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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金主又能买到什么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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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醉

书籍名:《然而金主又能买到什么爱情呢》    作者:两百斤道长

  沈听澜今天胃口很好,桌上的所有菜品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吃,酒的味道也不错。
  他每吃几口菜,就灌一口酒,一瓶吹下去,他感觉周身血脉流通,在这空调房中就是非常的热了。
  抬眼望向桌对面,他发觉卫立正盯着他看,便露出一个懒洋洋的微笑:“看我做什么?”
  “你脸很红,”卫立放下刀叉,“我去把空调温度降低些。”
  “诶,不用。”沈听澜摆摆手,扶着桌沿站起来,自说自话地往阳台去了。
  拉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夜风吹到了他的脸上,风中夹杂着颗粒,他抬手一摸,摸到的却是一点水迹。
  捻了捻手指,他后知后觉道:“啊。下雪了。”
  肩上忽地一沉,是卫立拿了件厚外套披到他肩上:“你这样容易感冒,退回去到窗边看吧。”
  沈听澜此刻被酒精融得浑身暖和,无惧凉风,根本不把这当成一回事,还往前走了两步,把手伸出了露天的窗外,任雪花纷拂在掌心:“不会的,这里一点都不冷。”
  卫立又说:“我刚听到你手机响了,你不去接电话吗?”
  沈听澜仰头看着夜空里无数的飞雪,漫不经心道:“随便它吧。”
  阳台的顶灯是声控的,随着他的说话声启动,照亮了他泛红的脸颊,卫立从他后方打量了他的侧脸,问:“你是不是有点醉了?”
  “不至于,一瓶酒而已,又不是伏特加。”
  他摇头,看着却像是在有气无力地晃脑袋,卫立知道他铁定是醉了,拉他他又不走,只好上前把外套给他罩紧了。
  衣服箍在身上,很热,喜欢的人的手臂却也箍在他身上,让他很喜欢,两边冲突之下,他像个大号儿童一样,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只好皱着眉头咕哝了几声。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新事物吸引了:“卫立,你看,楼下有人摆蜡烛呢。”
  卫立放眼望去,果然见到地上亮起了一个个光点,光点很快织就成一个礼物的模样,完成之后还闪出了霓虹色的各种光。
  沈听澜看得津津有味,两手搭在冰冷的栏杆上,喃喃道:“还是电子蜡烛呢……”
  卫立赶紧走到他身侧,半劝半强迫这个小醉汉把两条胳膊收回来:“雪也看了,蜡烛也看了,回去吧。”
  仿佛要同他的话相应一般,他话音刚落,那数十个光点尽数熄灭了,沈听澜没东西可看,又吹了冷风稍微降了热度,就顺从地被卫立拉回了房间。
  房间里空调温度被降下了一点,可还是热。沈听澜边走边解衣扣,先是脱外套,再来把一件薄毛衣也脱了,只剩贴身的衬衫。
  脱完衣服,他凑到卫立身边,伸手抓了他的衣襟,扬起脸嘿嘿笑了一声:“现在你可以抱我了。”
  卫立看他有要发酒疯的潜质,一边扯了他,一边跑去餐桌前拿起酒瓶看了眼:“58度的酒,你就当水一样灌?”
  “哪里有58度,”沈听澜一手指戳到了瓶身上,“明明是24。”
  “……”卫立无语,这文盲还买洋酒喝,“那只是酒的品牌名。”
  沈听澜一脸懵懂神情,是个小傻子的模样:“嗯?”
  卫立不跟他废话,把他扶往卧室。
  进门之后卫立打开灯,把人拖到床边坐下,然后要蹲下身给他扒拖鞋:“你今天早点儿睡吧。”
  沈听澜一波三折地哼出了“嗯”的一声,抓住他的手不肯放:“不睡,我不累,我们弹钢琴去嘛。”
  他酒醉后力气还不小,卫立不想强挣,就顺着他的力道把手放到他肩上,直接将他按倒了:“你小心吐在钢琴上。”
  “不会。”沈听澜放开他的手,转而勾住他的脖子,“才那么一小瓶,吐不了。”
  沈听澜的衬衫顶扣开着,热烘烘的香水气息散出去,混合着一点酒味儿,让卫立被风雪吹冷的脸庞感到了明显的暖意。
  他下意识看了沈听澜一眼,就见对方面部皮肤细嫩潮红,黑色瞳仁中的光芒被睫毛滤了一半,细看还有一点水光,眼神仿佛是脆弱而迷离的,红润的嘴唇还轻轻翕动了:“你不是喜欢弹琴吗?我们去弹琴吧?”
  卫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停顿了片刻,答应道:“……好,那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弄点茶醒酒。”
  “不要走。”沈听澜双臂一用力,把卫立揽到了自己胸前,“陪着我,我不想一个人……”
  他声音很轻,近乎呢喃,说完后还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卫立的脑袋就在他下巴边上,被喷了一额头的酒气,连忙偏过脸躲避。他现在是脖子被抱着,上半身在床上,两条长腿却伸在床外。这姿势非常考验核心肌群,让他很想把沈听澜的手格开,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沈听澜说了句奇怪的话:“刚才那个电话肯定严杰打来的。”
  卫立心想这过节时候,情敌打电话算是怎么回事?就问:“为什么?”
