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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醉,乱世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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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长安醉,乱世皇妃》    作者:离弗

  闭上眼,一副波澜壮阔的画面充斥在脑海中。
  千军万马中,一人执剑独立,回眸相视,他的面孔终于模煳,只记得,在波涛滚滚中,他许下的诺言,“我等你。”
  萱城阖然长叹,“苻坚,我应下你,你要什么我都应下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师馥抚筝之际,口中吟唱的正是这首古老的秦地之歌—《诗经?秦风?无衣》
  苻坚握着他的手,深沉的说,“朕把这首古老的秦地旧歌改编为清商乐音,以此得名清商乐?秦风,弟弟,小时候我们关系很好,谁都离不开谁,我曾经说过要娶你,可经历过很多事,我们都变了,幼时的承诺也许早就被渭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了,我娶不了你,也不能娶你,现在看来那时也许是童言,可我希望童言能成真,当然,仅仅是希望,不过如今都不重要了,朕也不在乎那些诺言,更不会去追求那荒唐的二字,可至始至终,我的心没有变,对你依然如故,你是我一生至亲至爱之人,生当同榻,死当同穴,不论过去多少年,一年,两年,甚至是十年,百年,千年,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萱城震住了。
  他被苻坚这般认真深情的表白震住了。
  他的脑海中时常盘旋那些幼时的美好回忆,他的文玉哥哥曾经是亲口说过要娶他,可他毕竟生不为妇人,他的文玉哥哥要听话,听从他们父王的话,要娶妻生子要传宗接代,要为了氐人的兴盛为了苻氏的开枝散叶,所以那个儿时的诺言便当做是一次口无遮拦的童言罢了。
  他曾经同情慕容冲,也曾经动过心,可他的身体无论怎样都不敢去触碰那根底线,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背叛苻坚。
  也许,老天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他兄长手中的那根红线注定要与他相连,尽管那上面已经拴住了很多人的心。
  苻坚无法做到对他弟弟的忠贞,因为他是帝王。
  可他的弟弟却能做到,清清白白一生一世。
  在这个世上,真正的爱情从来都不是身体的忠贞不二,爱情无关乎性。
  萱城懂了。
  他真正的懂了苻坚之心。
  他穷尽毕生都要一统天下,做到天下一姓,他要做天下的执剑之人。
  他可以为所欲为,可以跟自己的弟弟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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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大礼
  公元380年很快也进入了末尾。
  吕光没有回来。
  萱城重新回到了丞相的位子上。
  他亲自写信送到建康,然而吕光却早就离开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
  十二月,这一年又走向了岁末,西域诸国派使臣前来求救,师馥所言成真,焉耆国和龟兹国、乌孙、若羌等大国联合,在一年之内连续灭掉了其余西域小国将近二十个,将战争的火焰烧到了凉州边境,玉门关外,黄沙漫漫,尸骨堆积。
  萱城不能再坐视不管了,西域诸国不能成为大秦掣肘之师。
  他发布诏令贴遍长安城,征召国内能人异士,熟悉西域国情之人,意欲征伐西域。
  新年夜,就在阳平公府,众人欢宴之后,萱城将人一一送别,在府门前,明明月光之下赫然屹立一人,他如高山般端立,如青松般挺拔。
  苻坚在萱城的身旁,他唤了一声,“明儿。”
  是吕光。
  他回来了。
  萱城看到的人是他。
  小时候,他们三个人也是这么亲密无间的,苻坚亲密的唤吕光明儿,他们都称苻坚为文玉哥哥。
  到了这个时候,吕光他还是回来了。
  熟悉各国政事人文风情,通晓多国语言者,萱城费尽心思要征召的能人异士就是他们这个亲密无间的幼时玩伴。
  萱城泯然一笑,继而在淡淡月色下走到他的身边,“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
  他笑着说道。
  萱城凝视了很久,二人在月色冷夜中对望,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最终还是苻坚过来牵着他们的手步入府内。
  烛火晃晃,帷幕飘飘,外头的树冠抖擞不停,冬夜了,北方大地陷入了寒冷之中。
  然而,这三人共处一室却温暖无比。
  萱城听了吕光的话,他没有继续无所事事,吕光还回来的丞相之位他谨慎细微的坚守着,吕光出走一年也终于归来,他们都要为大秦做点什么。
  “又长了一岁,恭贺你了。”吕光打开的话头是今日之正事。
  “多谢。”
  “礼物呢?”
