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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醉,乱世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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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长安醉,乱世皇妃》    作者:离弗

  “下臣无能,没能将阳平公带回,请陛下责罚。”
  “责罚你什么?是你将朕的弟弟弄丢了吗?”
  苻坚走过来,弯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起来,坐下来回话。”
  他的语气显得很镇静,这是吕光的判断。
  于是他慢慢从地上起来,在与对方约莫三步开外的地方的坐了下来。
  “离朕这么远做什么,过来,坐到我身边来。”苻坚向他招手,吕光又从地上挪了挪,与对方近了些距离。
  “你不要这么疏远朕,以往你会与我勾肩搭背,没有生分的。”
  “陛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你不要再提了,如今你为君,我为臣。”
  “你们一个一个都是这样,朕做错什么了吗?”
  一听他这么说,吕光哪还能再去忤逆些什么,草原上驰骋的时光的确可贵,没有什么君臣之礼,没有什么远近亲疏,你喜欢谁就跟谁勾肩搭背,你看上谁就直接结交,一起射猎,一起骑马,那时候的太阳每天是光辉万丈的,那时候的大地永远都是平坦辽阔的。
  “陛下,是臣无能,不能将阳平公劝住。”
  “劝什么?”
  苻坚盯着他的眼睛。
  吕光躲避了一下,低声说,“你们……为何?他不愿意回来,他不听我的话了,那些旧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苻坚收回目光,垂向地面,目光里有些恍惚,“是呀,回不去了,他再也不是朕的弟弟了。”
  “以往,他那么听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陛下。”吕光不愿意听他叙旧,提着一颗悬着的心,大胆起口,“苻重为何要污蔑你与阳平公,我不信,你们兄弟关系再好,绝无可能…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有没有…?”
  “没有。”苻坚失口否决。
  他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你想要这个答案吧?朕告诉你,从未有过。”
  吕光松了一口气,胸口忽然就开阔了,心里不再堵住,可下一刻却听身边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是朕强迫了他。”
  吕光登时震住,心口像是被谁插了一把刀堵住,如此一惊一乍还没有死去,他怀疑起自己的生命力了。
  “你……”
  “你,陛下……”
  他颤抖的说不出完整的语句来,“陛下,…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亲兄弟…”
  苻坚自嘲道,“难道不是么?”
  吕光哑口无言。
  他不想争辩,因为,此刻,他根本就不想说话。
  他想做一个瞎子聋子哑巴,听不到什么看不到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话,这是他此刻唯一的祈求。
  可是,这些愿望是不会实现的,他只能听着苻坚在向他一个人诉说心事。
  “小的时候,我救了他,护着他,从那以后,我们就形影不离了,他黏在我身后,我挡在他面前,后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他竟然学会为我挡剑了,我做错了事,父王罚我,他一起跟我受罚,我们一起跪着,从天黑跪到天明,我们说,这是结拜,可能结拜什么呢?我们本就是兄弟,他提议说,那就像父王和娘那样吧,祈求上天庇佑我们永远在一起,我说好啊,其实小时候说的话谁还记得呢?是啊,忘记的不止是我,还有他。”
  “你知道的,建元元年,我带着他去了一趟邺城,我们在栾河遇到一个少年,是他先看见的,我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对着他少年发呆,我抢先一步,我想,要不是我的发觉,这个时候他应该会待在燕国吧,他们会在一起,我会失去我的弟弟,而燕国也不会没了,可我不愿意,谁都不能夺走我的弟弟,那只是我一个人的弟弟,为什么要分给别人去享有呢?”
  “陛下,你不要说了。”吕光抱头,他的表情痛苦极了,“求求你,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觉得得不可思议,荒唐,肮脏,…你占有慕容冲,这无可厚非,晋朝的人都是这么做的,他们拥有无数的娈童,那只有世家大族才有钱拥有,可你不能,不可以…你的弟弟,你明白吗?”
