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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横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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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蛮横的屠夫》    作者:义冢

        “可是段小友?”
        溜达在栖霞山繁茂的古林间,难得沩水没急着找麻烦,段德也是放空自己,用脚丈量着属于自己的地盘,一道和蔼的呼唤打断他的闲适。
        山间一处清澈溪流边,一白袍老者同样安逸的举着根歪七扭八的枯木茬子在作钓,段德定眼瞅过去时此老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额?这鱼是我的啊,禁止垂钓的。”
        段德背着手脸上一抹轻松闪过,出言道。
        “哦?此处亦是我家,为何钓不得?”
        老者笑意更浓,毫不客气。
        “不成,不成,我可没有您老这般大的长辈哩。”
        段德连连摇头,止步溪边,与老者隔溪交谈。
        “段小友与吾孙儿兄弟相称,可不是吾后生?”
        段德松开交叠与身后的双手,拱手屈身一礼。
        “段德见过司马前辈。”
        老者抚须大笑不止,连连颔首。
        “如此甚好,不想闻名已久,此番见得着实让老夫一惊呐。”
        段德困惑。
        “司马前辈何出此言?”
        老者将那树杈子压在足下,反手摸出腰间酒壶,仰头灌下一口,方才细细看着段德。
        “能算当下,正如我知段小友会打此而过,却不能算来处,不能算去处,实在怪哉,怪哉啊,难怪天机宗的老家伙为此纠结两百余载。”
        段德闻言暗惊,自从吃过几次天机算术的亏,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规避,自从一身三分之后,他发现效果还不错,至少问过相熟的几个会此术的友人,算他,极难。
        从截天机残界失利来看,自己的方式着实可以最大限度制约此术,没想到司马闳能算到自己行踪,那么以此类推,与他同样级别的也能暂时算到自己最近的轨迹。
        “敢问前辈,能算在下几何?”
        司马闳似乎对他极为感兴趣,打量不断。
        “近可算十日,只是极为模糊,极清不过三个时辰尔。”
        段德暗自皱眉,莫说三个时辰,即便能算下一刻,那也是致命的,这不难解释。
        “与前辈同样道行此界几何?”
        司马闳闻言大笑,探出一手,五指大张。
        “不出此数,段小友可心安?”
        段德暗自撇嘴,至少有五个人可以大概算到自己十天之内的大概作为,离得近能清晰算到自己三个时辰的作为,老子这命还能抓在自己手上么?
        “呵,呵呵,安得下来才怪,司马前辈此处挡我去路可有指教?”
        司马闳的出现段德心中已有猜测,此番问完自己身家性命相关的,自是要理清此老阻住自己是为何。
        “小友莫要忧心天机算术之事,以小友之命格完全可以忽略此事,至于老夫叫住小友,相信小友已然猜到。”
        段德闻言,略作思量,心下一动,便也打消再去迎客殿广场的想法,干脆翻手摸出自己渔具,忙活半晌也是安心作钓。
        “小友当真通透,诶,人心难测  啊,老夫自知小友潜力,力排众议拉来东北散修界众修欧诺个,欲给他们寻条活路,奈何,奈何啊。”
        重新拿起那破烂树杈的司马闳面现疲倦,言语间诸多无奈。
        “前辈谬赞,我只想活着,为我珍惜的人活着,也为珍惜我的人活着而已,并没有多高尚的情操可言,人各有志,晚辈才疏学浅就怕辜负前辈厚望啊。”
        “真性情亦是代价不菲,小友背负恶名,褴褛蹒跚至今,老夫亦是佩服之至,秦宗主以及不愿留下之人,老夫做主已让安成放出宗门,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小友见谅,毕竟是老夫主张如此。”
        “哦?司马前辈可愿为炎黄大长老呼?”
