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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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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此时还看不到敌军的身影,可是随着战前准备一步步就绪,众人不似刚才那么忙乱,气氛反而有些更加紧张起来。
        在羽林军的第一次大战来临之前,说不紧张都是假的,刘盆子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胜券在握,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
        这场战役对他来说只能胜不能败,这是他的立身之战,创业之战,如果连个大地头蛇也搞不定,他的威信会受到严重的损害。不仅各地豪强不拿他当回事,羽林少年也会失去对他的信任。
        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到郑县,甘心当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在樊崇和徐宣的羽翼下挣扎求存。
        刘盆子的担心只能放在心里,外表却必须显露出不容置疑的取胜信心。因为几千人全都看着他,他是全军的胆,就是硬撑也得撑住。
        刘盆子庆幸自己招的都是半大少年,这是最有勇气而没有顾虑的年纪,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对手都敢比划比划。如果是老兵油子,说不定一窝蜂就散了。
        在这个十分紧张的时刻,突然在营中爆发了一阵骚乱。
        巡营骑兵偶然发现一个营帐门口有人影闪动,以为是胆小的士卒不敢上阵迎敌,赶过去看时,却被人暴起攻击,砍伤了手臂。
        骑兵大声呼喊,召开了同伴,发现那顶军帐中还有好几个人,都手持着兵器。
        牛得草带着皇帝卫队冲了过去,四周的士兵也呐喊着追逐,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几个人逼到角落,几杆长矛伸过去,三下五除二刺死了四个,余下的五个忙跪地投降。
        牛得草把五个人押解过来,简单一问,原来是石里将军张丁派来的,一共有十四个人,全部是江洋大盗、亡命之徒,他们在昨天半夜摸到营地,偷偷翻越壕沟和营栅,趁众人熟睡之际,偷了羽林军军服穿上,几个人在军营中潜伏起来,想在第二天大军攻击时放火呐喊,制造混乱。
        众人听了都有些后怕,在敌我酣战之际,如果营内起火,有人奔走呼号,必然会被不明真相的将士当作敌军破营的信号,导致军心浮动,极有可能让军队瞬间崩溃。
        巡营的骑兵四处搜索,捉了几个细作过来,至此十四个人全部落网。
        此时望楼上发出了警告,在那儿已能看到敌军的踪影,旗子挥动了几下,意思是敌军还在几里地开外。
        公孙准一直盯着远处,直到见到旷野上隐隐出现一条黑线,开始是淡淡的、细细的,几乎看不出移动,慢慢的那模糊的黑线越来越粗,越来越清晰。
        好像是墨水污了宣纸,黑迹渐渐洇散,石里坞的军队全貌渐渐呈现在旷野之上。
        真多啊!公孙准暗暗叹道,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弓。
        他看着敌军漫过旷野,一点一点地逼近,心中默默地估算,大概再过一刻就能进入射程。
        公孙准慢慢地坐了下来,微闭上双眼。
        他想起与父亲学箭的第一天,他根本没有碰到弓箭,而是被命令伏在野地里清点经过的动物。
        他在地里整整趴了一天,经过一个动物就在地上划下一道。当父亲晚上询问时,公孙准说,一天内,那片空旷的山坡共经过了十二只野兔、八只松鼠、三只鹿,两头野猪,还有一头孤独的狼。
        父亲严肃地摇了摇头,说他错了,应该是十五只兔子、十七只松鼠天上还飞过一百二十二只鸟。
        父亲语重心长地摸着他的头说道:“错过这么多的目标,怎么做一个射手呢?你先练习定力和眼力吧!”
