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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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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邓泛只觉得心中怦怦乱跳。他本是个权贵子弟,锦衣玉食,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这一切,如今听了父亲的一番话,好像危险迫在眉睫,这大好的江山竟好似是纸糊的华厦,说不定哪天就要倒了。
        “父亲,儿知道了,那北海王改封为燕王,也是为此了!”
        “是啊!北海王乃是陛下兄子,陛下的至亲,以他镇守幽州最好不过,虽然他年轻,但好歹是成年了,陛下不依赖他还能靠谁呢?原本太原王最为合适,但是自从有了太原王当立的传言之后,他忧惧成疾,一直卧病在床,已不堪大用,陛下便只能起用北海王了。”
        太原王刘章和北海王刘兴都是刘秀的大兄刘縯之子,刘章居长,刘兴次之,这两个成年的王都是刘秀至亲,也是此时最可靠之人,刘秀自己的儿子都还在幼年,根本无法任用。
        邓泛道:“我是陛下的外甥,也算是至亲,陛下为何不任用我呢?”
        邓晨道:“我正要说到你,除了那些宗室,我们家和陛下是最亲近的,这次没有用你,恐怕陛下还是怀疑你的能力。我正要为你求一个幽州的职位,想来想去,最好是一个军职。为父想要你去护乌桓校尉府任职,想必陛下不会拒绝。你一向在我身边,学了些为政的本领,但是在这乱世,手中还是要有兵啊!你去了之后,不要耍权贵之子的脾气,要踏踏实实地做事,收拢手下之心,也为我邓氏在东北苦寒之地留下一个巢穴。唉,这大好的江山,恐怕要易主了。”
        邓泛道:“父亲,您未免太过悲观了。以陛下天纵之才,进当争霸天下,退亦当裂土为王,哪能那么容易就败亡呢?”
        “小儿辈不知厉害!”邓晨斥道:“这几年来,陛下先后丢了河南、颍川、南阳、汝南几个大郡,后又失了荆州,徐州、扬州也定是不保的了,原本的大好形势已渐渐逆转,足可见刘钰非寻常之人。如今朝廷虽占有天下之半,户口之数还要略胜于长安朝廷,但是已完完全全处于劣势。最大的劣势不在军事,而在钱粮,长安朝廷治下稳定富足,非邯郸朝廷所能相比,这种形势下连年征战,恐怕拖也要被刘钰拖垮了,这不是陛下打几场胜仗能够挽回的。两强相争,拼的就是实力,我们的实力已远远落后了!”
        “儿以为陛下就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难道长安刘钰竟比陛下还要英雄?”
        “若论战场决胜,刘钰或许及不上陛下,可是论到治理天下,刘钰稳拔头筹。天下英雄辈出,不只陛下一人,你这小儿见得太少了!”

492.侯城县长
        乌桓原是北方的游牧民族,是东胡诸多部落中的一支,汉初时为冒顿单于所破,阖族迁至乌桓山,遂以山名为族名,称为乌桓。
        当时匈奴强盛,奴役乌桓人,如果贡物过期不具,则没其妻子。
        武皇帝时霍去病击破匈奴左地,将乌桓人从匈奴人的奴役中解放出来,并再次将其迁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等郡塞外。汉置护乌桓校尉,秩比二千石。
        护乌桓校尉治所在上谷境内,名义上是保护内附的乌桓,其实更多的是要隔绝乌桓与匈奴的联系,使双方不能交通联结。
        因为上谷郡已为刘钰所得,所以刘秀将护乌桓校尉府迁至渔阳郡境内。
        不管是上谷还是渔阳,对于冀州来说都是边郡苦寒之地。因此刘秀听邓晨说要邓泛去护乌桓校尉府任职,多少有些惊讶。
        他问道:“孩子还小,你真舍得让他去边塞?”
