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小鱼成长记
林灼一直坐在陆清遇床上等着他，陆清遇出来时林灼还在发呆，他有些心软，走到林灼面前说：“我洗完了。”
林灼这才回过神，站起身说：“我先给你梳头发吧。”
“嗯。”
陆清遇坐下来，沉默地由林灼摆弄，林灼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道：“小鱼，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陆清遇垂着眼说：“没有。”
他知道林灼和陆清言之间有事瞒着他，但林灼不肯说，陆清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自己瞎猜，猜出一些让他心里发堵的原因……
林灼也沉默了下来，他慢慢地给陆清遇梳好了头发，低声说：“好了。”
陆清遇想站起来，却被林灼从身后拦腰抱住了。
他僵在原地，林灼紧紧箍着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用力蹭了蹭，刚梳好的的头发都乱了几根，“小鱼，我们去看礼物吧。”
陆清遇侧了侧头，余光里只能看到林灼额前的碎发，半晌，他才应了一声。
林灼轻轻地在他脖子上吻了吻，认真地说：“好喜欢你。”
林灼拉着陆清遇回了自己家，站在卧室门口笑着说：“进去看看吧。”
陆清遇想到林灼用心准备的礼物，心情暂时好了一些，他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就愣住了。
整个房间上空都飘着彩色的气球，墙上也是用气球贴出的“生日快乐”几个大字，床头贴满了他们俩的照片，陆清遇送给林灼的大熊躺在床的正中央，怀里抱着一个已经包好的礼物盒。
陆清遇站在原地，林灼在他后腰上轻轻推了推，“去拆礼物吧。”
陆清遇走到床边，弯下腰解开礼盒上的丝带，把盖子掀开了，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相册，封面是林灼亲手写上的几个字：小鱼成长记。
下面还有一排小小的字：纪念小鱼宝贝出生的第十七年，我和陆清遇恋爱的第一年——林灼
陆清遇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看着这个相册，久久都没有打开。
林灼走到他身后温柔问道：“怎么不打开看看？”
陆清遇回过身抱住了他。
林灼愣了片刻后就抬手摸上了他柔顺的长发，轻声安抚道：“别哭啊宝贝，我原来想的是你看完可能会哭，怎么还没看就哭了？”
陆清遇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闷声说道：“我哭了吗？”
林灼笑了一下，“没哭没哭。”
他抱着陆清遇上了床，陆清遇靠在他怀里打开了相册。
第一张是陆清遇刚刚出生，眼睛还紧紧闭着，别的小孩儿刚出生时都是丑丑的，只有陆清遇像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
第二张是他和林灼并排躺在小床上，林灼比他大几个月，身体也比他长一些，笑着朝陆清遇吐了个泡泡。
第三张林灼已经会爬了，他千辛万苦爬到陆清遇身边，在他又白又嫩的脸上啃了一口。
陆清遇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他翻了一页，发现这相册是单面的，背面并没有放照片，上面是林灼写的几句话。
小鱼出生的第1天，真的好可爱，想回到那个时候亲亲你。
小鱼出生的第27天，越来越可爱了，眼睛好漂亮。
小鱼出生的第60天，我那时候可能就喜欢你了吧，费尽千辛万苦也要去亲你一口。
陆清遇偏头看向林灼，“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才刚出生你就写这种话？”
林灼写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和陆清遇一起看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几声说：“你……你继续往下看……”
小鱼出生的第100天，抓到了我的奶嘴，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想得一样。
……
小鱼出生的第195天，会说话了！叫了我的名字！不是爸爸妈妈，不是陆清言，是我！！！！
……
小鱼出生的第232天，你又生病了，没精打采的，我现在看到还是心疼。
……
小鱼出生的第365天，可以完全正确地叫我的名字了，自己的也会说，就是没有说我的名字好听，宝贝一周岁生日了，健康快乐。