  “什么?”吕光愕然,一脸茫然不解。
  “我的生辰,你就只身来了,送我的礼物呢?”
  苻坚扬声大笑,“好弟弟,这你也能说得出口,哪有这么要礼物的。”
  “你别管,我就是想要向他要个礼物。”萱城一脸认真的模样,倒是令苻坚怔住,更令吕光手足无措,他耸耸肩,一脸颓丧,“没带,怎么办,你来抢,看看我身上有什么礼物?”
  萱城爬过去抱住他的身体一阵搜身,最终无可奈何,“唉,没有礼物的祝福,都是流氓行径,哥哥,你来为我做主吧,看看怎么惩罚这个狡猾的人。”
  苻坚宠溺的眼神望了望他们二人,“好了,你别闹了,他没礼物送你,我赔你,好不好?”
  “谁说我没礼物送的?”
  “呦,你有礼物呀,那你还不拿出来?”
  萱城斜瞅了他一眼。
  “要送礼当然得是大礼,大礼怎么好拿出来呢?”
  苻坚笑笑,用手指着他,“你这就是狡辩了喔。”
  吕光换上一副庄重的脸色,“陛下,阳平公,我回来了。”
  “是呀,你回来了。”萱城幽幽叹了一声。
  他回来了,这就是最大的礼物。
  萱城为他斟上一盏热茶,吕光说,“喝茶?不好,还是喝酒吧,今晚我与二位大饮,不醉不归。”
  萱城推拒,“我不善饮酒,你知道的。”
  吕光拉住他的手,“没事,不要紧的,反正喝醉了正好。”
  苻坚扬声唤道,“明月,上酒。”
  明月上前来为三人把盏斟酒,轮到给萱城斟酒的时候说了一句,“阳平公还是少饮酒的好,以免误事发酒疯。”
  萱城道,“知道啦,知道啦。”
  明月退了下去,吕光率先举盏相邀,一派豪爽,“来,我敬二位,今晚畅饮。”
  说罢,便豪饮而下。
  苻坚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饮了酒并无过多言语。
  萱城看着手中颤抖不止的酒盏,就像那东西成了财狼虎豹一样。
  吕光大声调笑,“喝吧,喝吧,不会要命的。”
  苻坚也没有夺过他手中的酒盏,一脸欣慰的看着他,萱城随即一饮而尽,酒入喉咙,辛辣如火,面前也顿时火星四冒,吕光握住他的手,“没事,你会习惯的。”并没有一杯倒,他在忍着,忍着要听吕光说些什么。
  “二位,我要走了,你看,我们这朋友做的多不够意思,刚回来就要走,其实也没有急着要走,只是最终还是要走的。”
  他说了一句话,又径自把盏添酒,“我想,有些话我不再多言,你们做的已经够过分了,那些恶心的场景毕竟我没有撞见。”
  萱城道,“你又醉了。”
  “我没醉。”
  “没醉又在胡说?”
  吕光有些发红的眼眶直视着他,“你们做了吗?那些事。”
  萱城问心无愧,“没有。”
  他的目光转而盯向苻坚,有一丝疑惑,“你说过的,那时你说过,是你……”
  苻坚接过他的话,拦住他意欲出口的下一句,“对,我是说过,但皇弟没同意。”
  吕光随即一楞,仰头灌酒,放声大笑,笑过之后全身颤抖,手指苻坚萱城,“你们,骗我,你,你们……”
  对呀,苻坚是骗了他呀,苻坚是说过他强迫自己的弟弟,可萱城从来与苻坚都没有身体僭越行为,也许,苻坚说的是事实,他强迫他的亲弟弟与他发生关系,所以吕光一直误解了萱城。
  脑中有些昏昏沉沉,萱城听的迷迷煳煳,吕光是在为谁鸣不平,他又在为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