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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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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杜广国苦笑道:“过安宁日子。。。哪里还有什么安宁日子?吃进去容易吐出来难。。。这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若是流放边塞,恐怕还要陛下开恩,陛下若是震怒,我这条命还不知道有没有。”
        春香哭得满脸是泪,断断续续地道:“良人,良人若为囚犯,妾也,也做囚犯,良人若去边塞,不管千,千里万里,妾愿随,随良人去,良人若是坏了,坏了性命,妾,也不活了!”
        杜广国大是感动,见春香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揽过了她,说道:“我一向自诩为重义之人,没想到夫人身为一女流,情义更胜杜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抚着春香的背,百般温存,一时反倒忘了害怕,只顾着怜惜怀里之人。
        杜广国突然觉得心思定了下来,恐慌之心去了许多,那种惴惴不安也丢掉了大半。
        “春香,当年陛下手中兵不过数千,地不过数县,我散尽家财,招募勇士,在陛下势微之时便一力追随,为他拿下上党和太原两郡。。。想必陛下也会记着我的功劳,留我一条性命。”
        他低声地说起当年的创业之事,说起皇帝陛下的仁慈,如今这仁慈已成为他唯一的依靠。他叨叨咕咕地说了许多,不知道是在安慰春香,还是在安慰自己。
        春香一边低声饮泣,一边听着他的絮叨,等到他停住了话头,春香忽然自他怀中抬起头,望着他道:“良人,不如,不如你去向陛下请罪吧!你自己招认了,总比被陛下问到头上好,你认了罪,陛下或许就饶过了你。”
        杜广国忽然沉默了,半晌方道:“请罪?向陛下请罪。。。”
        “对,向陛下请罪,把家财都交出去,陛下如此仁慈,定不能坏了你的性命,只要保住这条命,过苦日子也好,咱们活得安心。”
        杜广国自己呆坐了大半天,一直想的是如何遮掩自己的罪过,从未想过要主动认罪,此时听了春香的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个念头:或许请罪真的可以。
        他这些年所贪钱财巨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按照律法,肯定够杀他几个来回了。可是以他两千石高官的地位,对他的处治并不完全依照律法。
        汉朝对于高官违法行为的裁决实行“上请”制度,所谓“上请”,是指皇室宗亲和高官权贵违犯了法律,朝中有司不能擅自定罪,而是要奏请皇帝亲自裁决。
        这是赋予权贵的一项特权,开始时适用范围为三千石,后来降至六百石,进而又扩大到公侯子弟。
        高皇帝曾下诏:“郎中有罪耐以上,请之。”宣帝黄龙元年下诏:“吏六百石位大夫,有罪先请。”平帝元始元年又令“公、列侯嗣子有罪,耐以上先请。”
        大汉六百石以上官吏、列侯嫡子犯罪,都享受上请特权。
        一般来说,皇帝会在有司拟定的初步处理意见基础之上减轻惩罚,示以恩典,除非罪大恶极者,或者深受皇帝痛恨者,一般都死不了。
        他若是主动请罪,皇帝念着昔日的情分和他以往的功劳,很可能免去他的死罪。
        就算是把他杜氏一门抄了家,杜广国也丝毫不担心未来的生活,这么一个巨贪,怎么会把财产都放在明面上呢?他早已安排好了退路,即便被贬为庶民,也能衣食无忧。
        等到风头过去,皇帝的气消了,或许他还有机会重新得到任用,以他杜广国这些年在朝堂上编织的关系网,找个合适的时机,求一个大佬在皇帝面前说句话,他杜广国随时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杜广国是个敢投入且输得起的人,当年以全部家产追随一个当时看起来毫无希望的傀儡皇帝,足见他的气魄。他孤身一人入上党和太原,冒着生命危险劝说敌对阵营的高官投降,也足见他的胆识。
        主动请罪这个主意让杜广国心动了。
        杜广国打发了春香,自己一个人在书房中徘徊到深夜,已下定决心把请罪当成一个万不得已的招法,而在那之前,他还不肯轻易放弃手中的一切,他还想再等等看,看看吴原有没有什么法子力挽狂澜。
        拿定了主意,杜广国忽然觉得疲倦得不行,他打着哈欠上了床,脑袋一挨枕头,立即鼾声如雷。在他的身边,太守夫人春香却一夜无眠,瞪着眼睛到天亮。
        杜广国像往常一样,每天去皇帝面前伺候,即便一时见不到,也站在门外,随时等待传唤。
        皇帝又见过他两次,态度比起第一天有所好转。皇帝详细询问了太原之事,从民生到吏治无不涉及,尤其是井陉一带的防务问题最为皇帝所关注。
        过了十天左右,他派去祁县查看动向的心腹回到晋阳,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刺奸局长何洪遇刺!

