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在哪
陆清遇的烧直到周一上学了也没彻底退下去，宋玉兰看了看体温计上的数字说：“37度4，还是低烧。”
陆清遇照常穿上校服，安慰她道：“没事，低烧没感觉。”
宋玉兰不太放心，“要不给你请两天假吧，在家休息好再回去。”
“不用……”
林灼惦记着陆清遇，没用他去叫就自己先过来了，他一进门就说：“用，怎么不用，你请假吧，先别去了。”
陆清遇皱了皱眉，嗓子还是哑的，声音很低，“真没事。”
林灼也拧着眉不同意，他俩对峙了一会儿，陆清遇忽然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说：“去上学你还能照顾我，在家就只有我一个人。”
林灼啧了啧，动摇了，“那……你多穿点儿，在学校也不能一直学习，要多休息。”
陆清遇点了下头，“嗯，听你的。”
“你说什么让小灼同意了？”宋玉兰好奇地问。
陆清遇顿了顿，随口编道：“我说我不去他就得写完三套数学题。”
林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出门后，地铁上林灼攥着陆清遇的手问：“干嘛非要来啊，你脸色都不好。”
陆清遇把脸缩进围巾里，脑袋靠到林灼肩上，懒懒地说：“干嘛不来？我一天不在你得看多少情书？”
林灼愣了一下，笑道：“哦，原来不是为了监督我学习。”
他特意压低声音，在陆清遇耳边说：“是男朋友查岗。”
陆清遇啧了一下，“你没点儿自觉么，还需要查岗？”
“有有有，非常自觉，”林灼说，“你呢？”
陆清遇用脑门儿撞了他一下，“我和别人说过话吗？”
林灼思考了一下，“祁靳……”
陆清遇打断他，“他不算。”
林灼不服，“凭什么不算？”
陆清遇想了一会儿，“他不喜欢我，只喜欢我的脸。”
生病没好时的陆清遇特别可爱，嗓音有点儿低沉，语速也是慢慢的，尾音拖着，没有半点儿平时的高冷，每句话都像是在和林灼撒娇一样。
林灼没忍住抬手捏他的脸，“喜欢你的脸怎么了？那些天天向我表白的不也是喜欢我的脸？她们都不了解我。”
好像也是，陆清遇眯了眯眼，一生病脑子都不太好使了，他说：“那咱俩就算扯平了。”
林灼来劲儿了，他控诉道：“不能扯平，祁靳没事儿就盯着你看。”
“那你说怎么办？”
林灼想了半天，“咱俩换位置。”
陆清遇笑了一下，语气无奈又宠溺，“行，随你。”
到了学校林灼才发现不用换位置了，祁靳根本就没来。
下课之后张泉在群里问他他也没回，张泉奇怪道：“难道他也生病了？”
林灼往祁靳的座位看了一眼说：“没来挺好的，来了他也不学习。”
话是这么说，但林灼想起上次在医院发生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对陆清遇说：“要不要问问他？”
陆清遇虽然安慰宋玉兰说低烧没感觉，但还是觉得疲惫乏力，他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低声说：“那你问……”
林灼瞬间被转移了注意，他心疼地摸了摸陆清遇的长发，温声说：“难受吗？冷不冷？”
陆清遇摇了下头，林灼又摸摸他的额头，“再喝点儿水好不好？”
邵逸川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着胳膊说：“林灼今天怎么这么肉麻？”
张泉啧了啧，“你都是正在谈恋爱的人了，这都不懂？”
邵逸川摇头，“我绝对没像他俩这样。”
张泉在邵逸川腿上拍了一下，“那是你当局者迷，要是姚佳生病了，你肯定也得轻声细语地哄着。”
林灼抬起头瞪了他俩一眼，“没题做吗你俩？”
张泉咳了两声，小声嘟囔道：“做题哪有看你俩谈恋爱有意思……”
在林灼踹过来之前张泉已经熟练地把椅子往前一拉，“做题做题，我做题。”
邵逸川憋着笑，张泉叹了口气说：“这年头磕cp也有风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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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张泉从许季青办公室回来后说：“我刚才问许哥了，他说祁靳没和他请过假，留的电话也全都打不通，他打算放学之后去祁靳家看看。”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赵梦池有点儿担忧，“他和家里的关系应该不太好。”
