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一次尝试
郭楠的工作流程跟苏小蒲不一样，苏小蒲是把音频分段，一点点重复去听一段，仔细分辨。
但是郭楠一上来就把苏小蒲听出来的内容看了一遍，然后自己开始串联故事，把一件事划分成好几种可能，然后再去听音频是否有重复的内容。
季骞阳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法来一遍一遍听，小蒲结合着郭楠的故事串联再返工之前的内容。
由于林曦在分局和市局提出的各种问题，现在他们从同一点出发，分工进行。
江琏带人去了长博公司，郭楠和小蒲在破解录音笔的内容，关严廷跟吕以桀打配合继续深挖那个贩毒团伙，邓普麟从资金上调查长博和卫氏，林曦和秦彧珩在解决洪越这里的问题。
秦彧珩正好轮休，林曦又找上了门，这次是直接到他家去了。
“老秦，你今天……”
林曦没说完，秦彧珩直接说：“今天我就去看看吧。”
“可以吗？”
秦彧珩点了点头。
林曦看到秦彧珩的书桌上放的都是一些关于心理治疗和催眠相关的书籍，看来这些天除了在医院上班，在家也花功夫了。
“老秦，我们今天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大。”
“这我可不敢保证，其实要用这种办法心理治疗需要很长的过程，我们现在跳过了中间的过程直接上手段，我觉得以我的能力可以让她回想起一些事情，但是她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码事了。”
“会有反作用么？”这是他很担心的一点。
“操作不当，会有，但医生是我，我们总要试试，不是么。”
有他这句话在，林曦直接带人走。
秦彧珩以为医院那里总是会有人轮班的，没想到会再次碰到杨佩漫的。
杨佩漫看到远处走来的两个人，眼中自动生成了慢动作，脑海里想起的是韩剧《鬼怪》的插曲。
“林队，这么早就来啦。”
虽然话是对林曦说的，眼睛却飘向旁边的秦彧珩。
“洪越怎么样？”
“一早上护士就来给她测过血压、心率和体温，都很稳定，也没有发烧，伤口也没有再发炎。”
“王医生来过没？”
“还没。”
“那我去找他一下。”
林曦说完就跑去找王琮了。
秦彧珩站在原地等林曦回来，杨佩漫也站在旁边。
这层楼人不多，除了护士和个别走廊另一头的病人，走廊里还是有些医院该有的味道，但是不难闻。
杨佩漫已经不知道是第一次偷偷侧头看秦彧珩了。
这个个高颜好的男人看长相有些高冷，但是那天吃饭好像又很细心温柔，这就很符合她平时看的言情里那些酷酷的男主，人狠话不多的那种。
杨佩漫再次把眼神往旁边转的时候，谁知和秦彧珩转过头来对视上了，她为了避免尴尬，默默继续挪动眼神，看向墙上那个绿色的紧急出口灯牌。
秦彧珩内心有些想笑，她以为他没看到这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尤其是刚刚那僵硬地移开视线。
有点可爱。
虽然在精神科坐诊，但他可是很厉害的心理医生，怎么会看不懂呢。
杨佩漫觉得两个人这么冷场好像不太好，所以纠结了半天才开口。
“秦医生，你吃过饭了么？”
“嗯，吃过了。”
吃过了啊，那还能问些什么呢？
“秦医生，你要不要喝点水啊？”
“不用，我刚在车里喝过了。”
水也喝过了，那……
“秦医生，你要不要吃糖？”
杨佩漫从口袋里拿出两颗大白兔，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今天口袋里会有大白兔。
秦彧珩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两颗蓝白色包装纸的奶糖，杨佩漫见他只是看着也没说要不要，以为他又不想吃，这就尴尬了。
秦彧珩弯了弯嘴角：“谢谢。”伸手把大白兔拿走放进了自己裤兜里。
杨佩漫心中狂喜，他终于答应下了一件事，还好没拒绝。
正想着呢，杨佩漫感受到头顶上一只手掌压了下来。
秦彧珩伸手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按了按。
杨佩漫心里还在大笑的小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秦彧珩对她微笑的面容，还有他不经意间伸手摸头的场景。
林曦跟王琮从远处走过来。
他看到秦彧珩像个没事人一样，可旁边的杨佩漫脸红的。
“老秦，走吧。”
三个人齐齐走进病房，杨佩漫就在外面等。
王琮按照惯例先给洪越检查病情，用各方面情况综合下来是否可以继续心理治疗。
洪越的各项指标都还不错，正常恢复中，外科手术留下的伤口也恢复得很好。
