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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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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马援船队被阻数月,与敌军水战不断,但一直不能打垮赵熹。因为马援的兵力多过邓奉,他也拉不下面子请邓奉南下,同攻下雉。
        但是邓奉却十分关注江南之事,他对材官将军张允道:“如果是赵伯阳守下雉,那就怪不得伏波大将军船队受阻,赵伯阳此人有大才,且为人忠义,性格坚韧,不轻易言弃。当初我在南阳起兵,他特地跑来劝我,这时该我劝劝他了,天下大势如此,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挽回,我终不忍见其逆势而行。赵伯阳如此大才,还是陛下亲自下诏招降为好。”
        邓奉修书一封,派人送往下雉,又专为此事上了一封奏书,请求皇帝陛下亲自下诏,招降赵熹,如赵熹归降,整个大江下游可传檄而定。
        邓奉和赵熹相交莫逆,关系匪浅,当年两人都是南阳的少年才俊。赵熹是宛县人,邓奉是新野人,两人在南阳一南一北,名声都很响亮。邓奉和赵熹年少相交,十分投契,曾各论其志,赵熹愿为国之栋梁,正身立朝,而邓奉的志向则是:达则为卫霍,穷则为老庄。
        绿林兴起,更始立国,积极地参与到热火朝天的反莽事业中去,并受到了刘玄的重用,果真年纪轻轻位列朝堂。邓奉则不急不躁,依旧守在家乡,过着耕读的日子,后来天下大势渐渐明朗,两人殊途同归,都成为刘秀的臣子。
        自从刘钰横空出世,天下有了变数,命运弄人,这对好友又分道扬镳,各为两汉之臣。但是此时仿佛又有了契机,两个人可以再有机会相聚吗?
        此时的赵熹压力越来越大,因为马援的兵力多过他数倍,马援水战受阻,就改变方式,从陆路进兵包抄,攻略庐江,赵熹难以抵挡,不得已收缩防线,放弃了大半个庐江郡,只紧紧地守护着庐江东南,也就是下雉至柴桑一线。
        马援虽然占优,但很难攻破这道防线。主要是因为这里地形的原因,使赵熹有了腾挪的究竟,他以水军为主,掌握了这一带状区域的主动权。
        下雉至柴桑一线水路纵横,以大江为主线,两边水网密布,还有广阔的彭蠡泽,正适合以舟楫行其间。因为马援的水军被阻在上游,此处航道由赵熹控制,赵熹军船只往来其间,运兵运粮,来去如飞,十分便捷。
        这里正是吴头楚尾,豫章郡的入口。守住了这里,就可以保证豫章郡的完整,将之作为赵熹的后勤供应基地,而赵熹还以船只向大江下游游弋,向丹阳、会稽两郡表明建武汉军的坚挺,坚定他们抵抗的意志。
        扬州之地,虽在天下一角,离天下的争夺较远,但是却凭着山水相间的地势,为试图平定此地的人增加难度。在后世,孙氏可以凭借这个边角之地鼎立于三国,而到了二十世纪,在古代豫章郡的崇山峻岭之间,诞生了最早的红色根据地。
        赵熹本来想稳定东南几郡,等江淮战局有变,可以就势反击,他等到了,江淮有了大变动,但却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480.穿山越岭
        在江夏郡的东南部,高高的天岳山矗立在大江南岸,天岳山北麓流出一条小河,名为雉水河,雉水河曲曲弯弯流过下雉,东入大江。
        下雉这个名字是汉高祖刘邦时起的,雉是野鸡的意思,在当时算是一种瑞鸟,吕后的名字就是雉。传说刘邦建汉后,这个地界的野鸡一个劲儿地叫。本来这山上野鸡多,没事在山上叫叫下山来叫叫都是常事儿,可是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时候竟成了祥瑞,为这座小城赢得了下雉之名
        下雉是一座小城,平时只有两三千户人家,赵熹率军入驻之后,下雉人口暴增,小城显得十分拥挤。赵熹便将百姓迁移出去,几乎将这小小的县城变成了一座纯粹的军镇。
        下雉城驻军一万,由赵熹亲自坐镇,主要负责大江两岸的江防。豫章太守周生丰屯兵柴桑,兵力更多过赵熹,他负责转运物资,并派船出入彭蠡泽,拱卫庐江南部。
        两个人的兵马合起来也不足三万,却能将马援巨大的船队阻住数月,可见这两人能力出众,配合默契。