513.自请其罪
        刺奸局长何洪肩膀上裹着厚厚的白布,歪着身子坐在榻上。他的脸色有些灰白,那是因为受伤失血过多所致。
        何洪刚刚遭遇了一场刺杀,七个黑衣人在他外出时发动突然袭击,差点要了他的命。多亏刺奸局的大队人马及时赶到,才把他救了出来。
        七名刺客中有三人被杀,三人逃走,一人重伤被俘。何洪下令,一定要保住俘虏的性命,因为刺奸局需要他的口供。
        何洪受了重伤,卧在榻上休息,可他并没有放下手上的大案,他的手下时不时地进出,向他禀报案情进展。
        这时他的心腹赵越走了进来,轻声道:“校尉,那个人没救过来,死了。”
        何洪一下坐直了身体,一不小心扯到伤口,疼的他又俯下身去。
        “怎么就让他死了?你们这帮不中用的东西!”他吸着气说道。
        “校尉,属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得到何洪的示意后,赵越说道:“其实他死不死的也没什么关系,校尉想要一份什么样的口供,就会有一份这样的口供。。。刺客虽然死了,手还在。”
        这是汉情局的常用伎俩,泡制一份口供,拉着囚犯的手按上去,就办成一桩铁案,让人再也无法翻身。
        吴原惯用这一招,不知道使多少人家破人亡。其实这不是汉情局的发明,官府办案也少不了屈打成招。酷吏之事古往今来一直层出不穷。
        这次遇刺,何洪敢断定是吴原所为。五个刺客身手不凡,训练有素,一定是汉情局的精英。
        但这种事单凭嘴说不成,吴原这种级别的官员,何洪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控他。
        赵越的话很有道理,只要泡制一份不利于吴原的口供,上面按上刺客的手印,便可以此在皇帝面前告吴原的状。
        何洪在心里反复掂量,沉吟了半晌才说道:“吴原精明强干,为大汉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你知道他为何失去了陛下的信任?”
        赵越不知道上司要说什么,只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收受官员贿赂,为自己谋取私利,他滥用私刑,随意打击自己的敌人,这些恶事他做过许多,这都是他的罪过。但是这些都不要命,不足以令陛下放弃他。如果只是这些小事,陛下根本不会与他为难。”
        赵越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些在他看来都是违犯律法的大事,他的顶头上司却把这当作小事。
        何洪道:“吴原的大事在于不忠,他最大的过错是欺瞒,欺瞒给予自己一切的主人。他忘了自己只是陛下的鹰犬,却妄想做自己和别人的主人,妄想凭一已之力掌控局势。他掌握着巨大的权力,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却忘了这权力从何而来。。。没有陛下,他什么都不是。我等和他一样,没有陛下,屁都不是!作为陛下的鹰犬,第一条要记住的就是要忠心,绝对忠心,绝对不能欺瞒主上,如果犯了这一条,那就离死不远了。”
        何洪缓了口气,又说道:“吴原心思一向缜密,行事无懈可击,这次为什么如此狗急跳墙、铤而走险?明摆着是因为我们捅到了他的痛处,他不得不行此下策。只要我接着查下去,必能抓到吴原的短处,扳倒他。刺客的口供有了最好,没有。。。没有也没什么。假的永远不能当真的,你泡制的口供再严密,也会有漏洞。。。我问你,这刺客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你说他是汉情局的,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