        当时他惊讶无比,父亲是如何做到的?他怎么能整整一天眼睛眨也不眨,把所有经过的动物数得这么清楚。后来他才知道,他的父亲,那个老手,纯粹是他妈瞎编来蒙人的。
        不过那一天他还是学习到了,作为一个射手,要有定力,注意力要时刻集中,要关注视线内的所有目标,直到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
        公孙准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身体,平复着紧张的神经,他要在这个短暂的时间内养足精神,准备羽林军建军以来的第一场大战。

66.弓弩齐发
        这次出击张丁孤注一掷,几乎把家底全都押上了。除了少量兵马留守坞壁外,其余人马全部参战,到底有多少人他自己也不清楚,一万?一万二?他只知道其中的骑兵应该有两千二百多名,这些人都是石里坞的精锐,也是他张某人最大的资本。
        大量的步兵集中在中间,少量弓弩手杂在其中,骑兵护卫着两翼,说是护卫,其实就像牧羊人看守着羊群,主要作用是防止羊走失,将他们驱赶着向一个方向前进。
        张丁本人在队伍的中间,身周是一千三百名精锐步兵,装备有皮甲、札甲、兜鍪、环首刀、圆盾、钩镶、战斧等等,这是他的步兵精锐。而紧紧围绕在他身边的二三十人装备的是当时最先进的鱼鳞铁甲,有“盘领”保护颈部,有“钎”防护臂部,甲片一直垂到大腿。因为铁甲较重,为了节省体力,行军时不着甲,等到了战场要冲锋时再往身上穿戴。
        总体来说,有三千余名悍匪是石里坞的核心武装,他们大多从贩私盐时就一直跟随着张丁,从流动的强盗到坐地的强梁,这些人是他的基本盘。其余八九千人都是乌合之众,打仗时最大的作用是当炮灰,冲击对方防线,消耗敌军的箭矢和气力。
        苏延年随在张丁的身边,说道:“大将军,听说小皇帝策反了杨家的家兵,兵不血刃拿下杨树坞,咱们石里坞”
        “怕什么?宋成你还不放心吗?那厮哭着喊着要当前锋,我硬把他摁住,坞里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大军已出,不要尽说些不吉利的话!”张丁低声斥道。
        苏延年本来还想说什么,此时只好闭上了嘴巴。他想说,要是敌军趁着坞内空虚,派一支偏师过去偷袭可转念又一想,宋成手下有一千多人,一千多人守着坚固的石里坞,大门一关,就是一万人都未必打得下来,何况以他们的情报,对方顶多只有三四千人,就是全派出去也无妨,此地距离坞堡不过十几里,只要宋成守住一时半刻,大军骑兵马上就能回援,到时里应外合,准能把这些娃娃兵包了饺子。
        看起来,这一仗真是十拿九稳了。
        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呐喊声,士卒们嗷嗷地叫着,有的是惨叫,有的是发力的狂吼。
        传令兵来报,大军行进到赤眉贼的营盘,遇到了抵抗,张丁鞭梢一指,“杀!后退者斩!”
        前面喊杀声更大,张丁在悍匪的环绕下缓辔而行,一波一波的士卒向前冲击,好像是波浪不断拍打着岩石,可那岩石好像不是岩石,而是一块豆腐。
        一会儿的功夫,前面就喊着敌军逃了,营已经破了,士卒们冲进了营垒。
        张丁指着地上深深浅浅的沟壑,对苏延年道:“这就是娃娃兵修的工事?这沟还没有张某的小腿深呢?”
        营里营外到处都是沟壑,四处散放着拒马和鹿角,铁蒺藜撒得满地都是。
        张丁笑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以为这些东西就能阻住张某的大军?”
        阻住是不可能的,但是确实使大军的步伐稍稍放缓了些。
        这个胜仗让强盗们更加嚣张。张丁狂笑着,喝令悍匪们继续冲锋,争取把另一座军营也一举拿下。
        小营的陷落给大营赢得了一点时间,此时羽林军已经准备好了,刀枪出鞘,弩箭上弦,蓄势待发。
        小皇帝还没过射箭的瘾,可当敌军逼近的时候,牛得草带人死活把他从弓兵的阵列里拉走。如今他站在后面观战,周围的卫兵举着大盾,将他牢牢地遮住。
        “老子的眼睛都遮住了,还观的什么战?”
        尽管皇帝提出抗议,可没有人理他,在皇帝护卫这件事上,牛得草有全权。
        敌军还在百步开外,一个乌家兵便举起了弓,立刻被斥令放下,那人气得跳起来要和对方殴斗,乌春抢上来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
        “一切行动听指挥!”乌春厉声喝道。
        事实证明这一鞭子可能救了他的命,因为吕钦已经带着人杀气腾腾地走过来,见乌春出手才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