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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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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刘秀道:“善战者致人,不致于人,万不可被敌军牵着鼻子走,步步追步步追不上,最好的法子是调动敌军。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
        说到这儿,刘秀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耿弇,因为耿弇玩这一招玩得太熟了,每次打仗都将敌军耍得团团转,当然,遇到太原太守杜广国那种死都要死在窝里的除外。
        刘秀一指舆图,说道:“轵县背靠轵关,在几城中处于中心位置,是河东之敌转运粮草之中转站,此地最是要紧。我军不必非要与敌争一城一地之得失,只须攻占轵关,他们便是占了整个河内郡,也非得退兵不可。明日我亲自率军往攻轵县,待敌军马都去援助,你们两个要设法夺取大河北岸渡口,没有这个渡口,洛阳之兵将源源不断地渡河而来,对我军十分不利。”
        两人领命,各自去安排,刘秀整顿军马,准备西进。

437.意外风行
        建世汉征北大将军田况率军三万,自河东出轵关陉,攻占了太行山东侧的轵县,随即驻兵于此,派兵分头略地,一度占据了半个河内郡。
        此处已接近建武汉的核心统治地域,因此反攻来得格外猛烈,邳彤和耿纯征发大军,与田况军战于河内。双方就几个县城反复争夺,在河内西部形成了拉锯战。
        建世汉所占区域以轵县为基点,向东北是沁水,由濮阳将军芳丹据守;向东南是渡口附近的河阳县,由平仓将军崔秀驻守;步兵校尉第五伦率军一万,深入河内腹地,四处游走,袭击城池,破敌粮道,给敌军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另有一万兵马据守大河北岸渡口,保障洛阳的援兵和补给能从大河南岸源源不断地运入。
        河东郡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农业发达,是产粮大郡,它的盐业更是驰名天下,总而言之,如今河东郡十分富足,供养田况的大军不在话下,甚至可向北供应太原雁门等地。
        但是河东的粮草供应河内,有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就是粮食只能穿越太行山,由轵关陉运送过来。
        轵关陉是太行八陉中的第一陉,是豫北平原进入山西高原的交通孔道,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轵者,车轴之端也,轵关,便是通道仅当一轵之险关。意思就是轵关的关门只有过一辆车那么宽。
        轵关陉全是山间道路,崎岖难行,粮草运输十分不便,大车不能全程通行,经常要借助人力,用独轮小车运输,有的地方甚至要卸下来,肩扛手抬,运输效率低下,耗费大,但是依旧是田况大军稳定的后勤保障通道。
        因力粮草从轵关陉运来,直接就到了轵县储存,粮道路况虽差,却很安全,敌大军不可能越过轵县去山中断其粮道。而从孟津渡船运粮草过来虽然方便快捷,但是在大河中有可能遭遇敌船袭击,而且在渡口上岸后,需要运往河内郡各处,在双方混战的情况下,这种补给方式有些不稳定,一个弄不好就是给对方送了给养。
        田况出轵关进入河内已经几个月了,虽然占据了数县,但是又被敌军夺回两县,之后战况陷入胶着,一直不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而粮草耗费甚巨,他的心中不免烦恼。
        此时手下将领有建议退兵者,不知怎么触到了田况的逆鳞,差点被他斩首示众。
        田况道:“我在河东厉兵秣马几年,好不容易突出太行山,来到河内,怎能轻言退去?河内虽一时难下,然我等留在此处,便是一根硬刺,扎在伪汉腹心,使铜马帝日夜不安。虽说粮草转运不易,但河东粮足,只是要费些力气运来,又有何难?相比起来,伪汉比我军更为乏食,我等艰难,焉知敌军不会更难?”
        他环顾诸将,说道:“此次誓要扫平河内,建立大功,有再言退者,便来试试田某的军法!”
