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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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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他召集众将商议军情,可来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好在倪竟还在。
        倪竟苦劝他道:“大王再不请降,恐怕会有人要以大王之性命为进身之阶,大王之命休矣!”
        秦丰此时却完全没有了城头怒骂孙易的气势,愁容满面地道:“寡人愿意出降,只怕孙将军不肯。。。”
        倪竟道:“请大王将印信交与臣,臣愿代大王去城外乞降,只要汉军能将大王送往长安,以建世皇帝之仁德,大王便有很大的生机。”
        只要投降成功,别在破城时被杀,秦丰就有机会活下去。如果能被送到长安,便有九成概率能保住性命。
        那时候的帝王一般比较讲究,还不像后世一样动不动就斩草除根。
        秦丰虽然长了一张又臭又硬的嘴,却完全没有视死如归的硬气,在这性命交关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怕了。
        他将印信等物交给倪竟,又亲手写了一封信,信中极尽谦卑之辞,将孙将军极为肉麻地吹捧一番,又自已深深地悔罪,表达了要归顺朝廷的强烈愿望。
        秦丰眼中含泪,紧握倪竟的手道:“寡人的身家性命,就全托付与卿了。”
        倪竟将信细细地收进怀里,又在胸口按了几按。随即拜下道:“大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秦丰眼巴巴地看着倪竟出了宫门,叹道:“危难之处见忠臣,倪竟如此忠义,寡人没有看错他。”
        倪竟承载着秦丰的全部希望出了黎丘城。刚离开城门一箭之地,倪竟便自怀中摸出秦丰的信,两手交错,几下撕得粉碎。他回头向着黎丘城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一张臭嘴,到处乱喷,整整十年啊!老子早就受够了,你去死吧!”
        第二天,黎丘城的将领和士兵几乎都跑出城去了,只有秦丰和其家眷愁坐宫中,等候着倪竟的消息。
        秦丰全身素服,把身上所有的装饰全都去除,带领满门老小,就在院子里肃立等侯。
        等到晌午之时,外面人声嘈杂,有许多士兵涌进宫来。秦丰连忙带着全家跪伏于地,秦家人一个个身体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仰视。
        一群汉军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秦丰偷偷地抬头观看,见领头之人是他从前的丞相赵京,不禁心头一紧,暗道不妙,可是转眼便看到赵京旁边的倪竟,秦丰又瞬间放下心来。
        “到底还是倪竟忠义,担心寡人的安危,第一个跑来保护寡人。”秦丰心中十分感动。
        只见倪竟对着赵京窃窃私语,赵京缓缓抬起了手掌,平举在胸前,忽然用力横着一切。他身边的士卒立即上前,一刀砍下了楚黎王秦丰的脑袋。
        等到孙易等人大军入城时,赵京倪竟两人禀报:“秦丰妄图顽抗到底,在乱战中被杀,秦氏全家皆一道身死。”
        秦丰纵横江汉平原十年,也算是一个枭雄人物,最后却落了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447.欲加之罪
        黎丘陷落,使整个南郡都落入建世汉的掌握之中。
        李育、程乌等人分率船队略定荆南,汉军顺水而下,所到之处,无不望风归降,几乎是船行到哪里,哪里便立即变为汉土。
        马援率领主力船队沿江而下,势如破竹地攻陷了长沙,占据罗县、下隽等水陆交通要地,巨大的船队向着江夏郡进发。
        慑于大汉之国威,荆南各郡争先贡献。武陵太守王堂、长沙相韩福、桂阳太守张隆、零陵太守田翕、苍梧太守杜穆、交趾太守锡光等,相率遣使请降,刘钰悉封其为列侯。
        至此,荆州之地除江夏之外,悉归于建世汉。