  苻坚突地抓住他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狠心掐了下去,吕光吃痛,眉头一皱,“为什么,你懂什么?朕的弟弟,为什么不能只给朕?啊。”
  “陛下。”
  “走,你走。”
  “陛下…”吕光苦口婆心。
  苻坚从地上起身,卷起宽大的袖口意欲离去,眼睛却狠狠的瞪了下来,“朕的弟弟,谁都不可以。”尾音落地,他拂袖而去,空留吕光一人失神坐于殿内,久久无法缓过来。
  太尉吕婆楼没过多久就病逝了,吕光派人进宫来报丧,苻坚派太子苻宏前去吊唁,他自己却整日躲在宫中,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朝中的政事有苻宏在处理,章法有度,丝毫不乱,苻宏每日也会来甘泉宫汇报政务,过了几日,苻坚却说不必每日来报了,自己要在宫中听道安讲佛法,要谢绝一切外面的政务,至少半年,一年也说不准,外面的一切政事就让吕光协助处理吧。
  又下发了一道诏令,诏令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丞相阳平公苻融替君巡幸北国,半年后归国,丞相之位暂且由吕光接任,代行丞相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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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再次踏上旅游之路
  苻宏在甘泉宫外跪了半日,里面终是没有人出来,连南岸都跟着闭门不出了么,他不信。
  不信,这一切就这样了。
  苻宏气哄哄的到荀皇后宫中,他将自己的心中烦闷说了出来。
  “母后,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父皇要听佛法,还要谢绝一切政事,这是干嘛?学那些修道之人的闭关吗?还是要学前朝那些帝王,要当起太上之皇了。”
  荀皇后斥道,“你不要乱说。”
  “母后,我不管了,父皇扔下这些乱事,我、、”话还没说话,便被荀皇后厉声呵斥,“你乱说什么,身为储君,说话做事毛毛躁躁,你想过后果吗?说话之前思考过吗?什么叫你父皇扔给你的乱事,你若不是太子,这些国事怎么会轮到你来处理,别人怕是想要都拿不去,你若是真不想处理这些事也好,那我便去给你父皇说,你这个太子之位也不要当了。”
  “母后,母后,我知错了,我就随口说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是真心不想管。只是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什么就藏起来了,皇叔自从平了苻重之后就没回来了,那些朝臣都信了父皇所说,就当是巡幸北国了,可父皇在宫中听佛法,为何要半年之久呢?难道听了佛法就不能理国事了吗?既然如此要那些佛法何用,我看该把那些术人、道士、和尚的都赶出宫去。”
  “苻宏,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荀皇后气急,扬起手来想打他,可就是下不去手,最后手僵在半空,苻宏赶紧去攥住自己母亲的手,“母后,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荀皇后很伤心,可她哭不出来,心里悲酸不已,她捂着苻宏的手的说,“你不要管这些事,你在前面为你父皇挡住就可以了,你只要记住,永远不要伤他的心,你明白吗?”
  苻宏听不懂,可他只有答应下来,一个劲的点头,“母后放心,一切有我在。”
  吕婆楼归葬的那一日,宫中的大部分人都去了,荀皇后带着张伶然,还有太子以及几个皇子都去了,他们与吕氏一家原本就是氐人部落里最亲近的两支,那些在临渭草原上的日子,他们曾经联合在一起,后来又一起征伐四方,打下这一片江山,如今吕婆楼病故,苻氏一族理应好好的哭丧。
  事实正是如此,苻宏就真的流下了眼泪,他站在最前面的,看着他们的太尉一点一点被埋入黄土之中,内心不由的就悲了上来,怎么都控制不住的就挤出了眼泪。
  “太子哥哥,我们回去看看父皇吧?”这是苻晖的真心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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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濡水河。
  七月下旬,此时节正值炎炎夏日,北方河流大多干涸,尤其是这漠北荒原,濡水上原本偌大的河流此刻也只有浅浅几尺河水静静流淌,乱石拍岸,河里的沙石和淤泥此刻都被暴晒于炎日下,河边的沙石上温度也极其的暖热。
  河边,斜躺着三人,一人绯衣,一人黑衣,一人白衣,左右二人怀中皆抱着一柄长剑,中间的白衣人一身舒展,细长的手臂慵懒的放在沙石滩上,他似乎很是享受这微微发烫的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