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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又不喜欢他们。”

书籍名:《红尘意》    作者:顾言丶

  盛钊没发现刑老板这扣扣索索的小动作,在天上飞了一圈,他也累得要死,于是干脆趴在岸上,学着刑应烛平时那样眯起眼睛,轻轻啧了一声。
  “你说,我这样像不像是个美人鱼?”盛钊脑洞奇大,兴致勃勃地说:“有没有那个感觉?”
  “美人鱼论条。”刑老师纠正道。
  “……你这人一点都没幽默感。”盛钊说。
  刑应烛笑了笑,没跟他争辩这件事。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在盛钊左右两边晃了晃,眼神在对方线条流畅的背上扫视了好几圈。
  盛钊半天都没听见他的回应,觉得有点意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鳞片,随口问道:“想什么呢?”
  “你有多喜欢我?”刑应烛忽然问。
  盛钊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是问这个,不由得心里觉得好笑,心说刑应烛果然是年龄和心智成反比,在意的重点永远离不开这一亩三分地。
  他只当刑老板又在撒娇,想要听点好听的话满足一下自恋欲,于是张口就来:“超级喜欢,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喜欢。”
  刑应烛缓缓收紧了缠在他脚踝上的尾巴,语气轻柔地问:“真的?”
  “真的。”盛钊只当自己在哄媳妇儿,什么好听的诚恳的都张嘴就来:“你看,你又漂亮,又贴心,对我还好,搁谁谁能不喜欢你?”
  刑应烛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他贴着盛钊的后背凑上来,把脑袋亲昵地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刑应烛问。
  “那有什么不愿意的。”盛钊奇怪地歪着头看着他,说道:“哪一次你开口我没有顺着你,外出勤内掌勺,我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还想上哪找我这么贤惠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刑应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满意足地蹭了一下盛钊的侧脸……至于那句“老公”,则被刑老板选择性无视了。
  盛钊对自己的“哄刑应烛”专业技能水平十分有自信,自得满满地一笑,正准备再趁热打铁说几句,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阵水声。
  那声音听着像是刑应烛在水里翻腾了一下似的,盛钊一头雾水,正想回头看看,就被刑应烛整个扑在水岸边。
  冰凉顺滑的蛇尾巴顺势缠上了盛钊的一侧大腿,鳞片隔着一件薄薄的布料磨蹭了一下盛钊的肌肤。
  若是盛钊此时能回头,他就会发现,刑应烛的眼白上那层薄薄的红颜色愈深,已经红得像是滴血了。
  然而这个姿势显然已经足以让盛钊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点微妙,某种求生的本能在此时此刻重新占据了他被美色所迷的大脑,让他在短短两秒钟内察觉了某种不对劲。
  “老板——”
  盛钊话还没说完,刑应烛已经自后方凑了过来。他尖锐的獠牙由下至上,轻而易举地划破了盛钊的衣裳,大片布料瞬间被水扑落下来,露出下头白皙的肩背皮肤来。
  作为一个死宅,盛钊的身材一般,既没有太多肌肉,也算不上瘦弱,肤色比常人白上一些,现在身上又挂着水痕,看着跟刚从水里掏出来的瓷器似的。刑应烛眯了眯眼睛,觉得比较满意。
  到了这个地步,盛钊终于不能再觉得刑老板撕他的衣服就是要跟他闹着玩儿了。他后背起了细细密密的一层鸡皮疙瘩,被蛇尾缠住的大腿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只可惜非但没甩开对方,还被刑应烛不满地缠得更紧了。
  “应……应烛……”盛钊干笑一声,说道:“这荒郊野岭的,你不会是……唔!”
  冰凉的蛇信子顺着肩胛骨下的弧线舔了上来,一直延伸到耳后,末了轻轻一勾,还碰了碰盛钊鲜红欲滴的耳垂。
  只这么一下,盛钊的腰背当时就软了,被刑应烛舔过的地方泛起丝丝缕缕的麻痒来,痒得他抓心挠肝。
  “应烛……别别……”盛钊艰难地扒着池壁,在这方寸之间勉力拧着腰想要躲避,声音又软又低,求饶似地说:“你不能突然在这就——”
  刑应烛压根不听他说什么,大蛇兴致来了,看起来相当兴奋,蛇身一松一紧地摩挲着盛钊的腿,尖尖的獠牙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似乎非常想挑个地方咬上一口。
  盛钊苦不堪言,心说合着原来刑老板刚才不是来讨哄的,是来要说法的。
  ——早知道他就等到爬上岸再回答他了!
