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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追妻之路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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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孩子若有不测,我要你的命

书籍名:《王爷,追妻之路多保重》    作者:无问余生

  当年,云家军全军覆灭,尸骨无存,皇帝下令将所有将领的遗骸带回,安葬在距离皇陵百公里外的青山陵。
  每年,他都会提前准备祭拜的东西,今年他入了王府,直到祭日将近都没时间准备。
  离开王府后,他马不停蹄返回将军府。七爷爷早备好一切坐在大门口等他。
  “七爷爷。”
  “我就知道非儿你一定会来的。”
  “您都准备了吗?”这温柔的语气,怕是小竹都不曾听过。
  七爷爷得意地说:“那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忘。”
  他淡淡一笑,心里暖暖的。七爷爷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温暖。他叫了马车,放好东西,七爷爷突然说:“非儿,今年就让爷爷陪你去吧。”
  “为何?”
  “爷爷年纪大了,总想不起来恩公是个什么样子,想去看看,免得以后真的忘了他。”七爷爷感觉自己也几年光景了,他怕今年再不去,以后便再没机会去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七爷爷也会同爹娘那样离开他。七爷爷有心藏着,他便也没觉着这话有何处不对,“可您身体……”反倒担心路途遥远,怕七爷爷身体吃不消。
  “无妨,就当爷爷闹脾气,你就让爷爷这一回吧。”
  七爷爷很宠他。自然,他也宠着七爷爷。拗不过七爷爷,只得答应。爷孙二人坐上马车,前往青山陵。
  许是年纪大了,受不得颠婆,七爷爷这一路频发意外,以至午后才到墓地。
  一年未来,坟头已是三尺高的青青草。他望着那一座座渐渐矮下去的坟包,心中涩涩无比,“不孝子云非羽又来看你们了。”
  他话才说完,头顶轰隆一声,天色渐变。
  “哎呀,咱们得赶紧下山呐,晚了就下不去了。”七爷爷在一旁说着。他似是未曾听见,专心地除去爹娘坟前的草。
  ……入夜,终是清理干净了。他挨着坟头一个一个地磕头、烧纸、点香…
  许是上天怜悯他,到他祭完下山,头顶才有雨水落下。
  还是那家客栈,还是那个房间。他每年都来,每年都住,只是今年多了七爷爷。
  不知为何,山上下来,他竟有些不安…
  “小哥,这是您要的墨笔。”
  他每年都来,也都指定一个房间,给出的银两也足够买下整间客栈,久而久之,掌柜的就把他每年住的那间单独给他留下来。
  客栈的伙计更是对他印象深刻,清清冷冷,寡语少语,却异常地待人温柔。
  “谢谢。”
  许是想驱赶心中忐忑,尚未沐浴更衣,便急于研磨,铺纸。提笔蘸墨,黄宣尚未沾染半点墨迹,外面传来马蹄声,随即便是有人急切地跑上楼的脚步声。
  那抹不安被门外“噔噔噔”的脚步声加大,手一抖,墨水从笔尖落在宣纸中间…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打开门尚未说话,门外站在项云擎的随身侍卫林澈。林澈一脸急切,“小世子哭闹不已,无人能哄,太妃命属下接夫人回去。”
  不安没有降下去,反而更浓烈了一些。他没说话。
  林澈再次开口,“请夫人立即跟属下回去。”
  “我知道了…”他讷讷地转身拿了钱袋,来到一楼,“掌柜的,劳烦您明日帮我把七爷爷送到将军府,我家中有事需连夜赶回去。”
  “您放心,明日我让两个伙计亲自送他老人家回去。”
  “多谢。”
  他将身上的银子都递给掌柜,便随侍卫连夜往回赶。
  夜深了,雨越下越大,路面湿滑难走,途中颠簸,车轮打滑,他随马车狠狠地摔出去。
  “夫人。”
  林澈跳下去护住他,两人顺着地面滚了一圈。
  一袭白衣被泥水裹得得看不见原有的白色,明明装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身上的疼痛,“我与你同乘。”
  “是”。
  林澈将他拉上去,红鬃烈马在黑夜里疾驰而去…
  到了府中,向来干净的他连衣服都没换,脏兮兮地便跟着林澈来到项云擎的内室。内室里挤着十数人,他走到床前,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伸手便将孩子抱在怀里。
  项云擎没忘记二人最近一次的对话,他怒火中烧,“你还回来干什么!他的死活不是与你无关吗?”这话也就项云擎这会儿还在气头上才说得出来,都这个时候了,换做别人,谁还有心思同他争议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不理会项云擎的怒火,感受到孩子微弱的呼吸,他问那端着药碗的人:“这是什么?”
  “这是给小世子开的处方药。”大夫准备再次给小世子喂药,“来,再喝点”
  “啪。”地一声,药碗被他一巴掌拍开,药汤洒了一地。大夫反应不及,连人带碗摔在地上。
  未等项云擎等人发火,他冲那一脸惶恐地大夫怒吼,“谁让你给他喝这个!”
  众人被他的反应吓到。项云擎也不免感到惊讶。
  大夫战战兢兢地着齐慎儿,齐慎儿立刻站出来,厉声斥责,“云钰儿,你胡闹什么,小世子”
  “齐慎儿!”
  齐慎儿还没说完,就被他一声怒吼震得呆住。
  这是他第一次动怒。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双清冷的眼睛头一次透着真真切切的冰冷,“孩子若有不测,我要你的命。
  “你!你说什么!”齐慎儿是太傅齐宁远的独生女,娇生惯养惯了,未曾被人吼过。便是项云擎也没对她真的冷过脸。堂堂一个“下”人,竟敢如此放肆,她气得咬牙,抬手就想给他一耳光。
  “放肆!”
  项云擎捏住她的手腕,沉声呵斥。
  “王爷…我…”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项云擎。明明她才是被犯上的那个,身为她的夫君,项云擎却……
  齐慎儿瞧着他,怒目而视。
  他不愿去争,不愿去夺,不愿与人为难、计较…这是他心冷,别无所求,是他过去十四年养成的寡淡,但他不傻,他尚能识人辨色,且知人心险恶…
  孩子并非是寻常的哭闹,而是被身体的疼痛折磨所致。他不顾二人,抱着孩子便走。
  回到自己院子,他将孩子放在床上,翻箱倒柜,忙前忙后,片刻不休…
  项云擎在他前脚离开便后脚跟上来,默默看着这一切。
  直到晌午,他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孩子的情况才缓和过来。孩子没事了。大抵是连夜奔波又一宿没睡,忙碌一早上,他想去换身衣服时,意识忽然恍惚起来。
  他险些倒下去。
  “小心。”
  项云擎急忙伸手搂着他。
  他冷漠地推开项云擎,“小世子若醒了,劳烦王爷叫人煮些薄粥,玉儿”话未说完,他终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项云擎的怀里。
  项云擎搂着轻如羽毛,淡如溪水的他。看着怀里轻飘飘的人,他目光复杂,思绪万千,一个连身份地位都没有的妾室,竟敢当着他的面对他的正妃出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话…
  云钰儿…
  项云擎突然对怀里的人有了兴趣,他想知道,死了贴身丫鬟都不悲不痛,却为了孩子敢对齐慎儿怒吼的人究竟长着一颗怎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