        这天,周生丰亲自送一批粮草来下雉,正好与赵熹商量些事情。
        周生丰道:“据说合肥打得很厉害,伪汉大军压境,越骑将军和威虏将军正在与敌激战,也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因为庐江和九江许多县都陷落了,他们的消息不通畅,不仅传过来较晚,而且消息不准确。
        “是真的,合肥已经陷落了,你看,”赵熹说着将案上的一封信递给了周生丰,“这是邓奉劝降的手书。”
        赵熹把信给周生丰看的意思自然是显示自己的清白,去除周生丰的疑心,同时他也想看看对方的态度。
        周生丰听说合肥陷落,脸色微变,急急接过了信,看了看便放到一旁,说道:“邓奉因一已私怒而起兵,为祸南阳,是朝廷心腹大患,如今竟一跃而成为伪汉大将军。他说拿下合肥,阵斩刘宏,我看未必是实话,或许只是想乱我军心罢了。”
        “是真的,”赵熹又强调了一遍,“邓奉不会撒谎的。”
        “看来镇南将军与邓奉果然相交莫逆,互为知己。”周生丰看了赵熹一眼,问道:“那么镇南将军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赵熹也抬眼看着周生丰,用手拈起那封书信,两只手一错,将书信扯成两半,“赵某蒙陛下重用,受大司马重托,将江南半壁交到我手,赵某担了这副担子,心中只有国家,焉能为知己之情谊忘了陛下的厚恩?周公莫忧,赵某愿与周公共保江南,挽回乾坤。”
        周生丰道:“镇南将军之忠义,世人皆知,只是合肥失守,寿春孤立,整个江淮都不再为我所有,我二人保有江南数郡,却与朝廷关山阻隔,消息不能通达,如之奈何?”
        赵熹说了十六个字:“稳定江南,驱逐马援,挥兵北进,克服江淮。”
        周生丰离了下雉,坐船顺流而下,一路上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心里总是有些忽上忽下,觉得很不稳便。
        他的亲信,豫章郡功曹魏蒙道:“太守面有忧色,莫非是担心镇南将军所言不实?”
        周生丰沉默片刻,说道:“镇南将军为人忠义有信用,一定不会欺骗我。”
        魏蒙却冷笑道:“太守,您太厚道了!镇南将军若真的如此忠义,当初便该为更始皇帝尽忠,而不是投奔背叛更始皇帝的当今陛下!”
        他说话如此嚣张大胆,把周生丰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能对陛下如此不敬?”
        这是直接指斥刘秀背主,不只是不敬,而是大不敬。
        魏蒙道:“太守,我等远离朝廷,以一郡之力坚守于此,对陛下够忠义了,可陛下呢?从未发一兵一卒来救,也未有片言只语的奖掖。当初镇南将军向合肥求救,刘宏根本不理,反而大骂赵熹,若没有朝廷和大司马的纵容,他焉敢如此?以我看,陛下早就不想要江南了,刘宏正是知道江南已成为弃地,所以才敢公然不救。如今合肥失陷,江淮易主,我等便是孤悬在外的忠臣孽子,可朝廷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如此忠心又有何用呢?”
        他说得虽然过分,但却说到了周生丰的心里。周生丰其实一直在心里琢磨,是不是江南早已被朝廷抛弃?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人会来解救他们?若是如此,他们的坚守便毫无意义,顶多是给北方的战局分担压力而已,而他们自己就是被刘秀利用来牵制敌军的弃子了。
        不得不说,这种被利用被抛弃的感觉让人非常的不舒服,即便利用抛弃他们的是他们的主上。
        周生丰上任只有一年时间,他是泰山郡南武阳人,在豫章的根基不深,但因为其人宽厚受民,很得豫章人爱戴,当地豪门和百姓都对他比较认可。
        但他依旧是个众筹的太守,要依赖本地豪强帮衬。比如这个功曹魏蒙就是当地大族子弟。这也合乎汉朝官场的规则,太守是朝廷直接任命,而他下面的属吏都是当地人。
        豫章比照中原可说是蛮荒之地,天高皇帝远,大家对于谁当皇帝其实并不在意,归谁管他们都是照样过日子,最好是不要打仗,谁强谁来接收。一般这种地方,只要中原的皇帝确定下来,根本不必来攻,一纸诏书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