮你束发。”
  萱城放下茶盏,摇摇头,“不用了,散发很好,很好,暖和。”
  他确实很享受披散这头发,因为他可以遮住某些人的眼光,他的意识告诉他,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于是,没有然后了,三人在午后的桃花林中悠闲悠哉的饮茶,又说又笑,好一片和谐的画面啊。
  时间过的很快,当日傍晚天色快要暗下去的时候,谢安说要带着他们去建康城里走走,宣城笑着说好,苻坚也没意见。
  萱城记得,南京有6大区划,玄武、秦淮,鼓楼,建邺,雨花台,栖霞,他的学校在鼓楼区,可是望着眼前这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象,他实在记不起他曾在哪里哪里生活过。
  满街的游人士子,衣着极为华丽,江南产丝绸,但凡家境好点的,身上的衣裳都用丝绸制成,稍差一点的也是缎料,最后还有桑蚕丝,而且建康城的民风着实萎靡至极,不论女子男子都崇尚浓妆艳抹,迎面走来的人他已分不清男女,脂粉的味道让他有作呕的冲动。
  隐隐约约他听见不远处的阁楼里传来的歌声,绵长幽幽,摄人心魄。
  他不禁愣了一愣,“我们去看看?”
  苻坚这时候抛来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你要去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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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城一口忍住,竟然没喷出来,憋住气愤愤道,“你别瞎说好吧,谁说我要去妓院,你的眼里难道这满建康城听曲的地方就是妓院了。”
  谢安也责怪起苻坚来了,“看你说的,好像建康是开妓院的,还是阳平公有慧眼,现在这些上层贵族啊,都以去阁楼里听听曲子为荣呢,走吧。”
  “真的假的?”苻坚一个无辜又无知的眼神。
  “错不了,我的大王,保证不让你堕落。”谢安说的真可谓心诚意至。
  最后苻坚还是在萱城和谢安的拉拉扯扯中上了楼,几位打扮的极为动人的姑娘赶忙前来迎接。
  “几位大爷,来来来,里面请。”
  “小兰,接客啦。”
  “小玉,赶紧下来。”
  、、、、、、
  萱城也不喜欢听她扬着嗓子喊人,赶紧道,“找一个清净的位子。”
  “好好好,保管几位大爷满意。”
  两个看似清丽可人的姑娘便带着他们来到了二楼靠窗的一处座位上,这里位置实在是好,往楼下望去,一片灯火阑珊,教人沉醉。
  “想听什么,这里客人是可以任意点曲子的。”谢安像是一个主人一样说道。
  苻坚无心沉醉,漫不经心的说,“随意。”
  萱城道,“我也无所谓,过来不过是消消乏,几个月了,总算有个落脚之处可以肆意放松一下了。”
  “一壶雨花,一壶云雾,即可。”谢安吩咐道。
  “好的,三位请稍等。”两位姑娘回道,即可退下。
  “这样有些太过简单了吧?哥哥,既然是安石兄请客,我们是不是得狠狠的敲诈他一次。”
  苻坚也点头,“嗯,说的不错,那,”他想想,突然扬声喊住那位转头就要离去的女子,“姑娘,再加一壶竹叶青,一壶秋露白。”
  那位姑娘一笑,“好的。”
  “喂,文玉兄,你也太会敲诈人了吧,你可知雨花和云雾就要花掉我多少钱吗?”
