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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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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周太公一见周嘉回来,劈头问道:“你可曾去与杨太守交涉?他可否对周氏网开一面?哦,想必平日那些好处是不够的,我想好了,可再送一份大礼给他,就是耗费百万金,也不能让周氏登上迁陵的名册!”
        “父亲!儿子没去见太守。”
        见周太公脸有愠色,周嘉忙又道:“儿子听说,齐氏、蓝氏和穆氏的族长都曾去拜访杨太守,等到他们走后,便有些话传出来,说是这几姓欲出巨资贿赂太守,却被杨太守拒绝。”
        周太公明显不信,鼻子里出气道:“哼!那杨延寿拿惯了的,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廉洁,想必是什么谣言。。。看来是周氏动手晚了。”
        “不是谣言,是真的!儿子打探明白了,这些话是太守自己有意透露出来的,想必是要标榜自己的刚直,也是要杜绝后来之人。”
        周嘉在郡里做了多年的主簿,完全不必去找太守探什么口风,他的消息灵通得很。他知道几个大姓确实在太守那儿碰了钉子。
        “父亲,看来这次朝廷要来真的了,杨太守不敢徇私!”
        太守刚从长安回来便开始推行陵邑制,明显是得了皇帝的授意,这差使他必须得办好。再有就是这件事干系太大,对于被迁豪门来说是塌天大事,如果这里有什么不公平,他们绝不会束手就擒,一定会拼死一争。杨延寿若真玩什么猫腻,说不定被人抓住把柄,一口咬死。
        周嘉道:“父亲,儿子琢磨过当今皇帝,他的性子平时算是好的。王师进汝南秋毫无犯,天下各郡免田税两年,这些都是仁德之主所为。但是您发现没有,一旦陛下想做什么事,那就必定要办到,容不得丝毫的敷衍。前次强拆坞壁之时,危氏和盛氏坚持不拆,想着要联手发兵对抗强拆官兵,亏了杨太守恩威并施,才算是压住了这二姓。儿子听说,各郡其实都已得了圣命,对于起兵对抗强拆的豪族,以谋反罪论处,可就近请兵灭其阖族。天下可是真的有几家因为坞壁被灭了族,陛下可不是说着玩。这一次强迁大豪,想必也是真的,陛下大概早就磨好了刀,就等着哪个胆大的出头,他好杀鸡儆猴,给咱们来个下马威。您想,那一郡之豪再强,能强得过朝廷么?父亲,这次强迁之事可万万马虎不得,若一个不小心,恐怕要破家亡身,阖族俱灭!”
        周太公道:“听你这么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了,只好听凭官府的摆布!”
        “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看看形势再说。”
        “那眼下这一步怎么走?周氏要推选哪两个大姓出来?我本来谁也不想选,选了谁就会得罪了谁,可杨延寿这厮竟如此阴损,若是不选便算是自荐,这是什么道理?”
        “父亲,选谁都是一样。杨太守并不在乎选出谁来,只要各豪门大户选了,相互之间必然心生嫌隙,不管谁被选出,必然不服,一定会咬出别的大姓,如此一来,汝南豪门之间再无和睦可言。父亲,官府的用心您还不明白么?”

560.豪强乱战
        “糜氏?曲氏?这就是这些名门推选出来的本郡大豪么?真是笑话!”