“要不咱跟着许哥一起去看看？”张泉提议道。
“我可以，”邵逸川说，“正好没什么事儿。”
“我也去。”姚佳说。
张泉看向陆清遇和林灼，林灼又看向陆清遇，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陆清遇却一直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
林灼皱眉道：“小鱼？想什么呢？是不是不舒服？”
陆清遇回过神淡淡地说：“没有，怎么了？”
林灼不放心似的又摸他的额头，“真没事？他们说想跟许哥去祁靳家看看。”
“你想去？”陆清遇问，他知道可能因为林叔是警察，所以林灼骨子里就是正义善良的，路见不平会出手相助，即使不喜欢祁靳，却还是会不带私人情绪地担心他的处境。
林灼摇摇头，“你还生着病呢，咱俩别去了。”
“去吧，”陆清遇开了个玩笑，“我不去他万一不开门怎么办？”
林灼眯了眯眼，非常不爽地勾着他的脖子让他倒进了自己怀里，“是啊，我都忘了，没有你他都不愿意搭理我们啊……”
一旁的姚佳看着他俩笑了笑，赵梦池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为什么也挺想笑的。”
姚佳搭着她的肩说：“这就对了，放下之后就跟着我们进入磕cp的世界吧。”
“啧啧啧，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没眼看……”
陆清遇歪倒在林灼身上，嘴角是微微扬着的，但眼里却没有笑意。
林灼发现后也收敛了笑容，垂眼看着他说：“真的不是哪难受？”
“不是。”陆清遇说。
林灼抿了抿唇，他想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
可他又自己回答自己，还能是为什么呢，无非是生病没精神，心里有心事，而这个心事他没立场去安慰。
林灼心中苦涩，他动作温柔地帮陆清遇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说出口的只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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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季青知道他们要跟着一起去后愣了一下，意外道：“祁靳人缘比我想得好啊，我以为他那个性格在班里没几个朋友呢。”
“他性格是挺差的，”赵梦池说，“但我们不和他计较。”
许季青笑了笑，“好，那你们就和我一起去吧，别忘了告诉家里人一声。”
祁靳家离得远，许季青叫了两辆车，林灼、陆清遇和张泉跟他坐一辆。
因为有许季青在，林灼收敛了不少，只是悄悄地在围巾下面牵着陆清遇的手。
路上许季青和他们聊天，基本都是张泉和林灼在答，许季青回头看了看，发现陆清遇已经靠在林灼肩上睡着了。
许季青压低声音问：“陆清遇今天是不是生病了？看他脸色不太好。”
“嗯，”林灼轻轻地动了一下，让陆清遇靠得舒服些，“一直有点儿低烧。”
“明天还没好就先请假休息吧，身体要紧。”
林灼轻声说：“他要是愿意请假就好了。”
许季青有些疑惑，“我讲课他基本不用听的，其他科也都比老师超前，休息一两天没事的。”
林灼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张泉在旁边捂着脸，心里感叹道：林哥牛逼！居然敢在许哥面前秀恩爱！
祁靳家的小区出租车进不去，他们只能在大门口下车，张泉吸了口气，“这么豪华的小区我真是第一次进。”
邵逸川指了指门口的保安，“进不进得去都说不准。”
果然，没有业主的同意他们只能被拦在外面。
许季青在和保安交涉，林灼帮刚睡醒的陆清遇拢了拢围巾，陆清遇把脸埋进去，闷声说：“要不我打给他试试？“
林灼叹了口气，“没用的，已经关机了。”
赵梦池踮起脚尖观望，“那边那个栏杆的空隙好大，我和姚佳应该可以钻进去。”
张泉跟着看了看，“好像还真行。”
“不行，太危险了。”邵逸川说。
他们正说着，许季青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可以进了，他们跟上去，后面还跟着两个保安。
到了祁靳家，许季青按了门铃，过了很久才有一个女人隔着屏幕问：“你们找谁？”
“这是祁靳的妈妈吧……”