  苻坚庄重道,“不知。”
  宣城抿嘴一笑。
  “曲子都没点,安石兄,你就知足吧。”宣城在一旁风凉道。
  等到茶上来的时候,三个人都缄默不言了,一壶雨花,一壶云雾,一壶竹叶青,一壶秋露白,总共就是三个人两壶茶两壶酒,茶酒一起品,这种喝法可是前无来者啊。
  两位姑娘要在一旁侍候,苻坚脸色阴着,谢安便吩咐他们下去了。
  “文玉兄似乎对这里不满。”
  苻坚摇摇头,但沉默着,他径自倒下了一盏竹叶青,一口饮下,又饮下一盏雨花,他的眉头皱了皱。
  萱城看不出他哪里难受了,只是觉得他有心事。
  谢安微微笑了笑,亦是不语。
  萱城便拿起一壶秋露白,刚要仰头饮下,耳畔却传来一阵凄凄楚楚的歌声。
  那歌声宛若山涧的溪流一样,清透幽静,婉转悠远,不自觉的萱城的心头好酸,说不清为什么。
  然而,当他听到那姑娘口中所吟唱的内容时,他矢口无言。
  “北方有佳人,倾城又倾国,一朝国破灭,凤凰折九翼,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君王太无道,山河破碎日,凤凰浴火生、、、、”
  萱城当即怔住。
  他不知道苻坚有没有听到,可方才他瞥见苻坚那紧凑的眉头之时,他终于能明白为何苻坚心里难受了。
  仿佛心坎上挨了狠狠的一刀,鲜血淋漓之下,焉有愉悦之心。
  谢安脸色亦暗了下来,他全然不知,这里的歌女竟然唱出这般的曲子,一时尴尬至极。
  “文玉兄,文玉兄。”
  苻坚眉头却渐渐舒缓开来,“我以为什么事,方才从一进来,心头就像压着什么似的,现在知道了,原来大秦君王的私事你们这建康也是人尽皆知啊,依我看啊,就是你们晋人八卦,整日没事做,专门探查人家的私事用来消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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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萱城脸上漫上愁容。
  “文玉兄,若是难受,我们就继续喝酒,今日我请客。”谢安爽快道。
  苻坚轻笑道,“你请客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实话,自古便是强者吞并弱者,没有国破家亡,就没有天下一统,我虽在建康,可我并不觉得那慕容氏有多可怜,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安石,那你说说,若真如她歌声里唱的那般,我也算咎由自取了?”
  “你这般做,有你的道理。”谢安道。
  “文玉兄,我曾在桓温那里见过郗超。桓温知道我是干什么去了,可就算那样,郄超还是不避闲人,我说桓温兄,郄超真可谓是你的入幕之宾啊,桓温笑笑什么都没说,文玉兄,这世间的所有事,总有一定的道理的,比如你做了秦国的主,而我却在东山隐居,我们却依旧是朋友。”
  “是呀。”苻坚摇摇头欲醉,又浅浅饮酒,“总有道理的,要不然我为何要锁着他呢,弟弟,你说是不是?”
  萱城不明白他又为什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慕容冲的事与自己无关,可当他见到慕容冲的第一眼起,他想也许真是老天注定了,他的命中有慕容冲这个人物。
  “文玉兄,桓温和郗超既能同床共枕,又能同朝共事,你为何不学学他?”
  “学他?安石,你也想让我把慕容冲安排在朝堂上做事吗?”
  这是宣城第一次从苻坚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在网上看过很多很多的言论,以及众多的历史研究学者的言论,他们说,若是苻坚真的把慕容冲放在朝堂上为官的话,那他的结局也不至于亡国。
  可他知道,慕容韡被苻坚封为新兴侯,位列朝堂,可最后他依旧反了苻坚。
  所以他猜,谢安的这话是不成立的,这其实与苻坚怎样对待慕容一族并无多大的关系,真正的症结在慕容冲那里。
  鲜卑一族的血性狼性匪性和不知感恩,这是苻坚无法改变的。
  “哥哥,安石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一面,慕容冲不是郗超,桓温也不可能做了皇帝,这就是宿命。”
  台上的歌女继续唱,这一次他们听到的却是“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宣城知道,慕容冲的美貌传遍大江南北,晋朝境内无人不知道如今的秦国国主得了燕国的一对美人姐弟,于是传唱成曲子,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安石兄,我们回去吧。”
  苻坚却不那么急,“再听听,听听她还会怎么唱?我也想看看,这晋朝人是不是专门打听别人家的私事。”他这话说的倒有点酸了,就好像在讽刺晋朝人一样整日无所事事,不知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