  “上次那门成绩已经出了,我比他高一分,他估计要气死了。”他嘴角抽动着笑了一声,一声之后他的笑就猝然而逝,“所以他一定会在今天……来破坏我的心情。”
  卫立觉得这不是正常人能赶出来的事儿:“节日里骚扰人,那不是找骂吗?”
  “不……不是节日……”沈听澜缓慢地摇着头,喉咙滚动了几次,极轻地吐露了两个字。
  卫立听后怔了几秒,随即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严杰时发生的事。
  沈听澜不是个热衷于动手动脚的人,不然前两个月自己早已遍体鳞伤,之所以那天他情绪突然失控,是因为严杰千不该万不该骂了他一句“司马孤儿”。
  “他嘴最臭了,吔过屎一样,”沈听澜小孩告状一样,开始跟他讲严杰的坏话,“而且从小就臭,成天带着一群丑八怪骂我……”
  卫立慢慢挪动了身体,躺到了他的身侧,听他唧唧哝哝地骂着,心如明镜般地越擦越亮。
  孩子的恶意是最纯粹可怕的。家世传承好的小孩瞧不起暴发户,刚开始只是学着大人样冷嘲热讽两句,发展到后来排挤成瘾,就开始了天马行空却又极为伤人的编排,得罪不起家长的老师,就冠以小打小闹,以规劝和写检讨作为惩戒了事。
  沈听澜骂爽了,平静下来,口气变成了埋怨:“早知道他在这破大学念书,当时就该让我爸把钱送到另一所学校里去……哼……”
  卫立把他晃乱的头发拨开:“你们是一个系的,你知道这事时也不算晚,怎么没想办法避开他?”
  “避开?”沈听澜突然间激动起来,“我是不想见他,但见了就绝对不避!我以前避过他,现在该他避我……才对!”
  他打了个酒嗝,扭头看向卫立:“他,不如我。告诉你,我很聪明的,我跟他同班的时候,他的考分从来没高过我……你信吗?”
  “信。”
  平时几乎是一节课都没上过,临时抱佛脚虽然困难得他要原地打滚,可好歹还是背诵出来了——单凭这一点,卫立确信他至少不是个笨蛋。
  “弹琴他也不如我,天天被他爸打着弹,哈哈哈……”
  沈听澜哈哈傻笑了一串,笑出了泪花。卫立听了这些事却笑不出来,因为也遇到过差不多的事,感同身受:“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学了?”
  沈听澜的笑声落下去,再开口,声音有点哑:“因为我不爱学啊。也觉得弹琴很辛苦。我学那些,全是为了让我妈高兴,她走了,我做那些还有什么意思?”  卫立没有过父母,但是有院长胜似亲人的照料和教导,也颇能懂一点父母望子成龙的想法,就有一丝纳闷:“那你爸呢?”
  “他只要我混个大学文凭就好了。”沈听澜打了个哈欠,把脑袋拱到卫立肩上,“他自己连高中都没读过,从来不在乎这个……横竖都能赚钱。”
  有钱人的世界,卫立不懂,听后只有沉默。
  沉默了半晌,他回过神发觉沈听澜也没了声音,转眼去看时,却对上了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差点吓他一跳:“干什么?”
  “我们去弹琴吧?”沈听澜跳起来,先一步跑向客厅。
  他步伐几乎有些踉跄,卫立见了赶紧追上去,结果看他坐得东倒西歪,琴却敲得很有激情,而且也比较连贯,心中稍稍放心下来,坐到他边上看着他。
  “来!你想听什么!”沈听澜豪气干云地一拍胸膛,“我弹给你听!”
  卫立怕他兴奋个没完,就故意为难了他一下,翻到被他撕掉的那一页上,然后对照了页码念出了目录上的曲名:“《少女被渐渐遗忘》。”
  沈听澜果然呆住了,眨巴着眼睛看他。
  “怎么,记不得谱了?”
  “记得。”沈听澜忽然委委屈屈地含了眼泪,“我怎么十几年不弹了,还是忘不掉啊?”
  他哭得像个小孩子,一点不觉得难为情,声音哇哇的哭得很大,反倒让卫立有点手足无措,只好先去餐桌上拿纸巾。
  用纸巾擦掉了他的眼泪,他的哭声终于小了下去。
  卫立丢掉湿了的纸巾,想把他劝回去睡觉,谁知道回到琴凳前,沈听澜的神情又恢复如初:“既然你选不出,那就……就弹个应景的。”
  卫立以为他要弹《平安夜》,结果琴声一响,他听到的却是一首民歌风格的曲子。
  “这首是什么?”
  沈听澜响亮地答道:“《会哥哥》!”
  【作者有话说:卫立:小朋友,哥哥有很多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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