“您好，我是祁靳的班主任许季青，请问您是祁靳的家长吗？”许季青说。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班主任？有事吗？”
许季青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祁靳今天没有来学校，也没向我请假，留下的电话号码也都打不通。”
女人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他不在家，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别问我，我没他这个儿子。”
女人说完就关掉了显示屏，许季青皱了皱眉，“你们确定这是祁靳的妈妈？”
姚佳点点头，“嗯，我们和她妈妈在医院见过一次。”
“但是他和他妈妈的关系应该不太好。”赵梦池补充道。
许季青有些犯难，他又按了一次门铃，女人非常不耐烦地吼道：“我说了我没他这个儿子，他死了也和我没关系！”
许季青高声道：“祁靳他现在失踪了，您知不知道他可能会去的地方？或者他有没有关系很要好的朋友……”
女人打断他，“不知道不知道！和我没关系！别来烦我了！”
林灼对许季青说：“许哥，算了吧，他妈妈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问也问不出什么，咱们还是先在附近找找吧。”
许季青有些犹豫，冬天天黑得早，祁靳现在不知道去向，如果其他人再有什么事……
他沉吟片刻，“这样吧，我们先分头在小区里找找看，你们两两一组，女生不要落单，我让保安也跟着你们一起，有什么事立刻电话联系。”
“好。”
许季青安排好之后，又看了看陆清遇，林灼说：“没事，我肯定照顾好他。”
林灼带着陆清遇在小区里转圈，陆清遇吹了风之后咳了两声，林灼连忙回身替他挡风，又把被风吹落的帽子给他重新戴好。
陆清遇被林灼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哑声说：“都快成熊了。”
林灼也笑，他拉开围巾在陆清遇嘴上亲了一下，“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忍忍吧，先当会儿熊。”
他们在小区里找了一大圈，又在祁靳家门口汇合，没有收获。
许季青打着手电，双手冻得通红，他喘息着说：“天色太晚了，你们先回家去，我再到附近找找。”
“许哥，我们和你一起！”
“对，我们帮您一起找。”
许季青不放心，林灼提议道：“这次分成两组吧，两个男生一个女生，咱们建个群，把定位都开着，有事随时联系。”
许季青看着他们纷纷拿出手机，点了点他们说：“行啊，一个个的全带着呢。”
张泉笑道：“这不就用上了么……”
“行了，那咱们分头行动吧，一定要保证安全。”
赵梦池跟着林灼和陆清遇，她冻得有些发抖，林灼犹豫了一下解开了自己的羽绒服，陆清遇按住他的手，冷声道：“你里面就一件毛衣一个校服，想生病？”
赵梦池也摆摆手，蹦着说：“我……我没事……运动一下就好了。”
陆清遇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她围上了，赵梦池愣愣地看着他，陆清遇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走吧。”
赵梦池吸了吸鼻子，笑着说：“谢谢。”
小区比较偏，周边的店不算很多，林灼每路过一个超市或便利店都会进去问一下，不过都没有什么收获，最后只是买了两份关东煮三个人垫垫肚子。
赵梦池一直给祁靳打着电话，陆清遇抬手摸了下林灼的耳朵，“冻僵了吧。”
他用手给林灼捂耳朵，林灼怕他冷，又把他的手抓下来搓着。
赵梦池一抬头就受到了暴击，“喂，你们俩怎么欺负女生！”
林灼笑着看了看她，“我们不是欺负女生，是欺负单身狗。”
赵梦池狠狠地按着手机屏幕，再一次打给祁靳，这次居然通了，她震惊地把电话举到耳边，大声说：“喂，是祁靳吗？祁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祁靳你在吗？”
那边传来了祁靳非常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能这么吵？”
赵梦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冻傻了，居然脱口而出道：“总算找到你了，你在哪呢？有人杀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