……
小鱼出生的第464天，又生病了，高烧好久才退，心疼死了。
……
小鱼出生的第507天，我过生日，你亲我了，还对我说小猪生日快乐。
……
小鱼出生的第730天，第二个生日是在医院度过的，你咳得撕心裂肺，我心都碎了，宝贝健康快乐。
……
小鱼出生的第890天，我们和别的小孩儿一起玩过家家，有个女生想当你的公主，我不同意，我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怎么能去当别人的王子。
……
小鱼出生的第1129天，宋老师决定开始给你留长发。
……
小鱼出生的第1258天，头发长长了，可以扎小辫子了，陆清言给你扎了朝天辫，好可爱，但你当时生气了。
……
小鱼出生的第1501天，居然有人敢欺负你，我替你出气了。
……
小鱼出生的第1723天，你不喜欢别人叫你公主，我只敢在心里偷偷地叫，你是我一个人的公主。
陆清遇看到这里顿了顿，他眼角泛红地看向林灼，哑声说：“你不让别人叫我就是因为这个？”
林灼心虚地辩解道：“当然不是！是因为你不喜欢……”
陆清遇嗤笑一声，“我不喜欢你还叫？”
林灼笑着亲他一下，黏黏糊糊地说：“我叫又不是嘲笑你……我那是喜欢你，爱称懂不懂？”
陆清遇捏了捏他的下巴，“林灼公主？”
林灼忍辱负重地应了一声，陆清遇笑了笑，和他撞了下额头。
小鱼出生的第1861天，我给你编了辫子，好美，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公主。
……
小鱼出生的第2007天，你和陆清言吵架了，因为我，因为我给陆清言扎了头发，你那时候就是个小醋坛子呀。
……
小鱼出生的第2515天，我的宝贝又生病了，因为我，都是我不好，再和你说声对不起，我好想替你生病替你疼。
……
小鱼出生的第2980天，这天太丢人了，我在你面前哭得涕泗横流，你还记得原因吗？
陆清遇停下来，看着这张照片，是林灼哭得伤心，他在旁边给他擦眼泪。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林灼挑眉，“你不记得了？”
陆清遇摇了摇头。
林灼脖子有些红，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吧，我也记不清了，还是宋老师告诉我我才想起来，那天有个比你大两岁的女生仗着比你高硬亲了你一下，说以后一定要嫁给你。”
陆清遇愣住了，片刻后笑出了声，“我想起来了，然后你就气哭了是不是？”
林灼委屈道：“是啊，气死我了，他要是个男生我绝对打得他以后都对接吻有阴影，可她是个女生，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清遇捏了捏林灼的脸，满眼笑意，“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林灼啧了啧，“没你可爱，我看着你小时候那些照片，特别想犯罪。”
陆清遇垂着眼看他，语气有些微妙，“是么，那你是更喜欢小时候的我？”
林灼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可真是个送命题。
片刻后，他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小时候就喜欢你的小猪已经长大了，现在的林灼也越来越喜欢陆清遇。”
小鱼出生的第3700天，这张是我偷拍的，你刚洗完澡出来，只穿了一件宽松的上衣，头发披着，那时候我有一瞬间在想，你要是个女生我一定会爱上你。
……
小鱼出生的第4760天，又是偷拍的一张，那天你闹肚子，特别不舒服，晚上我哄你睡觉，你睡着以后特别乖特别软，趴在我怀里抱着我，我很想亲你一口。
陆清遇瞥了林灼一眼，“你那时候就想亲我？”
林灼早就已经尴尬不起来了，没羞没躁地说：“是啊，不行吗？不过我没别的想法，就是单纯地想亲亲你。”
陆清遇把林灼揽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林灼问他，“你以前有没有想亲我的时候？”
陆清遇大方承认，“有啊，小时候我都是在你睡着以后亲的。”
“卧槽？”林灼震惊地看着他，“陆清遇你还说我不要脸，我小时候你就偷亲我？还不让我知道！”
陆清遇勾了下嘴角，“不是偷亲，就是你睡着的时候特别可爱，忍不住想亲。”
林灼啧了啧，“看来咱俩都挺变态的。”
小鱼出生的第5588天，咱俩一起偷偷学抽烟，你不喜欢，总是咳，我本来在拍落日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拍了你……不让你抽了。
……
小鱼出生的第5700天，三人合照一张，咱们仨一起的照片好像特别少，是因为我和陆清言总拌嘴吗？