王琮跟林曦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老秦，那就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
林曦跟王琮都走出了病房，在病房外叮嘱了医生和护士，一旦里面有什么突发事故，就要让他们赶紧救治了。
洪越从一开始就没弄明白这几个人的挤眉弄眼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只能皱着眉盯着秦彧珩，不知道他要干嘛。
秦彧珩帮她把床头再摇起来一点。
“不用紧张，今天还是跟上次一样，问你点事情，你放轻松就好。”
“你不是医生吗？难道也是警察？”
洪越吃过卫尘婉身上的亏，所以对于大家好像是隐藏的警察身份都很警惕。
“不，我只是医生，但是我可以帮助警察们来做一些事，不过你对我不用有敌意，医生都是救死扶伤，行善为先，跟他们那些警痞不一样。”
外头的林曦总觉得耳根痒痒的。
秦彧珩把病房里的窗帘都拉上了，又把房间里的日光灯也都关了。
洪越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
“不用在意，这样的环境更加舒适一些。”
秦彧珩看洪越还是如此紧张，只好搬了把凳子坐在她旁边。
“我们就随意地先聊一聊，我对你还不够了解，上次是我问出了你家庭的事，这次你挑一些你想说的跟我说说。”
洪越确实在上一次被秦彧珩不得已问出了自己妹妹的事，但是这次秦彧珩只是作为一个聆听者。
说着说着，逐渐洪越就没有了先前的防备之心。
“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其实不认识卫尘婉，但是就是莫名见了她之后觉得有人说要杀她，所以才动了手对吗。”
洪越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想帮你回忆一下，这段混乱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如果能解释得通，可能会对你以后的服刑时间有所帮助，可以吗？”
他在征求意见。
洪越在思考，秦彧珩就给足她时间思考。
见她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秦彧珩又补充了一句：“你如果不想知道也可以拒绝我，但是任人摆布不是一件好事。”
无形中的施压。
洪越想起了自己在监狱的遭遇，要不是林曦提前跟监狱说了情况，那天晚上之后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会不会就在直接死在监狱。
她那只不停在搓着被套的手指松开了。
“那好吧。”
秦彧珩又凑近了一点。
“你现在看着我，然后慢慢放松身心。”
秦彧珩伸出两只手摊在洪越面前。
“把你的手放在我手心。”
洪越照做。
“然后慢慢放平呼吸，把你整个人的力量都卸到你的手上，我会帮你撑住。”秦彧珩看她呼吸平稳了，继续往下说，“现在可以闭上眼睛了，放松并卸掉所有力量，随着每一次的呼吸更加放松，当我轻轻摇晃你的手时你要感觉像躺在水面上一样。”
秦彧珩缓缓上下动了动她的手。
“接下来我会轻轻摇晃你的头，你会感觉整个人都松弛了。”
秦彧珩一只手拉着洪越两只手，另一只手则是扶着她的脑袋，假意晃动，随后飞快地在她耳边蹭了一下。
“睡。”
秦彧珩的催眠的前奏走完了，接下来他要进入正题了。
林曦一直等在外面，不过不是坐在走廊上的长椅，而是换了个角落待着。
他有些紧张，不知道秦彧珩能问出些什么内容，尤其是能不能问出关键性的线索。
时钟一圈又一圈地走，病房里还是没有动静。
一旁的杨佩漫发话了。
“林老师，这秦医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嗯，他在大学读医的时候就很有造诣，连转到军区医院都是他们导师联名写信去部队的，请求他们把老秦从部队调到医院的，这样的人才留在部队当军医有些浪费了。”
“原来你们是当兵的时候认识的啊。”
“我们是一个旅的，我也算是他的常客了吧。”
杨佩漫捂嘴偷笑，觉得林队在部队的时候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有这么好笑么？”
杨佩漫赶紧收起自己略有些白痴的笑容，正襟危坐。
但是她又想到了自己看的一些内容，厉害的人总喜欢和厉害的人交朋友，就比如某些攻和某些受，这种交情……
想到这里她又想笑了，但是有碍于林曦的威严，不敢做得太过分。
林曦看到她因为憋笑还有些泛红的脸蛋，以为是她想到秦彧珩了。
就非常自作主张地说了句：“这家伙还没女朋友。”
