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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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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他跟了几天,眼看进了山,离宜阳不远,伪军忽然停住,回军与苏茂交战,两军战得正紧,苏茂身后喊杀声大起,又杀出一支人马,看大旗,上面写着大大的岑字。
        原来岑彭亲自带人绕到苏茂身后,却让前军引着苏茂进山,之后前后夹击,苏茂大败。
        山路之上没什么转圜余地,苏茂左冲右突,冲不出去,竟战死于军中。
        其余军马或投降,或逃散,两万人回洛阳者不过数千。
        岑彭大胜之后,竟掉头向北,一日一夜疾趋到洛阳城下。洛阳此时没有主将,一片混乱,有人主张再去请朱鲔出来主持大局,郭伋挺身而出道:“大司马已卸任,已非洛阳守将。我乃是陛下钦命的河南太守,河间王在外,苏将军殒命,当以我为首!”
        诸将听他说得有理,也实在是没有主意,便都听他的号令,郭伋亲自上城据守,征发民夫,分派士卒,诸事应对井井有条,洛阳人心大定。
        岑彭有兵马三万,本来就是趁着刘茂不在,突袭洛阳,能下则下,不能下则走,如今他的形势颇有些危险,一时不慎,便难以全身而退。
        他攻城两日,见洛阳守备严谨,急切难下,便已安排后路,准备撤军,又听说,有一支军队正自西来援助洛阳,更是毫不迟疑,率军就走。直接南下,会合宜阳兵马,连宜阳城也不要了,直接退回颍川。
        洛阳大战,本来刘茂获得一场大胜,却因为苏茂的轻率出击而损兵折将,双方战损相当。但是从结果来看,刘茂的战略目的达成了,他已成功据有整个伊洛平原,洛阳连同周边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随着宜阳的收复,函谷关完全成了建世汉的内地。这是一个对刘钰相当有利的结果。
        战后叙功,刘茂因苏茂战死,损失两万士卒为由,上书谢罪,请求责罚,皇帝当然不允,他已将此战当作一场大胜,正要大大奖赏。
        郭伋也劝道:“大王自罪,则属下如何能得赏?岂不凉了诸将的心?”刘茂这才作罢。
        凡随刘茂出征的诸将人人有赏,大家欢喜,只有穆弘说什么也不肯受赏,“因为我的糊涂,损了两千兄弟,我的罪过大了去了,应该受罚,怎么还能受赏?”
        王虎也是如此,刘茂好言安慰,仍旧重用。
        朱鲔灰溜溜地离开洛阳,回到长安,与王匡一样,从此远离朝堂政治,成为在家安享富贵的闲散侯爷。
        还在征战齐地的刘秀听了此战结果,简直不敢相信,他两员最能打的大将冯异和岑彭联手,竟然遭此大败。
        “刘茂小儿是何许人,竟如此神勇?待朕定齐之后,亲自与他会战!”
        刘秀与张步的战斗已进行到关键时候,此时没有精力再理洛阳之事,于是下旨申叱岑彭与冯异,命两人在颍川休整兵马,对洛阳采取守势,进图南阳,解救坚镡,从外围慢慢包围洛阳,等东线战事定后,再图洛阳。
        坐镇长安的皇帝刘钰自然是非常高兴,几年时间过去,他终于掌控了洛阳,甚至推进到虎牢关,在未来与刘秀的决战中占据了有利位置。
        东线高歌猛进,南线入蜀的战役正陷入胶着,刘钰没想到公孙述竟是如此难缠。

331.蜀道难行
        从汉中入蜀的通道主要有两条:金牛道,米仓道。
        金牛道又称石牛道,得名源自“石牛粪金、五丁开道”的故事。它的由来就是一个骗局。
        秦惠王欲伐蜀,苦于无路入蜀,于是造了五头石牛,在石牛后面放上黄金,谎称黄金是石牛的粪便,故又称其为金牛。秦惠王要把这五头金牛送给蜀王,蜀王一听,能屙黄金的牛,那好啊,秦王要助我发财,不要白不要。
        贪财的蜀王便从山中开路,用五丁引金牛入蜀,五丁本是传说中的五个力士,能负重,后来就把负担劳役的百姓称为五丁。蜀王以五丁引金牛入蜀,谁知金牛的后面不是黄金,而是秦兵,蜀国因此而亡国。
        故事的真假不知道,但是金牛道是真的。这条路全长一千余里,穿山越岭,多有栈道天险,雍大记记述五丁峡或称金牛峡、宽川峡云:“连云叠嶂,壁立数百仞,幽邃逼窄,仅容一人一骑;乱石嵯峨,涧水湍激,为蜀道之最险。”