        杨延寿看着手中的纸,一阵阵地冷笑,“本郡最有名望的七个大姓居然无一上榜,最后推选出糜氏和曲氏。。。这两姓不过是一县之豪,比七大姓差得远,没想到竟然位居前列,这可有意思了。”
        袁昌说道:“太守,最近七大姓来往很频繁,前几日齐太公特地跑到安城去见周太公,据说当天盛氏和穆氏也差人去了安城,至少这几姓是肯定在一起商量了。”
        “他们勾结在一处,最后就推了这两个替死鬼出来,替他们七大姓挡灾?这么大的灾,凭两个小小的县豪挡得住吗?”杨延寿将手中的纸丢到案上。
        “七大姓渊源颇深,一向互为婚姻,彼此都是亲戚,当然要互相回护。况且,得罪区区县豪总比得罪齐氏、周氏那样的大姓稳妥些。”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笑话!糜氏、曲氏不会吃这种哑巴亏,必然是要举发的,咱们等着看热闹罢。”
        袁昌道:“太守,七大姓虽强,但任意一姓都不足为惧,不过若是七姓联合起来,倒有些难以应付。”
        杨延寿胸有成竹,“若是要迁徙七姓,逼得他们联手与官府对抗,那我这个太守就要焦头烂额了,不过现在只迁两姓,没落到自己头上之前,他们犯不着跟官府翻脸。如今七大姓不过是暗地里搞些勾当,不足为惧,何况他们也并非铁板一块,暗地里都互相提防着。”
        袁昌笑了,“太守,您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七大姓之间也有嫌隙,殷氏一向特立独行,与别家少有往来;齐氏和蓝氏曾经有过田地纠纷,听说当时还曾闹到郡里,前任太守做了和事佬,把这事儿平了下去;昌氏和穆氏曾争娶周氏之女,也争得很厉害;至于周氏,资财虽不是最多,但名望是七姓中最高的,别姓虽然表面上尊敬周太公,其实暗地里都有些眼红。这一次殷氏推举了齐氏,昌氏推举了穆氏,梅氏推举的是周氏。”
        杨延寿道:“把这些话都放出风去,让他们知道被谁卖过。”
        袁昌道:“太守,放风之事大可不必,七大姓子弟多在郡县为官吏,他们都是顺风耳千里眼,被谁卖了七大姓心里都清楚。”
        “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从中做什么手脚,陛下说了,官府一定要处事公道,莫要被人抓了把柄。通知糜氏和曲氏,若无异议,四十天后迁走。”
        计议已定,太守府差人立即拿着公,去糜氏和曲氏府上传达,两姓果然不服,都来到郡里叫屈,糜氏当即推出了穆氏,曲氏却推出了和氏。
        袁昌道:“这些县豪生怕得罪了大姓,穆氏虽强,与糜氏相距太远,两家没什么交集,糜氏不敢惹别姓,只好惹了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穆氏。而曲氏更是不敢碰七大姓,只举了和氏,和氏田多,但没什么人在官府,总比别姓好惹些。”
        “子义,你虽来汝南时日不久,对本郡的事情倒是清楚得很。”杨延寿笑道:“既然他们对此有异议,自然该官府出面主持公道,择日为这四姓度田,我也想看看这些大豪到底有多少家底。”
        三天之后,郡府官吏兵分两路,一路由户曹掾带队去糜氏,一路由袁昌带队去穆氏,分别度两姓之田,为了显示公平,穆氏有人随户曹掾一道去糜氏,糜氏也派人随袁昌一道去穆氏,两姓互相监督,以免有什么错漏。
        糜氏是新息县豪,在县里颇有势力。新息位于汝南郡的最南端,在大别山脚下,比较偏远,糜氏的影响力达不到郡里,不过是个山区的地头蛇罢了。
        新息县自然也派出官吏陪同,郡县两级总共几十人下到田里,一块一块地测量,对照官府的田籍薄册,随时核对,有错误的当场修正,度田进行得十分缓慢。
        糜氏虽然觉得自家的田地比不了郡里大豪穆氏,但也不敢大意,对于田地测量锱铢必较,生怕被多算了。而随行的穆氏族人则相反,生怕有所遗漏。
        双方都很计较,带队的户曹掾不胜其烦,忍不住大声斥责,双方才算安静了些。
        糜氏之田连度了两天,在第二天午后,穆氏族人忽然指着一处陂塘南侧的大片田地,说道:“据说此处都是糜氏农户在耕种,自然也是糜氏之田,请田官测一下田亩之数。”
        糜氏心里一惊,心知穆氏必然暗中作了准备,因此才会如此准确地指出糜氏的占田。眼见田官要下地去度田,他忙走上前去,说道:“此地不是糜氏之田,都是抛荒的闲田,无人耕种,糜氏看这上好的田抛荒实在可惜,便暂时代种,等到田主还乡,自然是要归还的,便是这地里的收获,也要交给田主,都是乡里乡亲的,糜氏不过是帮忙而已。”
        户曹掾道:“你倒是好心,代他人种田,可知国家法令?陛下三令五申,严禁侵占闲田。战乱之中走死逃亡,所遗之田皆籍没为公田,若田主归来,自然由官府按照薄册所载,再行核实返还,你一介平民,竟敢抢占他人之田,哦不,这已是与官府抢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