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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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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皇帝点了点头,这些没用的王侯说点没用的废话,本来也没什么打紧,可架不住有心人想要借此做章,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些谣言中,最可恨最有杀伤力的一条是:“当今陛下乃是幼子,不当得位,应让位于城阳王。”
        皇帝有过两次亲征,每次都将近一年的时间,长安都是由城阳王监国,建武汉入长安不过三年有余,其中有一半的时间,这长安城是由刘恭作主。
        除了对待刘玄之时有些感情用事之外,刘恭行事端庄稳重,为政中规中矩,万事因循旧例,虽无大功,亦无大过,是合适的监国人选。又有宋弘、郑深等人在朝中辅佐,长安城一向比较稳定。
        刘恭因此在朝臣和百姓中获得了一定声望,可百姓是把皇帝兄弟视为一体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该谁来做皇帝。
        但是有心人就因为刘恭是皇帝的长兄,开始宣传城阳王上位论。在“立嫡以长”的继承制度下,如果城阳景王一系当立,首要选择当然是嫡长子刘恭,而不是嫡三子刘钰。
        这种谣传被邯郸间人重点散播,因为它的确极有杀伤力,容易得到大众的认同,也必然会在皇帝兄弟之间制造出鸿沟。
        他们三兄弟一向亲近,有皇家少见的可贵亲情,此事一出,恐怕不可避免地会对兄弟感情造成影响。
        在皇帝至上的时代,皇权的争斗血腥而残酷,即便刘恭没有非分之想,只他有这种取皇帝而代之的资格,也足以招来杀身之祸。
        不得不说,邯郸方面这一招干得漂亮,刘钰没想到,刘秀不仅在军事和政治上是一把好手,在谍战上还有这样的能量。
        吴原低垂着头,准备着领受任何命令,包括关注监视城阳王的举动。在他的心目中,皇帝是必然会有所举动的。
        可皇帝面色不变,只说道:“朕知道了,这些天你辛苦了。朕料长安不只这一处贼窝,你还再加把子力气,把他们都挖出来!”
        半个月后,长安东市来了一场大热闹,许多人赶着去看这场斩首之刑。因为皇帝仁德,入长安之后,除了秋后的例行死囚问斩之外,少有当众杀人之事。
        如今还是春天,皇帝便开了杀戒,看来这肯定是罪大恶极之人,必须立即惩处。
        百姓四处打听,慢慢地了解到,被问斩的听说是邯郸派来散播流言,颠覆大汉政权的奸人,还有意图谋反的前代王侯。
        东市是谣言高发地,最近每天早晨开门营业,时不时有店铺见到悬贴的帛书,上面全是那些坊间的谣言。
        “陛下多好啊!他来了咱们百姓才有了好日子,为什么还有人说这些丧良心的话?”
        “这种人不好好过日子,不念陛下的恩德,还妄图颠覆朝廷,这事儿要是让他们干成了,遭罪的还是咱们百姓,杀得好,该杀!”
        “要我说,陛下就是太仁慈了,才纵容了这些人胡说八道!早就该杀一批了!”
        百姓都受了建世皇帝实实在在的恩惠,基本都是拥护他的,对所谓造谣生事的奸人深恶痛绝。
        这时,刚从工地上下来的前石山侯正好经过东市,他费力挤到前面,伸长了脖子向刑台上观望,见那些死囚披散着头发,带着重镣,一步步走上台来。
        石山侯有点兴奋,没想到劳累了一天,竟然看到这种好热闹,正好放松一下心情。
        他不错眼珠地看着几个死囚。
        突然一个人抬起头来,半张脸从披散的长发中拱出,石山侯立时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脑袋不禁嗡嗡作响。
        他不敢再看,掉转头就跑,一气不停歇地跑回到阉人巷。
        建阳侯正在巷子口卖汤饼,见状问道:“石山侯,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这么急三火四的是干什么?”
        石山侯喘着气说道:“东市杀人了!”
        建阳侯笑了,“杀个人把你吓成这样!”