        马援以唐经率山地兵为前锋,顺金牛道南下,一路杀至广汉,在涪县遭遇成家大司马公孙恢拦截,双方连日大战,唐经不能攻下。
        马援大军随后赶到,公孙恢不敌,退守绵竹,马援紧随其后。
        此时汉军已进入到成都平原地带,是公孙述的核心统治区域。公孙述集结了十万大军,齐聚绵竹,抵挡马援。
        马援见成家军马强盛,便稍稍退兵,回到涪县,与公孙述相据守。
        伐蜀的另一路汉军以孙易为首,此时还在米仓道中苦苦前行。
        这是另一条入蜀通道,因为要穿过米仓山,因此名之为米仓道,这条路比金牛道更为难走,并不是路途更险,而是道路维护不好,路况很差。
        因为行人稀少,有的山路已被荒草覆盖,完全找不到路,要披荆斩棘开路前行,有的地段栈道毁坏,需要重新修建。因此,军队行进异常缓慢。
        孙易军以羽林军为主,都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平时训练极为艰苦,体力储备很足,此时方能坚持行军。
        尽管如此,依旧有士卒挺不住,难免有怨言。
        “这路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
        “这种山路都是野人走的吧?哪能行军呢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来这深山老林中受罪?”
        “我宁愿上阵杀敌,也不愿走这个破路!”
        “少废话,快干活,被上官听到了,大竹板子抽你!”
        “还是当官好啊,不用干活,开路的苦差事都是咱们当兵的来!”
        “谁说的?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那个割草的是谁?”
        那满口怨言的士卒一看,前面一个人正在埋头开路,却是定陇将军孙易。他急忙闭了嘴,老老实实地用锹平整着路面。
        孙易的样子很是狼狈,衣服被荆棘划破,手上脸上也全是破口,他的脸干燥异常,嘴唇裂开了几道血口,鼻子下面两个大泡,不知是每天吃山饼吃的,还是着急上火闹的。
        出发时,士卒们携带着大量的山饼,早晨啃山饼,晚上啃山饼,每天的主粮就是山饼,早就吃腻了。
        好在如今山上有野菜野果,可采摘来食用,可是有的士兵不识野菜,把不该吃的吃了,轻者上吐下泄,重者直接把小命交待了。
        因此孙易命人教士卒们认识野菜,只认常见的几种,陌生的一律不准吃,但依旧有误食的,上路以来,只吃野菜中毒的就死了十几个。
        孙易着急上火,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脸上的泡层出不穷,这个下去,那个又冒出来。
        他最着急的是行军太慢,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走出大山至少要一个月,而按照这个状态,路上就耗尽了士卒的体力,出了山恐怕也要休整上一段日子才能战斗。
        没有他在东线策应,马援将独当成家兵锋,西线的军事压力会非常之大。
        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只能默默地祝祷马援行军顺利,能在成都平原扎下根来,等待他的大军挺进蜀中,双管齐下,会战成都。
        屋漏偏逢连夜雨,军队行进到一个名叫“仙人峡”的地方时,便再也走不下去了。
        此处是一个极为幽深的峡谷,石峰壁立,高不可攀,下临深渊,地势极险。本来石壁上有栈道相连,不知为什么,这栈道竟断了一截,从这边望过去,足有数十丈的距离没有铺设木板,石壁上还有沟槽,是原来栈道留下的痕迹,如果用木板一路铺过去,自然能将栈道连上,可是要修好这一段栈道,不知道要多少天。
        士卒们憋着一股劲儿走了半个多月,本来以为坦途在望,这一下子全都泄了气。
        “连路都没了,这还怎么走?”
        “没法子,看来是要回军了。”
        此时好像回军是唯一的选择,即便要修栈道,这大队人马难道全留在栈道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