        他既然如此说,诸将便再也不敢来说什么退兵之事了。
        这一天突然有斥侯来报,说是有一队人马自东而来,好像是要来攻打。田况登上城头瞭望,果然见旌旗蔽日,大队军马袭来,不禁心里纳闷。
        通常来说,敌军一般不会直接攻击轵县,因为轵县几乎位于河内的最西端,其背后就是太行山,敌军来此,须从沁水和河阳两城中间穿过,有遭遇两地拦截的危险,而等到抵达轵县之后,又要担心会被沁水或河阳从背后袭击。因此耿纯和邳彤都是从东向西推,一座城一座城地攻打,从未穿过其余几城直接来攻轵县。
        轵县是汉军在河内最后的根据地,是一把半开折扇的扇底部分,敌军这一招黑虎掏心,十分不合兵法常理。
        当田况看清敌军旗帜时,更是惊奇,因为那分明是皇帝的大纛,原来竟是铜马帝刘秀亲征!
        田况有些吃惊,又有些兴奋,能把刘秀招来,本身就证明了他的成功。这说明河内的汉军让刘秀难受了,难受到要亲自出马,非要除之而后快。
        田况对刘秀亲自来攻并不十分畏惧,轵县城小且坚,背靠大山,易守难攻,便是战神也需要当面硬磕。田况的大军都分头出去略地,他在轵县只有五千人,但轵县背靠轵关陉,有后勤补给通道,只要守住前面,后面的粮草不用提心。田况掂量一番,觉得应该可以守住。
        可是面对刘秀他丝毫不敢大意,连忙布置守城,亲自上城巡视。
        田况严阵以待,刘秀大军一来立即攻城,两天狂攻下来,死伤不小,可小小的轵县岿然不动,刘秀见轵县难下,便改变了策略,陈兵城下,摆出要长期围困的架势。
        攻城之难,难于上青天。当年王邑和王寻率四十万大军,非要和小小的昆阳城较劲,死活攻不下来,被刘秀逆风翻盘,一战封神。
        便是成了神的刘秀对于攻城也常有无力之感,他在河北起兵讨伐王郎,攻柏人十余日不克,攻巨鹿还是攻不动,一个多月顿兵于坚城之下。好在刘秀不是王邑,不会和城墙较劲死磕,打不动巨鹿就转向邯郸,邯郸城一破,巨鹿也就不战自降。
        刘秀对于小小的轵县一点也不敢轻视,轵县的地形很适合防守,它依山而建,居高临下,周围的山梁像是一个马蹄,将城池包裹其中,攻城大军无法在正面展开,而且要爬上山坡仰攻,难度很大。
        刘秀率百余骑兵驰上一座山坡,观看周围的地势,盘桓良久,以马鞭指着轵县道:“此城虽小,若稍存轻视之心,足以葬送名将之声名。”
        邓禹道:“如今顿兵小城之下,如之奈何?”
        “什么也不必做,等!”刘秀两脚一踢马腹,顺着山坡跑了下去。
        邓禹对于皇帝的军事才能十分信任,皇帝说等,那一定有等的理由。大军在轵县城下等了十多天,期间刘秀调兵遣将,在城东各处安排兵马。
        田况站在城头眺望,看了半晌,忽地惊道:“刘秀果然知兵,他的兵马调度,无一不占据要津,若是有沁水、河阳等地兵马来救援,便会一头撞入他的网中,难以脱身,而援军若败,城内军心亦将不稳。”
        田况想派人出城送信,警告各路援军。可是城下都是敌军,信使完全无法出去。田况便差人从城西进入山中,想要在山间绕路去河阳及沁水送信。
        未等到他的信送出去,援军已经来了。
        濮阳将军芳丹率军一万从沁水来援,刚到轵县东面一座山脚之下,旁边山上突然有军马居高临下冲了下来,冲得其阵脚松动,芳丹手下亦是强军,当即稳住阵脚,率军反扑。
        此时刘秀亲自领军杀到,五千骑兵自侧后突出,芳丹军大乱,不成阵式,有军士开始奔逃。刘秀率军猛攻,大破援军,斩首数千。
        芳丹人马损折过半,率残军仓皇逃蹿,一路向东,慌不择路,忽然迎头碰上平仓将军崔秀,他正从河阳率军来援。崔秀见芳丹败回,而敌军气势正盛,便不敢再去救援,干脆退兵,与芳丹两人合兵据住河阳。
        此时刘秀围困轵县,就算不攻下来也基本达到了战略目的,因为轵关陉的粮草出了太行山,首先要进入轵县,再向前线各城周转。如今刘秀大军陈于城下,这条粮草通道算是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