        “是昌虑侯,被斩了!”石山侯说完就钻进了巷子。
        “啊!什么?”建阳侯目瞪口呆,然后赶紧收拾摊子,不顾还要买饼众人的吵嚷,挑了担子跑回家去。
        连续三天,阉人巷里好像人都死绝了,巷子里没有人走动,家家悄无声息,没有人说话,所有的王侯都躲在家中的被窝里瑟瑟发抖。
        昌虑侯因为散播流言被杀,可那种流言在阉人巷算是流言吗?他们日常的话题就是骂皇帝,坊间的那些话都是从这些前代王侯口中传出去的。
        他们说的时候图个痛快,可王侯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刘钰手中是握着刀把子的。
        皇帝不理他们,那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不愿意轻开杀戒,如果这流言真的危及到了他,刘钰只需要轻轻的一句话,便能将他们所有人碾得粉碎。
        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他们竟然不知道恐惧,而是大言哓哓,胡乱诋毁上位者,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一旦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可能结局,这些王侯全都成了惊弓之鸟,生怕皇帝下一个拿来开刀的是他们,如今回想起自己从前说过的话,想起当时刘孝公布出来的那些告密信,里面一桩桩一件件记得多么清楚!
        王侯们肠子都要悔青了,胆都要吓破了。
        昌虑侯的脑袋在城门楼上挂了许多天,旁边的墙上贴着他的罪状,阉人巷没有人敢去看,更别提替昌虑侯收尸。
        阉人巷过了许久才有人出来活动,但那些王侯落下了一个毛病,只要见到官府的人就会腿肚子打哆嗦,走不动路,生怕这些官差是皇帝派来取他们的性命的。
        王侯们的举动当然瞒不过皇帝,刘钰在长乐宫中说道:“他们的传播力如此之强,不要浪费了,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大汉朝廷出力吧!去把宗正刘殷叫来!”

311.礼乐之官
        刘孝终于卖成了一次,靠着出卖昌虑侯得了吴原的赏钱,又过了段有吃有喝的好日子。他对张五非常不满,一度想把他赶出家门,但是因为身边实在没有别的随从,不符合他侯爷的尊贵身份,只好暂且留下了他。
        两个人也和王侯巷其他人一样消停了些日子,胆战心惊地猫在家中不敢出门,生怕吴原拿他的巫盅之事做章。
        这天张五出去倒净桶,回来说道:“侯爷,现在王侯们见面都不敢说话,更别说像从前那样骂皇帝陛下了。”
        话音刚落,脸上早挨了个大耳刮子,刘孝骂道:“狗东西,想害了本侯吗?还敢胡说八道?”
        张五用手捂着脸,委屈地道:“侯爷,我哪儿胡说八道了?”
        “你刚才还骂皇帝陛下了。皇帝陛下如此英明神武,你也骂得出口?”
        “我那是说没人再敢骂皇帝陛下。”
        “你还说!”刘孝急了,伸手把门关得紧紧的,“不能说!这几个字提都不能提!”
        待到风头渐渐平息,刘孝才松了口气,好像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他的钱花光了,手头开始拮据起来,又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主仆两人相对愁坐,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张五喃喃道:“侯爷,今天出去巷子里,听到建阳侯说:该死的皇帝,好像他们又偷偷地开始骂了。”
        刘孝没了前些天的紧张,只懒懒地道:“那是他们找死,你别跟着瞎掺和。”
        张五道:“侯爷,我,我饿得不行了,也好想骂皇帝啊!”
        “忍着!”刘孝怒吼道。
        有一天,阉人巷中竟意外地热闹起来,刘孝坐在家中,就听见外面人声喧闹,好像许多人聚在一起,还有说有笑,有人大声叫好,有人高声吵嚷。
        他想叫张五出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只好自己爬起来,开门出去。
        巷子里人挤人人挨人,刘孝在其中见到了高密王、建阳侯的身影,连一向每天不着家的石山侯也在人堆里,伸着脖子向着一处大门张望。
        刘孝想到近前看热闹,但又自矜身份,不愿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正犹豫着,却被一个人拽着胳膊,生拉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