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再亲一下
混乱没持续太长时间，先赶到的是学校的保安，把人都给拉开了，接着老马也到了，把附近没吃完的都赶到其他楼层去了。
人散了以后，老马气得指着他们挨个骂，让他们十分钟之内把这里收拾干净。
陆清遇皱眉看了看自己身上沾到的饭菜，简直无法忍受。
林灼走到他身边对老马说：“马主任，我们先把自己收拾一下……”
老马喷他一脸，“收拾个屁！怎么次次都有你！赶紧给我把食堂收拾干净！”
林灼偏了偏头，不过还是没躲过攻击，他生无可恋地抹了把脸，低声对陆清遇说：“忍一忍，先干活吧。”
老马双手叉腰站在边儿上，看着他们说：“动作快点儿！刚才打架的劲儿呢！真是越来越能耐了！食堂是什么地方？谁允许你们在这儿打架的……”
陆清遇弯腰扫着地上的饭菜，林灼走过来，背对着老马低声说：“你别动，我来。”
“没事，”陆清遇说，“伤到没有？”
“没，你受没受伤？”
“没有。”
邵逸川在一旁小声说：“怎么没人问问我呢……”
林灼白他一眼，“回去让姚佳问。”
祁靳从头到尾一声没吭，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打扫，看着他的表情也能知道他现在非常恶心，只不过比老马的口水洗脸好一点儿，那个祁靳有阴影。
林灼低声问他，“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祁靳不回答，像是没听见。
林灼的脾气快要压不住了，“我们他妈的帮你打架，你能不能放个屁！”
祁靳抬头看他一眼，老马喊道：“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嘴闭上！干活儿！”
林灼深吸一口气，闭嘴干活儿。
等他们把食堂收拾完了，老马就把他们领到了食堂后面的空地，祁靳下意识地站在了林灼后面，没把脸露出来。
果然，老马开始一个个地骂，林灼偏了偏身子，尽量给陆清遇挡一挡。
老马走过来瞪着他，“你挡什么挡？当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人？陆清遇你给我站出来！一个年级前几的学生，啊，也跟着他们一起打架！学习好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老师就不管你了？”
林灼皱着眉开口道：“他没打架。”
“和你说话了吗？插什么嘴？打没打架我看不见吗！”
老马中气十足，不仅给林灼洗脸，还震得他耳膜疼。
林灼坚持道：“他真没打架，我们都没打，就是拉架的。”
老马也是骂累了，他换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谁出来给我把事情说明白。”
没人主动站出来，林灼这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事人祁靳还像哑巴一样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老马又开始喊，“怎么！敢打架没人敢承认？都是挺大个儿的大小伙子，这时候给我当缩头乌龟了！”
林灼回头看了祁靳一眼，给他使眼色，还等什么，赶紧出来说啊。
祁靳抗拒，不，有口水。
林灼没办法，只好自己站出来说道：“马主任，今天中午我和陆清遇、邵逸川在食堂吃饭，我们班同学祁靳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他们打起来了，我们没想打架，只是不想看着他们以多欺少所以就去阻止了。”
老马扫了一圈，“祁靳呢，出来给我说明白，因为什么在食堂打架？”
林灼自动给祁靳让了条路，祁靳瞪了他一眼，站在原地没动，直接说道：“没什么原因。”
老马瞬间暴跳如雷，指着祁靳又开始骂，祁靳低下头，看起来像是在乖乖听训。
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老马只好又去问另一帮人。
那边有人站出来说：“汤洒在他衣服上了，他就直接动手了。”
“是这么回事儿吗？”老马问祁靳。
祁靳淡淡地应了一声。
林灼皱了皱眉，那帮人态度恶劣，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但祁靳没有要说的意思，他也没办法。
许季青赶来的时候老马正在进行最后的教育工作，他罚祁靳和那帮人写检讨扫厕所，林灼这三个拉架的通报批评。
老马对许季青招了招手，示意许季青跟他走。