“诶？”杨佩漫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
林队干嘛突然说这个？
就在这时，林曦听到身后的病房门被打开了。
他和杨佩漫纷纷走上前去。
“怎么样老秦？”
秦彧珩摇了摇头。
“我今天所做的可能太浅了，或许是她自己防备心太高，我不断暗示却没有得到可靠的信息，但是有一点我不得不估测，若是催眠她的人段位很高，那他可以在某种程度做到规避他人催眠的效果，就好比我今天做的浅度催眠失效了。”
“那对洪越有影响吗？还能有后续办法吗？”
“对她没有影响，我跟她直接说好了，明天晚上等我下班，我再来，我会再做准备的。”
能有后续的办法就好，就怕无计可施。
今天这个结果虽然是在意料之内，但是林曦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老秦，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没事，我不一直待在医院的，我要回局里，正好一起走。”
“也好。”
“那你等我会儿，我去叮嘱他们一些事情。”
林曦跟执勤的几个人说最近除了他们警察可以正常进出，还有洪越的主治医生，其余的人尽量不要入内，他还去护士站那里告知了一下。
秦彧珩跟林曦默不作声，心里都有事。
穿过住院部一楼大厅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他们身后叫了一声。
“秦彧珩？”
秦彧珩回头。
“乔教授？”
“没想到真的是你啊，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只知道你后来去了军区医院。”
林曦站在秦彧珩身边，秦彧珩转身对林曦说：“这是乔教授，以前我在读书的时候他来给我们上过课。”
林曦站得毕恭毕敬：“乔教授你好，我是林曦。”
“我知道，你是我们心外科吴主任的儿子。”
乔元跟秦彧珩是好久没见了，所以站在那里聊了一会儿，时间也不长，乔元后面还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就跟他们告别了。
林曦对于秦彧珩能在市人民医院遇到熟人还是很感兴趣的，秦彧珩属于常年待在军区医院，时不时还发表发表论文，也很少去参加交流会，不过也可能是他也去但是林曦不知道罢了。
“乔元不是我们学校的专职老师，不过在讲到精神科病理的时候请他来当了两个学期的讲师。”
“就两个学期啊？那他对你的记忆还挺深啊。”
秦彧珩转过头看着林曦，脸上略有些骄傲但是表现得不明显。
“我跟你不一样，我太过于优秀，老师们对我的印象深刻也是无可厚非的，我在专业上太过于拔尖就会有很多人认识我。”
林曦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一点都没觉得他过分。
“那我跟你确实不太一样，我上学时做的那些奇葩事，老师要忘记我也难。”竟然更骄傲了。
无视林曦的反向嘚瑟，秦彧珩继续把话题转了回来：“乔教授是这个领域非常厉害的人，发表的论文一直成为我们研究的案例，而且也发明了他独有的治疗手法。”
“诶？那我们可不可以请乔教授帮个忙？”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秦彧珩有些埋怨，“你可不可以等我失败了再说这话，你这样弄得我好像不太行的样子。”
“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
“特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好歹也是这个方面的专家了，让我试一试会死啊。”
“是你自己说不太行的。”林曦还在纠结前半句话。
发现林曦还在纠结前半句话的秦彧珩有些崩溃。
“我行不行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别老作怪。”
“我侧面了解一下，这样好给你介绍女朋友，不然人家问你身体怎么样，我说不太行，那人家……”
不等林曦说完，秦彧珩的手就已经抓住了林曦的头发。
“草，我在开车，危不危险啊。”林曦伸手去挡他。
秦彧珩用力按了他两下，扯得林曦头皮生疼。
“秦彧珩！你特么女人啊，打架喜欢薅人头发。”
“你还好意思说，刚你婆婆妈妈那样我还以为你是女的呢。”
在怼人的环节，林曦棋逢对手。
庆幸车子里环境不大，安全带也起到了阻碍的作用，不够他们施展手脚，不然直接可以打一套军体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