陆清遇要翻页的指尖顿了顿，这张照片里他看着镜头，林灼看着他，陆清言好像也在看他，又或者她是在看林灼？
小鱼出生的第5951天，我刚打完球，你来接我，落日在你身后，我觉得你比落日还要好看，我是从这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不知道，可能更早。
……
小鱼出生的第6043天，我发烧了，我很少生病，所以你很担心，看你担心我，我好开心，偷拍一张。
……
小鱼出生的第6117天，你在写题，我本来在打游戏的，看着你的背影忍不住拍了一张，好像能闻到你头发的味道……你不是女生，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
小鱼出生的第6167天，运动会的照片是我从别人那里要来的，你还和我吵了一架。
好多张照片，我选不出来，干脆都放进来了，好明显，你喜欢我好明显。
有一张我一个人留下了，还设成了聊天背景，你猜猜是哪张？
陆清遇盯着其中一张照片，他嘴里还含着吸管，没看镜头，而是看着林灼的方向。
他低声说：“原来这么明显……”
林灼笑了笑，“是啊，超级明显的。”
陆清遇看他一眼，“你还笑，你是傻子吗？我喜欢你都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
林灼摸了摸鼻子，理亏地说：“我那时候也是刚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你，每天都在胡思乱想，生怕是我自作多情……”
陆清遇回想那段时间他和林灼的表现，啧了啧说：“亲都亲了还和我说是开玩笑，差点儿被你气死。”
林灼沉默半晌，把陆清遇抱进了怀里，他蹭着陆清遇披散的长发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那时候……是不是惹你伤心了？”
陆清遇顿了顿，低声说：“一点点吧。”
林灼心里揪着疼，他不断地在陆清遇头发上脸上亲着，哽咽着说：“对不起小鱼，都是我不好，我有病，我是傻逼……”
陆清遇用一个吻堵住他的唇，半晌，他在林灼的下唇上用力咬了一下，“原谅你了。”
林灼搂着他不撒手，不停地抚摸他的长发，陆清遇推了推他，“先看完……”
林灼在最后还写了一段话：
陆清遇，我要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小鱼，喜欢陆清遇，未来我还会爱你，不是小猪爱小鱼的爱，是宋老师爱陆叔的爱，我还要写好多本小鱼成长记，写到你数学题都算不动了，写到我可乐都不能喝了，你说好吗？
陆清遇的眼底又一次湿润了，他把相册合上，垂着眼说：“林灼……”
“在呢。”林灼回道。
陆清遇抬起头看他，“现在到未来了吗？”
林灼愣住了，他的眼眶也开始泛红，喉结动了动说：“现在，可以到了吗？我怕……到得太快……你会觉得我是说着玩的。”
陆清遇看他半晌，忽然向前一扑，压着林灼倒在了床上。
他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落在了林灼脸上，“你不是早就爱我了吗？”
林灼捧住陆清遇的脸，发了疯一样地吻他，他啃咬着陆清遇的唇说：“对，我爱你，陆清遇，我早就爱你了，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爱你的……”
陆清遇在接吻的间隙喘息着回他，“我也爱你……林灼……听到了吗？”
“听到了，”林灼吻掉他脸上咸咸的眼泪，“不哭了，乖，眼泪是珍珠。”
陆清遇笑了一下，“那你怎么还在掉珍珠？”
林灼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说：“美人鱼的眼泪才是珍珠，我的不是。”
陆清遇轻轻地帮他擦眼泪，“谁说的，你是我的宝贝，宝贝的眼泪就是珍珠。”
林灼笑了半天，“行吧，你说是就是吧。”
他们俩顶着通红的兔子眼看着对方，林灼搂着陆清遇的脖子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宝贝，再说一次好不好？”
“我爱你。”
林灼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声音都带着笑意，“我也爱你。”
“草率吗？”
“不草率。”
“谁规定年纪小就不能说爱？”
“没这个规定。”
“咱俩……年纪小吗？”
“也不算小了吧。”
“林灼。”
“嗯。”
“林灼。”
林灼弯着眼睛朝他笑，“在。”
陆清遇也笑，“林灼。”
林灼扣着他的后颈吻住他，“在在在……”
陆清遇紧紧抱着他，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