        “只怕人老糊涂,担不起段小友信任。。。”
        “司马长老何必自谦?炎黄得您老照拂,根基不垒自稳,我这毛糙性子能让炎黄苟延至今已是运气逆天,司马长老这鱼可不是随便钓的啊。”
        “呃?诶,安成总说宗主性情惫懒,蛮横不讲理,今日老夫算是领教了啊。”
        “司马长老这般诋毁宗主似乎,似乎不太地道啊,本宗主宽宏大量之人也不会计较,只是司马长老酒壶里头的货,本宗主似乎没尝过?”
        “人老成精是没错,可有些人天生便长着一张欺人太甚的嘴脸,总让人误解,哪知内里早已成精成圣?拿去拿去,给老夫留点口粮便是!”
        “呵呵~~这怎么好意思哩?司马长老这么客气,我也无以为报啊,要么,以身相许?”
        “去,去,去~!莫要在老夫面前耍心思。”
        “这?司马长老有所不知,本宗年少学浅,路行不过二三里,见识也短,看不清人心,望不见时局,有幸山中得遇高人,怎么着也得指点几分才好罢休啊。”
        “宗主此番怕是想把老夫这把老骨头置于油锅炸个通透方才罢休?”
        “岂敢,岂敢?莫说您老德高望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后五百载尽在指掌间流逝,就是您老乃是我兄弟长辈这一条,我这破落户宗主也仅够求教资格啊,哪敢逾越半分?”
        相谈甚欢的老少隔溪而座,时不时各自勾上一条小鱼儿,司马闳本就准备了竹制鱼篓,段德么,先进的钓具来源于地球的记忆。
        段德想听听智者的看法,包括对自己,对炎黄,对之后修者界的局势判断,他一向都是边走边改边做,预谋的仅仅是自己的想法而已。
        不说那边带来的记忆就一定会先进,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那里的规则在这边已经证明大多数是不合适的。
        所谓真理唯有一条,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有时候静下心来的段德也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个外来户能活到现在,当真是尧天之幸,刺激,这个曾经平淡中渴望的在这里已经变得平淡。
        玩命,这个曾经醉酒挂在嘴角的词,原来可以变得习以为常。
        段德没有如主角一般的思想,从不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什么优待和特权,战战兢兢走的每一步,都是自认最佳选择,面对每一个敌人,都是当做同等智慧的人来对待。
        甚至,更多的段德都将自己摆在低于敌人的角度,如此,不论哪次生死相博,他都用尽心思全力以赴,力争不给敌人太多反应时间。
        哪怕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他从来不奢求光耀万古,傲世绝巅,不求美名挂世,万民敬仰,那些不是骨子里小人物该拥有的,一直都想安然的活下去,活下去而已,为了在乎和在乎自己的人活着,仅此而已。
        传言偏听则迷,兼听则明,智者一虑,愚者百思,难得与智者平视而论,何不相请?

第五四四章  莫推莫敲道人心  去留随意藏乾坤
        “哦?宗主这是考校老夫么?莫说宗主本乃大智大勇之辈,便是宗主而今成就,纵观万古也是你少有人及,这番言语老夫情何以堪呐?”
        司马闳目视鱼漂,不曾转脸,言语间多少有些真实情感在其中,段德这点还是能看明白,只是,自己真有此老说的这般?心底暗自苦笑不已,真心请教啊,何必呢?
        “司马长老似有误解在下,请教之言乃发自肺腑,并非您老所想一般,若是您老觉得如此,那便算作探讨而今局势,您老此时亦是炎黄中人,且把身家性命押注于此,我这宗主除了兴奋莫名,也是无所适从啊,总担心一个不好,枉费您老信任。”
        既然司马闳已承认炎黄长老之职,那便是自己人,该透的底子估计司马安成也不会保留什么的,若非如此单凭此老自身之智也不至于如此选择。
        “非也,宗主有所不知,宗主一路褴褛,磕磕碰碰走到今日,不见低迷颓丧,反倒愈挫愈勇,并非如我这般老骨头指点,而是宗主自身的选择,而今老夫亦是厚着老脸以寻求庇护,也好多几分把握度过这乱世之劫,宗主还不明白么?”
        段德闻言心头大惊,随即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懂了,并非自己没有金手指,而是自己一直没能看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