        “陛下,他已经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也该历练历练,为陛下分忧了。”
        “他若要从军,大可在邯郸任职,何必跑那么远呢?要是姊姊知道此事,还不得骂朕不体恤小辈?”刘秀笑道:“你这个做父亲的狠心,朕这个做舅舅的可不忍心。”
        邓泛的母亲是邓晨的原配夫人刘元,那可是刘秀的亲姐,当年在小长安之败中遇难,刘秀眼看着姐姐惨死,却不能救援,心中总觉得亏欠了她,因此对自己的外甥很是优待,邓泛年纪轻轻便被封为吴房侯。
        邓晨道:“陛下,边郡之地容易生乱,朝廷也很难制,许多官吏和地方豪强都为了一已之私,不顾国家的利益,久而久之,恐朝廷政令难行,边民难承教化。泛儿他虽然年轻,可终究是咱们自己的孩子,让他去历练历练也好,替陛下看看情形也罢,总归是于朝廷有利。虽然苦是苦了点,可是不趁着年轻吃点苦,将来哪能成大器?陛下,咱们年轻时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刘秀叹道:“伟卿,你能说出这番话,朕心甚慰,说到底还得是咱们至亲,才能真正地替朕着想,为朝廷分忧解难。其实渔阳虽是边郡,离邯郸还不算太远,张堪此人朕也放心,反而是别处。。。朕真是一无所知。”
        “陛下说的是哪里?”
        “辽东。。唉,实在是太远了,朕不忍心让泛儿去那个蛮荒之地。”
        邓晨心里咯噔一下。辽东郡在当时真是个鸟不拉屎的所在,其偏远程度远非渔阳能比。但是让邓晨心惊的不只是那里偏远,他是吃惊皇帝居然想经营辽东。那么他的意思是不是幽州也不安全,将来这邯郸朝廷若真是有崩塌的一天,难道他们要退到蛮荒的辽东去?
        可是他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幽州和冀州本就是相连的,中间虽有山川,却没有什么天险阻隔,如若冀州为刘钰所得,那么幽州也没有什么可以凭藉的防守关隘,势必挡不住刘钰的攻势。而辽东远在塞外,有长城与中原隔绝,实在是一个割据的好所在。
        虽然他知道刘秀的性格就是稳重谨慎,他要经营辽东也未必就是觉得刘钰必定能得到冀州,他自己会沦落到割据边塞。但是皇帝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不管这种可能性是多么微乎微,也确实是成为了一种可能。
        邓晨的震惊转瞬即逝,只是一晃的功夫,他已经很好地控制了表情,可是这点变化却逃不过刘秀的眼睛。
        刘秀笑道:“辽东偏远,朕不知其郡治如何,想找个人去观风而已。祭遵已推荐了他的族弟祭肜。祭肜虽年少,却很有才能,朕打算让他去辽东先治一县,一则历练,二则替朕观其风俗。至于泛儿,让他去护乌桓校尉府历练历练也好,渔阳终是个富庶的所在,苦不着他。”
        邓晨忽地下拜,说道:“臣恳请陛下,使邓泛去辽东治一小县,为陛下安边境,观辽东风土人情。”
        刘秀伸手扶起他,抚着他的肩道:“伟卿,难为你了,为了朝廷,为了朕,让儿子去那个蛮荒之地,可是,朕不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外甥,让他去吃这份苦。”
        邓晨忽地哽咽道:“陛下对臣一家,对犬子真是。。。臣铭感五内。臣一家受陛下厚恩,岂能只受陛下的荫蔽,而不为陛下分忧?陛下,您就让他去吧,他二十岁了,身强力壮的,累不着他。”
        刘秀叹道:“卿真是忠臣啊!如此为朕分忧。既然如此,那便以邓泛为侯城县长,即日赴任。”
        邓晨出宫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打鼓,此时连他这个老江湖都有点心虚了,他不知这邯郸朝廷能坚持多久,天下大势还有没有转机,他邓晨一家未来命运如何。
        “谁能想到叔如此英雄,竟是遇到了对手,被逼迫如此。多亏我见机的快,在南阳留了种,再怎么着也不至于绝嗣。”邓晨暗想。
        他早已收到邓奉偷偷送来的书信,他的小妾在南阳产下一子,邓奉已将其安置在老家抚养。
        邓晨走后,刘秀在书案前坐了半晌,心里不住地上下翻腾,难道朕真的要败给那个乳臭未干的放牛小子?真的会跑到那个蛮荒的塞外之地去受风寒?
        不会的!
        我刘秀还有天下之半,带甲百万,比起昆阳之时不知好了多少。朕要狠狠地教训那个放牛小子,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他正在心里默默地发着狠,有人跑来禀报道:“陛下,武安来了战报,涉县失守了!”
        刘秀一惊,“什么?朕刚从涉县回来,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