        江夏在南郡的东面,南阳郡的东南面,长江从其郡中穿过。
        此时的江夏最高官员还是新莽时就在任的太守侯登。
        他在江夏做了十几年的太守,在更始帝时率先表示归附,顺利留任,但是一直保持独立的姿态,直到建武汉大司马吴汉平定了江夏东部的庐江,兵锋直指江夏,侯登才投降了邯郸朝廷,被刘秀封为列侯,继续留任江夏太守。
        没过多久,建世汉的庞大船队顺江而下,连破夷陵、江陵等重镇,兵锋东指,侯登的江夏此时正处于两汉之间的势力交界地带,必然要成为双方争雄的战场。
        侯登对此无能为力,因为决定一向是由强者作出的,对于两汉的代表马援和吴汉来说,侯登的意愿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两人需要以江夏为战场,先检验一下对方的成色。
        吴汉为加强江夏防线,派越骑将军刘宏率军驻在沙羡,沙羡在大江南岸,与江北岸的西陵隔江相望。
        西陵是江夏郡治所在,江夏太守侯登的驻兵之地,此时他率领郡兵,与江南的刘宏军一南一北,夹防大江航线。
        刘宏有骑兵三千,步兵三千,以及新招募的水军四千人。侯登有水军八千,步兵一万,骑兵数百人。两人相约,如一方被袭击,则隔岸燃起烽火,互相跨江支援。
        伏波大将军马援令征南将军仇志抚定南郡,令定陇将军孙易、材官将军张允顺汉水南下,与主力部队会战于江夏。二人领了将令,各带本部人马,顺流而下,一路连战连捷,接连攻破了五座城,俘杀当地令长,无人能挡其锋。
        随着孙、张二人的船队逼近西陵,江夏太守侯登越来越惶恐,他觉得自己兵力太少,无法抵抗汉军兵马,便连连向身在庐江的吴汉告急求援。吴汉手书回信,严令他守住西陵,与刘宏卡死长江防线,说自己正在征集船只,募集水军,准备西进支援。
        吴汉自出征以来,横扫扬州数郡,手中兵马越打越多,如今已有近大军十六七万,对江夏一带虎视眈眈。侯登对吴汉的命令不敢违抗,只得大发士卒,扩军备战,打算对建世汉军武力对抗。
        这一天,身在沙羡的刘宏派使者来见侯登,说是沙羡既缺少船只,又没有充足的军粮,让侯登为他从各县筹集物资,送去江南,供应大军所需。
        这不是刘宏第一次来索要物资了,自从他进入江夏以来,一直在不停地要东要西,从军械船只,到人和畜牲的粮草,全需要在江夏解决,侯登都尽量予以满足。
        他的妻弟皮理道:“刘宏仗着是吴汉差遣来的,总是以上官自居,要这要那,态度傲慢。我从没见过谁跟人伸手还这么理直气壮,倒像别人欠了他什么似的。姊夫,您为什么要受这个窝囊气呢?”
        侯登道:“他领兵初至,未预备粮草,侯某身为朝廷任命的太守,为其后援是应当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姊夫,您这脾气也太好了!我跟您说,好人就是容易被人欺负!您越是满足他,他越是贪得无厌。”
        “江夏虽是小郡,却未经历过什么战火,侯某经营数年,颇有些积蓄,便予他一些,也不影响咱们的吃用。大战当前,还是应当并力对敌,不要互相猜忌内斗,免得误了国事。”
        “姊夫,您手握一郡,处两汉之间,正可以待价而沽,自抬身价,怎么反倒被别人如此拿捏?若是吴汉不以姊夫为重,只知道欺压勒索,您还不如干脆就投了放牛皇帝,以一郡为献,肯定会得到重用,岂不胜过在吴汉手下受气?”
        “胡说!”好脾气的侯登终于发怒了,斥道:“你当侯某是那墙头的野草,哪边来风便向哪边?既然已奉邯郸为主,自然要尽臣子之责任,尽心竭力,为国出力,焉有朝秦暮楚、随意易主的道理?”
        皮理见姊夫发怒,心内虽然不以为然,嘴上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侯登便搜集了五十余条战船,满载着粮米,派人送到江南去。
        刘宏见了,冷笑道:“侯登真拿刘某当叫花子了,每次只拿这么点东西打发我,我还要多发士卒,扩大军队,这一点东西够干什么的?本来我当他是本郡太守,还给他留几分面子,既然他如此不识抬举,连点东西不肯给,便别怪刘某不客气了!”
        吴汉手下的将士,很少用朝廷供应粮草,他们专以劫掠为生,几乎是打到哪儿抢到哪。只有这江夏,因为是主动投降的,还没来得及下手,此时刘宏便发挥了老本行,派手下四面出击,劫掠各城及乡里,直抢得百姓哭嚎,豪强纷纷躲进了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