许季青回头点了点他们几个，“有伤的尽快处理一下，没伤就把衣服弄干净。”
林灼仔细地把陆清遇从头到脚看了看，这才注意到他头发都被拽松了，林灼沉了脸色，“谁干的？”
陆清遇把皮筋儿摘掉，“不知道。”
林灼看了看对面那几个，领头的直接说：“怎么？还想打？”
邵逸川拦了林灼一下，“先把衣服弄弄吧。”
陆清遇直接把皮筋儿递给他，“帮我重新扎一下吧。”
林灼这才收回目光，“等我洗洗手。”
祁靳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到了水池旁边。
林灼忙着给陆清遇扎头发，邵逸川一边冲水一边看了看祁靳，好心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可以去医务室看看。”
祁靳没理人，冷着脸自顾自地洗手洗脸，邵逸川叹了口气，还好他脾气好，祁靳这样的性格真的挺让人火大的。
一旁的林灼对于从陆清遇头上梳下来四五根断发表示非常生气，他冷冷地看向祁靳，“你是哑巴吗？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祁靳洗完脸冷漠地说：“我没让你们帮我。”
林灼上前两步，“你……”
陆清遇拉住他，“手怎么破了？”
林灼的火气断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破了吗？没注意……”
这次换成陆清遇脸色不好，他拉着林灼的手到水龙头底下冲水，眼里是心疼，“破皮了。”
林灼啧了啧，“没事儿，都没什么感觉，我先把脸洗了吧。”
他洗完脸几个人又互相帮忙看了看衣服，脏的都擦掉洗掉，祁靳站在一旁双手插兜，冷漠地看着他们。
邵逸川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看向了陆清遇，毕竟祁靳只接陆清遇的话。
陆清遇明白他的意思，对祁靳淡淡地说：“裤子脏了。”
祁靳厌恶地看了看，却没去洗，“我身上脏的地方太多了。”
陆清遇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他对于林灼把手伤了也非常不满。
林灼把最后一张纸巾沾了水，蹲下来要给陆清遇擦鞋，陆清遇躲了一下，“不用，我自己来。”
林灼愣了一下，仰头朝他笑，用口型说：不好意思啊？
陆清遇弯下腰拿过他手里的纸，在他耳边低声说：“手都破了就好好歇着。”
林灼蹲在原地，好半天才摇头笑了笑，好像谈了恋爱之后他也开始被陆清遇当公主了。
他们耽误了一节课，回去之后第二节 课已经开始了。
张泉小声问邵逸川，“怎么样？有事儿没？”
邵逸川摇了摇头，“我们没什么，祁靳比较惨。”
张泉四处看了看，“祁靳人呢？”
邵逸川一愣，“不知道。”
祁靳是在下课之后才回来的，他不知道去哪换了身衣服，裤子是和校服很相近的黑色，不注意不会发现。
他把一个袋子扔到林灼桌子上，林灼吓了一跳，皱着眉看过去，“什么？”
祁靳回了座位，冷漠地说：“自己看，不用就扔了。”
林灼把袋子解开看了看，全是处理伤口的药，还有一堆纱布和创可贴。
林灼啧了啧，“不知道的以为我割腕了呢。”
他把伤口又给陆清遇看了看，“就破了点儿皮，不严重，这些不用了吧。”
陆清遇认真看了看袋子里的药，“消消毒吧。”
他帮林灼手上的伤口涂了药，林灼朝祁靳扬了扬下巴，“你把药还他吧，让他给自己弄弄。”
陆清遇看向祁靳，把一袋子药递给他，“你嘴角破了。”
祁靳没接，只是勾着破了的那边嘴角笑了笑，“你帮我涂吗？”
陆清遇看他几秒，把袋子放进了林灼桌堂，“他让我帮他涂。”
林灼立马抓住他的手，“你学习吧别管他了。”
陆清遇笑了一下，晃晃手腕，“那你松手。”
林灼抓着不放，拇指在他手腕内侧蹭了蹭，“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没上课呢。”
陆清遇没说什么，手腕一直给林灼握着。
林灼得寸进尺地整个人都栽到他身上，和过道那边的祁靳说：“你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不可能就因为汤洒了吧。”
祁靳一对他说话就冷冰冰的，“有什么不可能。”
林灼抬头看陆清遇，“我说话没用。”
陆清遇在林灼脑袋上揉了一把，转头问祁靳，“为什么打架？”
祁靳阴沉地看他摸在林灼头上的手，拒绝回答。
陆清遇挑了下眉，“我问也没用。”
林灼啧了几声，也不纠结这个了，“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饱？就吃了那么点儿。”