  最令盛钊接受不了的是,无论刑老板怎么乱来,但他到底也是个零部件正常的成年男人,被刑应烛那么磨蹭,鬼才没有感觉!
  但是——
  “这是别人家里啊!”盛钊像个正在金銮殿上垂死挣扎的忠臣,用一种及其痛心的语气试图说服面前这个昏君:“我好歹是个人类,你上来第一次就要跟我打野战,我……我过不去心里这个坎。”
  “可我是条蛇。”刑应烛说得理直气壮。
  盛钊:“……”
  有道理。
  跟刑老板确定关系以来,盛钊无数次想过种族不同的问题,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和刑应烛的第一次物种分歧,居然出现在这个场面上。
  说出去都丢死人了!
  而且刑老板现在大言不惭,既不提自己是龙了,也不要之前的包袱了,承认物种承认得简直非常干脆,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曾经那么嫌弃这副蛇身的模样。
  由此可见,男人这种生物,无论是什么物种,骨子里都是一个性质,上头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刑应烛的蛇身已经缠到了盛钊的大腿根,冰凉的鳞片带着一点不容忽视的硬度,盛钊反弓着腰哆嗦着,想要往岸上爬,却又被刑应烛“叼”了回来。
  “好说好商量。”盛钊的声音有点抖:“咱们是出来办正事儿的……”
  刑应烛充耳不闻。
  恰好一块鳞片擦过盛钊的腿根,他急喘了一声,差点没说出话来。
  情急之下,盛钊一把搂住了大蛇的脖子,强硬地把他拉到面前,求饶道:“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我总觉得有人在看咱们——等回家,回家之后再……行不行?”
  刑应烛显然对此很不满意,他凑过来舔了舔盛钊的下巴,盛钊拿不准他的意思,又觉得跟原身接吻这件事太掉San值了,于是讨好地冲他笑了笑,歪着头亲了亲他的脸。
  “你想啊,咱们回家在自己的地盘做,那不是更爽。”盛钊什么鬼话都说出来了:“不然这山里还有别的妖精,万一偷窥我,你不就亏了吗。”
  这句话某种意义上戳中了刑应烛的软肋,他把盛钊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从来不许别人觊觎,更不乐意让别人多看。
  不过他兴致上来,说让他停下就停下,刑应烛也不大乐意。
  “我喜欢这的水。”刑应烛不满地说。
  “咱们家里也有个大浴缸来着!”盛钊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要是不喜欢家里的商业水,商都郊区还新开了一家温泉会馆,私人汤池,独立露天包间,周边还有小树林。”
  刑应烛的尾巴尖在水里划了划,没做声。
  盛钊见状觉得有戏,连忙趁热打铁道:“当度假了,可以在那住两天!”
  刑应烛勉为其难地让步了一点,又提了个条件:“那等到那时候,我要这么做。”
  盛钊:“……”
  在现在死和未来死得更惨之间,盛钊十分缩头乌龟地选了后者。
  他咬咬牙,说道:“行。”
  刑老板放完了“高利贷”,心情勉强好了一点,又亲亲昵昵地凑上来舔了舔他。
  “我要收点利息。”刑应烛说。
  盛钊一听他说这话就提心吊胆,生怕刑老板咬文嚼字,先把他按在这上个半垒。
  “什么……?”盛钊颤巍巍地问。
  “反正来一趟龙虎山,不能白来。”刑应烛说:“明天去张成德那儿挂个名,等回去之后,我要把你的工作转成长期。”
  “嗯?”盛钊愣了愣,显然有点意外:“长期?”
  “在你之前,所有管理员的工作时长都有限制。”刑应烛虽然答应了盛钊,但一时半刻还是腻在他身上不肯下来,维持着这个姿势说道:“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
  “那长期工呢?”盛钊说。
  刑应烛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语气似笑非笑地说:“要一辈子。”
  盛钊心口微微一跳。
  “一辈子”这仨字从刑应烛嘴里说出来,好像有种莫名的魔力,好像时间被随之捻成了一条可以看清的长线,一直延伸到望不见的“未来”里。
  只有几年不够,刑应烛想,起码,他想留住盛钊这一辈子。
  “不愿意?”刑应烛说。
  “不是,不是——愿意。”盛钊又重复了一遍:“愿意。”
  刑应烛嗯了一声,奖励似地舔了舔他发梢上滑落的水珠,说道:“很乖。”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含着一点标志性的笑意,盛钊整个人当时就被点燃了,晕晕乎乎的只会点头,态度积极得就差把自己打包卖给对方了。
  “但是……”盛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之前那么多人,都没做长吗?”
  “没有。”刑应烛用一种轻描淡写且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又不喜欢他们。”