“嗯。”
林灼踢了踢前面邵逸川的椅子，“小川子，有吃的吗？”
“没有。”
“白水呢。”
“也没有。”张泉说。
“我问问姚佳吧。”
邵逸川起身去前面找姚佳，没过一会儿拿了几个小蛋糕回来，“赵梦池的。”
林灼笑了笑，撕开一个递给陆清遇，“吃吧。”
陆清遇犹豫了一下，林灼把小蛋糕送到他嘴边，“没事，吃吧，我把洗发水牌子告诉她。”
自习课，许季青把他们几个叫去了办公室，本来打算重新了解一下前因后果的，但祁靳什么也不说，许季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不想说就不说，我知道和你们说有问题找老师也没什么用，但希望你们下次不要选择这么冲动的方式解决。”
“林灼邵逸川，你们俩再有一次就得请家长了，祁靳，我知道你父母现在都不在这边，遇到什么问题，如果你觉得我值得信任的话，都可以来找我。”
许季青看着他嘴角的伤，“不是说了有伤去医务室处理吗？怎么没去？”
“不用处理。”祁靳说。
许季青弯腰打开底下的柜子，“来，坐下，我给你上点儿药。”
“不用。”祁靳说。
许季青仰头静静地看着他，林灼和邵逸川对视了一眼，压着祁靳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祁靳皱着眉往后躲，“不用……”
许季青无视他的反抗，拿着棉签给他涂药，“中午是不是光顾着打架了？都吃饭了吗？”
“吃了。”林灼说。
许季青一边涂药一边说：“下次实在要打架也不能在食堂，不仅影响其他同学吃饭，饭菜洒了一地也浪费粮食，马主任教育完你们又要教育我，我回来又要教育你们，有意思吗？你们都听点儿话，别总惹事儿，有精力用不完就去写几套数学题，去操场跑跑圈也行。”
“行了，”许季青说，“都回去吧，该写检讨的别忘了写，这周咱们班又要扣分，扣了多少分你们就用期中考的成绩补上。”
出了办公室以后，祁靳走在最前面，周身都散发着冷气。
邵逸川笑了笑，“其实他还挺好玩儿的。”
林灼靠着陆清遇，“好玩儿你去和他玩，憋死你。”
邵逸川压低声音，“许哥刚才说他父母都不在这边儿？”
林灼回想了一下，上次送祁靳回家，他家里好像确实没人，挺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多没意思。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
——————
晚上回去之后，宋玉兰问了问他俩被通报批评的事儿，知道了原因后她笑了笑，“见义勇为啊，不错，受伤了没有？”
“就手上破了点儿皮，小伤。”林灼说。
宋玉兰拉起他的手看了看，“老陆啊，今晚吃好的！小灼在学校见义勇为受伤了！”
林灼无奈地摇了摇头，陆清遇看他一眼，“马上考试了，复习去。”
还没等林灼说话，宋玉兰就抢先说道：“手破了手破了！小灼咱们吃完饭再学，不差这么一会儿。”
林灼把手在陆清遇眼前晃了晃，“听到了吗？宋老师说吃完再学。”
陆清遇盯着他的手，忽然往前凑了凑，林灼猛地把手拿开，紧张地看着他，“干嘛……”
宋玉兰走开了，陆清遇低声说：“你以为我要干嘛？”
林灼清了清嗓子，“小鱼同学，请你注意影响。”
陆清遇握着他的手腕，低下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
林灼愣了一会儿，“要不……再亲一下吧。”
陆清遇淡淡地说：“注意影响。”
林灼整个人黏到他身上，小声说：“现在没人，快，再亲一下。”
他自己把手送到了陆清遇唇边，陆清遇从他的手背亲到手腕内侧，又轻轻吮吸了一下。
林灼觉得手腕发烫，却又控制不住地把手往前送了送。
“小灼，你俩吃不吃……”
林灼一听到宋玉兰的声音，一蹦三尺高，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抽手的时候陆清遇还没来得及躲，林灼的手“啪”的一声打在了他脸上。
陆清遇被他打蒙了，愣愣地看着他，林灼瞬间就慌了，“打疼了没有？”
宋玉兰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怎么了？饭菜还得等一会儿，你俩吃不吃水果？”
林灼把水果接过来，“吃吃吃，我俩回屋里吃。”
他拉起还愣着的陆清遇着急地回了房间，宋玉兰在身后说：“多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学。”
“好……”
话音还没落，房门就已经“嘭”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